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堵不如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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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扯了一下唇角。

  「堵不如疏,趁著還不到更嚴重的不能解決的地步,還能解決。」

  雲寶早就將周圍看清楚,解決辦法也想了好些個,此刻聽著旁邊人的話,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戴著大老虎腦子的五六歲小糰子才剛到人的大腿高,軟萌可愛又可靠。

  一雙大大的貓瞳漆黑認認真真。

  「雲寶可靠,相信雲寶,也相信他們。」

  除去錢財這類因素,還趕赴這裡為了普通人獻出生命的風水玄學師。

  今天的天氣本來就不太好。

  此刻都要到中午,非但沒有出太陽的跡象,陰雲還隱隱的籠罩過來,想要遮蔽天邊清暖白日。

  在『鬼宅』之外,所有人繃緊了神經盯著任何可能從這裡面跑出來作亂的惡鬼。

  也的確下一秒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沖天的黑氣從屋內冒出,天邊陰雲迅速籠罩,前後沒過多久淅淅瀝瀝下起雨來。

  風浪湧起,那雨珠落在臉上砸的人生疼,但他們沒有在乎這些,大概有十來個人站在門口不遠處,瞠目結舌的看著在陰雨天的掩護下從屋內『逃逸』而出的惡鬼。

  -

  「怎,怎麼這麼多?」

  「那屋裡的人會不會已經——」

  他們在外面本來就是阻擋這些惡鬼四散,此刻看著這樣的場景心中發憷,但還是咬牙準備頂上。

  -

  「都讓開!」

  而這個時候紅木大門被推開,寧生『老當益壯』沖在最前面。

  那些跑出去的『惡鬼』自然是剛剛幾個人聽了雲寶的話將周圍窗門全部敞開,利用符紙將這些『惡鬼』惡意削弱,再將其釋放出去。

  削弱鬼怪怨氣,這些鬼怪之中還有以前風水玄學師的殘念,已經並不是以前那種單純的只體驗到了人間悲苦只剩惡念的惡鬼了。

  對周圍是一個挑戰,但說不定對這長期以來被怨念環繞這的崗豐村也是一個機會。

  風浪衝擊,屋內的人全都跑出來,雨逐漸下大了。

  但現在還不到他們放鬆的時候。

  就今天這一天需要他們做的事情還很多。

  葉長安此刻抱著懷中的崽躲到了一邊的雨棚。

  他本身就不怕冷,就算是被惡鬼包圍的時候也依舊笑眯眯的青年人此刻卻帶著些緊張,身上的外套也被他脫下來,搭在小糰子的腦袋上,將她整個包住。

  溫吞青年此刻莫名帶出幾分奶爸氣質來。

  畢竟雲寶來三清道觀的時候才半歲多,體弱多病跟個小奶貓一樣,讓讓當時剛滿二十歲的青年人手忙腳亂,生怕養不活。

  就算後來雲寶身體壯實了不少,前幾年已經操心慣了的傢伙也難免像個老媽子一樣,抱著著小奶崽左看看右看看,生怕淋了雨再生病。

  見雲寶沒被淋到,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為了照顧你,我現在都能算個兒科護工了。」

  雖然這麼說著,他眼底卻帶著笑意。

  雲寶臉頰微微鼓了鼓,小嬌包伸手抱住了自己長安師兄的脖頸。

  寧生交代了所有要做的事情,現在兵分兩路,一隊人到附近的亂葬崗立碑貼符,而另一隊人將前往崗豐村換符紙,此刻站到了雲寶跟前,再次詢問了一句。

  雲寶轉頭看了一眼這『鬼宅』。

  「除了『鬼寫字』之外在用文公尺測量門框的時候也是犯了大忌諱,從一開始聚集這麼多惡鬼也有一定的巧合原因在,這種事情在陽宅風水上沒有別的辦法鎮壓,從鎮上聯繫下工具車,這個門要儘快去掉做新的。」

  「好。」

  寧生連連點頭。

  再扭頭去看的時候掃了一眼周圍人,忽的一頓:「五蘊道觀那個郁夏呢?」

  剛剛來不及管這個罪魁禍首,現在人怎麼都不見了。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溜走的。

  「她用不是自己的東西強行干擾了因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祖師爺估計都看不下去她。」

  小糰子歪著自己的小腦袋想了想剛剛的情況。


  「也是,現在還是儘快處理手頭這些事情,這可耽誤不得。」

  ***

  冒著風雨,在那些黑氣被釋放出來眾人離開的時候,郁夏也沖了出來,趁著所有人不備,悄悄離開了『鬼宅』附近。

  一切事情發生的太快。

  那威力強大的符紙不僅不是什麼前輩在靈符書上沒記載失傳下來的,反而是當初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子自己根據靈符創造改良出來的。

  這怎麼可能?

  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

  但現在雲寶也不過五歲多,還不到六歲。

  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不僅僅是昧下符紙創造者的名號,因為想要打出名聲,她這兩年用的符紙的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張了,聽雲寶的意思,眼下這局面還是她造成的。

  「找到辦法驅除那些惡鬼倒還是有錯了?」

  郁夏抬手擦了自己臉上的雨水,喘著粗氣,收緊指尖。

  她腰間華麗的佩劍身子沒來得及拔出,就已經宣判了『死刑』。

  她自己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的,頂多就是在別人都說這是她創造出來的符紙的時候她沒有否認。

  這罪過倒是要算在她身上了。

  郁夏心中憤憤不滿,卻也知道自己要是現在回去除了眾人譴責之外,師父那邊也不好交代。

  她抿著唇角,髮絲已經全部淋濕,她悄悄溜走的時候走的是小路,此刻雨越下越大,前面有一處破敗的房屋,應該也是曾經有人居住,後來因為『鬼村』的事情搬走。

  她側身躲了進去,將五蘊道觀外衣脫掉擰擰乾,此刻天寒,慌張激動過去,寒氣侵襲,她被凍得有些發抖。

  跟魏延不一樣,她在道觀長大,自小無父無母,只知道求人不如求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刻也沒有半點要悔改的意思。

  五蘊道觀是回不去了。

  但她可以走的遠一些,即便是仿製了三分的符紙,也的確能夠發揮出驚人的效用來,總會有些人需要的——

  而且聽雲寶的意思,單純是因為這裡的惡鬼太多,這符紙才不能用,在其他地方,雖然也有弊端,但絕對造不成這樣的局面。

  想著後路。

  郁夏有些意動。

  有些有錢人,尤其是招惹了是非的有錢人有的是能力給她造一個假身份,在這群人設法找到她之前。

  畢竟她也沒犯法,公安法律管不著她。

  心中這麼想著,破舊漏風的窗戶吱嘎一聲被風吹開,轟的一道落雷震耳。

  屋內驟然亮起的雷光將本想好了後路的郁夏嚇了一跳。

  她快速且警惕抽出一張符紙來緊盯著窗外。

  在那一道亮光之後,周圍重新暗了下去,刺骨的寒雨此刻越下越大,風雨吹打在破敗的窗框上,逼仄潮濕散發著霉味的空間,還有緊貼在身上被雨水打濕的衣服。

  一切都沒有異常。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還沒有掉以輕心。

  但並不是無解的,只要她時刻拿好這符紙就行,那些找上門的東西就不敢做什麼——

  她自覺自己不用擔心要負擔起的所謂因果。

  只是這場雨得趕快停,她要儘快離開這裡。

  又是轟隆一聲落雷劈下。

  巨響之下火光在雷雨之中沖天而起。

  雷電劈中了周圍的樹木,房子旁邊的樹攔腰折斷,雨水澆灌下伴隨天邊紫色電光熊熊燃燒,顯得異常可怖與詭異。

  郁夏來不及思考以及後退,狂風大作,呼啦一聲,頭頂一亮,風雨灌進來。

  房頂被掀開了。

  郁夏驚恐抬頭。

  雨水徹底將她打濕,雨珠落在四周像是炮竹噼里啪啦。

  大中午的雷雨將此刻此處襯的像是雨夜一般,被放出來的惡鬼在雨夜中遊蕩,察覺到她之後圍繞著她盤旋。

  她捏著符紙剛要出手,天空忽的又一道驚雷。

  郁夏一抖,抬頭好似在天邊烏雲之後看見了一雙泛著光芒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


  等到她驚慌失措的將手中符紙扔出去——

  頭頂還盤旋著好似已經發現她的惡鬼。

  郁夏頭皮發麻,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什麼這麼倒霉,喘著粗氣想要找地方躲藏。

  也許她可以學雲寶的樣子,在周圍用什麼辦法畫符——

  只是這個念頭一出,郁夏盯著自己手中符紙,臉色一下子驚慌起來,為什麼想不起來——

  為什麼她想不起來她畫過千百遍的符紙——

  惡鬼已經俯身衝下。

  「救,救命啊!!!」

  之前還偽裝著高高在上不懼不怕的人終於恐懼的喊叫,鼻涕眼淚混合雨水泥水。

  「讓我回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這兩年所有的惡意都是拜她所賜,將他們打碎再糅合到一起,將他們看成她表演的道具,就該要在她盜竊來的符紙下灰飛煙滅,成為她名利的墊腳石。

  甚至為此能犧牲許多同門,將這些沒有運氣沒有能力的人當成廢物,踩著這些人上位的惡意此刻全數反噬過來。

  這世上沒有誰弱誰就該死的說法。

  她被掐住脖子動彈不得,呼救聲都傳不出去。

  又是一道驚雷劈下——

  ***

  雲寶年紀太小,在場的也沒有說真能看一個小糰子淋雨的,於是被抱進了祠堂,去看祠堂內的情況怎麼解決。

  小糰子被放過一張椅子上。

  聽見外面隆隆雷聲。

  雲寶看過去了一眼,若有所察。

  葉長安正給小糰子摘下那還是淋了一點雨的大老虎帽子,溫吞青年動作利落一看就做了千百回,給小糰子來回擦著鋥光瓦亮的小腦袋。

  小奶糰子像是個小不倒翁,隨著別人擦著小腦袋的動作左搖右晃。

  終於,雲寶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奶聲奶氣控訴。

  「長安師兄,已經夠幹了。」

  你是想要給雲寶腦門拋個光嘛?!

  長安師兄眯著璀璨桃花眼:哦,可愛。

  雲寶抬起小短手抱住自己的小腦袋,五六歲的小糰子這個時候沒那麼多的沉穩,鼓著自己的小臉頰看著笑眯眯,不管是怎麼說都好似不痛不癢的青年。

  寧生已經從門外進來。

  「小友,五蘊道觀的事情我們已經找人去反饋了,這兩年自蘊道人的身體已經大不好,估計也沒有多少時日了,才疏於道觀內管教,只看了表面現象,此刻五蘊道觀正在尋找逃跑了的郁夏。」

  他這邊也不知道自蘊道人的情況已經那麼差了,對於這次的行動,也就說了一句話,倒是最關鍵的話,三清道觀的人一定要請來,以最高的待遇招待。

  幸好這句話沒被五蘊道觀當成耳旁風!

  不然他們八成要都折在這裡!

  想到這裡寧生又有些氣的牙痒痒。

  但此刻看著雲寶——小奶糰子雙手抱頭,兩隻小手短短的,正好在腦袋上環繞一圈,一顆鋥光瓦亮的小腦袋,抬起小臉看人的時候大大的貓瞳軟乎乎的水潤。

  外面還下著大雨,中午的天空陰的像是傍晚來臨,想著四散的惡鬼,空氣好似都沉重壓抑起來。

  但看著雲寶,這小糰子實在太奶了,卻又讓人莫名安心。

  「已經找了人冒雨將那扇門拆了重新裝,中午之後應該就能完成,還有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面對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的小輩,寧生這話自然而然的就問出口。

  雲寶眨巴著眼睛,終於目光落向祠堂裡面。

  「這些事情都辦完了,接下來就是讓他們有歸屬感,慢慢消除惡念了。」

  雲寶從小凳子上一躍而下,淵尺浮塵已經被她好好的收回了小包里,她此刻站在那些牌位前面。

  這裡是崗豐村一處廢棄了的祠堂。

  之前的時候還有認專門看管打掃,但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看管祠堂的人早就絕代了。

  上面還按著雲寶的要求,詢問了五蘊道觀最近這些年在東溪坊這邊喪命的風水玄學師的名字,此刻也排在了這裡。

  對這些惡鬼能起到一個安慰作用吧?

  寧生心中想著。

  卻見下一秒,窗外黑氣涌動,從窗戶縫之類的地方慢慢湧進來。

  寧生心中一驚,剛要去摸自己的桃木劍。

  「沒事的。」

  小奶團倒先開口。

  對此現象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那些風水玄學師死後無人立碑,就算想要壓制這些東西也壓制不了,隨之怨氣橫生,現在鬼氣消散大半,他們感受到了自己的姓名找過來了——」

  雲寶小小的身子站在祠堂中間。

  葉長安已經退到一邊,寧生也下意識讓開。

  看著那些黑氣凝聚成人形,好似要輕輕觸碰雲寶,卻在發現雲寶因為他而沾染上些許煞氣黑氣收回手,有些難過不安。

  而小糰子一點不像是才五六歲的小孩子。

  手中已經捏了拜鬼神的三炷香,插在小香爐內。

  「國家安寧,百姓安樂,死有所歸,也有所因,他們不是窮凶極惡的惡鬼,他們在背後默默保護了很多人。」

  煙氣幽幽而起,黑氣湧入牌匾,天空划過紫電,映照在雲寶的臉上。

  嚴肅之中是另一樣的溫柔。

  寧生本就心悅誠服,此刻看著因為扶鬼拜神身上染了些黑氣的小奶糰子,更有些難掩心中激動。

  有能耐有膽子去做一些尋常人不敢做沒把握的事情,還能辦的漂漂亮亮,風水玄學這一傳承可真是後繼有人!

  「安息。」

  隨著小奶音的落下。

  雷電停止之後,一切好似回歸平靜,又如鬼神安息。

  之後想必就會如同雲寶所說,一開始可能會收到一些惡鬼侵擾,但有了這些『鬼神』鎮壓,加上符紙還有在這裡的道人,想必崗豐村總有一天能夠恢復真正的平靜。

  五蘊道觀再找到郁夏的時候,她被掩埋在廢屋瓦礫之下。

  旁邊有著幾百年歷史的大樹被雷電劈斷,殘破的枝子壓在對方身上,已經焦黑碳化,看得出來當時的兇險,也就幸好後續的雨下的很大,澆滅了熊熊燃燒的木材,才讓郁夏留了一口氣。

  但渾身上下也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的燒傷,神志不清,開始瘋瘋癲癲。

  而也就是在這場風雨之中,五蘊道觀矗立在那裡得有好幾百年的先祖院被雷劈了一個大窟窿。

  好些人將五蘊道觀有人不好好做事,終於惹得祖師爺發怒這種事情形管的有鼻子有眼的。

  現在是雲寶和葉長安待在五蘊道觀的第三天。

  事情已經差不多解決,明天就可以坐上回家的飛機。

  葉長安的心情也不錯,一大早起來笑眯眯的看著小糰子打著哈欠給張女士打電話。

  「媽媽,雲寶在這邊都沒有找到杏子干。」

  小嬌包其實還是挺能吃苦的,平素在眾人跟前也讓人信服。

  此刻抱著手機,軟乎乎的一張小臉,奶聲奶氣撒嬌,張枝女士根本弄不過這小糰子,三兩句話之後,她的嗓音就沖著甜膩的哄寶寶的聲音上一去不復返了。

  「回來媽媽給你買,喜歡哥哥學校附近那家的是不是?」

  小糰子認認真真點頭。

  「我明天就能回去了。」

  「好,好——黎先生,你不是說明天就回來了打什麼電話嗎?那就別擠我。」

  黎商霖的聲音也從手機里傳來,只不過人一直在屏幕外。

  「大冷的天,我跟你擠擠暖和。」

  他說著,腦袋蹭到屏幕里,跟自家小崽對視了一眼,臉上表情瞬間柔和——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人從屏幕里離開,隱隱的有聲音傳來:「你別掐我大腿——」

  看著雲寶跟家人相處格外融洽,溫軟青年正拆著一包麥片,唇角的弧度也溫溫和和。

  葉長安其實在知道小糰子被接走的時候心中還有些擔憂,五年沒見,黎家又是豪門,也不缺孩子,他們並不知道雲寶回家之後家裡人的態度是什麼樣。

  這些年也算是走南闖北,包括有些送到道觀的孩子父母上門,有些人的態度實在是不敢恭維。


  正打算等小糰子講完電話再出門正經吃飯的溫吞青年將開水倒進麥片裡。

  前兩日都下了雨,今天可算天晴。

  陽光從窗外落進來,照在青年身上,他眯著一雙璀璨桃花眸,皮膚是那種有些暖調的白,奶白柔軟,細軟的髮絲微卷,軟趴趴的搭在他的額角,襯的他格外無害。

  順手拿了旁邊的手指餅乾,另一隻手捏著筷子輕輕攪動麥片——

  熱氣縈繞,麥香四溢。

  他悠閒的嘆了一口氣,像是老幹部一樣,又想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張口準備咬下手指餅乾,感嘆。

  今天的天氣真好呀——

  『咔噠——』一聲。

  緊接著是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雲寶抱著手機轉頭。

  跟屏幕里的媽媽一同看見自家長安師兄撂下手指餅乾,還有被他咬錯的鐵筷子,捂著嘴倒吸氣。

  雲寶:……

  張枝:……

  -

  三分鐘後,雲寶已經結束了通話。

  葉長安委委屈屈的抱著麥片縮在角落低垂著腦袋自閉。

  雲寶:……

  小糰子下床噠噠噠走過去,腳步沉穩,語氣冷靜,拍著自家師兄的肩膀。

  「沒事,雲寶已經習慣了,師兄放心,雖然師兄腦子不太好使,但我不會嫌棄師兄的。」

  葉長安:……

  「……我謝謝你。」

  ***

  民宿的大門重新修建,從傳統的樣式變成了更加現代化一些的,跟裡面倒也不會太過於不搭,且少了不少陰森感。

  那祠堂經過重新裝修。

  被擺在最前面的是幾個崗豐村人也沒聽說過的名字,崗豐村固執的沒搬走的老一輩有人聽說了這事情,笑呵呵的接手了看祠堂的任務。

  五蘊道觀那邊的小錢錢到手,雲寶和葉長安坐上了回京市的飛機。

  崗豐村沒有那麼危險了,但還有很多惡鬼存在,江安乾脆帶著自己的弟子江小一這段時間定居崗豐村,處理這些事情。

  尤其是在看見很多惡鬼遊蕩,進入世間,看著子孫後代,看著建立起來的祠堂墓碑惡念逐漸消散。

  亂葬崗夜晚的哭聲持續了好幾日。

  等江安終於有勇氣來到周圍查看的時候,才發現那籠罩在亂葬崗上沖天的怨氣消散不少。

  江小一年紀還小,看著這一幕也只知道很多事情是三清道觀解決的,他有些驚嘆:「好厲害,完全想像不到一個月前這裡還是不能進人的嚇人樣子,這裡真的犧牲了那麼多風水玄學師嗎?那不是很危險。」

  江安想著自己當初說三清道觀窮困潦倒必定不會有什麼厲害的人存在老臉羞紅,最後只是摸著自己小弟子的腦袋。

  風水玄學師很多時候是為了自己的生存,但也並不全是為了自己。

  「這件事情你有的學,我也有的學。」

  ***

  回到了京市,葉長安只再停留了一天,就回三清山那邊了。

  小糰子怕師父餓死,他也怕師父餓死。

  聽說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新修的路又垮了,又有屋子搖搖欲墜,還好三清道觀還有師弟聰明,沒讓青山道人自己拿銀行卡。

  但小師弟已經要頂不住了,簡直十萬火急。

  -

  也就是這個假期都快要結束的時候。

  張枝終於帶著自家老公還有家裡的三個崽往張家去了。

  雖然關係不好,但她們家雲寶現在才五歲。

  認識那個叫符希的孩子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張家還得給壓歲錢呢!

  按照小糰子的話來說,這可是不能賴帳的合法收入。

  「怎麼樣?李總打電話來說什麼了?」

  聞雨風坐在沙發上,旁邊坐著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她剪著乖巧的娃娃頭,瓷白小臉,看著有些內向聽話,也不說話,安安靜靜。

  「當然是打電話來感謝咱們唄,幸好有小希的提醒,讓他小心謹慎,不然他就出大問題了。」


  張爾澈拿著手機剛從外面回來樂呵呵的笑。

  「李總說了,咱們張家的聲音,他肯定要照顧一些,到時候東山再起他也要幫幫場子。」

  聞雨風一下子笑開。

  「還是我們小希有本事,可不僅僅是李總,最近有好多人來找小希呢,都說咱們家真是祖輩積德,才能撈著這麼個寶貝。」

  「是個好孩子。」

  符希抬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管來。

  她看著有些瘦弱,因為她的能力,加上總是說能看見什麼東西,將父母嚇得不輕,家中父母並沒有那麼疼愛她,所以在發現張家完全能接受她的能力,而且還跟一個風水玄學師有交際,名聲還很好後,她抓住機會就來到了張家。

  的確靠著自己的能力,她站穩了腳。

  張燼梵看著自己這個小表妹眼底也有些憐惜。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你要是還缺什麼就跟哥哥說。」

  「我不缺什麼的,謝謝哥哥。」

  也就是這個時候,門鈴響起。

  黎家一家五口人進門。

  快要回校的黎文鈺得到了抱小糰子的權利,黎商霖在旁邊護著,黎文霍則往小糰子手中遞杏子干。

  看得出來這一趟是很累,小糰子這幾天總有些睡不醒,問她就說是這次去處理事件留下的一些後遺症。

  拜鬼神這種事情本就沒幾個風水玄學師敢做,更別說做的像雲寶這麼利落的,但也不可避免的讓雲寶沾染上了些黑氣,這幾天才有些昏昏欲睡,等休息一陣就好了。

  不過即便這樣,雲寶也沒忘記叫自己的懶哥哥起來打拳練劍。

  黎文鈺這張冷白的小白臉都多了點氣色。

  此刻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艷麗的眉眼落在小糰子眼中。

  將這個小顏狗勾得五迷三道的,他人還輕輕彎了彎唇角,抿了一下自己嫣紅的唇瓣,舌尖舔了下唇角,低聲——

  那聲音優雅華麗,是那種矜貴的輕描淡寫。

  又香艷極了。

  「今天的杏子干好吃嗎?」

  黎文霍伸手,阻止了被自家壞弟弟引著往他嘴裡放杏子乾的小奶團。

  同時瞪了黎文鈺一眼。

  這懶貨可真好意思,還跟他親妹妹搶東西吃?

  張家人出門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符希跟在聞雨風身後,先是被黎家人出色的外貌驚了一瞬,隨後看著小糰子,瞳孔微微一縮。

  小奶團能屈能伸,對著聞雨風和張爾澈舅舅舅媽就喊上了,然後伸手要壓歲錢。

  小奶崽睏倦軟乎乎一小隻,小手裡還捏著一塊沒吃完的杏子干。

  乖巧且無害。

  乖巧無害那可只是表象,他們可是親自體會過雲寶的伶牙俐齒,將他們懟的啞口無言。

  不僅僅是張爾澈的紅包,張燼梵顯然也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小表妹,也送出去一個厚厚的紅包。

  「之前的禮物雲寶很喜歡。」

  小糰子抱著兩個紅包縮在黎文鈺懷中,笑眯眯的搖晃著自己的小身子。

  黎文鈺單手抱著小糰子,另一隻手輕輕整理了一下小糰子腦袋上的帽子,輕聲嘀咕。

  「小財迷。」

  -

  「對了,這就是我們打算收養在我們名下的孩子,叫符希,今年十歲,你們應該也知道小希的身世,她還有陰陽眼,可厲害了,幫了不少人解決問題,想必雲寶跟小希能有共同語言。」

  聞雨風先是看了一眼黎文霍黎文鈺,再看了一眼自家兒子,覺得自己沒落下風,才拉過那十歲的小姑娘笑著開口。

  符希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雲寶背後,身子略有顫抖。

  她的陰陽眼其實就是能夠看到那些即將倒霉的人背後的一種『黑氣』。

  有黑氣就證明要倒霉,那黑氣越深,問題越大。

  最嚴重的她遇見過遇見車禍或者各種意外直接喪命的。

  而此刻。

  那氣息還不斷的在翻滾,凝聚,成為更加厚重更加濃烈的漆黑。


  即便她知道只是黑氣,但在那黑氣所形成的人形『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她見識了那麼多要倒霉或者要喪命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黑氣。

  符希抿著唇角。

  其實按道理來說,她此刻應該出聲提醒。

  不過她知道黎家是豪門。

  而且黎家沒有女孩,所以全家上下對雲寶非常寵愛。

  雲寶還是個小有名氣的風水玄學師,聽說看這些東西也很準,只不過跟她直觀的看出來不一樣,聽說她是算出來的。

  張家之前說雲寶的話還在耳邊,雲寶說話很管易得罪人,想必這次就是有人針對,必死的局面。

  於是最後她沒出聲,只笑著跟雲寶打了個招呼。

  畢竟她以前嘗試過提醒那些背後黑氣濃烈的人要注意安全。

  但不管怎麼提醒,怎麼注意,這些人該死的還是會死。

  雲寶這應該也是必死的局面,可能她說了,以後還會牽扯到她身上來。

  就不必自找麻煩了。

  -

  雲寶圓不溜秋的貓瞳在她身上看了一圈,輕輕扯動了一下唇角。

  「果然如此。」

  就算是陰陽眼,什麼事情都說,什麼事情都看——

  損耗的還是她自己的氣運。

  之前可能用得少,所以還看不出來,她要是再繼續用下去,之後會怎麼樣,她也不知道。

  但能確定——這個叫符希的人會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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