第289章 峨眉求助
第289章 峨眉求助
孟秋挑了挑眉，沒有應聲，心裡卻想：「只准你峨眉弟子胡亂出手殺人，卻不准被別人所殺，哪來的道理？」
醉道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壓抑憤怒，補充道：「若是吳元智師兄，是在鬥法中被對方所殺，我們也不能厚著臉皮談什麼報復。
關鍵在於，他是外出訪友，回來途中，被人埋伏和圍攻。五台派出動了火翼金剛胡式和芙蓉行者孫福，而華山派也有史南溪出手。
前兩個倒還罷了，僅是散仙，後面這個華山長老已是地仙修為，仍舊卑鄙無恥，以大欺小，還以多打少。
齊掌教也曾遣信往五台派討要說法，卻是太乙混元卻說，兩軍交戰，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孟秋心裡嗤笑一聲，暗道：「你峨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事情還做得少麼？好意思說別人卑鄙。」
只是他和醉道人關係非同小可，不好當眾打對方臉面。
同時心裡也警惕起來，連醉道人這種入門最晚，和峨眉掌教再有齟齬的人，一旦遇到門派師兄喪命，無論是對是錯，都有這麼大的怨恨。
看來以後對上峨眉，沒有十足把握能夠順利逃脫追捕，不可輕易對其二代長老出手。
他追問一句，道：「除了送信譴責，貴派難道就沒有其他動作麼？可不像你們的作風。」
醉道人道：「怎會沒有動作？事情發生以後，我等便要以牙還牙，史南溪、胡式和孫福這三個孽障，早先一步逃回了各家門派。
接著峨眉上下一致決意，向五台派一夥宣戰，從今以後，不必顧忌道義，但見到對方弟子，盡可出手。
只是沒想到，對方下手更狠，早我們一步打破雙方之間的默契，搶先出動。
在外的幾個二代弟子，未能及時防備，如許元通師兄的唯一弟子雷去惡，吳元智師兄的弟子徐祥鵝，都已喪命。
事情鬧大起來，峨眉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瞅准機會，也殺了混元祖師的弟子惡道諸天祿和小金童樊子，以及諸天祿的徒弟沙彰等人。」
孟秋臉色一沉，道：「峨眉五台，不同於魔教這等半隱退的勢力，也不同於佛門那樣多樣傳承、互不妥協的狀態，乃是正道和旁門魁首，修行界穩定的支柱。
如今伱們兩家打起來，一旦不能克制，將事情擴大，帶動各自擁躉，整個修行界都會亂起來。
到了這裡，其實兩家都有吃虧，但也基本扯平，退一步海闊天空，還在繼續往下斗下去麼？」
醉道人嘆了口氣，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其實我們兩家的矛盾，自從五台派創派時候，就已經生出，這許多年來，越累積越厚。
加之萬年大劫臨近，各家都在尋求一線生機，衝突起來，如何能夠退讓？實在是到了不得不分個高低的時候。
況且要說扯平，那也得五台山被毀得只剩下主峰，才勉強能夠接受，到現在他們仍安安穩穩，叫我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孟秋道：「那貴派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五台派決一雌雄，可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醉道人道：「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峨眉稟天時，據地利，通人和，各家各派，上至盧嫗、枯竹老人這等天仙，中有華瑤崧、鄭顛仙、紅光姥姥、可一子這樣的修行界中間人物，下到各方散修，紛紛匯聚而來。
一場大戰，雖然佟元奇師兄、元覺師兄和紅花姥姥不慎殞命，但也殺死對方鐵剪真人龐曜，神力真人鐵鍘無故南洞玄，四手天王都天玄三個五台派二代弟子，以及褚南川等華山長老。
更緊要的，是將對方的勢力橫推至黃河之後，連華山也被我們攻破，烈火祖師帶著手下，狼狽逃去了五台山。」
雖然醉道人說的簡單，但從陣亡的這些人就能看出來，雙方鬥法定是十分慘烈。
峨眉在死了吳元智一個長老之後，不會不謹慎從事。如今又死兩個二代長老，一定是局面控制不住。
玄真子、滅塵子、齊漱溟、枯竹老人、盧嫗五個天仙都無法護住底下鬥法的門人弟子，對面五台派的實力，絕對不能有半點小覷。
孟秋想到這裡，道：「華山上上下下，都被烈火祖師布置了都天烈火陣旗，一旦發動，就算天仙落到裡頭，也難逃脫，卻仍舊經不住峨眉攻打。
既然貴派取得了如此大的勝果，攻破五台山也是指日可待，卻不知如此大好的形勢之下，齊掌教叫我過去，所為何事？」
醉道人道：「前次果然是你，探的華山派底細。你所說不假，都天烈火陣的確威力無邊。
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陣法並非是烈火祖師創出，也並非他布置，而是太乙混元祖師出手，先拿華山試手，幾經調整，後面才在五台山如法炮製，扯起另外一個大陣來。
這陣法十分厲害，峨眉組織攻了兩次五台山，都在東南西北四座山峰外被擋住，入不得其內。元覺師兄，就是折損在攻打南台錦繡峰的時候。」
孟秋奇道：「你怎知我去過華山？」
「難道你這些年都沒出門？」醉道人有些驚訝，道：「你潛伏華山，伏殺綠袍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修行界。」
孟秋倒也不算特別驚訝，本就沒有掩蓋的打算，只以為是法猛和羅明慶傳出去的，道：
「是以齊掌教找我，便是因為知道此事，要我去幫峨眉助拳，對付烈火祖師？」
「是也不是。」醉道人搖了搖頭，道：「助拳是真，但並非為了對付烈火祖師，而是要你幫著攻破五台派的大陣。
齊掌教並玄真子師兄承諾，只要你肯出手相助，和峨眉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且另有大禮相贈。」
孟秋驚道：「峨眉傳承久遠，貴為天下第一大派多年。如今更是聚集了五個天仙，都破不了五台派的陣法，叫我去能有什麼作用？」
若不是來請的人是醉道人，他幾乎都要以為峨眉又起了壞心思，想要害人。
「我亦不知，此事是滅塵子師兄他們一起商定，說是五台派的陣法特殊，要有十個精通劍法並佩有神兵的修士，才能破解。
當今天下，甚至極樂真人，劍法都不定能和你比肩；且南明離火劍，佛門四寶之首，不輸紫郢青索多少，不來請你，還能請誰？」
聽到這陣法的破解方式，孟秋很有些好奇，不過還是理智的道：
「不瞞道友，我的確想去一觀，但一來我信不過峨眉，信不過齊漱溟；二來我新進得罪了盧嫗，短時間內，不想和她照面。」
醉道人一點也不驚訝，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這次過來，也只是看在三師兄的面子上，帶個口信。你不願去，我還能強迫或是哀求不成。」
孟秋笑了笑，轉過話題，問起閉關這幾年發生的大事。
醉道人大多數時間，也是和髯仙李元化一起，受滅塵子調教，習練煉神法，所知並不多。
孟秋也就從對方口中，知道了當年和綠袍老祖一戰的後續，以及修行界的一些大事。
其中尤令他關注的，是武當派掌教易位。兩年前，半邊老尼立下的六十年的誓言到期，將掌教的位置傳給靈靈子，帶著武當七女，回歸了崑崙。
孟秋嘆了口氣，道：「幾年前我就聽師太說起此事，當時便覺可惜，還勸了她。只是她態度堅決，道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可不遵守。
當年在崑崙時候，就有游龍子等人明里暗裡諷刺她貪圖武當掌教的名位。現下到了時間不走，那一輩子的名頭就可毀了。
師太並未舉行傳位大典吧？我記得那時候說要去做個見證，她就說過，自己只能算是代理掌教，所謂傳位，只是交還別人應得的東西，就該低調一些，選個良辰吉日，簡簡單單出自便成。」
醉道人道：「是，半邊大師只向各派發了傳書，言明此事，也沒邀請哪家過去觀禮。」
孟秋便已明了，又問了些其他事情。其中大部分，醉道人並不清楚，道：
「如今修行界亂成一鍋粥，消息傳遞不及時，不是天大的事，我也聽不太多，況且真真假假，實難分辨。」
他說完這些，便起身道：「我信也傳到了，還要趕回去回復，就此告辭。」
孟秋跟著往外，出了洞府，將陣法打開，道：「你也說如今不太平，我便送你一程。」
也不等對方反對，劍光一卷，帶著對方疾馳，直送到峨眉境內，才悄然離去。
歸途也不是往莽蒼山，而是略略偏轉，去了依還嶺。
三年過去，嶺上沒有多少變化，只幻波池外面，大變模樣。那一池子水飛在半空，往下傾瀉，形成一片瀑布，也不知水源從哪裡來。
孟秋叫門，求見極樂真人，等候片刻，陸敏出來迎入洞中，徑直到了殿中。
除去極樂真人外，還有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修士，面如冠玉，頰下五柳浮須，輕袍緩帶，蘊藉儒雅，右手一柄摺扇，緩緩搖動。
孟秋稍一打量，心中一凜，竟然是個天仙。此人迎面看來，微微一笑，甚是和煦。
極樂真人開口道：「我來為你們介紹。這少年便是孟秋，而坐著的這位，峨眉掌教齊漱溟。」
孟秋一驚，不由再看一眼，齊漱溟拱手作禮，道：「久聞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齊掌教與我想像，也不差分毫。」孟秋入座，道：「氣度卓絕，儀態不凡。」
「你們兩個，在我洞中，就不要繞彎子互相吹捧了，有事照直說。」極樂真人道：
「齊掌教，你先前叫我勸勸孟秋，答應去幫峨眉的忙。眼下正主在此，自己說吧，免得還要我轉一道。」
齊漱溟點點頭，道：「想必道友已經見過醉師弟，聽他說起近來峨眉與五台派的一系列爭鬥。
如今我們已經攻入五台派腹地，但被一座大陣擋住，無法前進。經過我與大師兄、三師兄，以及大荒二老聯手探查，並有恩師留下的典籍，才弄明白，破解此陣的方法。
我早知道友和峨眉之間，有些誤會，互相不信任，恐怕醉師弟無法勸動。故而提前一步，過來這裡，請極樂真人做個見證。
只要道友這次肯出手相助，往日雙方之間的矛盾，就此終結。事後另有一番好處，絕不叫道友吃虧。」
孟秋道：「我很是好奇，五台派到底用出了個什麼樣的陣法，能叫齊掌教親自出馬，不惜違背峨眉多年的規矩，也非要讓我出手。」
「正好我便要和極樂真人說起此事。」齊漱溟道：「你過來了，也省得我再說第二遍。
太陰混元祖師所煉的陣法，據他自己所說，喚做十絕陣。取他五台派的根本道法，與當年傳承至連山大師的煉器手段，練成十種魔劍，布置成的一門劍陣。
這十種飛劍，目前我們只知道四種，分別布置在五台山東南西北四座山峰上。
東台望海峰上布下的黑煞滅仙劍，由五台派大弟子脫脫大師的徒弟智通和尚主持；南台錦繡峰駐紮著岳琴濱，手執神嬰禍仙劍。
西台掛月峰上是蕉衫道人與百靈斬仙劍；陰魂陷仙劍又名九子母陰魂劍，由七手夜叉龍飛執掌，居於北台葉斗峰上。
其餘六劍在中台翠岩峰，只暗裡呼應，雖未顯露多少蹤跡，但僅憑我們與太乙混元幾次交手，也能窺見其威力，非同小可。」
孟秋皺起眉頭，道：「我想這四人，都只是地仙修為，哪怕那飛劍是貴派紫郢青索這一級數，幾位天仙，難道也破解不了？」
齊漱溟道：「若只一個陣法，單獨在此我們出手，確實能破。奈何其十陣連接，運轉一體，又有太乙混元主持，我們落到裡頭，也難討好。
這還只是破陣，要是對方也有天仙，藉助陣法和我們為難，兩相疊加，腹背受敵，恐有殞命之危。」
孟秋當即搖頭，道：「既然天仙都破解不了，那我過去，無異於送死。我寧可繼續躲著峨眉，此事是萬萬不會答應。」
(本章完)
孟秋挑了挑眉，沒有應聲，心裡卻想：「只准你峨眉弟子胡亂出手殺人，卻不准被別人所殺，哪來的道理？」
醉道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壓抑憤怒，補充道：「若是吳元智師兄，是在鬥法中被對方所殺，我們也不能厚著臉皮談什麼報復。
關鍵在於，他是外出訪友，回來途中，被人埋伏和圍攻。五台派出動了火翼金剛胡式和芙蓉行者孫福，而華山派也有史南溪出手。
前兩個倒還罷了，僅是散仙，後面這個華山長老已是地仙修為，仍舊卑鄙無恥，以大欺小，還以多打少。
齊掌教也曾遣信往五台派討要說法，卻是太乙混元卻說，兩軍交戰，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孟秋心裡嗤笑一聲，暗道：「你峨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事情還做得少麼？好意思說別人卑鄙。」
只是他和醉道人關係非同小可，不好當眾打對方臉面。
同時心裡也警惕起來，連醉道人這種入門最晚，和峨眉掌教再有齟齬的人，一旦遇到門派師兄喪命，無論是對是錯，都有這麼大的怨恨。
看來以後對上峨眉，沒有十足把握能夠順利逃脫追捕，不可輕易對其二代長老出手。
他追問一句，道：「除了送信譴責，貴派難道就沒有其他動作麼？可不像你們的作風。」
醉道人道：「怎會沒有動作？事情發生以後，我等便要以牙還牙，史南溪、胡式和孫福這三個孽障，早先一步逃回了各家門派。
接著峨眉上下一致決意，向五台派一夥宣戰，從今以後，不必顧忌道義，但見到對方弟子，盡可出手。
只是沒想到，對方下手更狠，早我們一步打破雙方之間的默契，搶先出動。
在外的幾個二代弟子，未能及時防備，如許元通師兄的唯一弟子雷去惡，吳元智師兄的弟子徐祥鵝，都已喪命。
事情鬧大起來，峨眉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瞅准機會，也殺了混元祖師的弟子惡道諸天祿和小金童樊子，以及諸天祿的徒弟沙彰等人。」
孟秋臉色一沉，道：「峨眉五台，不同於魔教這等半隱退的勢力，也不同於佛門那樣多樣傳承、互不妥協的狀態，乃是正道和旁門魁首，修行界穩定的支柱。
如今伱們兩家打起來，一旦不能克制，將事情擴大，帶動各自擁躉，整個修行界都會亂起來。
到了這裡，其實兩家都有吃虧，但也基本扯平，退一步海闊天空，還在繼續往下斗下去麼？」
醉道人嘆了口氣，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其實我們兩家的矛盾，自從五台派創派時候，就已經生出，這許多年來，越累積越厚。
加之萬年大劫臨近，各家都在尋求一線生機，衝突起來，如何能夠退讓？實在是到了不得不分個高低的時候。
況且要說扯平，那也得五台山被毀得只剩下主峰，才勉強能夠接受，到現在他們仍安安穩穩，叫我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孟秋道：「那貴派已經打定主意，要和五台派決一雌雄，可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醉道人道：「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峨眉稟天時，據地利，通人和，各家各派，上至盧嫗、枯竹老人這等天仙，中有華瑤崧、鄭顛仙、紅光姥姥、可一子這樣的修行界中間人物，下到各方散修，紛紛匯聚而來。
一場大戰，雖然佟元奇師兄、元覺師兄和紅花姥姥不慎殞命，但也殺死對方鐵剪真人龐曜，神力真人鐵鍘無故南洞玄，四手天王都天玄三個五台派二代弟子，以及褚南川等華山長老。
更緊要的，是將對方的勢力橫推至黃河之後，連華山也被我們攻破，烈火祖師帶著手下，狼狽逃去了五台山。」
雖然醉道人說的簡單，但從陣亡的這些人就能看出來，雙方鬥法定是十分慘烈。
峨眉在死了吳元智一個長老之後，不會不謹慎從事。如今又死兩個二代長老，一定是局面控制不住。
玄真子、滅塵子、齊漱溟、枯竹老人、盧嫗五個天仙都無法護住底下鬥法的門人弟子，對面五台派的實力，絕對不能有半點小覷。
孟秋想到這裡，道：「華山上上下下，都被烈火祖師布置了都天烈火陣旗，一旦發動，就算天仙落到裡頭，也難逃脫，卻仍舊經不住峨眉攻打。
既然貴派取得了如此大的勝果，攻破五台山也是指日可待，卻不知如此大好的形勢之下，齊掌教叫我過去，所為何事？」
醉道人道：「前次果然是你，探的華山派底細。你所說不假，都天烈火陣的確威力無邊。
只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陣法並非是烈火祖師創出，也並非他布置，而是太乙混元祖師出手，先拿華山試手，幾經調整，後面才在五台山如法炮製，扯起另外一個大陣來。
這陣法十分厲害，峨眉組織攻了兩次五台山，都在東南西北四座山峰外被擋住，入不得其內。元覺師兄，就是折損在攻打南台錦繡峰的時候。」
孟秋奇道：「你怎知我去過華山？」
「難道你這些年都沒出門？」醉道人有些驚訝，道：「你潛伏華山，伏殺綠袍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修行界。」
孟秋倒也不算特別驚訝，本就沒有掩蓋的打算，只以為是法猛和羅明慶傳出去的，道：
「是以齊掌教找我，便是因為知道此事，要我去幫峨眉助拳，對付烈火祖師？」
「是也不是。」醉道人搖了搖頭，道：「助拳是真，但並非為了對付烈火祖師，而是要你幫著攻破五台派的大陣。
齊掌教並玄真子師兄承諾，只要你肯出手相助，和峨眉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且另有大禮相贈。」
孟秋驚道：「峨眉傳承久遠，貴為天下第一大派多年。如今更是聚集了五個天仙，都破不了五台派的陣法，叫我去能有什麼作用？」
若不是來請的人是醉道人，他幾乎都要以為峨眉又起了壞心思，想要害人。
「我亦不知，此事是滅塵子師兄他們一起商定，說是五台派的陣法特殊，要有十個精通劍法並佩有神兵的修士，才能破解。
當今天下，甚至極樂真人，劍法都不定能和你比肩；且南明離火劍，佛門四寶之首，不輸紫郢青索多少，不來請你，還能請誰？」
聽到這陣法的破解方式，孟秋很有些好奇，不過還是理智的道：
「不瞞道友，我的確想去一觀，但一來我信不過峨眉，信不過齊漱溟；二來我新進得罪了盧嫗，短時間內，不想和她照面。」
醉道人一點也不驚訝，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這次過來，也只是看在三師兄的面子上，帶個口信。你不願去，我還能強迫或是哀求不成。」
孟秋笑了笑，轉過話題，問起閉關這幾年發生的大事。
醉道人大多數時間，也是和髯仙李元化一起，受滅塵子調教，習練煉神法，所知並不多。
孟秋也就從對方口中，知道了當年和綠袍老祖一戰的後續，以及修行界的一些大事。
其中尤令他關注的，是武當派掌教易位。兩年前，半邊老尼立下的六十年的誓言到期，將掌教的位置傳給靈靈子，帶著武當七女，回歸了崑崙。
孟秋嘆了口氣，道：「幾年前我就聽師太說起此事，當時便覺可惜，還勸了她。只是她態度堅決，道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可不遵守。
當年在崑崙時候，就有游龍子等人明里暗裡諷刺她貪圖武當掌教的名位。現下到了時間不走，那一輩子的名頭就可毀了。
師太並未舉行傳位大典吧？我記得那時候說要去做個見證，她就說過，自己只能算是代理掌教，所謂傳位，只是交還別人應得的東西，就該低調一些，選個良辰吉日，簡簡單單出自便成。」
醉道人道：「是，半邊大師只向各派發了傳書，言明此事，也沒邀請哪家過去觀禮。」
孟秋便已明了，又問了些其他事情。其中大部分，醉道人並不清楚，道：
「如今修行界亂成一鍋粥，消息傳遞不及時，不是天大的事，我也聽不太多，況且真真假假，實難分辨。」
他說完這些，便起身道：「我信也傳到了，還要趕回去回復，就此告辭。」
孟秋跟著往外，出了洞府，將陣法打開，道：「你也說如今不太平，我便送你一程。」
也不等對方反對，劍光一卷，帶著對方疾馳，直送到峨眉境內，才悄然離去。
歸途也不是往莽蒼山，而是略略偏轉，去了依還嶺。
三年過去，嶺上沒有多少變化，只幻波池外面，大變模樣。那一池子水飛在半空，往下傾瀉，形成一片瀑布，也不知水源從哪裡來。
孟秋叫門，求見極樂真人，等候片刻，陸敏出來迎入洞中，徑直到了殿中。
除去極樂真人外，還有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修士，面如冠玉，頰下五柳浮須，輕袍緩帶，蘊藉儒雅，右手一柄摺扇，緩緩搖動。
孟秋稍一打量，心中一凜，竟然是個天仙。此人迎面看來，微微一笑，甚是和煦。
極樂真人開口道：「我來為你們介紹。這少年便是孟秋，而坐著的這位，峨眉掌教齊漱溟。」
孟秋一驚，不由再看一眼，齊漱溟拱手作禮，道：「久聞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齊掌教與我想像，也不差分毫。」孟秋入座，道：「氣度卓絕，儀態不凡。」
「你們兩個，在我洞中，就不要繞彎子互相吹捧了，有事照直說。」極樂真人道：
「齊掌教，你先前叫我勸勸孟秋，答應去幫峨眉的忙。眼下正主在此，自己說吧，免得還要我轉一道。」
齊漱溟點點頭，道：「想必道友已經見過醉師弟，聽他說起近來峨眉與五台派的一系列爭鬥。
如今我們已經攻入五台派腹地，但被一座大陣擋住，無法前進。經過我與大師兄、三師兄，以及大荒二老聯手探查，並有恩師留下的典籍，才弄明白，破解此陣的方法。
我早知道友和峨眉之間，有些誤會，互相不信任，恐怕醉師弟無法勸動。故而提前一步，過來這裡，請極樂真人做個見證。
只要道友這次肯出手相助，往日雙方之間的矛盾，就此終結。事後另有一番好處，絕不叫道友吃虧。」
孟秋道：「我很是好奇，五台派到底用出了個什麼樣的陣法，能叫齊掌教親自出馬，不惜違背峨眉多年的規矩，也非要讓我出手。」
「正好我便要和極樂真人說起此事。」齊漱溟道：「你過來了，也省得我再說第二遍。
太陰混元祖師所煉的陣法，據他自己所說，喚做十絕陣。取他五台派的根本道法，與當年傳承至連山大師的煉器手段，練成十種魔劍，布置成的一門劍陣。
這十種飛劍，目前我們只知道四種，分別布置在五台山東南西北四座山峰上。
東台望海峰上布下的黑煞滅仙劍，由五台派大弟子脫脫大師的徒弟智通和尚主持；南台錦繡峰駐紮著岳琴濱，手執神嬰禍仙劍。
西台掛月峰上是蕉衫道人與百靈斬仙劍；陰魂陷仙劍又名九子母陰魂劍，由七手夜叉龍飛執掌，居於北台葉斗峰上。
其餘六劍在中台翠岩峰，只暗裡呼應，雖未顯露多少蹤跡，但僅憑我們與太乙混元幾次交手，也能窺見其威力，非同小可。」
孟秋皺起眉頭，道：「我想這四人，都只是地仙修為，哪怕那飛劍是貴派紫郢青索這一級數，幾位天仙，難道也破解不了？」
齊漱溟道：「若只一個陣法，單獨在此我們出手，確實能破。奈何其十陣連接，運轉一體，又有太乙混元主持，我們落到裡頭，也難討好。
這還只是破陣，要是對方也有天仙，藉助陣法和我們為難，兩相疊加，腹背受敵，恐有殞命之危。」
孟秋當即搖頭，道：「既然天仙都破解不了，那我過去，無異於送死。我寧可繼續躲著峨眉，此事是萬萬不會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