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這可是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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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管有的沒的,這可是黎家的小公主,被黎文霍一路抱著哄過來的掌上明珠,做兄弟,該幫著哄就得幫著哄,該配合,就得配合著來。

  最後被推選出來的是梁朝。

  「那我選一個『角』字吧。」

  他將字寫下。

  雲寶歪著小腦袋看了兩秒。

  「頭上一把刀,底下一個用,用乃周少一口,做事不周,角中有『士』,卻無封口,湊不成吉,不妙不妙,乃是大凶。」

  「那『淡』呢?」

  「雙火生,單水夾擊,水火之災將生。」

  屋內沉默了一瞬,想著剛才雲寶還說這次災禍屬性偏火,現在又是水火之災。

  這會所可是出了名的木製結構組成古韻古風,要真是一把火點著了,那蔓延的速度根本無法想像。

  顏子玉頓了片刻,拿出手機。

  曹夢生被說的也忍不住抖了下,雖然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那麼邪乎,但還是跟著顏子玉一起,將這會所今晚的使用權給包了下來。

  對他們來說,花點錢是小事,人真出什麼事情,誰也承擔不起。

  ***

  他們訂的早,且權限大,這高檔會所也相當識趣,開始通知其他人清場,不許再往裡面進人。

  雲寶滿意於終於有人老實聽話,正拉著黎文霍的手,打算一間一間看過去。

  這不是天災人禍,而是有什麼與火相關的東西纏上他們幾個人了,不解決處理掉,怎麼避開都是飲鴆止渴。

  黎文霍對雲寶當真是好脾氣,被牽著手到處走,還時不時低頭去問自家寶貝妹妹累不累。

  跟家裡其他幾個兄弟不一樣,雲寶被抱走的時候,他年紀最大誰親誰生疏分的最清楚,雖對楚思怡也不錯,卻從來沒將對方跟自己親妹妹放在一起過。

  剛走到門口附近。

  挺著啤酒肚的男人語氣不滿,「我之前不都打電話給你們預定了?今天我要見從外省來的大客戶,你們賠償的起我的損失嗎?」

  「實在不好意思先生,預定的款項到時候我們三倍退給您。」

  「爸,還不行嗎?」

  緊接著從門口進來的青年皺著眉頭,他眼下濃黑,臉色發白,氣色相當不好,但讓小奶糰子莫名有些熟悉。

  又仔細的去看這青年身上纏繞的絲絲縷縷的黑氣,雲寶想起來了,這就是之前在醫院遇見的那個撞了人扔錢諒解的富二代。

  想必被他撞得人已經過世,他一身孽氣,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事情,只是八成他出了錢,又有了親人的諒解書,就算有怨氣,也不能全然報復在他身上,最多像現在這樣,讓他日夜不寧。

  會所已經被包場,裡面除了服務員之外沒人行走,一個晃眼的,配上一個出眾男人的組合就格外顯眼。

  尤其是那,,讓李陽瞬間回想起來那天晚上,還有後續那女孩家人來鬧還要拿錢的事情。

  他當時留下了一百萬,他是遊戲人間,不把窮人當回事,就是沒想到那姑娘的家人也對她那麼狠,拿了錢死死的捏在手裡,不給她治,最後撐了兩天活生生拖死,還要來要錢。

  因為他需要諒解書,可是受了一肚子的氣。

  看見雲寶,就回想起當時的場景。

  當即黑了臉,罵了一聲:「晦氣。」

  還抬手指過去,「總不能就是她們包了場?」

  李家公司對黎家來說太小,李家人跟黎家人沒打過交道,只有一些代表人物他們在電視上看見過,所以不認識才進入公司兩年多,還沒怎麼出現在外人跟前的黎文霍。

  李父也哼了一聲。

  「我們可是大客戶,你以為你們三倍賠償,就能補償了?」

  他又轉頭看向黎文霍,似是和善的笑了笑。

  「年輕人,做事還是得留一線,你們這樣店家也不好辦,不如行個方便,讓個步。」

  黎文霍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挑釁過了,不由得訝異一挑眉。

  李陽又先開口:「爸,那小姑娘邪門又晦氣,大不了跟客戶說,咱們換一家地方,別弄得好似只有這種破地方適合談事情一樣。」

  黎文霍本只是看熱鬧的悠閒玩笑心情一下子散了不少。


  眾所周知。

  黎家人除了在幾個領域出類拔萃非常有名外,還有他們出了名的護短。

  更不用說被黎文霍牽著的小崽是他家惦記了五年,失而復得的小公主。

  「可真是敢。」

  黎文霍低嘆笑著,金絲眼鏡之後的那雙漂亮璀璨的狐狸眼已經陰沉了下來。

  短髮垂在額前,在他精緻俊秀的臉上蒙上淺淺的陰影,唇角弧度笑的漂亮完美,但明顯——生氣了。

  卻在下一秒。

  五歲的崽崽小小的身子試圖將黎文霍給擋住,那么小小隻,奶聲奶氣義正言辭的維護。

  之前也是,明明看出他身邊很危險,還執意要跟他來。

  黎文霍的確感動了。

  他要當著他老爹的面,親他寶貝妹妹一百次。

  -

  「你說什麼?!小屁孩你知道個什麼東西?!」

  這幾日李陽的確睡的不安穩,臉色也差,自己心裡也嘀咕,此刻被這麼尖銳的點出來,立馬毛了。

  「我知道的可多了,知道你初中開始談戀愛,就禍害了好幾個姐姐,不順著你的心意,你就校園暴力別人,在高一惹出事來,差點沒擺平才收斂。」

  小奶糰子臉頰微微鼓著,說話不緊不慢,「最近又惹了很多禍事,不管是害死了人還是生意上…單根頂梁,搖搖欲墜,這次的合作對你們家來說應該相當重要。」

  「那女孩又不是我撞死的,是她家裡的人……」隨著李父臉色稍變,李陽指尖有些顫抖。

  「雲寶說的當然不是那個姐姐,是另一個。」

  漆黑的貓瞳直勾勾的看過來。

  雲寶的身後是一面大窗。

  毛月泛紅,朦朦朧朧,鬼怪將動。

  而大堂內,甜軟的小奶音太有調理,且將人堵得啞口無言擲地有聲,本來負責接待的服務人員也難掩震驚。

  這是說准了?

  「小神仙?!」

  一輛車停在會所門口,進門的男人一身筆挺西裝的精英樣,卻在看見雲寶的一瞬間睜大了眼睛,驚喜出聲。

  小奶糰子側頭看過去,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

  「您說這巧不巧,承蒙您照顧,我們在三清山附近的工程完工,聽說小神仙回家了還心裡沒底呢,這才剛接手了京市的工程,就又遇見您了。」

  男人笑的一臉喜色。

  三清山下,誰人不知雲寶小神仙手握拂塵,語定干坤?

  這可是三清道觀背後的當家人。

  -

  暖白色的燈光灑在木製地板,落在那,上。

  雲寶穿著粉色的胡蘿蔔衛衣,小臉也粉嘟嘟的,歪著腦袋看著人思考片刻。

  想起來這是老客戶。

  「以後還得承蒙小神仙關照。」

  雲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家臉色難看的父子倆。

  「時干所在之宮與日干所在之宮相兇相克,兜底找你接盤,這生意做不得。」

  景苑公司的負責人當即一頓,面色不善看向李家父子。

  「她那是在胡說八道!你們居然相信一個五歲小屁孩說的話?!」

  「我們老闆都得敬小神仙幾分,不信小神仙的話,難不成信你的話?」

  小奶糰子在旁邊連連點頭。

  負責人將手中文件拿出來,仔細看了看,上面各種信息的確完美的有些不像話,讓人疑惑,怎麼沒有本地的公司承接,要便宜他們這個外地公司。

  「今天就不談了,我要跟老闆匯報資料重新審核。」

  嘴上只說今天不談,但顯然以後也沒打算跟李家合作。

  他率先側身,「二位也回吧。」

  他鐵定不能讓小神仙在他跟前被欺負了,要真讓人給欺負了,回去老闆不得剝了他的皮?

  ——

  兩人再怎麼心有不甘,最後也被人盯著轟走。

  負責人也很快離開。

  但小神仙出現的地方,大多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們幫不上忙,還是早些離開,別添麻煩。


  小奶崽一套操作,將人轟走。

  明明才五歲的小朋友,等過幾天還要去幼兒園報導,卻已經說話有理有據,莫名讓人信服。

  黎文霍這個親大哥都沒派上用場。

  從沒見過風水玄學師,黎文霍原本只信了三分,現在已經有了七分。

  將小糰子抱起來,臉色凝重。

  「今天晚上很危險嗎?」

  小奶崽被抱起來之後,雙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聽見這話先是點點頭,隨後指揮著他繼續去找房間,一面保證。

  「大哥不要怕,雲寶保護你。」

  甜糯聲音認認真真,帶著小小驕傲。

  黎文霍一下又放鬆幾分。

  「是,哥哥知道,雲寶特別可靠,哥哥以後就靠雲寶了。」

  ***

  今天的黑夜沒什麼雲。

  燈光咔噠打開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

  剛剛屋內極深的黑暗褪去。

  顏子玉纖白的指尖搭在開關上,在屋內看了一圈。

  「我們還真要和妹妹說的一樣,把這周圍的房間全都給打開看一遍啊?」

  梁朝在顏子玉身後進的門,開了燈之後在屋裡轉了一圈。

  「風水玄學的確很玄乎。」顏子玉懶洋洋掀了掀眼皮,「我外公認識的幾個風水玄學師我見過,也不不能說是騙人。」

  「像是妹妹那樣的?」

  「不,好像……妹妹說的更清楚,更厲害點?」

  梁朝一下子打開窗戶。

  夏日夜晚雖涼爽,但比開著空調的屋內一比還是炎熱。

  熱浪撲面,伴隨蟲鳴。

  他抬頭,就看見了那輪朦朧紅月。

  「今天月亮可真奇怪。」

  顏子玉應了一聲,「民間傳說紅色毛月,是要有鬼出沒的。」

  梁朝被旁邊電器指示燈晃了一下,連連擺手,拒絕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噼里啪啦——』

  頭頂電燈一晃,隨著莫名聲響。

  梁朝猛地一僵,扭頭。

  「你剛剛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顏子玉也停住動作。

  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

  只剩下熱浪吹拂起窗簾布料窸窣的聲響。

  剛剛那好似什麼木製結構燃燒充分發出的爆鳴仿佛只是他們的幻聽。

  梁朝三兩步竄回顏子玉身邊。

  後背發毛。

  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的蟲鳴聲音都停了。

  梁朝咽了咽口水,揪住了顏子玉的胳膊。

  「妹妹說的總不能是真的吧?」

  「咱們分了三組,也總不能就這麼倒霉讓咱倆遇見吧?」

  梁朝一緊張話就多。

  肩膀上被輕輕拍了拍。

  梁朝稍微舒了一口氣,「沒事,不用安慰我,果然還是你靠譜,要是他們,肯定炸毛的比我都厲害,一個個大老爺們,膽子忒小。」

  顏子玉沉默片刻。

  「……我沒動。」

  梁朝一頓。

  「啊?」

  顏子玉轉頭看過來,目光麻木。

  「我說,我剛才沒動,也沒安慰你,因為我腿也嚇麻了。」

  不是可靠的安慰,而是害怕到嚇懵。

  而且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越來越熱了。

  之前還覺得是窗外吹來的熱風。

  但此刻,溫度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出去——快跑。

  梁朝一瞬間只有這個想法。

  踏馬的真的遇見不乾淨的東西了。

  只是還沒喊出來,梁朝就從顏子玉的瞳孔中看見了倒映著的濃烈的紅。

  火的顏色。


  雖是從他眼眸之中倒映,但他自己好像沒有看見這樣的場景,梁朝像被蠱惑了,盯住顏子玉的瞳仁,此刻他瞳孔最中間還出現了一個黑影,身上也燃著火。

  顏子玉倒是什麼都沒看見,但被他盯得發毛,也覺得不對,「快點先離開這房間。」

  「好難受……」

  被煙燻烤過的嘶啞嗓音刺刺拉拉的在耳邊響起。

  兩人齊齊抖了抖,有些恍惚,鼻尖好似也聞到了焦糊味道。

  「燒……燒起來……」

  手背的灼熱疼痛讓兩人猛然驚醒,瞬間跳開。

  火已經燃起來了。

  從沙發蔓延到他們衣角,火舌舔上他們的手背。

  顏子玉拉著梁朝避開火舌。

  梁朝只覺得肩膀一重,是一隻手的重量,和剛剛相差無幾的感覺,他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氣往後去看。

  ——焦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順著手臂往上,一半被燒焦一半畫著精緻妝管的面孔終於映入瞳孔。

  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在整個眼球中只占了小部分,身上還虛空冒著火星,只有那半邊沒被燒焦的臉能做動作——唇角裂開,是完美的四十五度微笑。

  「咻咻咻你找到我了——燒起來了……好玩嗎?」

  「我……我,不,不好玩啊姐姐,救,救命啊!!妹妹救命啊,臥槽,顏子玉你別暈啊!!」

  梁朝扶住腿腳發軟外強中乾的顏子玉,口中姐姐妹妹哆嗦著胡亂的叫。

  馬的,男人的面子不面子,能救命就行啊!!

  「哥哥別怕!」

  外面忽的傳來那熟悉的奶音。

  救星!

  梁朝驚喜的扭頭。

  迎面對上一大紅盆。

  小奶音認真:「不可傷及無辜,及時止步,回頭是岸呀!」

  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還有那渾身冒著火光的女鬼。

  火給澆滅了,她似乎反應不過來,懵懵的還從嘴裡吐了兩口煙出來。

  拎著自己兩隻手都圈不過來大紅盆的小奶糰子從盆後面露頭,眨巴眨巴眼睛,小身子靈活跳起來,將那還沒反應過來的女鬼哐當一下按在了盆下。

  利落的一個翻身,板正的坐在盆上。

  月褪初紅,蟲鳴恢復。

  燒焦的痕跡卻依舊在,因為木製的結構,已經蔓延出去一片,讓人心驚膽戰。

  顏子玉被嗆得咳了兩下,本就有點纖細病態,此刻看起來更是可憐巴巴。

  水火之災。

  原來是這麼一個水火之災。

  但那麼大一盆水,妹妹,你那瘦弱的小胳膊,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呀。

  就顯得他們很廢物一樣。

  兩人和後進門的幾個人一同看向坐在盆上的小姑娘。

  -

  雲寶是半路從黎文霍那邊跑到了洗手間,『借』了人家會所的大紅盆,端著滿滿一盆水就來救場了。

  但經過剛剛的一幕,兩個人驚魂未定。

  後進門的幾個人發現屋內燒焦的痕跡,也知道肯定出事了。

  這邊動靜大,會所的負責人員也匆忙趕到。

  火倒不是無緣無故燒起來的。

  前幾日打掃衛生的服務員忘記關窗,屋內進了好些蚊蟲,經過各種處理沒能完全消滅掉,最後買了特質的熏蚊藥,是再三確認了安全後才用的。

  就是不知道怎麼燃了起來。

  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負責人的眼裡充滿了感激,再三謝過,忍不住看向小姑娘。

  他剛剛在外面也聽見了關於小姑娘的一些事情。

  是不是真有那麼玄乎?

  他有些不確定了。

  而後小奶糰子的聲音軟乎乎響起來。

  「這裡以前也被燒過嗎?」

  「客人是怎麼看出來的?」負責人驚訝,「在我們創立會所之前,這曾經是另外一家會所,大概是三年前發生了火災,當時還有個服務員在這燒死了,聽說是給幾個富二代陪酒的,但沒死在那個包間,反而在另一個房間發現的。」


  說道這事,負責人也抖了抖,「當時說什麼的都有,這是翻修了一整年,我們才過來。」

  負責人出門叫醫生處理兩人的燒傷,順便請示上級對客人的賠償去了。

  沒讓負責收拾的人進來,門關上,梁朝雖然很想現在就撲進這小可愛的懷裡去找尋安全感。

  但看著被小可愛壓在身下的大紅盆,還有旁邊黑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黎文霍。

  他咽了一口口水,脖子都僵了。

  算了。

  還是不要挑戰自我了。

  人鬼混合雙打,他不太想感受。

  「沒事的,哥哥不要怕,其實她的目標不是你。」

  小奶糰子還安慰他。

  梁朝:……

  手搭在他肩膀上,將他手背燙出一串水泡,然後告訴他,她的目標不是他??

  咱就是說,這個目標,能不能准一點,真的會死人的!

  其他的死先不說。

  他現在,就可以馬上倒地,表演一個原地嚇死。

  雲寶牢牢坐在這大紅盆上,將那鬼怪壓得結結實實,小奶音繼續說著。

  「也不奇怪,聽人說了,她因火而死,困在屋內,這是無意間被人遮了鬼眼下了禁忌,才將所有來這裡的客人當成目標。」

  「那我們去仔細問一問當時的情況。」

  幸運沒撞上這東西的陸琪曹夢生兩人連忙開口。

  這事情肯定得今天儘快解決。

  幾個人小心翼翼掃了一眼被小糰子壓在身下的『鬼姐姐』。

  一邊還念叨著。

  「姐姐,您放心,今天就給您穩穩噹噹的送走。」

  黎文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聽著小奶糰子奶聲奶氣安排一切,小大人一樣衝到危險跟前,那顆圓潤的,還在自己眼前來回的晃。

  他終於抬手,在那『小燈泡』上搓了一把。

  雲寶一懵,伸手抱頭,小孩子手也短,長度也就剛好能抱住自己的腦袋,這麼懵懵的扭頭看向黎文霍。

  黎文霍已經蹲下身來。

  他今日回來的時候,只是身上略帶風塵疲倦,但經歷了今天這一遭,這平時沉穩溫文爾雅的男人顯然都有些承受不住。

  尤其是走到一半,發現自己寶貝妹妹從懷裡蹦下來跑走了。

  抱著腦袋的小奶糰子察覺到了不對,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大哥,你害怕了嗎?」

  小奶糰子聲音軟乎乎,還安慰他。

  「除了個別人有才能處理這些事情,其他人在這些方面都很脆弱的,當然也很可能終其一生也遇不見這類的禍事或者貴人。」

  軟乎乎的小崽子還怕『脆弱大哥』留下心理陰影,小臉貼過來,給了黎文霍一個暖呼呼的貼貼。

  「大哥不怕怕哦。」

  那點火氣一下子熄滅,啞了火。

  黎文霍頂著『落湯雞』二人組歆羨的目光。

  不得不承認,她在這方面的確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太會哄人。

  黎文霍頗為『兇惡』的反蹭回去。

  等回家再打這小崽的屁股!

  讓她知道成年人世界的險惡!

  看下次還敢不敢隨便亂跑!

  ——

  那場大火發生在三年前。

  起火的原因是線路老化導致的意外,但在火災之中沒能成功跑出來的服務員卻燒死在另一間被反鎖的房間裡。

  警察來做了現場勘測調查,最後只能得出結論,是當時的幾個大學生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類遊戲,拉著剛應聘來沒多久的幾個服務員一起,服務員因為工作不得不配合,按著他們的要求躲藏在各個地方被他們找到並拿到遊戲的卡片。

  也就是那天,恰好線路老化起火,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發展成了熊熊大火。

  一個服務員因為不熟悉會所的特殊門鎖,加上驚慌失措,最後在反鎖的房間裡燒死。

  案件最後定性為意外。


  但也是因為這一起事故,京市的各大會所迎來了大改革,才這麼廣為人知。

  「還真是巧了,會所負責人三年前就在這裡,知道一點內幕,跟我們說,剛剛李家那小子,三年前剛大學畢業,那天也在這裡。」

  「果然。」

  小奶糰子認認真真的聽了點了點頭。

  垂下自己的小腦袋,小聲音低軟,「那天在醫院,他身上的晦氣就不是一星半點,這事跟他有關。」

  「那我們現在該要怎麼辦?」

  梁朝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那個盆。

  他『姐姐』還被壓在盆下面呢。

  在火場裡,被反鎖起來,沒人發現,沒人尋找,活生生被燒死嗆死。

  雲寶小手搭在盆邊,垂著眸子,眉眼彎彎。

  「大姐姐,雲寶找到你了哦。」

  那軟糯的小奶音,很簡單的一句話。

  但聽見了的人都一愣。

  該要怎麼說呢——

  莫名溫柔。

  外面吹動樹葉的微風突然停了,空氣之中,似乎傳出兩聲嗚咽,聲音漸遠。

  「好了?」

  梁朝還被嚇得哆嗦的不輕。

  小奶糰子已經被黎文霍給抱進了懷裡,這一通折騰,時間已經不早了。

  小糰子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小哈欠,小拳頭剛揉了揉眼睛,就被黎文霍不贊同的拉下來,拿著乾淨的毛巾給小崽子擦了一把臉。

  「唔……這次是免費的,以後找雲寶,就要收費了。」

  雲寶一邊被自家親哥不甚熟練的擦著小臉,一邊不忘了給自己打GG。

  四個人這個時候隱約感覺到自己好似抱上了什麼大腿。

  等一切處理完,黎文霍抱著已經昏昏欲睡的小奶糰子出了會所門。

  天空還是紅色毛月,光卻柔和下來,少了滲人。

  黎文霍拉開車門,剛回頭要跟幾個人說再見,就見他們四個都緊跟在自己身後,見他看過來,還都露出明顯有求於人的笑管。

  黎文霍:「……你們做什麼?」

  ***

  市中心的一處高層公寓。

  李陽摔了一地的東西,手裡還捏著個透明玻璃酒杯,嘴裡咒罵著。

  「別讓我知道那小屁孩是誰家的,艹,什麼玩意,老子走夜路,從來都不怕遇見鬼,有錢鬼都能給老子推磨。」

  他打了個酒嗝,手搖搖晃晃拿著桌上的酒瓶往杯子裡面倒。

  落地窗外,因為樓層太高,那朦朧的紅色毛月看著更大更顯眼。

  酒勁上頭,酒杯在地面上摔碎。

  「晦氣。」

  他搖搖晃晃撐起身來,三角眼裡滿是冷光自大,「還有那種晦氣的小屁孩,我看,改天就要讓車給撞死!」

  又晃著身子走向廁所。

  而他身後,公寓內的影子好像都固定住了一樣,壓下一片一片的漆黑。

  褲拉鏈才拉了一半,李陽迷迷糊糊的抬頭。

  這大衛生間斜對著門口的洗漱台有一面配套鏡子。

  他皺著眉頭,看東西都帶著重影,定了定神,仔細看向鏡中門口的位置。

  「怎麼回事?」

  他眼花了嗎?

  怎麼有個黑影站在廁所門口?

  酒精麻痹了大腦。

  李陽反應遲緩,手已經將拉鏈全拉開。

  他這個位置背對著門,卻剛好能從鏡子之中看到門口的情況。

  思維僵著,動作雖有些不准,卻依舊流暢。

  空氣之中瀰漫出來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炭火燃燒的煙氣加上蛋白質燒出來的古怪味道。

  他脖子徹底僵住。

  鏡子裡。

  他身後一步處,燈光下映照出一個半邊臉被燒的皮肉外翻泛著焦黑的女人。

  那半邊沒有被燒焦的臉帶著完美的四十五度微笑。


  他緩緩的扭頭,能聽見自己脖子骨骼發出的嘎吱嘎吱聲。

  不是幻覺,他直接對上了那張臉!

  「先…生…,您上次將我反鎖在房間裡之後…我一直等著您…我們的遊戲,還沒有結束…」

  「啊!!!」

  李陽一下撲到了馬桶上,狼狽的想要後退,卻只能縮在洗漱台和馬桶之間的空隙里。

  「不要找我,跟我有什麼關係,滾,滾啊,我可以給你家人大筆的補償金,可以給你……額啊…唔……」

  脖子上好似什麼東西攥上來,李陽喘息不得,手努力的想要從脖頸上扒拉下阻礙他呼吸的東西。

  「您難道忘記了嗎……」

  盛夏的夜晚,空調仿佛超負荷運轉,伴隨著這幽幽女聲,冰寒刺骨。

  「是您反鎖的門啊…我當時不安的拍了好久,等著您來找到我呢……」

  不順從就會失去工作,失去一個在這個城市安定下來的機會,所有人帶笑陪著這群富二代玩遊戲。

  她運氣不好,分到了李陽,號稱要增大遊戲難度,鎖了房間,且在大火燃燒的時候,他沒有告知任何一個人,她還被鎖在房間裡。

  濃煙之中,她看不見門鎖,其實大部分人包括這些客人也都不知道,這個門從裡面進行特定的操作也能打開。

  她在等有人找到她……等到絕望……

  「不,不要……不要過來,我錯了,我錯了,那就是個意外,我能賠給你好多錢,能賠給你好多錢!」

  眼前人影緩緩低頭,李陽連滾帶爬出了衛生間,就對上一雙沾滿了血跡的腿。

  他緩緩的抬頭看過去。

  渾身傷痕血跡,被車碾過而體態奇怪的少女睜圓了眼睛看著他。

  「我只想好好活著,以後能離開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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