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怎麼會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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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昱楓覺得最近自己在小奶糰子身邊的地位產生了動搖。

  明明他才是第一個,不管是挨打也好,不聽話也好,最後信服也好,明明他才是家裡最先相信開始試圖抱妹妹大腿的那個。

  結果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哥,你上學快要遲到了。」

  黎昱楓拖拉著嗓子催促戀戀不捨的黎衍。

  這段時間黎衍明顯情緒好轉,比起之前來也就話少了一些,其他倒沒有過激反應,相反,抱過小糰子以後,原本木訥自閉的黎衍變得比他還會爭寵了。

  甚至因為病情的關係,雖然恢復了上學,但原本的住宿也變成了走讀。

  導致傲嬌『黎小胖』的地位急速降低。

  黎文霍蹲在旁邊給小糰子整理衣服,一邊叮囑著要是有什麼事情及時給他打電話。

  管逸康已經迎上去,就見小糰子戴著一頂咖色打底兩個大紅鹿角的小鹿帽。

  帽檐白色毛絨的一圈,鹿角下面還有耷拉著的兩個咖色小耳朵。

  隨著小糰子點頭的動作一搖一晃。

  「哥哥不用擔心我,哥哥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哥哥是脆弱的,是需要雲寶保護的。

  小奶糰子將這一點牢牢的記在心裡。

  然後抬手在自家哥哥的肩膀上認真拍了拍,又萌又認真,讓人只能哭笑不得的順承下來。

  管逸康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一說一,先不說這神奇小寶貝有多麼厲害,光這樣子就哄的人想要生閨女,讓人眼饞的很,怎麼這麼個小寶貝不是自己家裡的?

  最後只能盯著人家眼饞又嫉妒。

  還有就是——

  「那我妹妹就麻煩你了。」

  黎文霍說著,小糰子在場的哥哥都看過來。

  說實話,壓力有點大。

  管逸康連連點頭。

  心情蕩漾的牽了人家寶貝妹妹的手,領著小糰子上車。

  看著沉穩小奶糰子坐在車上乖乖跟三個哥哥揮手告別。

  一碗水端平,哪個說的話都甜滋滋,將三個哥哥哄得服服帖帖。

  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去了。

  管逸康伸手撓了撓自己一頭小捲毛,鬆了一口氣。

  管家跟黎家來往密切了之後,他多少也知道黎家家中的情況。

  這三個哥哥是在跟前,還有一個禍國殃民的主,在距離這邊有些遠的京市第一高中上學,沒辦法走讀。

  四個跟小奶糰子關係都好。

  這還有三房家兩個沒回來的——

  總共六個哥哥。

  他輕聲嘟囔。

  這一看,等小奶糰子長大之後,到了結婚年齡,單單一個黎文霍氣勢估計都要到黎商霖那種程度了,她男朋友心理壓力該有多大啊?

  這還只是她爸爸家的哥哥。

  聽說張家那邊她還有一個哥哥。

  嘖嘖嘖。

  這位仁兄實在太慘了。

  想到這裡,管逸康有點幸災樂禍。

  ***

  「姥爺,幾點了呀?!」

  嚴渺此刻正急急忙忙在洗漱室洗漱。

  說好的要去小區門口迎人,她本來也以為自己嚇得不輕睡眠質量不會多好,就定了一個鬧鐘。

  結果好傢夥,身上的沉重消失不見了,她這一覺睡的舒暢極了,鬧鐘響沒響她都沒印象了,還是她姥姥姥爺早起來了,看著她還沒起,進來問她找的大師是不是今天早上來才給她驚醒了。

  「還早,還早,你別急。」

  江姥爺好笑的坐在客廳沙發笑著開口。

  姥姥也在一邊笑,「不過難得能睡個安穩覺,我之前去看她有沒有踢被子,總看她驚醒——老頭子,你說這次她找的那玄學先生,是不是真能有點本事啊?」

  「姥姥!我都多大的人了,還半夜來檢查我踢沒踢被子?而且您也不開燈,嚇到我是一回事,你要是不小心絆倒了,這跟誰說理去?」


  嚴渺才從洗漱間出來,拿著毛巾一邊擦臉一邊嬌聲抱怨。

  「長多少歲,在姥姥姥爺眼裡也都是孩子,快,桌上給你留了茶葉蛋和粥,那邊還有包子,先吃幾口再出去迎。」

  「哎,知道了,還有啊,你們倆呢,就放一萬個心,我保證這次找的絕對不是那種騙子!等我還要帶小大師去把騙的錢要回來呢!」

  嚴渺已經到了餐桌旁,一邊拍著胸脯,一邊去拿茶葉蛋。

  「慢著點慢著點。」

  江姥姥笑著,倒並不在意那些錢。

  看著嚴渺吃了一個茶葉蛋,喝了半碗粥,叼著個包子就往外跑。

  她轉過頭來,臉上的笑散去,擔憂的看向樓上。

  「這些真的有用嗎?」

  江姥爺沒說話,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

  氣氛有點沉悶。

  他們女兒離婚後沒多久就生了一種怪病,總莫名其妙的昏迷,而且幾次後很明確身體各功能都開始衰弱,最近這兩次甚至有生命危險。

  江月明離婚是因為發現了丈夫嚴啟越在外面養了小三,還有個私生女,那女孩比嚴渺就小了六七歲。

  最扯淡的是發現之後,嚴啟越非但不覺得小三娘倆有錯,甚至給她辯解,口口聲聲說自己當時喝醉了酒,也只是一時糊塗,兩人雖然是同學,但那之後沒再見過,也就是在五六年前,又見到馮欣宜,做了親子鑑定後他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

  怕江月明生氣,也沒敢往家裡說,只敢偷偷救濟著,今年才被發現。

  商討這事情怎麼解決的時候還說那小女孩受了快十年別人的白眼,過的很是艱苦,這到底是他的孩子,不能不管不顧。

  當時認錯認得誠懇,說自己不想要離婚。

  只是她覺得嚴啟越不可信,最後閨女也忍不下這口氣,跟他離婚。

  果然,嚴啟越緊接著就跟那小三結婚了。

  之前還號稱兩人就是因為意外有了孩子才有聯繫,之後沒有勾結。

  真踏娘的騙鬼呢!

  江姥姥嘴上罵著,以前在商場上也是雷厲風行的鐵娘子,針對嚴家的指令一條一條的下去,讓嚴家直接撐不住了,她女兒這病也一下子開始了。

  才讓嚴渺那同學推薦了個聽說很厲害的算命先生來家裡看過算過。

  就是說出來的話,實在讓人氣憤的很。

  說什麼大人的錯,不應該怪到孩子身上,那小姑娘吃了很多苦,他們江家的報復已經夠了,再過讓那小姑娘又過的不好,是要孽力反噬到他們身上的。

  她女兒的病就是這個原因。

  她雖然這次將信將疑搞了個封建迷信,但不是來看活菩薩表演的。

  但昨天江月明再一次毫無徵兆的昏迷,找了家庭醫生過來,還是原本的老毛病。

  他們這才真的開始動搖了,給嚴渺發了信息——不然就不追究了。

  結果沒多久,這孩子就火急火燎說有個特別厲害,給她都除了鬼的玄學師要幫她們,肯定是真的!

  他們也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

  「八成就是什麼沒被發現的罕見疾病,」江姥爺終於慢慢開口,顯然也很生氣,「都是讓這些人給說的詭異,單純的心理安慰,唉,孩子也著急,也是一份心,順著吧,順著。」

  「行,姜嫂,去準備點茶水什麼的,聽說那大師年紀很小,還是個小孩子,也準備點點心蛋糕一類的。」

  ——

  雖然話是這麼說。

  但等到那個帶著鹿角帽子的光頭小可愛進門,乖乖巧巧喊外公奶奶好的時候,江家老兩口還是懵住了。

  具體歲數昨天嚴渺回來的太晚,而且好像很累的樣子,簡單說了幾句倒頭就睡,也就沒問。

  所以他們心裡雖然知道是個小年輕。

  但也沒想過會有這麼……年輕。

  「你姥姥姥爺愣住了,你沒跟你姥姥姥爺說明白嗎?」

  管逸康雖然自稱是小糰子的助手,但這種事情肯定幫不上忙,也不敢添亂,站在一邊扯了扯嚴渺的衣服。

  嚴渺真是沒把他們當外人。

  身上還穿著睡衣,頭髮也沒怎麼打理,更別提化妝了,本就是小圓臉,比起昨天更多了幾分鄰家妹妹的可愛。


  她看著姥姥姥爺茫然的目光追著那『小鹿』,自己也懵了懵,抬手啪的一拍額頭。

  「臥槽,我忘了,我當時關顧著激動跟姥姥姥爺說我找了個很厲害的玄學先生,年紀很小但很厲害,具體幾歲沒說——」

  說完之後她又瞪圓了眼睛猛地捂住嘴,往管逸康那邊側了側頭,小聲嘀咕,「我剛剛罵人我姥姥姥爺沒聽見吧?」

  學校暴躁懟人習慣了,c語言脫口而出,她也是萬萬沒有料到。

  「應該沒聽見,光顧著震驚了——不是,剛剛你拍自己那下那麼響,不疼啊?」

  -

  不過還好江姥爺江姥姥本來接受能力就好,尤其老爺子一看雲寶走的那兩步,心裡也有些嘀咕。

  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兵,練過武。

  這糰子年紀不大,走的可是真穩,他看的步伐可不是尋常人的那種,這一看就有點本事在身的穩。

  不是上一個一來看著就虛浮的傢伙。

  江姥姥只覺得這小糰子可愛。

  她自己都已經想開了。

  這小糰子就算沒真本事,給他們一點安慰也就足夠了。

  只不過剛這麼想,江姥爺就伸手拉了她一下。

  他開口:「這小姑娘不一樣。」

  又仔細看了兩眼。

  「別打擾她。」

  ——

  周圍沒有阻礙。

  在僱主相信的情況下,小糰子在一樓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問題。

  「能到二樓去看看嗎?」

  她已經摘了帽子,那圓不溜秋的,格外顯眼,站在人跟前,仰著自己的小腦袋,認真嚴肅的小模樣。

  「可以,不過得輕一點。」

  江姥姥點頭開口,聲音溫溫和和,「有生病的阿姨在上面休息呢。」

  她終於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小糰子的腦袋。

  -

  屋內風水沒有問題,算不上頂好的布置卻也沒有犯沖犯煞。

  在二樓房間裡面走了一圈。

  「之前姐姐說家裡買了一批新東西是嗎?」

  「哦,對對!」

  江姥姥連忙開口。

  「這不是因為離婚了嗎?回來住,想著找點東西裝飾裝飾,從城北古董店看了一批新到的貨,看著挺好,就帶回來了不少,前段時間那算命先生不是過來了一趟,說都不是什麼上了年歲的東西,讓該扔的扔了,該收的收起來。」

  城北古董店?

  「又是古董店?」

  小糰子經歷的這些事情,已經有許多件事情跟那古董店有關係,尤其是一些物妖——

  不過仔細想來也是,物妖的形成本就是老物件天長地久又機緣巧合,古董店弄到的一些老物件的確比其他東西更管易出現物妖。

  但上一次那個古董店關門不幹了,她雖然疑惑,但也沒有過多追究,這一次她得找機會過去看看。

  「那東西放在哪裡了?」

  「在儲藏室那邊,往這邊走,當時聽了他的話,扔了點瓷器銀飾,還有些東西,即便他還想讓扔出去,但沒點用,我就沒理他。」

  「已經沾染上這些東西,要是只靠扔掉什麼就能擺脫的話,就沒有那麼多事情了。」

  說道這裡小糰子又格外的生氣。

  「恩?」

  江姥姥看過來。

  「總而言之,那就是個騙子!敗壞祖師爺的名聲可落不了好下場。」

  小糰子義正言辭。

  非常狂氣的揮揮手。

  「別讓雲寶看見他,看見他就給他扇飛!」

  江姥姥忍不住的笑。

  哎呦喂,小寶貝。

  瞧瞧把你厲害的。

  -

  這儲藏室在背光面,只有一扇小窗,即便在白天也很是昏暗,看得出來平時不怎麼使用這裡。

  除了一些包裹堆放在角落。


  而在踏進屋內的一瞬間。

  雲寶就輕輕挑了挑眉頭,伸手拉住了江姥姥的手腕。

  「怎麼了——?」

  江姥姥進門剛轉身還沒說完話,就感受到自己手腕被大力一扯。

  完全沒有料到這小糰子有這麼大的力氣,身子被扯得連連前進幾步,被小糰子撐住。

  「不要進來!」

  奶糰子軟音嚴肅。

  目光原本一直盯在天花板上,隨後不知道順著什麼往下看,最後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一個銅製的香爐上。

  江姥姥嚇了一跳。

  「姥姥?!呀——」

  門口傳來嚴渺的疾呼,緊接著是一聲有些驚恐的低喊。

  江姥姥本身背對著身後那扇牆,還沒察覺到情況,聽見這一聲,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小房間位於陰暗面,即便是白天,屋內也很黑,所以根本沒注意到。

  一道影子從那香爐之中冒出來,一直印到天花板,像是無數人形組成的怪物的影子,無數雙眼睛從他們進門開始,就一直悄悄的盯著他們。

  讓人不難想像到——在這段時間,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儲物間放著這些影子盯著她們。

  「還真是猖狂。」

  小糰子看了一眼外面的時間。

  已經將江姥姥給推到門外。

  江姥姥看見這恐怖的東西,下意識的想先護住小糰子,卻沒想到小糰子動作這麼利落,一個踉蹌被江姥爺接住。

  她身子還有點抖。

  「這是什麼東西?」

  他們家還真是招惹上東西了!

  「昨天給姐姐驅除的,就是這東西的一個分支。」

  小奶糰子輕巧躍起。

  只聽轟隆一聲。

  旁邊的架子倒塌,剛剛好砸在小糰子原本站著的地方。

  小糰子小小一隻,背對著他們,他們看不清小奶糰子臉上的表情。

  而從那巴掌大的小香爐裡面出來的『怪物』占據了整間屋子。

  像是無數女人崩潰的喊叫聲。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江姥姥只覺得心口有些發悶,頭也有些疼,站不太穩。

  根本顧不上其他。

  也沒時間去探究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旁邊柜子上的瓷器摔破碎濺的瓷片落在腳邊。

  她下意識開口:「快,快把崽兒抱出來啊!」

  而下一秒——

  就見她口中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崽從背後的小黃包裡面抽出來了自己的小拂塵。

  拂塵揮過。

  破空聲響起,腳下飛踢。

  雲寶已經躲過了三波偷襲。

  昨天將這東西一縷氣息打散,對方顯然已經嫉恨上她,在她進門的那一刻就開始布置,即便是白天也想將她弄死。

  只是這麼多次偷襲她不僅不怕還躲過去了,這東西越怒。

  小糰子靈巧跳躍翻過桌子,更加靠近香爐。

  「可真小心眼。」

  跳躍,甩散,躲開或者擊潰那些圍上來的那些像是影子手一般的東西,雲寶剛剛好到了香爐跟前。

  拂塵一掃,這個早些時候做成的可以放置香丸的香爐頂被掀翻到一邊。

  濃重而媚俗的香氣和煙氣瞬間從爐子裡襲上來,撲向小糰子,隱隱能看出一個女人的形狀。

  她張大了嘴,想要吞噬雲寶。

  聲音陰戾。

  「都去死——你們都不能擁有幸福——絕望,我喜歡看人絕望——」

  從無數道聲音逐漸重合,最後匯集成一道越發悽厲的聲音。

  身後傳來驚呼。

  而小糰子已經快速抬手。

  在所有人驚恐的視線里,將自己的小拂塵一下塞進了那虛幻的人影嘴裡。

  尖利陰狠的話戛然而止。

  原本還對小糰子的處境擔心不已的眾人呆滯住了。


  周圍安靜下來。

  尖銳的聲音就像是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裡面,變得另樣的盪氣迴腸——

  江姥姥:……

  本以為是個嬌軟小乖乖,還在心裡擔心她自己沒數會受傷呢,結果實際上這是——?

  小糰子手中的拂塵剛剛好狠狠壓在了那小香爐上。

  堅硬的香爐與拂塵上面的金屬碰撞,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所有人聽著那掙扎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逐漸只剩下了些許哭腔。

  香爐已經被小糰子給砸的變了形。

  然後被小糰子一把抓起,用符紙刷刷刷纏繞了好幾圈。

  好傢夥,連哭聲都沒有了。

  屋內各種東西摔了一地。

  那扇小窗只有些許光芒透進來,灰塵在光芒下漂浮又降落,隨著時間的轉變,太陽光芒的偏移,也染上燦金色的邊。

  雲寶進門就脫了小外衣,裡面穿著一件小鹿米白色的小鹿毛衣,側臉圓潤精緻又漂亮,就站在那邊,小臉有些嚴肅。

  要是沒看之前那一幕,還真是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反派。

  「別過來!」

  就在他們想要進門的時候,那軟糯小奶音再次開口。

  難道還有別的東西沒有解決——

  所有人心裡一個咯噔,小奶糰子繃著自己一張嚴肅軟白的小臉。

  「啊——啾!啊啾!!啊啾——!!!」

  連打了三個噴嚏。

  那張小臉表情終於放鬆下來。

  所有人:……?

  她抬手揉了揉鼻尖,才抱著懷中的浮塵和那被她用符紙抱起來的香爐走出來。

  抬眼。

  一雙大大的貓瞳此刻微微濕潤,盈滿了水光。

  那種一看就讓人格外心疼的小模樣。

  太,太可愛了。

  小奶音軟乎乎。

  「剛剛太熏,嗆到惹。」

  「剛剛那東西——已經解決了?」

  雲寶一邊揉著鼻尖,接過管逸康遞來的紙巾蹭蹭,她舉起手中的香爐,「接下來要找地方將這個銅爐子給融了。」

  管逸康沒見過這玩意,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小大師,剛剛到底是什麼東西?」

  「物妖的一種,倒也不能算是香爐物妖,」小糰子看著被接過去的香爐解釋道,「可能以往它的每一個主人過的都不幸福,最後怨念積攢到著香爐上,怨念成妖,剛剛好阿姨離了婚被盯上,結果又找了個騙子來,這間屋子幾乎不見光,處在陽宅風水的極陰處,最養這些東西。」

  「剛剛我也看過了,最近阿姨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也是因為這東西,外公奶奶身上多少也有些,等將這爐子融了,平時多用一些比較上火的食物再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小糰子一本正經的交代著。

  「好,好。」

  江姥姥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愣的望著小屋,點頭應和。

  江姥爺已經開始詢問融化的時候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事項。

  等到一切交代完,小房間暫且被關閉,滿屋子的黑暗被關在身後,走廊上的大窗,陽光徹底照射進來。

  江姥姥只覺得自己的手被軟乎乎的小手給拉住。

  她低頭。

  雲寶一張乖軟小臉沐浴陽光之中。

  這小傢伙真的太會哄人。

  「奶奶不用擔心,阿姨又沒病,很快就能醒了,以後還會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江姥姥一愣,眼圈不自覺的有些發紅。

  小糰子繼續嚴肅開口。

  「至於那騙子說的話,就算因果再怎麼相連,私生的孩子再怎麼無辜,也不應該影響你們。」

  嚴渺本走在後面拽著管逸康表達著自己對小糰子能耐的驚嘆,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下意識的側頭看過去。

  小糰子說話的時候很認真,抬起另一隻手拍自己的小胸脯。

  「師父告訴雲寶,對送上門找事的人沒必要謙讓,還有以後有什麼事情就找雲寶,相信雲寶,我特別可靠!」


  -

  ——『你們對大人也就算了,對一個孩子,而且比你還小几歲,你得謙讓點,說起來你還是她姐姐。』

  ——『私生子其實也挺無辜的吧,受了那麼多白眼,可是她那小三媽生她之前可沒問過她樂不樂意被生出來。』

  ——『這麼想一想可不是挺慘的?小時候被人白眼,長大了,好不管易找到爸爸了,結果發現自己是私生子,她爸爸的公司可能都要被江家給弄倒了。』

  -

  也不知道為什麼,嚴渺在得知自己父親有個私生女之後,總能聽見這樣的言論。

  但私生子無罪,那婚生子就有罪了嗎?

  嚴渺捧著臉揉了揉,然後直接撲上去抱住了小糰子的脖子。

  「雲寶你說的太對了,太合我胃口了,好想雲寶到我家當我妹妹呀!」

  要不是小糰子長得太矮,她簡直想要當小糰子的腿部掛件。

  而小糰子笑眯眯,半點不認生,半點不生氣。

  「沒事姐姐,不到姐姐家,雲寶一樣保護姐姐。」

  主要給錢就行。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小糰子又看向被自己拉住的江姥姥的手。

  皺著眉頭仔細看了看。

  「奶奶你今天去醫院看一看吧,查查心臟方面的問題。」

  「啊?姥姥你心臟有問題嗎?」

  江姥姥也一臉莫名。

  雖然年紀大了,但她身體一直很好。

  江姥爺皺起眉頭,拿了手機開始預約。

  「命宮低陷蒙上了陰影,指甲鷹嘴下包,往手心彎曲,多是有疾於心,且會來的很快,做好準備是最好的。」

  -

  小糰子一切都交代完,時間還早,準備回去上幼兒園了,被管逸康牽著小手,揮著自己的手手。

  「等下午阿姨醒了,雲寶再過來看一次,還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雲寶哦,算命看卦,面相禍福,陽宅風水,價格從優!」

  「老江,今天這一切,應該不是在做夢吧?」

  早上的事情結束後,就被帶來醫院做完檢查的江姥姥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休息。

  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窗外忍不住的開口。

  陽光落在醫院大院裡往來的車流身上,周圍是各種高精儀器。

  這的確是科技資訊時代啊。

  「你就別想了,你還能想明白這些?」江姥爺輕哼了一聲,手上默默給她剝著橘子。

  從兩人相識到結婚,中間因為他參軍,還有一段時間是她撐起這個家,這個人就一直是這樣,嘴上說的不太好聽,行為上卻沒閒著。

  江姥姥都懶得在這問題上搭理他。

  「我就是奇怪,」她直起身子,「先不說那香爐,就說看一看臉色,看一看我指甲就能判斷出來我生病了,還有病在心臟?要是真的這也太神了一點吧?」

  江姥爺將橘子瓣塞進她手裡。

  江姥姥哦了一聲,吃了一瓣橘子。

  「不過說來最近好像是總感覺到胸悶,我還以為是入秋之後我裹得太嚴實把自己給悶著了。」

  江姥姥隨口這麼一說。

  本拿起下一個橘子的江姥爺一頓,眯了眯眼睛,看向她。

  下一瞬。

  江姥姥手裡的橘子也被拿走了。

  江姥姥:???

  他悶不做聲,將橘子全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嘿!你個小老頭,你幹什麼呢?」

  江姥姥一下子瞪圓了眼眸。

  見他不說話也不理人,她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說的話——

  「你總不能因為我沒及時跟你說生氣吧?」

  她拽拽他袖口。

  「不是吧?都多大年紀的人了,鬧脾氣?老江你行啊,給你閨女你外孫女做示範呢。」

  江姥姥被這老實人懟的瞬間語塞。

  老天爺呦,這傢伙什麼時候嘴皮子變得這麼溜了?


  嚴渺這時從門口進來。

  「姥爺,那邊結果出來了,醫生叫我們去診室。」

  ——

  「看見這幾個高危項了嗎?這是幸好今天過來體檢了,要是再拖個兩天,遇見什麼情緒波動的事情,到時候就不是走著來了,八成要救護車拉來了,可以說很危險。」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指著報告上標紅的幾個數值,嚴肅開口。

  嚴渺聽著這話眼底有些茫然。

  要是沒及時發現,這兩天情緒波動可能就要叫救護車了?

  再想一想小糰子的話,有疾於心,近期災禍。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處理她媽媽還有嚴啟越身上的事情,著兩天怎麼可能情緒波動不大呢?

  一股深深的後怕襲來。

  她下意識拉住了自己姥爺的胳膊。

  見引起家人重視了,醫生臉色也放鬆下來。

  「好的,好的。」

  嚴渺連連開口。

  「不用太擔心,老太太身體看起來是真挺好的,這幾個值都要超過最大危險值了,老太太也沒什麼反應,要是擱在現在很多年輕人身上,可能早就躺床上直哎呦了。」

  想了想生龍活虎的姥姥,還有那招式凌厲,看起來一個能打好幾個的小糰子。

  當代四肢不勤大學生·嚴渺:……

  -

  「有幾個數值危險,之前胸悶就在提醒你,你也不跟我們說。」

  吊瓶已經掛上,嚴渺搓著江姥姥的另一隻手語氣略帶抱怨。

  「我這不是沒尋思著有事嗎?」

  她自知理虧,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看著架子上懸掛著的吊瓶。

  「不過得虧是來的早,控制一下就行了——我去藥房開藥。」

  跟姥姥說完,嚴渺跟姥爺對上視線,抬腳往外走。

  這事情的確兇險。

  現在只是數值的問題,還管易調控,要真是不小心衝破了什麼不該衝破的心血管之類的,那可不是簡簡單單掛個吊瓶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江姥爺默不作聲的坐下,給她暖手。

  江姥姥那邊哼笑一聲。

  「倔老頭子。」

  ——

  而與此同時,本就不知道是受到哪一家的打壓,日子有些不好過的嚴家發現今天一直猶豫的江家露出了要跟他們全盤玩崩的態度。

  嚴啟越心中著急,剛給管家二爺打完電話。

  嚴笙正在客廳擺弄自己的那些娃娃玩具,馮欣宜坐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嚴哥,是不是江家那邊又給你臉色看了?」

  她的語調溫溫柔柔,難掩心疼。

  嚴啟越下意識的放緩了語調。

  「江家今天態度變了,我讓管家的在其中幫忙調節一下,你不用太擔心,沒了咱們家,江家的產業也很艱難,做生意嘛,可能會一時意氣用事,但最後考慮的肯定還是利益,對方不會做絕的。=,更別說他們也得給管家面子。」

  馮欣宜看著好似放了心,面上卻滿是自責。

  「要不是我和笙笙出現,嚴哥你也不用經歷這樣的事,嚴家和江家也不會出現裂痕,說不定江月明也不必病倒——」

  「你胡說什麼呢?她病倒是她自己身體的問題,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不早就說了,我跟她沒什麼感情,也就是嚴家江家是世家,從小我們就認識,長大了才結婚的,都是商業合作,她也沒有資格跟我談感情。」

  看著眼前嬌柔的小女人。

  嚴啟越只覺得自己的大男人主義前所未有的滿足。

  「而且你跟笙笙在外面吃了那麼多的苦,我總不能不負責任。」

  馮欣宜溫柔的笑著,靠進他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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