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成為李仲寓後,李煜躺下做太上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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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蓀歌曾看到有人說,李煜喪國離鄉後的詞給人一種深夜立於屋頂,夜風穿透衣衫,這陣風冷到了骨里,讓人打顫。

  很清又很冷。

  好似秋月寒霜。

  她記不清何時何地從何人口中聽到。

  但卻真真切切記了很久。

  南唐亡國,怪李煜玩物喪志醉生夢死嗎?

  怪。

  但又不全然怪李煜。

  趕鴨子上架,順風順水也就罷了。

  若是處處受挫,這隻鴨子難免會成為縮頭烏龜。

  李煜從父親南唐中主李璟手中接過的並不是一個全盛顯赫的南唐。

  後周周世宗柴榮有一統天下之志,三征南唐,所向皆捷。

  南唐淮河以南、長江以北,十四州六十縣皆為後周所占,疆域極大縮水,只能靠長江天險勉強抵禦外敵的侵襲。

  且,南唐中主李璟對後周俯首稱臣,去帝號,以「唐國主」自稱,不得以天子居。

  從此,南唐淪為後周附屬國。

  李煜繼位後面臨的就是國運窮蹙、朝不保夕,是江河日下、元氣大傷。

  他無力面對,無力解決。

  挽大廈之將傾,扶狂瀾於既倒,不是一個生於宮廷長於婦人之手,痴迷於風花雪月的李煜敢肩負能勝任的。

  因而,怪李煜,又不只怪李煜。

  後世總有人感慨,李煜不愛江山愛美人。

  其實,不見得。

  不擅治江山,不代表不愛江山。

  若無江山,十五歲的小周后為何會義無反顧與二十八歲的李煜幽會。

  難不成因為是姐夫,將刺激貫徹到底?

  所以,某種程度上,江山也是李煜與美人相看無限情必不可少的一環。

  斂起紛亂複雜的思緒,蓀歌開始梳理她記憶中依稀殘存的五代十國史。

  有一說一,這才是真正的剪不斷理還亂。

  李仲寓,也就是現在的她,生於公元958年。

  這一年是後周世宗柴榮第三次御駕親征伐南唐大獲全勝的顯德五年。

  也是南唐一敗再敗的交泰元年。

  但交泰年號隨著南唐對後周稱貢納降,只持續了三個月便匆匆結束。

  南唐也稱顯德五年。

  這一年,距離南唐中主李璟的弟弟晉王景遂暴斃、文獻太子弘冀暴斃還有一年。

  距離雄才偉略的後周世宗柴榮暴斃,也是一年左右。

  距離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不足兩年。

  滿滿的迫切感。

  可她一個只會咿咿呀呀的的嬰兒能做什麼呢。

  難不成指望她在屎尿都控制不了的年紀,控制天下大勢,順便扭轉千古詞帝的秉性才能?

  聽聽,聽聽,這現實嗎?

  她只知嚴父棍棒下出孝子,不知兒子棍棒下出能爹。

  退一萬步講,李煜的治國理政的才能,當真能在棍棒下逼出來?

  蓀歌完全不抱希望。

  李煜還是繼續揚長避短談談情說說愛寫寫詞作作曲,省的自找麻煩。

  在李璟、晉王景遂、文獻太子弘冀三個前後腳死的人挑出一個,作為她長大前的過渡。

  李璟,性奢靡,多才藝,好詩書。

  史書評價時時作為歌詩,皆出入風騷。

  筆下有「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說的直白點是個政治上沒什麼建樹,在詩文上展露頭角的文藝中年。

  很難不懷疑,李煜就是在李璟的言傳身教下耳濡目染長成了文藝青年。

  景遂曾被封為皇太弟,後一再推讓儲位改封晉王,後被心心念念攬權繼位的文獻太子鴆殺。

  性情恬淡平和,喜好詩書,素有君子之稱。

  搞不懂,兒子一大堆,卻便要封弟弟為皇太弟的奇葩操作。

  真的不是在捧殺嗎?


  或者,李璟就格外偏愛舞文弄墨的人。

  而文獻太子李弘冀的性情與「文」毫不搭邊。

  他性情果決、膽識不凡,頗具將帥之才。

  後周伐南唐時,吳越趁機入侵常州,李弘冀率軍守潤州,解常州之圍,身先士卒,斬敵萬餘,斬俘虜於軍前,乃大功一件。

  李璟卻覺長子李弘冀的狠辣膽大,甚是不喜,卻又不得不因功封其為太子。

  有皇太弟先例在前,李弘冀也生了臥榻之側怎容他人酣睡的猜忌,毒殺了景遂,嚇的膽小的李煜自稱鍾隱不問世事。

  搞笑的是,李弘冀在毒殺景遂三月後莫名其妙暴斃了,據說是他夜夜見景遂化為厲鬼來索命,活生生被嚇死。

  這不是口出狂言就是胡言亂語。

  一個能毫不猶豫把俘虜的敵方將領斬殺於轅門的狠人,能被所謂的厲鬼嚇死?

  他把那厲鬼再殺一次更可信。

  但,李弘冀就是死了。

  以這樣荒謬至極的理由記載於史書,流傳於後世。

  人算不如天算,國主之位從天而降,直接撲在了李煜懷裡。

  這確定是三選一嗎?

  明明只有一個選擇。

  那就想法子讓英年早逝的李弘冀多活兩年。

  反正李弘冀無子。

  屆時,大伯死了,由她這個天縱奇才的侄子繼位很合理吧?

  不合理,就讓李煜去求李璟留道密旨。

  李煜就躺平等著當太上皇吧。

  李弘冀忌憚李煜生來一目雙瞳,隔三差五就會來試探李煜,根本不缺培養感情的機會。

  從今天起,她就是冷漠的只親近大伯的小嬰兒。

  不過,大周后長的屬實好看了些。

  她對著美人兒笑笑,不為過吧。

  咧嘴一笑,牙都沒有。

  無恥,又無齒。

  「重光,寓兒竟睡著睡著笑醒了。」周娥皇的聲音似金陵煙雨下的碧波翠柳。

  既有古都的雍容,亦有朦朧的嬌媚,蘊著脈脈情意。

  李煜,當真是好福氣。

  李煜,深情又薄情。

  無人要求他為周娥皇潔身自好,但為何偏偏要在周娥皇病重又痛失愛子時,與其自小疼愛的妹妹幽會私通呢。

  說起來,周娥皇和周娥皇的第二子,李仲宣死的也詭異至極。

  被琉璃燈落地碎裂聲嚇死。

  像話嗎?

  那時,李仲宣是四歲,不是四個月,也不是四天。

  南唐皇族的膽子是有多小,一個兩個被嚇死。

  她都忍不住惡毒的胡思亂想了。

  比如小周后欲取而代之,讓本就病重難治的周娥皇經歷喪子之痛,然後索性死了。

  畢竟,小周后與李煜私通之事,也是小周后告知周娥皇的。

  我這個陰間的更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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