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諸國皇室修羅場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莊園,書房

  「裴爺,原局座照舊練兵,國內並無異動。」下屬匯報導:「您放心,這邊的消息不會泄露半分。」

  原欽然坐在沙發椅上,摩擦著手錶,神情冷淡,聞言反問:「你覺得原欽然並沒有發現?」

  下屬一愣,下意識的答:「倘若他知道夫人在此,怎會還能穩如泰山的練兵?」

  「就是因為他能塌下心練兵,才說明這裡面有蹊蹺。」他沒有解釋,而是將視線轉向角落裡的兩個人,探究、考量,評估,不知在想些什麼。

  裴樂生與原蘭月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前者戰戰兢兢的提醒:「義父,您答應過夫人不會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的……」

  裴恙嗤笑一聲,突然問道:「是誰給你們兩個出主意私奔的?」

  這還帶追責的!

  裴樂生的臉都綠了。

  倒是原蘭月愣了一下,卻並沒有拒絕回答,吶吶的答:「是小叔身邊的副官同情我們,無意間提過一句,我就動心了……」

  同情?不見得吧。

  裴恙眼中嘲諷的意味更深,他問下屬:「你會背著我向裴樂生提這種意見嗎?」

  「自然不會!」那下屬相當的忠誠,堅定地回答。

  「你不會,原欽然身邊的副官也不會。」

  話說到這份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幾個人皆是臉色一變,一個明白的事實擺在眼前,這一切都是原欽然授意的!

  「他沒有異動,只是因為他早就知道阮棠的消息,但是在他在尋找合適的契機不能輕舉妄動,所以才會用這種方式把我引來。」

  裴恙把玩著手錶,唇角突兀的一笑,低喃:「如你所願,我的確不會坐視不管,但是你會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書房的門被敲開,緊接著跟隨裴恙依舊的心腹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裴爺!」

  裴恙頭也不抬,問:「畫都裱好了嗎?」

  「都整理好了,不過……」

  「不過什麼?」裴恙興致缺缺,漫不經心的道:「準備好就給她送去吧。」

  心腹:「但是夫人已經離開了!」

  裴恙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冰冷的黑眸直勾勾的盯著他,問:「怎麼回事,你就放她走了?」

  「今天有人送來了一幅畫,夫人看完之後便要走,倒是想攔……我不敢啊!」心腹欲哭無淚,問:「現在夫人應該已經到大門口了,裴爺,怎麼辦?」

  又不是第一天和阮棠打交道了。

  你真的去攔,惹惱了這祖宗,那倒霉的最後還是裴爺。

  敢攔嗎?

  不敢啊!

  裴爺立刻站了起來,邁著長腿便往外走,皮鞋在地面上發出急促的踏踏踏聲,顯示出主人內心的焦躁,他追到大門口的時候,阮棠正好要上車。

  「你又要走。」

  男人的眼眸陰沉,薄唇抿成一條線,明明宛若羅剎,卻無端的帶著幾分被遺棄的受傷感。

  然而這並沒有打動那禍水的心腸半分。

  阮棠拉開車門,朝他招招手,直白的道:「跟你說過,我不會停留太久,不是今天要走也是以後會走,別費勁折騰了,省點力氣吧。」

  她說完,鑽進車裡,「走。」

  衛斯致站在車前,微微一笑,帶著勝利者的矜持體面,與他揮手告別。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昔日你再得意,也終有失意時。

  此時,情敵二人的位置又調轉了過來。

  一上車,他漫不經心的刺她:「連對尋找自己多年的痴情舊情人都能如此絕情,路輕棠,你的絕情真是刷新我的認識。」

  「哪那麼多廢話,趕緊把畫卷中剩下的一半補上才是你的正事。」阮棠沒好氣的噎回去。

  衛斯致挑眉看她:「求人就這個態度?」

  阮棠反唇相譏:「本就是逢場作戲,四殿下莫不是認真了?那您可得自我調節好了,畢竟我今天這話可不摻雜半點水分,我的確會走,不會一直留在這裡和你們糾纏,到時候我走人,您可別覺得被遺棄了,那該多不好意思呢。」

  「想走?」衛斯致冷笑,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逃出生天!」


  他簡直就是賤的,前一秒還覺得自己是勝利者,兩句話就把心情敗壞的一乾二淨,糟糕的無法形容!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仍舊沒有放過阮棠,「按照約定,在我作畫的這段時間,你要留在我的宅院相伴,不能離開。」

  「就三天時間,回去趕緊畫,別墨跡。」阮棠嗆道。

  這倆人針鋒相對的樣子,頗有點仇敵見面的意思,但是細聽對話內容偏又帶著幾分情人互動的曖昧,使得這層關係神秘又矛盾。

  然而衛斯致卻非常清楚,他能夠將阮棠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得殺手鐧,只有畫技這一點,倘若不是如此,那個冷酷絕情的女人半點也不會看他,更別提與他糾纏到現在。

  但即便這樣,仍舊甘之如飴。

  回到四殿下的府邸,阮棠格外的輕車熟路,昔日被自來燒毀的痕跡已經無影無蹤,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如果說這倆人唯一的默契,便是畫畫的時候,仿佛一切矛盾都煙消雲散。

  斯致注視著坐在庭院內一動不動的「模特」,這個時候的她才收斂了身上扎手的刺,嫻靜的讓人屏住呼吸,不忍破壞這一刻的美好。

  但是破壞掉這一切的卻是阮棠。

  「好了嗎?」

  斯致回過神來,放下毛筆,不自然的別開視線,淡淡的道:「今天就先到這裡,明天繼續。」

  這副畫,他花了半個月的時候才畫好一部分,簡直是傾注全部心血放入其中,為的就是釣上這條名為阮棠的魚,接下來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便結束?

  阮棠伸了個懶腰,沒什麼想法,只是打著哈欠抱怨:「我困了。」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得到暗示的衛斯致眼眸微動,理智與衝動交織在一起。

  然後下一秒,那女人卻已經自己站了起來,慢悠悠的朝臥室的方向走去,半點沒有邀請他的意思!

  那輕快的背影,都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四殿下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這作精!

  阮棠就是故意的。

  白天的爭吵她可記仇呢,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撩完就跑才是真諦。

  她帶著愉悅的心情推開臥室的門走進去,尚未打開燈,突然一隻大手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緊接著阮棠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跌入對方的懷中。

  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

  那人突然襲擊,用的都是巧勁,不會傷到她,卻也讓她掙扎不得。

  阮棠動了動,冷靜下來,她望著黑暗的空間,突然出聲:「符卿?」

  「陛下。」

  男人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蘊含著玩笑成功的笑意,他轉過身站在她的面前,一撩袍子,單膝跪地,語氣變得正式起來:

  「臣符東風,參見陛下。」

  一縷月光泄進來,照在他英俊的面孔上,符東風的眼眸更顯明亮,注視著她時,勝過星辰。

  阮棠站在原地,垂眸看他。

  太久不見,太遙遠的記憶,但是對上這般生動鮮活的符東風時,一切記憶都迅速回籠。

  半晌後,她一拳錘過來,輕笑:「好你個符東風,現在連朕的玩笑都敢開了!」

  「都是仗著陛下寵愛。」符東風打蛇上棍,順勢賣慘,唉聲嘆氣:「自從陛下失蹤以後,臣的好日子就到頭了,曲來疏一直看臣得您歡喜不順眼,這段時間可是一直在打擊報復。他不僅剋扣臣的軍餉,還三令五申不許臣帶兵打仗,強迫臣留京守城啊,臣好慘!」

  他可憐巴巴的道:「陛下可要為臣做主啊!」

  阮棠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打開燈,拉開椅子坐下,斜睨著符東風拙劣的演技,也不戳穿,懶洋洋的道:「好啊,等見到曲來疏,就罰他回京面壁思過好不好?」

  「當然好。」符東風毫不猶豫的答。

  一君一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決定了把曲來疏這個搞事情給轟回去。

  阮棠問:「你怎麼突然跑來了,是曲來疏將我的消息傳遞迴過去了?不對。」她說著,自己就搖搖頭,道:「以他的性格肯定瞞到死,你能這麼迅速的找來,只能是……」

  「神棍。」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什麼都瞞不過國師。」

  符東風靠牆而立,一身勁裝被風吹的作響,他雙手環臂,聲音鄭重:「陛下英明,國師已知你在此處,更算到曲來疏身懷異心,我與明王、楚大人商議後,決定前往雲國尋您,護吾王周全。」

  阮棠:「國師還說什麼了?」

  符東風沉默了一瞬,坦白的將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包括國師對阮棠出現的定義,以及他給出的兩個選擇讓大家決定,甚至於明王和楚臨溪的選擇,皆無任何遺漏。

  阮棠對此毫不意外,只是挑了挑眉,問他:「那麼,我的符卿,你如何選擇?」

  是與曲來疏走上同一條路,還是……?

  面對明王等人,符東風沒有給出答案,而現在,又是阮棠直白且直接的提問,不給他逃避的空間。

  符東風注視著她,多年未見,他的陛下沒有半點變化。

  還是一樣的風華正茂,張揚銳利,瀟灑恣意。

  他想起初見時那雙靈動的雙眸,後來接觸的越久,越被她那股自信而瀟灑的氣場所打動,他自認一生所遇坎坷極多,但是相較於父皇昏庸兄長病弱、權臣當道,身陷囹圄無法脫身的公主,竟顯得不是那麼苦難了。

  畢竟相比於朝廷、後宮那些陰暗的、見不得人的背後冷箭,陰毒算計,符東風寧願面對戰場上直面的鮮血淋漓。

  但是他的公主,卻在逆境中走出來,平權臣掌天下,即便是登上帝位,她仍舊沒變,仍舊保持住本心,卻也像是不受拘束的風,任誰也抓不住摸不透。

  女皇的失蹤,對於符東風而言是極為痛苦的,如果可以他願意用所擁有的一切將人換回來。

  但是倘若有一天,真的為了將人換回來而強行留下呢?

  到那個時候他面對的,還會是心目中那個讓他心甘情願效忠的女人,他的公主,他的女帝嗎?

  良久後,符東風在她探究的目光中灑脫一笑,似已摘下一切枷鎖,從容的道:「符東風此生,唯忠於公主一人,您的意志我將誓死擁護。」

  留下的,是被毀滅的公主,放手,卻可以讓他的公主永遠的遨遊。

  符東風遵循本心,做出令他感覺到滿足、快樂的決定。

  「好。」

  阮棠似完全不出意料,只微微一笑,道:「符卿,朕有一樁大事,要交由你來辦。」

  「陛下請講,臣萬死不辭。」

  「不是什麼難事……」

  阮棠沉吟了一下,慢悠悠的道:「過幾日,你與我一同去見雲國儲君,這件事,還真就需要你在場才能辦。」

  符東風看她貓眼一轉,頓時瞭然,他們家公主肯定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豈止是鬼主意,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的主意。

  衛斯柾以為在他得知路輕棠就是安國國母的事情後,這個世界上再大再恐怖的問題都不足以令他失態,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很快他就迎來了另一個同樣級別的暴擊。

  「你喊她什麼……?」

  他僵硬著脖子,看了看符東風,確定那人的確是有過交際的安國大都督,而後又像機器人般一寸一寸的將脖子轉過來,幽幽的盯著阮棠,重複了一遍那個用詞:「……陛下?」

  聲音輕的,像是在做夢。

  還是一場荒誕的夢境。

  阮棠微微頷首,「對,我就是大盛女帝,儲君閣下,我想現在我們可以來談一筆交易了。」

  她微微一笑,不懷好意。

  衛斯柾的眉心突突突的直跳,一會懷疑自己幻聽了,一會懷疑自己幻視了,最後還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刺激太久精神上出了問題。

  但是在阮棠說出「交易」二字後,他還是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做一筆,合作共贏的買賣。」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