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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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感情

  等唇上那觸感消失了很久,陳旖旎才看清了他慵倦的笑容。

  她眼睫機械般痙攣了一下,一時有些怔然。

  「……」

  在孩子面前,沈京墨似乎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他別開頭,輕輕抬了抬下頜,又是一副倨傲矜冷的神情,繼續看電腦屏幕。

  邊用手指撫下巴,修長的食指不動聲色地滑過剛吻過她的薄唇。

  像是在回味。

  陳旖旎也緩緩回過頭,愣怔地拿起湯匙,喝了口粥。

  他倒是記得她愛喝鹹粥,味道控制得剛剛好。以前在巴黎讀書時,在他的公寓,他偶爾也會下廚。

  複雜的不太會,他也不是什麼大廚,簡單的倒還算得心應手。

  她偶爾也會做做飯。

  她邊想著,一手輕搭在下頜,回想著以前的事。沈京墨坐在她旁邊,處理著手下的工作。

  沒一會兒,兩人突然被星熠一聲牽回了思緒:「爸爸媽媽是不是又打架了——」

  星熠瞧著他們分坐兩邊,誰也不理誰了,有點兒著急,又有些患得患失的。小孩兒當然也不懂那麼輕快的一個吻的含義,小嘴就噘起,要哭了一樣,直對沈京墨埋怨道:「……爸爸不和我們一起吃早飯,又惹媽媽生氣。」

  「星熠,吃飯。」

  陳旖旎低聲說了句,手下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湯匙。

  心理暗暗在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半夜一覺醒來看到星熠留的字條,姓都被哄著改了。

  還是小孩好騙。

  沈京墨被小孩兒給逗笑了,低笑了聲,可星熠卻不幹了,勺子一放,如何也不肯繼續吃了,指責道:

  「媽、媽媽生氣的話,又、又不讓我認爸爸了……爸爸壞……又欺負媽媽。」星熠說著就要哭,「不、不是說好了不惹媽媽生氣的嗎?」

  這會兒陳旖旎和沈京墨同時急了。

  陳旖旎可知道自家的這個小不點兒鬧起來,就是個人來瘋,輕易哄不好的。

  她剛動身要起來要去哄,沈京墨卻先她一步,直接過去,長臂一撈,將星熠抱了過來。

  她不是第一次見他抱星熠,若說第一回是他帶星熠到醫院門口,那時好像沒現在這麼得心應手。

  沈京墨將哭哭唧唧的小孩兒抱過來,放在自己腿面,低垂著眼,拇指指腹輕輕拭去星熠眼角的淚花,輕聲道:「爸爸媽媽沒在打架。」

  陳旖旎瞪他一眼。直接拆她台了。

  「那爸爸媽媽,剛才在幹嘛……」星熠委屈地抹了下眼淚,生怕他們又發生矛盾,誰拋下誰離開似的。

  沈京墨笑了笑,柔聲地安撫:「之前的事媽媽還沒原諒我,我在求她原諒呢。」

  陳旖旎:「……」

  男人還在哄孩子,不比她,是有一點兒笨拙,但卻不影響他的溫柔。語調溫柔,動作也溫柔,一舉一動都是溫柔沉緩的斯文。

  「真的嗎?」星熠又問。

  「真的,不信你問媽媽。」

  沈京墨迅速將這個史詩級難題拋給陳旖旎。

  「媽媽……」星熠緩緩轉過頭,乞憐地瞧著她。

  「……」

  陳旖旎動了動唇,沒說出話。

  她一邊要圓剛才從她口中脫口而出的「打架」,又要哄小孩兒,又要承認他剛才的話。

  她不禁感到頭痛,仿佛得了失語症。

  而迅速將難題甩過來的罪魁禍首,正一臉倦懶笑意注視著她,和可憐巴巴的小不點兒一起等著她的答案。

  陳旖旎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

  「別哭了寶貝,乖。」

  陳旖旎先是溫柔地摸了摸星熠的小腦袋,擦乾孩子臉上的淚。

  她低下身哄孩子,一聲又一聲無比溫柔,眉目之間漾開一片柔軟。

  沈京墨瞧著她,不知不覺出了神。

  「答應媽媽不哭了,好不好?」

  「嗚嗚……嗯。」星熠點點頭,往沈京墨懷裡靠了靠,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欲言又止的,「媽媽……」


  這會兒哄得星熠差不多了,她才改為抱著手臂,冷睨著下方的沈京墨,眼神和語氣都有點兒挑釁,對星熠解釋道:

  「就是因為沒原諒,媽媽才跟他打架的。不過你別怕,是媽媽贏了。」

  「……」

  星熠徹底傻了,愣愣的,這時居然不知是哭還是不哭了,小臉皺得很難看。

  陳旖旎纖長的腿一邁,繞開椅子,走開時,皙白的一隻手不動聲色地輕拍了下沈京墨的肩。

  回頭之際還得意地瞟了他一眼,仿佛在說:

  ——哄吧。

  「爸爸……」

  星熠見她走開去了廚房那邊,果然來找沈京墨哭訴。

  沈京墨瞧著那道纖細背影,晃到廚房那邊去了,無奈地笑了笑。也不知她是否是給他機會跟星熠相處,還是就是單純地想發難於他。

  「不哭了,星熠,」他拍了拍小孩兒單薄瘦小的背,安穩道,「爸爸肯定能把媽媽哄好的。」

  「那是媽媽……贏了嗎?」

  「是呀。」沈京墨笑道,「爸爸輸了。」

  陳旖旎人在這邊,耳朵卻還在那邊,聽他們對話,不自覺地牽了下唇,一時若有所思的,給奶鍋里倒牛奶時都差點灑出來。

  沈京墨又哄著星熠陪他一起看郵件,小孩兒的手碰到他鍵盤,打下一串兒亂碼,他也不惱,反而耐心地教星熠認那幾個亂打出來的漢字了。

  陳旖旎能感覺到,他是希望她和星熠回國的。

  沒一會兒牛奶就好了,她拿來個玻璃杯,倒好了,又過去。

  星熠完全被他哄好了,相處起來倒還算其樂融融的。

  一杯牛奶被推到他和星熠面前,一大一小兩人齊齊抬頭去瞧她。一個驚訝,一個疑惑。

  陳旖旎撇了下唇,淡淡道:「沒有給你用的杯子,用了我的。」

  「……」沈京墨一愣。

  她又坐回他身邊,眉目也淡淡,回頭莞爾道,

  「別介意。」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聽起來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其實他來之前已經吃過了早飯。

  牛奶還熱著,他一手貼住杯身,掌心也被熨熱了。驅散開了這個嚴酷嚴冬的極致的寒。

  一邊要抱星熠,一邊還要處理工作,一邊還要喝牛奶,他難免忙不過來,她便主動地抱走了星熠,抱到她懷裡去。

  「星熠過來,讓爸爸忙。」

  她一人將星熠帶到五歲,比他得心應手得多。一勺一勺地餵星熠喝起了粥。

  小孩兒也懂事,剛被她餵了一勺,就要自己吃了。

  不知不覺一頓早飯就要吃完了。

  星熠乖乖地坐回到自個兒的座位上,認真地吃飯,時不時瞧一瞧對面的爸爸媽媽。

  lamour最近還有人在巴黎活動,沈京墨也在處理著與lamour相關的事務,同時還有跟venus合作的企劃案。

  他偶爾會漫不經心地問她一句。

  她也參與了制定企劃案什麼的,也沒人比她更了解從前的lamour,設計理念、獨創風格等等,隔了很久她都倒背如流。

  她便微微湊過去一些,靠近了他,和他一起看屏幕,跟著解釋兩句。

  她離他很近,或許稍一沒坐穩就會跌到他懷中。

  說了一會兒,她就覺得這樣的姿勢很累,便一手支在桌面上,輕搭在下頜,他也順便將電腦屏幕轉過來一些,方便她看。

  她肩頭微聳起,烏髮攏在一側,胸口掠過一抹柔軟的雪白。

  時不時地抬眼瞧一瞧他,再看一看屏幕,聲線輕柔悅耳,向他解釋著企劃案上的內容和venus的設計理念什麼的。

  絳色這種明艷的色彩很襯她的膚色和五官,纖瘦身形也被這條絲綢睡裙包得更玲瓏有致。

  纖細白皙的左腿搭在右腿上,腳尖兒輕揚,時不時地會挨到他的西裝褲邊。

  隔一會兒一下,再隔一會兒又是一下,毫無規律可循,無意都像有意,卻次次都像惹火。

  她周身淡淡縷縷的香氣在他懷中烘開。


  他視線落在她玲瓏的鼻尖兒,和她有條不紊地一啟一合的唇,聽她說的同時,在凝神之中又不覺失了神。

  她倒是沒在意到這點,反而說的有點兒口乾舌燥。

  她知道他先前因為venus是業內新秀,設計風格與lamour有點兒相像的同時,又不大符合國內市場,所以一再猶豫。賀寒聲先前也為此苦惱過,讓余向南幫著想了不少辦法想像zone一樣跟s&r合作。

  所以她對他如此說,也是在為venus徵求機會。

  就像是大學剛畢業那會兒,她也像是在他面前進行了一番畢業答辯似的,對他訴說著lamour的創新理念和設計風格,只希望他給lamour一個機會,將她與她的夥伴們熬了不少夜做好的衣服,送去時裝周的外場展館展覽。

  他雖然大部分時候都不好說話,但為數不多好說話的時候,好像都與她有關係。

  以前她總覺得他是在憐憫她,或是以此拋出好處,或是像那年他答應送她出國讀書時一樣開出條件,要她一直留在他身邊。

  他是商人,不會做虧本生意。

  可六年前,他白白對那個權勢滔天的秦氏扔了一百個億,折出去一半公司股份,整個s&r都岌岌可危的同時,還拉了lamour一把。

  往事一樁樁在眼前浮現,她急於想舒緩一下情緒,隨手拿杯子想喝水。

  喝進去才發現,是牛奶。

  是他的牛奶。

  他喝過的。

  她心底一驚,餘光瞥見他好像一直在看著電腦屏幕沉思,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於是又悄悄將牛奶放回去。

  偷偷舔了舔唇,舔淨唇上的奶漬,力圖不讓他發現。

  沈京墨盯了盯屏幕,微微向後靠,她也有點兒緊張地抬頭去看他。

  一雙瀲灩的杏眼如貓瞳,眼尾微微上揚,直勾勾地瞧著他,很像是他第一次在街邊遇見她那時。

  視線總是那麼勾人,像只饞嘴吃不飽的小貓。

  又純又欲。

  「可以按照你們的計劃來,我會跟賀寒聲接洽,後續有調整我也會找你商量。」

  他淡淡地說著,從口袋中摸出手帕,展開了,她剛「嗯」了聲答應他,見他已展開了手帕,下頜就被他輕鬆地捏住了。

  他力道很輕柔,鴉羽般的黑睫沉下,低睨著她,眉眼舒倦又溫柔。

  他不急不緩地將她唇角的奶漬擦淨了,淡淡地笑著:「我不是說了,要吃藥,不能喝嗎?」

  她仰起頭看著他,緊張地眨眨眼。

  他都看到了?

  「還喝的我的。」他當然看到了。

  「……」

  「我再去煮——」

  她著急要起身,手腕兒卻被他輕柔地拉住了。

  他眉目沉沉地看著她,拉著她又坐下來,移眸微笑的同時,推過去了那杯牛奶。

  她才注意到,她剛喝時,唇搭的方向和他的是同一個方向。

  玻璃杯的杯沿上只留下了兩個重疊的白色痕跡。

  「……」

  她的臉立刻紅了。

  「喝吧,」他鬆開了她的手,視線又回到電腦屏幕,低聲囑咐道,「一會兒出門穿厚點,晚上我監督你吃藥。」

  陳旖旎中午和懷兮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坐了會兒。

  懷兮的拍攝在下午,她上午就踩上了十厘米的恨天高在大樓里來回穿梭。

  果然是當過國際超模什麼都能兜得住的,正常人受不了穿這麼久不說,誰還能跟她一樣健步如飛。

  妝容精緻的懷兮踩著高跟鞋一進來,便吸引了咖啡廳里多數的目光。

  她頭髮一揚,生氣地坐下,對陳旖旎道:「我又分手了。」

  陳旖旎淺酌一口咖啡,看著一邊的文件,已經見怪不怪了,頭也沒抬,笑了笑說:「這次又是哪個?星熠還說上回你陪他去打針,還碰見你之前在這邊好的那個兒科醫生?」

  懷兮換男朋友很快。

  漂亮的女人男人緣總不會差,可男人運,卻不太好。

  這麼多年,陳旖旎眼見著她好了好幾任,最長的也就三四個月,最短的一周就告吹。沒個真正能停留在她身邊的,分手的原因也各種各樣。


  「對,之前是碰見了那個兒科醫生,」懷兮才打完電話,氣兒還沒順,「不過不是他,反正就是很生氣。」

  陳旖旎知道她喜歡喝半奶無糖的拿鐵,在她來之前已經給她點好了。

  這會兒手輕輕一揚,示意她:「喝點兒說。」

  懷兮端起咖啡,用個小勺輕緩地攪開了拉花,思緒也沉澱下來,有點兒委屈地說:「就是他媽不同意他和我在一起。」

  陳旖旎翻看文件的手一頓,不覺將那紙張捻出了痕。

  她抬頭,淡淡道:「為什麼?」

  「覺得我是模特吧,不乾淨,」懷兮有點兒苦澀地說,「就覺得混這個圈子的,沒幾個乾淨的吧……他家很有錢,但比較傳統,長輩都建在,對模特圈有偏見。」

  懷兮越說越生氣:「我出來混了這麼幾年,沒要過我爸一分錢,全靠我自己——得了,這下更懷疑我不乾淨了,覺得我肯定是被哪個有錢的男人包養了。」

  陳旖旎對此倒是有點兒感同身受,轉手扯了張面巾紙遞給她,徐徐笑道:「你管別人怎麼說,什麼東西怎麼來的自己不知道?分的對。」

  「……真的?」懷兮接過她手裡的紙巾。

  從前陳旖旎也主動對懷兮提過一嘴,大致說了她以前給一個有錢的男人當過六七年的情人,後來還是不了了之了。

  懷兮一開始也覺得她是愛慕虛榮,但想想也不是。

  如果真的是貪慕拿點兒錢,她放著大好的lamour不打拼,一個人跑來國外漂泊,還生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愛錢,早就利用這個孩子嫁入豪門了。

  可陳旖旎不是。

  懷兮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個男人是沈京墨。

  能在這邊碰見,也不知是緣還是怨。

  但想想一個男人能從她十七歲對她念念不忘到她三十歲,他今年三十五歲了也沒結婚,如果說沒在等她,鬼都不信。

  如果說沒愛過,鬼也不信。

  「當然是真的,」陳旖旎把手下的文件推過去,是下午拍攝的相關事宜,他們還要跑一趟外景,「賺錢重要,男人算什麼。」

  可能是年歲漸長,她的心智也明顯不若從前了。

  若是六七年前深陷囹圄而不自知的她去看現在的自己,可能不會再走那麼多的彎路,吃那麼多的苦頭。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是走了好,還是不走好。

  如果能早點知道他是愛她的,或許她會心軟留下來。

  但也許,還會走得更徹底——因為他的家人不允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互為對方人生的敗筆。

  ——以前她如此深刻地認識到。

  可現在細細去想,真的,是敗筆嗎?

  「是,賺錢重要。」

  懷兮破涕為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其實她就是因為在圈內沒靠山,過於清白,才混成如今的鬼樣子,從國外混到國內,再從國內混到國外,一直不溫不火的。

  但她曾經也風光過,不過如今風頭不再了罷了。

  說到這裡,懷兮問了句陳旖旎:「那你呢,男人重要還是賺錢重要?」

  言外之意很明確。

  畢竟她和沈京墨的事最近都傳遍了,過往的事一遭遭地被人挖掘出來,添油加醋了不少,也知道她最近與沈京墨有複合的跡象。

  陳旖旎自然知道她要問什麼,笑了笑道:「孩子重要。」

  「……哇,」懷兮驚嘆一聲,「好會偷換概念。」

  陳旖旎向後靠去,淺酌咖啡。

  懷兮才注意到,她大衣之中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旗袍。精緻的銀線拓著朵朵海棠花,小巧的半圓領和繁複盤扣將她脖頸掐得纖長又漂亮。

  早聽聞陳旖旎原來在lamour時是旗袍不離身的,她在國內給lamour拍雜誌的那次,與陳旖旎也有過一面之緣。

  以前不覺得,如今一看,隔了六年,還是旗袍最適合她。

  「我暫時還不想回國,」陳旖旎輕輕吹拂開咖啡的熱氣,「venus才起步,需要我。」

  「你為什麼不回lamour?」


  「六年了,lamour有自己新的團隊了,已經不是以前的lamour了。」

  「那你跟沈京墨的事……」懷兮咬了咬唇,不知自己直接問是否冒犯,便囁嚅著問,「你對他還有感情麼?」

  陳旖旎笑了笑,坦誠地點頭,「有。」

  「一直有?」

  「從,」陳旖旎頓了頓,想到早上偷喝的他的那口牛奶,不自覺盈盈笑開了,「從今早開始的吧?」

  「那星熠呢,」懷兮也笑,弄不懂她的事,便不再多問,「對了今天是周末吧,又去託管班了吧?」

  「沒有,」陳旖旎淡淡道,「跟他爸爸出去玩兒了,好像是去擊劍還是游泳去了。」

  她說的倒是漫不經心仿佛水到渠成的,可把懷兮嚇了個半死:「這就認爸爸了?」

  懷兮的記憶中,星熠那個小人來瘋可是成天拽著賀寒聲喊爸爸的。

  陳旖旎想到那張字條上的「沈星熠」也不知如何對懷兮解釋,就像她也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一樣。

  剪不斷,理還亂,說不清。

  好像也不可說。

  多說一分僭越,少說一分疏離。

  好像是剛剛好的溫柔啊。

  剛剛好。

  她心底默念這個詞,沒直接對懷兮解釋,站起身,攏了攏大衣衣領,準備上去拍攝了。

  一路走,邊頗感輕鬆地道:「正好,有人陪星熠玩兒,我也趕緊忙完吧,忙完就有時間陪他了,這些日子我怪愧疚的。」

  懷兮跟上去,「晚上他把星熠給你送回來嗎?」

  「不啊,」陳旖旎轉眸笑道,「來接我一起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旎旎被幸福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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