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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

  時代傳媒二十七層。

  「林總,不然晚上請您吃個飯,您把盧總請來,咱們一起……餵,餵?」

  電話被掛斷,田幼藍看著被掛的電話,沉思片刻站起身收拾東西,「不管了,們去華星直接找盧真友。」

  顧熙之聞言從沙發上站起身,沒走幾步田幼藍的電話又響起。

  「餵。」田幼藍一邊接電話一邊拎包向門外走,還沒走過沙發卻停下腳步看著顧熙之的背影,「真的麼?」

  顧熙之轉過頭看她。

  聽電話的田幼藍看起來情緒不錯,「哦,是麼。」語氣很客氣,「那太好了,謝謝告訴這個好消息,改天請吃飯。」

  「好的好的,謝謝。」

  電話掛斷,田幼藍看著顧熙之沉默一會兒,直到顧熙之莫名其妙才釋放笑意說,「佘嘉主動放棄這部戲的主角要演女配角,是老天開眼了麼?」

  顧熙之皺眉,「為什麼?」

  「不知道啊。」田幼藍聳肩,眼睛裡充滿笑意,「剛才的消息說李斯嘉麗已經定下了最後的名單,並且確定用一個月的時間給和那個新演員孫夕培訓樂器和舞蹈,很快就會收到李斯嘉麗的通知。」

  顧熙之大概是太意外了,依然問,「真的麼?」

  田幼藍笑著拍拍她的肩,「好好準備吧。」

  另一邊,某西餐廳。

  「所以,如果一直不談戀愛的話,小景是不會跟任何一起的,為了的小景姐能夠幸福,認為應該馬上假裝跟談戀愛。」

  梁優優坐薄一清對面一直攪著飲料,雙眼充滿了真誠。薄一清面前的食物基本沒有動過,聽到她的話也只沒什麼情緒波動,「所以這才是這次找來的目的麼?」

  梁優優聳肩,「當然,們都是為小景好的,不是麼?。」

  薄一清看看她,忽然擠出一絲微笑,「好啊,要怎麼假裝,都配合。」

  梁優優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答應的那麼快,愣了一下才拿起手機從座位上站起身向她示意,「吻,拍照發給小景看。」

  薄一清看看她的手機,又看看她,只沉默一會兒,竟然也沒有任何發問,直接吻上她的唇。

  唇與唇剛剛相觸,梁優優愣了一下,立刻退了開來,騰地站起身。

  薄一清似乎對她的反應很麻木,轉過頭機械地攪動咖啡,「怎麼又不來了。」

  「是不是真有病啊。」梁優優忽然發起了怒,「本來以為過了這麼多年會長一點腦子後悔當初做過的事情,但還是這樣一點也不愛惜自己,喜歡一個是可以這樣沒有底線的麼?這樣只求奉獻不要索取的精神是跟哪個神經病學來的?」

  薄一清不說話,仍然麻木地攪動面前的咖啡。

  梁優優深深地看她一眼,返回座位拿起自己的包包轉身就走。

  屋外下著大雪,刺骨的北風仿佛可以將吞噬,梁優優提著包包來到自己的車邊,剛剛打開車鎖,抬頭看看愈發深重的夜色,又鎖了車回頭走進餐廳。

  還沒走進剛剛的房間,梁優優卻隔著一扇門聽見了女孩子的哭聲。

  漫天雪花恣意紛亂地下,一片片鵝毛般的大雪被昏黃的路燈暈出柔和的色彩。

  顧熙之從時代傳媒大樓里走出來,看著滿世界紛飛的雪片向身邊的田幼藍說,「田總監,現是三月了。」

  田幼藍一邊開車鎖一邊說,「對啊,三月還下雪。」

  顧熙之託起一片雪花笑著說,「這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

  彼時薄一清坐梁優優的車裡靜靜地看著街邊的櫥窗倒映出的雪色,眼底一片死寂,「早就沒什麼愛情了,隨怎麼辦都好。」

  指尖緩緩流過的光陰生命的長河中往往僅是流光瞬息,一轉一月有餘,四月的季節好天初暖,百花爭開,連空氣都飄懸著甜膩的氣息。

  耳邊充斥著劇組工作員核對道具運轉情況的聲音,顧熙之坐椅子上最後一次瀏覽台詞。

  李斯嘉麗的電影《黑白羽》開拍已有數日,劇組的主要演員都已到齊,雖然拍攝地就本市某大學,可是因為導演有專門要求,所有進組演員一律沒有拍戲時接下任何通告活動。

  眼下將要拍攝的是兩個女主角的對手戲,顧熙之認真翻閱著分鏡頭劇本,眼睛裡飛速閃過一行行小字。


  當初拿到《黑白羽》這個劇本時顧熙之就很喜歡,現下同性題材的影視作品大多各個元素里都瀰漫著一種或濃或重的悲傷氣氛,結局給出悲劇的作品更是屢見不鮮,顧熙之倒不是不喜歡那些電影,但是當她拿到這個劇本時忽然發現同性之間的感情也可以這樣充滿清新和希望。

  《黑白羽》的兩個女主角從小認識,女主角秦時御自小就聰明到有些銳利,另一位女主角雲蕭蕭理性睿智卻不露鋒芒,她們有著共同的興趣愛好並相約考上藝校,故事的大段內容都發生藝校學習期間,劇本從頭到尾沒有虐點,兩位女主角的感情清新自然,故事內容始終積極向上,是一個少見的從頭到尾充滿陽光和能量的故事。

  顧熙之最終角色里飾演秦時御,而另一個角色雲蕭蕭則由新演員孫夕飾演,今天是顧熙之和孫夕第六次對戲,她依然緊張無比。

  「孫夕,過來走位。」

  副導演一聲叫喚令還和經紀說話的孫夕匆忙喝了一口水回到鏡頭前,顧熙之看著年輕的小丫頭,又隨手翻了翻劇情劇本。

  因為是第一次拍戲的原因,她看起來非常緊張,這幾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去她的房間跟她對戲,還一個勁地問她拍床戲會不會清場、拍吻戲之前要不要做什麼準備云云,顧熙之只覺得好笑,耐心地給她解釋何種程度的床戲需要清場,拍吻戲之前需要做什麼,而她聽了總是更緊張,一直問這問那,像是生怕自己會因為什麼都不懂而被笑話。

  有花香透過一扇窗子飄進來,顧熙之抬手遮了一下陽光,一晃眼卻光影中看見站窗邊抽菸的佘嘉。

  今天是她進組的第一天,因此格外忙碌,顧熙之好幾次想要跟她單獨談話,卻並沒有找到機會,如今終於瞥見她有空閒,顧熙之看了看還走位的孫夕,放下劇本來到佘嘉身邊。

  「佘小姐。」從口袋裡拿出煙,遞給她一支。

  佘嘉回過頭看她,接過她的煙禮貌的微笑,「顧小姐,待會兒不要拍戲麼。」

  「還有一些時間,剛好過來和佘小姐談談。」

  「顧小姐是想問女主角的事情吧。」佘嘉笑的睿智。

  「一個月前就想單獨找聊聊,不過那時候太忙了。」顧熙之雙手抱拳微微歪著腦袋看她,「佘小姐為什麼會放棄女主角選擇女配角呢。」

  佘嘉將煙熄滅,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景致,又笑著轉過頭看顧熙之,「不知道顧小姐還記不記得當初姜荼導演拍《忘川》的時候挑選過女配角。」

  顧熙之努力回憶,腦海里卻依然沒有這個事件的影子。

  「那是第一次演戲,因為多加了幾句台詞被姜荼導演罵的不知如何是好,是過來告訴怎麼哄姜荼導演開心,還姜荼導演面前為說話。」佘嘉重新點起一支煙,深深地吸一口才繼續道,「後來他給了這個角色,雖然是個很小的角色,但是也讓後來找演宮廷劇的導演認識了,簡而言之,如果沒有不可能會有今天跟競爭女主角的機會,做怎麼能忘本呢。」

  顧熙之回憶了好久,終於想起似乎某年某月,她為了避免和曲熙之演戲,的確去找過姜荼,也的確似乎遇到過這麼一樁事。

  「佘小姐,真是……」

  「顧熙之小姐,下一場戲準備開拍。」

  準備道謝的話沒有說完卻被工作員點了名,顧熙之回頭看看緊張的片場,轉過頭向佘嘉說,「不管怎麼說,謝謝的選擇。」

  佘嘉深深地微笑,「是的選擇。」

  結束當天的拍攝已經晚上七點,吃完晚飯顧熙之正準備洗澡,幾聲敲門咚咚聲響讓她立刻放下衣服開門,不出所料,孫夕拿著劇本站門外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熙之姐,明天的吻戲怎麼辦啊。」

  顧熙之忍不住笑,「是吻,怕什麼。」

  「但是、但是沒被吻過啊。」臉頰瞬間紅透。

  顧熙之看看時間,打開門說,「先進來吧。」

  …………

  ……

  顧熙之給孫夕講了一晚上的戲,最後還是她先熬不住困意回去睡覺了。第二天一早顧熙之來到片場導演李斯嘉麗第一時間問,「昨天讓孫夕找商量今天的戲,她怎麼樣?」

  「她很聰明的,一撥就通,就是有點緊張而已。」

  李斯嘉麗點點頭,「沒有選錯啊。」看看腕錶,又向身邊的工作員,「聯繫孫夕了麼?都幾點了還沒有過來。」

  一旁的工作員表示不知道,李斯嘉麗也只是點點頭回到**前看鏡頭了。


  大概足足十分鐘的時間,早已化好妝的顧熙之等孫夕等的已經有些急了,李斯嘉麗才又一次向現場的工作員問,「打電話給孫夕的經紀,看看她怎麼還沒來。」

  一個工作員正接電話,李斯嘉麗話音一落他也急忙掛掉電話向她說,「嘉、嘉姐,孫夕的經紀剛才打電話說她來片場的路上出車禍了,現正送往醫院。」

  李斯嘉麗一愣,很快說,「去醫院。」

  濃重的消毒水氣味和壓抑的氣氛讓所有都覺得胸口氣悶,顧熙之和劇組很多演員一樣站手術室外踱步等待,好不容易手術室的燈熄滅,孫夕的經紀第一時間上去問,「醫生,請問孫夕的傷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語氣還算輕鬆,「不用太擔心,只是右手上有三節骨折,悉心治療幾個月就好。」

  經紀立刻鬆一口氣,顧熙之靠牆壁上閉上眼睛,一直緊張交握的雙手也終於有所鬆懈。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似乎都為這個壞消息中的好消息而放鬆下來,孫夕的經紀忽然情緒複雜的看向李斯嘉麗,「嘉姐……」

  李斯嘉麗擺擺手示意她不用說了,「車禍已經夠不如意了,那些事情就別提了。」

  顧熙之看看李斯嘉麗,似乎這才響想起一部戲的主角忽然出現這樣的意外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一部電影從計劃開拍選角到拍攝上映以及之後參加各類獎項競爭,中間環環相扣,時間上的分配向來非常緊張。從投資商的角度來說,他們自然希望電影儘早拍攝完成趕上合適的檔期收回成本大賺一筆,從導演的角度來說,沒有誰拍電影不想拿獎,可是電影節的時間不等,一旦錯過只能等來年,那對一部電影來說太過前途未卜。

  李斯嘉麗不會等她,投資商也不會等她。

  「雲蕭蕭這個角色精通十來種樂器和舞蹈,花了一個月工夫勉強讓孫夕熟悉這些並熟悉劇本劇情,就算現再換一個過來,也沒那麼多時間給她熟悉這些了。」副導演站一邊搖頭嘆息,「這部戲會錯過一切。」

  李斯嘉麗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不知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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