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禪宗崔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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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落邊上,一間簡易的私塾內,四個衣著打扮皆是一身粗布儒衫的少年正在書桌邊上念書。Google搜索

  而身為這四個少年的先生,老儒生言是非則是躺在一旁的搖椅上,拿著一把鵝毛扇。

  或許是陽光太過耀眼,老儒生不得已這才將手中的鵝毛扇擋在了臉上,嘴上還不忘叮囑道:「快些看!看完了, 一一背給先生我聽。」

  四個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低下頭,繼續翻閱著手中的那本泛黃書籍。

  說來也是奇怪,這個私塾雖然在村子邊上,可卻從來不收村裡的孩童。

  按照老儒生自己的話來說, 是因為他年紀大,學問淺,教不了那麼多,只有四個學生,就夠了。

  即便村中百姓如何勸,言是非卻依舊是百般推辭。堂堂一個私塾,卻只有四個學生,這讓村裡的百姓只覺得有些浪費。

  有些家境好些的,也只有一同湊錢雇馬車每日將孩子送至隔壁村裡的私塾。

  這一來一回,倒是花費了不少時間,連那些讀書的孩子也受累。

  太陽漸漸西下,私塾里柱子的倒影也逐漸偏移。見沒了耀眼的陽光,言是非這才將羽扇挪開,拿起紫砂壺喝了一口茶水,慵懶地說道:「誰先來啊?說好了!老規矩,若是背不上來,可是得捱打的。」

  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年見狀,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手中的書籍,猛地站在身來,徑直走到了搖椅邊上, 躬身道:「學生先來。」

  「好!勇氣可嘉!」老儒生拿過那本書籍,斜眼看向了其餘三個學生,冷哼道:「怎麼?連這點膽量也沒有?」

  像是被說中軟肋一般,三個少年輕咬嘴唇,面面相覷。

  起身的少年也不囉嗦,憑著記憶開始背誦書上的內容。

  晦澀難懂的文字從他口中而出,一旁的言是非將書反扣在一邊的桌子上,大約背了能有五張左右,少年沒有先前那麼流暢了,開始有些結巴,甚至在某些地方開始停頓許久。

  直到第四次停頓,言是非猛然睜開雙眼,拿起手中的羽善就揮了過去,還在半途的羽扇變作一把戒尺,狠狠地敲打在了少年的右臂之上。

  只聽得「啪」的一聲,隨即周邊變得十分寧靜。

  「事不過三!我當你是有膽子背書,合著是有膽子來挨揍!書都背不下來, 還做什麼讀書人?下一個!」

  言是非說完便不再理會眼前的少年, 閉上眼等著第二個學生上前背書。

  其餘三個學生面露膽怯之色, 很明顯是被剛剛那一下給嚇著了, 本就記得不太熟,恐怕現在那些記住的也被嚇得忘卻了七七八八了。

  捱了一戒尺的少年並沒有哭,只是拿走了桌上反扣著的泛黃書籍便默默地走出了私塾,坐在外面的台階上。

  他一頁頁的翻著手上書籍,可是書籍上的字晦澀難懂不說,就連內容也是雜亂無章,毫無什麼順序邏輯可言,這樣的書,讓他如何能記得清楚。

  一連幾年,他們幾人都沒有將這本書背下來。

  倒不是說他們如何的笨,而是這書太過詭異,每日其中文字必然順序重新排列,可以說即便今日背了,第二日有得重新開始。

  少年覺得很委屈,難不成這樣的書籍也撐得上是所謂的聖賢書?

  正當他看著手中書籍一籌莫展之際,不遠處的小路上,倆個人影正朝著私塾方向走來。

  聽見動靜的他抬起頭,看了看那倆個光禿禿的腦袋,趕忙站起身子跑向屋子裡頭。

  「先生,有客人到訪,看上去好像是出家人!」

  少年畢恭畢敬地說道,還不忘看了一眼正在背書的那個同窗。

  「知道了!為師這就出去!」言是非輕聲哼哼了一句,隨後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看向其餘三個學生,說道:「今日這書就算了,你們散了吧。」

  看著顫顫巍巍的學生,言是非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廢物。」

  見先生離開了,仿佛劫後餘生的三個少年這才長呼出一口氣,一同看向報信的那個少年。

  「齊仙祿!多謝!」剛剛還在背書的少年拍了拍前來報信的那個少年肩膀,感謝道。

  名叫齊仙祿的少年挪動了身子,順勢將肩上的那隻手給推開了,平靜地說道:「謝我做什麼,要謝就謝那倆個和尚去。」

  「別跟他囉嗦了,我們走!」其中一個個子高挑的少年瞪了一眼齊仙祿,沒好氣地說道。

  也難怪少年不願意囉嗦,他們四個一同從清名天下出來,唯獨齊仙祿這小子與他們處處隔閡,就連平日裡洗澡睡覺也是躲著他們三個。

  齊仙祿見他們幾個朝著私塾後院方向走遠了,這才躡手躡腳地到了門口,將耳朵俯在門邊,聽著門外的動靜。

  「這位夫子,貧僧與徒弟路過此處,想要討杯茶水喝。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白衣僧人笑著指了指身邊的小和尚,出聲問道。

  原來在半路上,許初一生怕有什麼變故,於是便想到了這個主意,自己個兒將頭髮剃了個乾乾淨淨,與崔洋二人以師徒相稱。

  言是非看了看倆個和尚,眯起眼,笑著說道:「原來都是山上人。好說好說。還請問這位大師法號如何?從何而來啊?」

  白衣僧人轉動手上念珠,念了一聲佛號,朗聲道:「貧僧崔洋,自大魏而來。」

  「抵境洲大魏?崔洋?」言是非捋了捋鬍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是以那個以一人之力,在抵境洲與雪山佛國密宗一派分庭抗禮千餘年的禪宗崔洋?」

  白衣僧人面不改色,只是點了點頭。

  一旁的許初一轉動腦袋,看向崔洋,這麼大的名頭,他怎麼從未聽過,甚至路過雪山佛國的時候,也沒聽封一二說過此人?

  也正是這麼個舉動,讓言是非更加確信眼前這個和尚就是禪宗的崔洋。

  相傳崔洋大師的性子便是不愛聲張,收了個徒弟,不告訴其身份也是自然。

  想到這,言是非趕忙朝著屋內說道:「齊仙祿,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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