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好一把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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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張元慶召開調度會之後,山南市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張元慶開始以常務副市長的身份頻繁前往各大縣區,對各大縣區的發展做到了心中有數。

  當然最慘的就是陰山縣,張元慶但凡過去就要冷嘲熱諷,而且不看到郭雲友就不行。饒是郭雲友天天在心裡念著,兒子罵老子,但是也架不住這樣的攻擊。

  郭雲友本來想的是,你說你的,我躺我的,你總不能把我怎麼樣了吧。可是漸漸地,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在張元慶這種刻意針對之下,陰山縣班子也對郭雲友產生了排斥,其他縣區一把手、二把手對他也是逐漸地疏遠。

  郭雲友這才知道張元慶這傢伙太陰了,軟刀子割肉。看起來好像毫無損傷,但是慢慢的就感覺到吃虧了。

  這和霸凌一樣,一個人天天欺負你,哪怕跟其他人沒有關係,但是慢慢地其他人就會對你產生不一樣的看法。

  張元慶熟練運用了這一原理,等到郭雲友感覺到不對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人唾棄了。而且雙方身份不對等,張元慶想要搞他,總是能夠找到方向的。

  而且郭雲友感覺自己被纏上了,張元慶總是對他進行定點打擊。而且也不是一味地打擊,隔三岔五還給他一點小表揚,然後抓住機會又是一頓狠k。

  現在別人看到郭雲友,都會跟他開玩笑:「老郭不得了,今天又被表揚了。」

  或者就是:「老郭沒事,今天被批評了,明天說不定就表揚了。」

  郭雲友被這麼區別對待,自然忍受不了,直接去了侯泉年的辦公室。

  這也是他有小聰明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去李桐魚的辦公室,對方肯定把自己一頓訓斥然後讓自己離開。為了張元慶打壓他的事情,李桐魚不會輕易出頭的。

  所以郭雲友先去找侯泉年,這個事情只要鬧得夠大,侯泉年不能不管。

  只要侯泉年插手了,李桐魚那邊拉拉偏架,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果然在郭雲友的不懈努力之下,在市委常委會上,侯泉年提出了這個問題:「最近聽到部分幹部反映,說是我們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過於粗暴。大家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侯泉年雖然沒有點明,但是誰都知道,是張元慶對郭雲友幹得太狠了,郭雲友要反彈了。

  而侯泉年現在幾乎就是一個圖騰的作用,他自然哪邊也不偏,直接把問題拋出來。怎麼看待,那就要看大家怎麼討論了。

  李桐魚終於抓住了機會,緩緩開口:「最近咱們市政府抓經濟抓得緊,這是一件好事。而且我們有的基層幹部,反映說粗暴,所謂的粗暴也就是多說了兩句,態度生硬了一些。這算什麼粗暴,依我看,就憑他們幹的工作,就不值得溫柔對待。

  但是我們話說回來,大家都是從一線爬上來的。縣區有縣區的困難,不能一蹴而就,要尊重客觀事實。而且上面千根線下面一根針,基層幹部們也的確辛苦,咱們在指導的同時要想著柔和一點,給予充分的指導。」

  按說李桐魚不應該這麼早發言,但是郭雲友的事情,他不發言不行。誰都知道,郭雲友是他的人,現在郭雲友給搞得這麼慘,他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可是上來就為郭雲友說話,顯得也太沒水平了。

  李桐魚這番話就是滴水不漏,前面看似贊同張元慶的做法,但是後面那番苦勸,又有所指。不僅說張元慶拔苗助長,而且還隱隱有說他工作過於苛責。

  李桐魚這麼一說,常委副市長歐陽榮自然如影隨形:「咱們山南市這麼多年,很少聽說縣領導舉報市領導的,這個事情我看還是要自省其身。縣領導肯定有縣領導的錯,市領導也不能高高在上。」

  歐陽榮的話,在李桐魚的基礎之上,開始將話題指向張元慶。同樣,這也是在試探。

  「咱們不僅要做好經濟工作,組織工作要不要做,思想工作要不要做?一味地粗暴推動經濟工作,是不是從兩條腿走路變成了一條腿走路,肯定走不長遠嘛。」

  宣傳部部長楊大年不緊不慢地開口。

  楊大年年紀不小了,屬於干一屆就到站的年紀。本以為這個幾乎混吃等死的常委,應該不會摻和這件事。

  按照張元慶的預計,緊接著歐陽榮出手的,應該是組織部部長張海泉。他能夠看出來,在班子之中,李桐魚是有著完全的話語權的。

  不過李桐魚也不可能一個人掌控整個班子,這裡面有個遠近親疏,像是近一點的歐陽榮、張海泉。楊大年和政法委書記任向海、統戰部部長馬壠,應該都是靠後的。

  可是今天楊大年提前介入,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或許想要憑藉著楊大年這個看似第三方的身份,讓張元慶不好針鋒相對。

  他們這麼想,還真是想錯了。

  張元慶沒有等他們一個個發言結束,而是直接開口:「楊部長這番話說得真好,兩條腿走路。那我就想問問,咱們山南市的經濟發展,這麼多年都是多條腿走路,現在成效如何?」

  楊大年被問得一滯,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張元慶自問自答:「楊部長入班子也有不少年了吧,這麼多年,在咱們班子的共同努力下,通過多條腿走路,山南市這些年來不是在墊底,也就是在中下游徘徊。所以聽到楊部長說多條腿走路,我是真有感觸。幸好多條腿走路,不然只怕要經濟倒退了。」

  這番話,可是赤果果的撕傷口了。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李桐魚發現他還是錯估了張元慶,他之所以讓楊大年來說話,是因為之前幾次常委會,楊大年都是中立。他認為張元慶處於尋求援助的心理,也不可能攻擊楊大年的,反而應該極力解釋,爭取楊大年。

  卻沒有想到,張元慶根本不需要所謂的援助,他一對多似乎已經成為習慣。他完全把自己變成了一把刀,誰碰他誰就要流血,不管你是中立還是對立。

  楊大年更是被說得,有些臉紅耳熱。他作為班子的老前輩,第一次被人這麼直接懟,差點一口氣都沒順過來。這年輕人,啥時候這麼兇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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