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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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官,快去報官!」陳覺蓉已經喊了出來,春草站起身就要往外跑,張玉竹仿佛被陳覺蓉這一聲喊給喚回了魂,他止住春草:「不要報官。」

  「一個奴才,我們就算真要他的命,他也該歡歡喜喜把命送上,怎敢如此!」陳覺蓉聽到張玉竹說不要報官,憤怒極了,對丈夫大聲喊著。

  被壓在地上的王管家突然放聲大笑:「是,我是你們的奴才,你們真要了我們的命,我們也不敢多說什麼。但你們也是臣子,陛下要你們的命,為什麼你們就不願意,還要怨天尤人。」

  這句話問住了張玉竹,陳覺蓉怒不可遏,伸手打了王管家一個巴掌:「你這條賤命,也敢和我們比。」

  張玉竹看著王管家,突然張玉竹笑了,眼淚落下:「是啊,這個道理,為什麼,我不曉得呢。」

  為了榮華富貴,就想要助三皇子奪嫡,在國本早定的情況下,這樣的行為叫做什麼?張玉竹難道不曉得嗎?做出這樣的事情,失敗了,就該本分地等著懲罰,而不是怨天尤人。張玉竹的淚越落越急,陳覺蓉看到張玉竹的眼淚落下,急忙讓春草趕緊去尋人來。

  「我去尋誰?」春草不曉得自己該去尋誰,陳覺蓉咬了下唇,說出自己並不想說出的名字:「你去尋大爺,若大爺不在,你去尋大奶奶來也是。」

  春草應是,急忙跑出門,王管家已經被人鬆開,但他還是趴在地上,這樣的事情,只有一次機會,一擊不中,王管家也就沒有勇氣再做第二次第三次了,這會兒,他趴在那裡,放聲大笑,笑著笑著,眼淚就落下,口中還是念叨著,自己對張家的忠誠。

  張玉竹坐在那裡,什麼都沒聽到,又像,什麼都聽到了,他看著王管家,怎麼當初就想要了王管家全家的命呢?

  是擔心他們會說出去嗎?還是想要討好三皇子,張玉竹已經不大記得了,只記得就這樣簡單地,安排下去。

  引誘那個小廝去賭,這不是一件大事,只要他賣掉了堪合,再把他們手上有那麼多銀子的消息放出去,那就會有人盯上他們,畢竟這樣被趕出去的下人,是不會有多少人注意的。

  陳覺蓉讓人趕緊燒茶來,好給張玉竹灌下去,看到夏果還站在那裡,陳覺蓉就踹了夏果一腳:「你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就把這樣的人給帶來了。」

  「二奶奶,我不過是偶爾遇到了王管家,王管家說,想來給二爺二奶奶磕頭。」說著夏果就哭了:「我怎麼會曉得,王管家對二爺二奶奶,有怨恨呢。」

  「你不要哭,你要曉得,要曉得……」王管家話斷斷續續,似乎什麼都說不出來。

  春草一口氣跑到婉寧的宅子那邊,見大門關著,上前急忙拍門,婆子打開門,看到春草這幅模樣,也嚇了一跳,還不等說什麼,春草就拉住婆子的手:「大奶奶呢,可還在家,我要和大奶奶說話。」

  「難道是二爺二奶奶出了什麼事兒?」婆子自顧自問了一句,就急忙帶著春草來到婉寧房中,婉寧這會兒正坐在那看著希聲寫字,希聲寫一個,就要婉寧夸一句。

  婉寧抬頭見春草來了,還沒來得及問出來,春草就上前對婉寧跪下:「大奶奶,還求大奶奶趕緊去二爺那邊一趟,出大事了。」

  「什麼樣的大事?」婉寧感到驚訝,春草哽咽著道:「大奶奶,先在車上說。」

  婉寧讓杏兒取了衣衫,自己也就帶著春草要出門,蘭竹聽到了,也走出來道:「大嫂,我跟著你去。」

  「你還是在家裡看著你侄女,免得她淘氣。」婉寧拍一拍蘭竹的手,希聲已經在屋裡高聲道:「娘,我才不淘氣呢。」

  「曉得了,你最不淘氣了。」婉寧含笑回了一句,也就上車去了。在車上春草把事情一說,婉寧聽完就沉吟了,春草見婉寧不說話,拉著婉寧的手道:「大奶奶,這件事,這會兒,大家都沒了主意。」

  若有了主意,自然陳覺蓉是不會來尋婉寧的。婉寧拍一下春草的手:「等到了再說。」

  春草還要再問,但兩邊離得本就不遠,馬車已經停下,春草急忙跳下馬車,扶著婉寧下車。

  杏兒跟在婉寧身後,已經悄聲對婉寧道:「大奶奶,瞧來,也沒有報官。」

  「不報官是最好的了。」婉寧這句話讓春草看向婉寧,不報官是最好的?為什麼不報官,按說,以奴弒主,王管家妥妥地一個死。

  婉寧自然不會解釋,而是和她們一起走進屋內。

  王管家還趴在地上,夏果跪在那裡,對陳覺蓉哭著,張玉竹坐在那裡,神色茫然,陳覺蓉在那走來走去,急躁得不行。

  看到婉寧走進來,陳覺蓉就道:「這事兒,你瞧,可該怎麼處理。」

  「沒有報官,那就是我們自家的事兒,婆婆在鄉下那個莊子,還少了人做粗活,把他送去莊子上,讓人瞧著做粗活,一輩子都不許出莊子。」婉寧張口就是這麼一句,陳覺蓉當然不願意了,她冷笑一聲:「這樣的人,送去官府,也是一個死罪,怎麼大嫂就忘記了。」

  「是,送去官府,堂上官自然會問個清楚明白,到時候,你們夫妻做出的那些事兒,都會被曉得,你是想讓二叔罪加一等嗎?」婉寧懶得和陳覺蓉周旋,索性把實話說出來。

  聽到罪加一等的話,陳覺蓉愣了,張玉竹這才開口:「是啊,你們陳家的家教,原來不過如此,也難怪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害了全家不說,還連累了我。」

  陳家的家教?陳覺蓉聽到丈夫鄙夷自己家的家教,還想和丈夫對上幾句,但陳覺蓉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陳覺蓉又不敢說了。

  「就按了大嫂的安排,著人把他送去莊子上吧。」張玉竹說著就走到王管家面前:「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我對不起你。只是,我們身份不一樣,你想要我的命,那我這會兒,饒了你這條命,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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