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成為李仲寓後,李煜躺下做太上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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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李煜。

  蓀歌:???

  蓀歌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看著嫩乎乎肉嘟嘟的握成小拳頭的手,短暫的驚詫愕然後,陷入了絕望的沉思。

  嬰兒?

  不是,從娘胎開始努力,只是說說而已,哪有正經人會當真的。

  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心愿要從嬰兒抓起?

  恕她孤陋寡聞,她只聽過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能躺平為什麼要內卷,內卷沒有好下場。

  蓀歌在心裡忿忿不平的吐槽,突覺有人戳了戳她的面頰,下一瞬,她華麗麗的吐出了個泡泡。

  幻滅感,油然而生。

  好希望是夢一場。

  蓀歌閉上眼睛再睜開。

  嗯,不是一場夢。

  她也不感動。

  蓀歌無奈嘆息,偏頭看去,腦子裡只剩下「國色」二字。

  落盡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

  竟夸天下無雙艷,獨占人間第一香。

  既有牡丹的雍容華貴,亦有朝霞瀲灩的千嬌萬態。

  捫心自問,她走過見過無數的風景。

  但面前的女子依舊會讓她有一眼驚艷的感覺。

  女子峨眉淡掃,鬢朵微翹,髮髻上斜插著一隻金雀釵。

  美的明艷又溫婉,由內而外的氣度使得這一抹國色更令人心馳神往。

  女子身旁站著位大概弱冠之年的年輕郎君,除卻豐滿的有些明顯的額頭,也算得上是天骨秀影神氣清粹。

  年輕郎君攬著國色女子,情意濃濃。

  蓀歌不合時宜的想,這兩人是她這一世的爹娘,她長的得多美啊。

  美死了的那種美吧。

  等等!

  一目重瞳?

  又是一目重瞳!

  蓀歌心中有了猜測。

  說實話,隱約知道為什麼要從嬰兒開始卷了。

  因為站著的這位在某些方面實在有些爛泥扶不上牆。

  那她是誰?

  李煜和周娥皇的長子李仲寓?

  還是三歲誦孝經,四歲被嚇死的神仙童子,李仲宣。

  莫要問她為何對李仲宣了解更多。

  要問就是李仲宣出生在李煜繼位那年,死在周娥皇病故那年。

  蓀歌不再看你儂我儂的夫妻二人,眼睛一閉,開始接收劇情。

  真不巧,她是李仲寓。

  而國色天香的女子確實是史書中通書史、精弈棋、知音律、能歌舞、工琵琶的大周后周娥皇。

  一目重瞳的男子望之不似人君,偏偏又被後世譽為千古詞帝。

  生於七夕,死於七夕。

  仿佛這一生本就只該與浪漫繾綣風花雪月纏綿不休,而不是掙扎沉默於家國大業江山社稷。

  後世有人這樣說李煜「作個才子真絕代,可憐薄命作君王。」

  事實也確如此。

  李煜天生異相,遭其長兄忌憚,為表無奪權爭位之心,他醉心吟詩作對,毫不過問政事,一心只想做一個錦衣玉食的藝術家。

  然,老天爺最是愛開玩笑。

  隨手撥弄,天翻地覆。

  李煜的長兄文獻太子李弘冀在其叔父暴斃的同年也離奇去世。

  李煜雖行六,但除卻文獻太子外,其餘兄長早早夭折,南唐國主之位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落在了舞文弄墨的李煜頭上。

  李煜有沒有欣喜,後人不可知亦難揣測。

  但人盡皆知,他誠惶誠恐茫然無措。

  用如履薄冰一詞來形容毫不為過。

  他同大周后一樣,善詩文,工書畫,通音律,精鑑賞,卻不擅治國理政不識百姓疾苦。

  明知南唐風雨飄搖內憂外患,可在力有不逮時選擇了逃避和自欺欺人。


  似乎只要他醉生夢死,沉浸風月,夜夜笙歌,尋歡作樂,堵住耳捂住眼,不看不聽宮城外的風起雲湧,就能永久守著一隅安樂之地。

  這時的享樂奢靡,筆下的詞華麗旖旎。

  這是他眼中的世界。

  是他最安全的籠子。

  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

  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簫鼓奏。

  盛世繁華,富貴祥和。

  可自欺欺人的下場向來不妙。

  像是掩耳盜鈴之人、又像是黃粱一夢。

  夢醒時,國主懦弱的南唐,不堪一擊。

  他的一再退讓,一再恭順,一再進貢,換來的是一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金陵城陷,他去冠去袍著短衣稱降。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蘇軾在讀李煜這首《破陣子》時,痛斥李煜,舉國於人,當慟哭於九廟之外,謝其民而後行。而非揮淚宮娥,聽教坊離曲哉。

  李煜喪國離鄉,宋太祖趙匡胤於宣德門受降,宋太祖封李煜為違命侯。

  折辱意味極重的封號。

  悲慘無止境。

  ωωω⊕ ttκд n⊕ ¢ O

  燭影斧聲,趙匡胤死了。

  金匱之盟,兄終弟及,趙光義登基稱帝。

  後世戲稱其是駕著驢車逃跑的高梁河車神。

  而後,李煜處境,越發悽慘。

  李煜改封隴西郡公,而小周后屢屢被趙光義詔入宮中強幸。

  小周后,大周后周娥皇的妹妹。

  與李煜相差十三歲。

  大周后病重垂危,小周后入宮探視之機幽會李煜。

  李煜提筆寫下艷情詞記錄二人的幽會。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大周后聞之,後恚怒,撒手西去。

  言歸正傳,囚於汴京的李煜,開始了他詞作的下半場。

  一改華麗旖旎,變得哀婉淒絕。

  是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是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是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是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虞美人》是李煜的絕命詞。

  又是一年七夕日,李煜,四十二歲的生辰。

  提筆寫下虞美人,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當日,趙光義賜下了牽機的毒酒。

  李煜死了。

  死在了極盡浪漫的七夕。

  葬於北邙山。

  真真應了那句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

  而李仲寓,李煜的長子,夾縫中苟延殘喘,亡於三十七歲。

  膝下唯一兒子,早夭。

  至此,李煜絕嗣。

  金匱之盟,指宋朝杜太后(趙匡胤、趙光義的生母)病重,太祖趙匡胤在旁侍疾,臨終時召趙普入宮記錄遺言,交代未來的皇位繼承問題,勸說太祖趙匡胤死後傳位於其弟。

  新的故事,走進南唐後主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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