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濃情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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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濃情陷落

  小紙團被丟入垃圾桶時,下課鈴正好響,文娛委員拽著她,嘀嘀叭叭地分享了下近期新鮮的瓜。

  「就是隔壁班的何芊芊,咱們學校公認的校花,哦不對,你來之後她就成前任校花了。」

  文娛委員不滿地數落道,「你看你不參加,領舞是她的,宣傳mv是她的,她還報名了個小提琴,借著機會提議跟大佬合奏,居然跟大佬成搭檔了。

  天天跟她那幫小姐妹趾高氣昂,想起這人我就煩。」

  許昭意聽完,只是冷淡地哦了下,沒多大反應。

  「你們認識啊?」

  文娛委員反應得非常快,按捺不住體內的八卦因子。

  「算是吧。」

  許昭意輕扯了下唇角,微揚的尾音里含譏帶俏,「我跟這位同學可能有什麼不解之緣。」

  孽緣。

  開學典禮叫何芊芊的這女的毀了自己演講稿,事後可憐巴巴地道歉;春遊詆毀自己被鍾婷聽到,發展到街舞battle;運動會她的小姐妹故意不好好走路,撞青了自己膝蓋……

  說何芊芊壞吧,她好像也沒什麼罪大惡極的過錯,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但她就喜歡暗戳戳找茬,時不時地捅刀子,陰魂不散一樣冒出來隔應人。

  不清算覺得窩火,跟她計較又顯得她沒風度。

  總結就是個特讓人鬧心的存在:

  年度小白蓮花一枚。

  「不管怎麼樣,就算不為了別的你也該報名啊。」

  文娛委員為了KPI,賣命地給她洗腦,「你不覺得,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風頭是一種享受嗎?」

  「有道理,」許昭意認同地點點頭,「可我不貪圖享受。」

  「……」

  「你真不著急啊?」

  文娛委員狐疑地打量著她,八卦小雷達飛快運轉,「我本來還覺得,你倆有那麼一丟丟情況呢。」

  許昭意不太在意地落座,看著特心平氣和,「反正梁靖川又不眼瞎,看不上她。」

  倒是那個何芊芊,據趙觀良描述,上學期開學典禮她好像還被威脅恐嚇過,都這樣了還能虐出仰慕之情,就只能說明——

  小白蓮花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徵,還病得不輕。

  文娛委員嘖了聲,「川哥的確不眼瞎,可咱們學校其他同學眼瞎啊!」

  許昭意頓了下,抬眸,「什麼意思?」

  「你自己看看。」

  文娛委員劃拉了兩下手機屏幕,調出來個帖子遞給她。

  帖子標題一如既往的勁爆:《偷拍到男神和疑似情敵在琴房合奏後,我真香了》。

  【LZ】下午路過琴房捉到的照片,本來是想偷拍一張新鮮的大佬,不小心把他搭檔也入境了。

  樓主其實想把情敵p掉的,但是,莫名其妙覺得他倆有點配唉。

  樓下放圖。

  【1L】來,讓我看看哪裡來的醜八怪又盯上我男朋友了?

  【2L】大哥放尊重點,勿cue我男朋友。

  你是要飯的嗎,天天蹭別人家男朋友?

  【19L】樓上別吵,從太子到宴爺到大佬,兩年內校內公認的男朋友改朝換代3次了。

  你們對自己的移情別戀的速度沒點ac數嗎?

  【35L】圖呢,樓主你們村的2G通了嗎?

  可以放圖了嗎?

  【36L】lz怕不是武陵人,又出來釣魚了。

  校內論壇只有在磕基情的時候氛圍溫和,畢竟沒多少人當真,所以前面調侃了幾十層,大多數語氣不好。

  但樓主放圖後,帖子裡的口風逆轉了。

  【56L】woc,雖然很酸,但是角度有點絕,像不像那些年我們追過的校園文——A到爆表偏執校霸×人畜無害小天仙兒?

  我腦補出一萬字小甜餅。

  【57L】y1s1,這兩個人顏值實在是太養眼,讓本顏控暫時放下了對情敵的成見。

  羨慕使我質壁分離。


  【58L】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59L】仇恨使我氧化分解。

  【60L】空虛讓我基因突變。

  【61L】寂寞讓我高斯模糊。

  【62L】冷清讓我增減反同。

  許昭意微頓,面無表情地劃拉了下屏幕,倒回去又看了眼照片:畫面里是兩個人的側影,鋼琴和小提琴合奏,融在恰到好處的光線里。

  其實並無曖昧,但角度抓得挺好,的確賞心悅目。

  她粗略地翻了翻,底下都是些沒營養的調侃,也沒細看。

  後面起了爭論,不到兩百層被管理員沉帖了。

  【95L】散了吧散了吧,你們太無聊了吧,是有多喜歡磕早戀啊?

  小心違反版規刪帖封號。

  【105L】我也忍好久了,上次運動會舞大佬和他小同桌也就算了,好歹人家學霸不矯情做作也沒架子。

  至於主樓這位,我就想說,我最近配鑰匙,兩元一把五元三把,她配嗎?

  【106L】srds,相似的人適合歡鬧,互補的人適合終老。

  【125L】105L別借著私人恩怨人參攻擊,大家鬧著玩嘛。

  其實也沒什麼,線上貼吧論壇表白牆向來喜歡八卦小道消息和調侃沒營養的玩意兒,也沒人會當真。

  但許昭意覺得礙眼。

  配你大爺的配!

  許昭意將手機丟還給她,眸底沒多少情緒,「我改主意了,我要報名。」

  「你不是不貪圖享受,不想出風頭嗎?」

  文娛委員小心思得逞,一聽就樂了。

  「我想通了,」許昭意微微一笑,「人生得意須盡歡,要及時行樂,出名趁早。」

  文娛委員逮著她笑了好半晌,聳了下肩,「不太好搞啊,她已經混成領舞了,合奏這事也被她說服了。

  你現在搶她風頭,她肯定在心底罵你,說不定還會到處跟人委屈哭訴,說你欺負人。」

  「無所謂啊。」

  許昭意輕嘲,笑意不達眼底,「如果哭兩聲嚎幾句就能起作用,驢子早就統治世界了。」

  反正她也不奉行允恭克讓,她只知道勝者為王。

  ——

  次日下午,許昭意在藝術樓的辦公室里出來,路過琴房時剛好撞上。

  原打算推門而入的手頓住,她也不著急,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等裡面的戲碼演完。

  「我太久沒練了,可能有點手生,之前弄錯了一個音,真的不好意思。」

  何芊芊歉意地笑笑,眉眼溫和又柔軟,「我想晚飯後再練習下。」

  「你隨意,」梁靖川掀了掀眼皮,嗓音懶散又冷淡,「不必和我報備。」

  和預想的發展截然相反,何芊芊怔了下,「我們……我們不一起練習嗎?」

  「不需要,彩排時間不短,水平不到位你就自己慢慢練。」

  梁靖川眸底漆黑了一片,嗓音里透著點兒不耐煩,「還有事嗎?」

  少年背著光,眉間眸底沒多少情緒,卻意外地讓人心驚肉跳。

  許昭意突然覺得擔心過分多餘,可能梁靖川平時對她太耐心,她說什麼他都能縱著她,以至於她都忘記了,初次見面時他是什麼秉性。

  惹煩了他半點體面不給人留,絕情寡性到沒人性。

  所以不管錯音是失誤還是藉口,都不可能發生「曲有誤,周郎顧」的戲碼,他只會覺得「曲有誤,是廢物」。

  何芊芊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咬了下唇,低著聲說了句「沒事」,拎起小提琴盒,面紅耳赤地離開。

  她走得急,腳下生了風似的,都沒怎麼注意站在走廊里的許昭意。

  許昭意明顯也不想搭理她。

  沒人不喜歡獨屬自己的特權。

  縱容和耐心都是給她的,所以儘管很幼稚,許昭意還是忍不住幸災樂禍,然後心滿意足。

  她抬手敲了敲,靠在門邊輕落落地笑了聲,「查崗。」


  梁靖川意外地挑了下眉,唇角微妙地彎了下。

  他修長的手指壓在黑白琴鍵上,就著左手明快的和弦,右手彈了一小節。

  完全陌生的曲調。

  「什麼曲子?」

  許昭意難得猜不出來,有些好奇。

  「瞎彈。」

  梁靖川懶洋洋地直起身來,言簡意賅。

  他眸色淡淡的,骨節分明的手合上琴蓋,抬手朝里招了招,「過來。」

  微小的動作,殺傷力十足。

  許昭意哦了聲,聽話地走到他面前,也沒繼續追問。

  梁靖川微攏著眉,視線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在她站定時,他突然欺身靠近她,攬過她的腰身。

  「這是學校,」許昭意眨了下眼,逐漸緊張,警惕又不安地在他懷裡動了動,「你幹嘛?」

  本來沒打算怎麼著她,梁靖川只是覺得她站得不是地方,想把她挪開。

  看到她受驚的模樣,他突然起了點惡劣念頭,手上一帶,攏著她腰身將她抱上了鋼琴。

  「你說我想做什麼?」

  梁靖川垂著眼,掌心貼上她的腰線,作勢要撩她的襯衫下擺。

  「你別這樣。」

  許昭意按住了他的手腕,素淨的面頰迅速躥紅。

  梁靖川沒搭腔,微傾著身撐在她身側,要笑不笑地凝視她,得了趣兒似的,像是在打量自投羅的獵物。

  許昭意看看周圍的環境,再想想身上兩天才消的掐痕,一連說了好幾個「不行」。

  她的手撐在身後的琴蓋上,頭皮發麻地往後縮。

  薄暮的光線挑開稀薄的空氣,從琴房的落地窗外灑落,在室內切割了一半光明一半昏暗,將三色堇沐浴在柔和的光線里。

  打從上次開始,他吻她的時候就變得格外欲。

  不止捏控輕揉還格外喜歡掐,那上面全是他的指痕,還有點疼。

  也不是特別受不住,她就是覺得特別的羞恥。

  「唬你的。」

  梁靖川從她身後抽走手機,眸色深了深,「你真想在這兒?」

  「……趁我還想維持下吃鮮花、喝露水的仙女形象,你趕緊閉嘴吧梁靖川。」

  許昭意面無表情地抬眸,「別逼我在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動手抽你。」

  梁靖川挑了下眉,膝蓋一頂將她的腿按了回去,死死地壓她在琴蓋上,氛圍越發微妙。

  「清醒點昭昭,你只有受著的份兒。」

  他的嗓音微啞,沾了點未散的笑意,粗礪的指腹抵在她腰窩處,不輕不重地颳了下。

  許昭意微僵,身子難以抑制地想軟下去。

  她偏開頭,躲他有些輕佻的觸碰,「不要這樣。」

  梁靖川置若罔聞,冰涼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撥著她面頰朝向自己。

  他低頭和她糾纏在一起。

  許昭意最初還不好意思看他,閉著眼攀住他的肩。

  後來難捱地仰頸,偏頭去看窗外偏暗的暮光。

  她很小聲地嘀咕了句,「我看到你跟她的照片了。」

  「什麼?」

  梁靖川應聲而停,薄唇從她的面頰挪向耳垂,低啞的嗓音和微熱的氣息一寸寸凌遲她。

  不知道怎麼就說出口了,許昭意怔了怔。

  她坐在鋼琴邊緣,看著他湛黑沉冷的眼,線條利落的下頜線,還有微凸優越的喉結,微紅著面頰挪開了視線。

  「沒什麼。」

  暮色蒼茫而深沉,外面的天光漸漸被夜色圍剿。

  放學時間,藝術樓的琴房基本不會有人來,外面整個樓道都安安靜靜的。

  就是場合不怎麼對,她懸空的小腿在半空中盪了盪,被他撈著腿彎貼上勁瘦的腰腹,牢牢攀住,心底那根弦跟著繃緊,怎麼也放鬆不下來。

  只是許昭意有些意動,不自覺地由著他去,耳尖都發麻。

  明知禁忌,依然成癮。


  意亂時許昭意又想起進門時他彈的那段曲子,也許是太過緊張,她的大腦高速運轉,隱約能背下來那小節音符。

  【唆哆西來哆來咪……】

  某一瞬間許昭意福至心靈,將音符轉換回去,稍稍怔住。

  【我愛你一生一世。

  】

  意料之外的表白和小浪漫,攛掇著她的心跳不爭氣地加速。

  許昭意在心底「啊啊啊啊啊」尖叫了半天,不可抑制地從耳後根開始泛紅。

  她眼睫低垂,小聲道,「待會兒去吃火鍋吧?

  點鴛鴦的。

  要不然吃燒烤,烤魚和烤肉都行。」

  「不行,火鍋吃多了上火,燒烤不利於養生。」

  梁靖川攏她被自己扯開的領口,眸色淡淡的,「你這周去過了,不能吃了。」

  她剛積攢起來的感動,散得一乾二淨。

  「憑什麼?」

  許昭意小腦袋上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忍不住反駁,「你以前追我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

  梁靖川懶聲應了句,湛黑的眼眸似笑非笑,「現在到手了,你得聽我的,換點別的。」

  「不好意思,昭昭不想換,」許昭意從鋼琴上跳下來,涼涼地看著他,「要不你自己過吧,我要換個男朋友。」

  梁靖川挑了下眉,對她不痛不癢的威脅無動於衷。

  他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後頸,提溜小雞崽兒似的把她拎回身邊,沉冷的視線一寸一寸,意味不明地沿著她的身形挪下去。

  「我看你是不打算好好吃飯了,那就換個地方吃你吧。」

  他在她身上輾轉時有過的溫柔,倒像是錯覺,連帶著誘哄的耐心蕩然無存。

  「你講不講道理啊?」

  許昭意沒好氣地反手拍他,嗚咽著想躲,「梁靖川你別欺負人!」

  ——

  近幾日下雨,噼里啪啦地打在銀杏葉上,簌簌地往下落。

  北方的深秋有些冷,裹著蕭瑟的風吹入肌理。

  像是跌落烈酒的冰塊,寒意里浸潤著烈性,絲絲入骨。

  微機課老師臨時有事,叮囑完注意紀律完成練習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二十班同學前面連勝諾諾,後面就各玩各的,刷視頻玩遊戲的什麼都有。

  附近幾個男生組團吃雞,趙觀良再次攛掇她,「小仙女,玩遊戲嗎?

  我可以帶你啊。」

  許昭意不會玩,並不想參與。

  不過她被鼓動得不勝其煩,又實在無聊,就跟著創了個角色,聽那幾個人興致勃勃地講規則。

  「靠,撿得裝備那麼好。」

  宋野跟她講解到一半,忍不住感慨了句,「許妹是一個什麼樣的歐神?」

  剛感慨完,許昭意就受傷了。

  她運氣的確好得逆天,搜到了一堆裝備,但技術卻菜得沒眼看。

  「是一個很菜的歐神。」

  許昭意微嘆了口氣,抬手捂住眼睛。

  她應該去玩沒什麼技術要求的卡牌遊戲,《痒痒鼠》或者《氪與野男人》,還能抽個ssr羨煞旁人。

  「你別動,我救你。」

  梁靖川睨了她一眼,嗓音沉靜。

  他單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側臉線條乾淨利落,校服地袖子往上卷著,卡在手肘處,露出一截勁瘦冷白的手腕。

  「梁老闆,你居然要去救人。」

  趙觀良在對面探了下頭,有些詫異,「太過分了,上次我需要救援,你怎麼直接給了我一槍?」

  「讓你給對方送人頭,還不如我殺了你。」

  梁靖川微攏著眉,漫不經心地扯了扯領口。

  「我當時還有救好吧?

  小仙女的位置才比較棘手,你還不是冒死都要過去?」

  趙觀良憤憤地控訴,不爽地想砸鍵盤,「你這就是有異性沒人性,有個成語怎麼說的來著?」

  他一起頭,周圍幾個人興致勃勃地參與進來。

  「見色忘義。」

  「重色輕友。」

  「色令智昏。」

  「色慾薰心。」

  「不過川哥你不好救吧,」宋野邊搜刮裝備邊歪頭看了眼,「裝備都沒來得及搜,你這局實在是太窮了。」

  「是挺窮,」梁靖川懶洋洋地朝後靠了下身子,眸色淡淡的,「我應該殺個隊友。」

  空氣中毫無徵兆地安靜下來。

  不得不說,他真實又平靜的語氣很可怕,讓人覺得他真有可能付諸行動。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交換了下眼神,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驚恐」。

  然後——

  遊戲地圖裡的隊友瞬間作鳥獸散,全跑了。

  許昭意心底同樣咯噔一下。

  她腦子裡瞬間湧現起網上霸總文的狗血情節,以顧北城為首的N多個男主,戰績赫赫,喪心病狂。

  又是斷胳膊斷腿,又是挖心挖腎,還有喪心病狂到摘眼角膜送女主去監獄的——事實證明,男人絕對是靠不住的。

  她可別沒死在敵人手裡,先掛在自己人手上了。

  想到這裡,本來在原地等待治療的許昭意,一個激靈轉到與他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

  「你別動。」

  梁靖川微微蹙眉,「再動就該掛了。」

  他是想提醒她,受傷的遊戲角色行動受阻,只能緩慢移動,而且一挪動就會掉血。

  但許昭意第一次玩,根本不清楚這些,她只嗅到了可能被解決掉的危險。

  她雖然菜,可運氣好啊,搜到了對她沒什麼卵用但別人好像很羨慕的15倍鏡和M24,就是沒有什麼急救的東西。

  而梁靖川——

  他是真的窮啊!

  許昭意理都不想理他,操縱著受傷角色在地上艱難地爬著,緩慢的動作看上去可憐弱小又可憐。

  遊戲畫面里的紅頂木屋外,烏鴉飛過孤零零地電線桿,地面雜亂無章地堆放著木箱和油漆桶,荒草叢生。

  倆角色一個在前面爬,一個在後面追。

  仿佛後面趕過來的不是救兵,而是個窮追不捨的屠夫。

  場面一度很滑稽。

  角色血條沒幾下就被許昭意消耗完了,她成了這局遊戲裡第一個因為自己作騰後失血過多,而送掉的人頭。

  梁靖川撥過她的小腦袋,費解地挑了下眉,「你跑什麼?」

  跑什麼?

  廢話,我怕你殺我啊!

  誰讓我他媽是真的菜,而你他媽是真的窮!

  「我就是懷疑,」許昭意抬眸,一本正經道,「你說的隊友長得很漂亮,還姓許。」

  「……」

  兩人詭異地對視了幾秒。

  梁靖川沉默又不爽地看著她,像是不相信她把感情和關係想得如此脆弱。

  許昭意眨了下眼,格外的無辜。

  她心說自己真沒冤枉人,就他之前不讓她吃小火鍋的態度,跟拔X無情也沒太大差別,推理得相當合情合理啊。

  正不知道如何開脫,鈴聲伴隨著眼保健操的音樂適時響起。

  文娛委員隔了幾排桌子招招手,喊她一起去排練,「走不走啊?

  我在外面等你。」

  許昭意微舒了口氣,說了聲「我去排練了」,然後又覺得自己向他報備的行為沒道理。

  她頓了下,抱著課本飛快得離開。

  舞蹈排練室內有兩面完整的鏡子,和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光線在裡面互相映襯,整個房間都格外明亮。

  陸陸續續有人來,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閒聊。

  何芊芊臉上掛著明媚的淺笑,被幾個人簇擁著進來。

  她正要組織其他人熱身,一眼掃到許昭意,眸色閃過一瞬的不自然,還是主動走了過去,「你怎麼在這?」

  許昭意正跟人說話,眼風都懶得掠過她,輕落落地說道,「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於是為文人雅士不取,以為品格不高。」

  「什麼?」

  何芊芊怔了怔。

  「汪曾祺的書,建議你回頭讀讀。」

  許昭意懶洋洋地回了句。

  排練室內突然安靜下來,幾個人的視線都落向門口位置。

  前兩日教完基本動作就不怎麼露面的音樂老師,從外面走了進來。

  何芊芊覺出許昭意態度的古怪來,忍不住搜索了下,看到她沒說出口的後半句,平日裡的養氣功夫幾乎功虧一簣。

  【去你媽的,管得著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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