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需要理由
帝王登基大典前夜，六皇子親自送來鳳袍，要求楚傾凰試穿。
楚傾凰懶洋洋的看了一眼：「不用試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合身與否？」六皇子溫聲細語的說道，「試試吧，這個時候，若是不合適，還有時間修改。」
「合不合適，你心裡不清楚嗎？」楚傾凰一邊在棋盤上擺弄棋子，一邊說道，衣服合不合適不重要，人不合適才是真的。
六皇子在楚傾凰的對面坐下：「可是要下棋，我陪你！」
「不准動！」楚傾凰一把打開君驚瀾的手，繼續往棋盤上擺棋子，一切看起來，仿佛沒有絲毫的規律可言，但是君驚瀾明白，楚傾凰不同於普通閨中女子，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君驚瀾也不生氣，就看著楚傾凰擺弄棋子，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實在好奇：「你這是什麼棋面，似乎沒有生路？」
「對啊，沒有生路。」楚傾凰看著擺好的棋子，眸光微冷，「你能從中找到生路嗎？」
六皇子認真的看了看，無論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這局棋，根本沒有出路可言，是一盤徹底的死棋。
「傾凰，這盤棋沒有活路。」
楚傾凰笑了笑，捻起一枚棋子，落在一處，瞬間死傷大半，六皇子見了，搖搖頭：「你這一子落下，就是自投思路，看看都死了大半的棋子了。」
楚傾凰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落一下子，棋盤上的局面瞬間分明了起來，原本還沒有活路的黑子，瞬間柳暗花明，這是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式，頗有種壯士斷腕的慘烈，損失慘重。
「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雖然能尋到一條生路，可是損失慘重，你不覺得太不值得了嗎？」六皇子執起一枚白子，緩緩落下，與黑子追咬起來，然而楚傾凰再落下一子之後，白子的優勢蕩然無存，瞬間落入劣勢之中。
六皇子有些驚訝，明明白子的優勢那麼明顯，可是黑子置之死地而後生，然後再兩子，就將他逼上了絕路，來了個大反轉，這未免也太戲劇化了！
「有時候，你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楚傾凰接過侍女遞上來的茶，放在六皇子的面前，「就好比這盤棋，你覺得勝券在握，接過卻輸得一敗塗地。」
「傾凰，你是在暗示什麼嗎？」六皇子收起自己的經驗，溫柔的笑問。
楚傾凰對於六皇子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到是頗為佩服：「要不要跟我賭一把。」
「賭什麼？」
「賭我明日能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皇宮。」楚傾凰幽幽的問道，「你信不信，哪怕沒有了陌塵，我楚傾凰也能安然無恙的從宮門口走出去？」
六皇子笑得很溫柔：「信，你想離開皇宮，跟我說就行了，我陪你一起出去。」
楚傾凰起身，背對著六皇子：「時間不早了，六皇子，請吧。」
六皇子坐著沒有動，目光落在鳳袍上，他幻想過無數次楚傾凰穿上嫁衣的模樣，如今這大紅的鳳袍，鮮艷欲滴，喜氣洋洋，哪怕明日就能見到她穿鳳袍的樣子，可是他依然渴望一睹為快。
「你還沒有試穿鳳袍。」
楚傾凰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鳳袍，沒有動，她不喜歡這樣張揚的顏色，但是她跟君陌塵大婚那一日，她想的是，能離開楚家，也是一件好事，對於跟君陌塵成婚，心裡也沒有一點反彈，哪怕是被賜婚，如今想來，那時候的她，都沒有認真看過自己穿嫁衣的模樣。
楚傾凰伸手撫摸著大紅的鳳袍：「當年跟陌塵成親的時候，滿心想的是，終於離開相府這泥潭，再也不用整日裡面對一群虛偽猙獰又狠毒的家人，那時候恨不得早日進入九王府，哪怕只是做一個傀儡，也覺得心甘情願。」
六皇子的眸光淡了淡：「可是後來你喜歡上了他。」
楚傾凰點點頭：「是啊，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呵護，若是沒有他，就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當初嫁入九王府，我動機不純，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心裡會不會難受。」
「九皇叔為人驕傲，若是知道了，定然會發怒。」六皇子對於君陌塵還是很了解的，君陌塵此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楚傾凰嫁給他，目的不純，也相當於背叛，卻也算不上背叛，畢竟那時候，是先帝賜婚。
「連翹，為我試衣。」楚傾凰鬆口了，當初成婚的時候，未能注意自己身著嫁衣的模樣，陌塵，如今你在哪裡，可曾歸來，我再次為你穿一次嫁衣，這一次，我心無旁騖，此生都只願做你君陌塵的妻。
六皇子對於楚傾凰的退讓，非常滿意，耐心的在外間等候，楚傾凰進去更換衣服，大紅的鳳袍，仿佛是為她量身製作的，恰好到處的展現出她身為女子的柔軟與動人。
楚傾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眸光微動：「成親的時候，都不曾仔細看過自己穿嫁衣的樣子，如今看來，似乎也不過如此，怎麼辦，若是陌塵怒上心頭，信了那和離書，想著我也不過如此，然後移情別戀，我該上哪裡去哭呢？」
連翹本來壓抑得想哭，卻突然聽到楚傾凰這句話，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他們在御書房聽到的消息，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是她明白，楚傾凰心中依然是擔憂的。
「王妃，王爺不會有事的。」連翹安慰道，「咱們家王爺，可是英明神武的戰神，是不敗的神話，怎麼可能被宵小殺害，王爺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的。」
「嗯，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楚傾凰隨後將鳳袍脫下，「去告訴六皇子，衣服很合身，不需要改了，請他回去吧。」
「是，王妃。」
六皇子正滿心歡喜的等候，心中幻想著楚傾凰穿上鳳袍的樣子，可等出來的卻是連翹告知他：「六皇子殿下，衣服我家王妃已經試過了，很合身，無需改了，六皇子請回吧。」
六皇子的所有激動都被一盆冷水臨頭澆下，冷了下來，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連翹也不動，就站在那裡，六皇子不走，她也不動。
良久，六皇子才緩緩起身，往外走去，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他不著急，早一刻看到，晚一刻看到，都沒有任何差別，反正都能看到，不用急於一時。
六皇子一出門，連翹就迫不及待的關上了門，六皇子淡淡的掃了一眼，手緊握成拳，幾乎可以聽到骨頭的咯吱聲。
「殿下……」子然小心翼翼的看著六皇子。
「走吧，回去，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要提前做好防備，以免橫生枝節。」雖然和親隊伍傳回消息，君陌塵遇刺身亡，屍體正在運回來的路上，可是他依然有些擔憂，君陌塵不是廢物，哪怕是帝若親自出手，都未必能要他的性命，怎麼可能栽在刺客的手中，不管君陌塵是死是活，他都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殿下，宮中守衛已經安排好了，明日登基的守衛也安排好了，確保萬無一失。」子然低聲說道。
「別人我到是不怕，若是君陌塵回來，那可就不一定了。」君驚瀾對於君陌塵非常忌憚，這皇宮的守衛，能阻擋別人，但是阻擋不了君陌塵。
「九王爺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相信？」六皇子是一點都不相信君陌塵死了，非但沒有死，說不定現在已經回到了帝都之中，準備在明日給他致命一擊。
「您有遺詔在手，登基是光明正大，他無法攻擊您，楚……」子然想說楚傾凰，可想想又不對，改口道，「楚小姐又跟他和離了，他想鬧事也站不住腳啊。」
「君陌塵做事需要理由嗎？」六皇子好笑的問道，君陌塵做事從來都不需要理由的，他做事全憑喜好，縱然是楚傾凰成親後，有所收斂，但是做事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連楚傾凰都沾染上了他的痞氣，行事，都有些偏向於喜好。
子然尷尬的笑了笑，九王爺做事從來都沒有理由，他打你，是你不對，他罵你，是你不對，他殺你，還是你不對，總之，九王爺做事不需要理由，他做了就是做了，誰也不能說一句。
「那……屬下去加強守衛？」
「不用，對於他，我另外為他準備了好戲，只要他來，定然讓他終身難忘。」六皇子冷笑一聲，「他的黑旗軍用不了，他能用的只有暗衛，暗衛能有多少，我身為名正言順的皇儲，他縱然身為皇叔，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殿下，有把握嗎？」子然有些擔心，畢竟君陌塵的能力，只怕防不勝防。
君驚瀾笑著拍了拍子然的肩膀：「只要有遺詔在，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就放心吧，縱然他能進宮，也無法對我做什麼。」
「屬下還是多增加點守衛，有備無患。」子然當即又去安排多增加守衛，明日的登基大典，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
楚傾凰懶洋洋的看了一眼：「不用試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合身與否？」六皇子溫聲細語的說道，「試試吧，這個時候，若是不合適，還有時間修改。」
「合不合適，你心裡不清楚嗎？」楚傾凰一邊在棋盤上擺弄棋子，一邊說道，衣服合不合適不重要，人不合適才是真的。
六皇子在楚傾凰的對面坐下：「可是要下棋，我陪你！」
「不准動！」楚傾凰一把打開君驚瀾的手，繼續往棋盤上擺棋子，一切看起來，仿佛沒有絲毫的規律可言，但是君驚瀾明白，楚傾凰不同於普通閨中女子，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君驚瀾也不生氣，就看著楚傾凰擺弄棋子，看著棋盤上的棋子，實在好奇：「你這是什麼棋面，似乎沒有生路？」
「對啊，沒有生路。」楚傾凰看著擺好的棋子，眸光微冷，「你能從中找到生路嗎？」
六皇子認真的看了看，無論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這局棋，根本沒有出路可言，是一盤徹底的死棋。
「傾凰，這盤棋沒有活路。」
楚傾凰笑了笑，捻起一枚棋子，落在一處，瞬間死傷大半，六皇子見了，搖搖頭：「你這一子落下，就是自投思路，看看都死了大半的棋子了。」
楚傾凰沒有說話，而是繼續落一下子，棋盤上的局面瞬間分明了起來，原本還沒有活路的黑子，瞬間柳暗花明，這是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式，頗有種壯士斷腕的慘烈，損失慘重。
「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雖然能尋到一條生路，可是損失慘重，你不覺得太不值得了嗎？」六皇子執起一枚白子，緩緩落下，與黑子追咬起來，然而楚傾凰再落下一子之後，白子的優勢蕩然無存，瞬間落入劣勢之中。
六皇子有些驚訝，明明白子的優勢那麼明顯，可是黑子置之死地而後生，然後再兩子，就將他逼上了絕路，來了個大反轉，這未免也太戲劇化了！
「有時候，你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楚傾凰接過侍女遞上來的茶，放在六皇子的面前，「就好比這盤棋，你覺得勝券在握，接過卻輸得一敗塗地。」
「傾凰，你是在暗示什麼嗎？」六皇子收起自己的經驗，溫柔的笑問。
楚傾凰對於六皇子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到是頗為佩服：「要不要跟我賭一把。」
「賭什麼？」
「賭我明日能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皇宮。」楚傾凰幽幽的問道，「你信不信，哪怕沒有了陌塵，我楚傾凰也能安然無恙的從宮門口走出去？」
六皇子笑得很溫柔：「信，你想離開皇宮，跟我說就行了，我陪你一起出去。」
楚傾凰起身，背對著六皇子：「時間不早了，六皇子，請吧。」
六皇子坐著沒有動，目光落在鳳袍上，他幻想過無數次楚傾凰穿上嫁衣的模樣，如今這大紅的鳳袍，鮮艷欲滴，喜氣洋洋，哪怕明日就能見到她穿鳳袍的樣子，可是他依然渴望一睹為快。
「你還沒有試穿鳳袍。」
楚傾凰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鳳袍，沒有動，她不喜歡這樣張揚的顏色，但是她跟君陌塵大婚那一日，她想的是，能離開楚家，也是一件好事，對於跟君陌塵成婚，心裡也沒有一點反彈，哪怕是被賜婚，如今想來，那時候的她，都沒有認真看過自己穿嫁衣的模樣。
楚傾凰伸手撫摸著大紅的鳳袍：「當年跟陌塵成親的時候，滿心想的是，終於離開相府這泥潭，再也不用整日裡面對一群虛偽猙獰又狠毒的家人，那時候恨不得早日進入九王府，哪怕只是做一個傀儡，也覺得心甘情願。」
六皇子的眸光淡了淡：「可是後來你喜歡上了他。」
楚傾凰點點頭：「是啊，在不知不覺的相處中，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了他的呵護，若是沒有他，就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當初嫁入九王府，我動機不純，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心裡會不會難受。」
「九皇叔為人驕傲，若是知道了，定然會發怒。」六皇子對於君陌塵還是很了解的，君陌塵此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楚傾凰嫁給他，目的不純，也相當於背叛，卻也算不上背叛，畢竟那時候，是先帝賜婚。
「連翹，為我試衣。」楚傾凰鬆口了，當初成婚的時候，未能注意自己身著嫁衣的模樣，陌塵，如今你在哪裡，可曾歸來，我再次為你穿一次嫁衣，這一次，我心無旁騖，此生都只願做你君陌塵的妻。
六皇子對於楚傾凰的退讓，非常滿意，耐心的在外間等候，楚傾凰進去更換衣服，大紅的鳳袍，仿佛是為她量身製作的，恰好到處的展現出她身為女子的柔軟與動人。
楚傾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眸光微動：「成親的時候，都不曾仔細看過自己穿嫁衣的樣子，如今看來，似乎也不過如此，怎麼辦，若是陌塵怒上心頭，信了那和離書，想著我也不過如此，然後移情別戀，我該上哪裡去哭呢？」
連翹本來壓抑得想哭，卻突然聽到楚傾凰這句話，一時之間，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他們在御書房聽到的消息，雖然沒有得到證實，但是她明白，楚傾凰心中依然是擔憂的。
「王妃，王爺不會有事的。」連翹安慰道，「咱們家王爺，可是英明神武的戰神，是不敗的神話，怎麼可能被宵小殺害，王爺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的。」
「嗯，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回來。」楚傾凰隨後將鳳袍脫下，「去告訴六皇子，衣服很合身，不需要改了，請他回去吧。」
「是，王妃。」
六皇子正滿心歡喜的等候，心中幻想著楚傾凰穿上鳳袍的樣子，可等出來的卻是連翹告知他：「六皇子殿下，衣服我家王妃已經試過了，很合身，無需改了，六皇子請回吧。」
六皇子的所有激動都被一盆冷水臨頭澆下，冷了下來，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連翹也不動，就站在那裡，六皇子不走，她也不動。
良久，六皇子才緩緩起身，往外走去，明日就是大婚之日了，他不著急，早一刻看到，晚一刻看到，都沒有任何差別，反正都能看到，不用急於一時。
六皇子一出門，連翹就迫不及待的關上了門，六皇子淡淡的掃了一眼，手緊握成拳，幾乎可以聽到骨頭的咯吱聲。
「殿下……」子然小心翼翼的看著六皇子。
「走吧，回去，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要提前做好防備，以免橫生枝節。」雖然和親隊伍傳回消息，君陌塵遇刺身亡，屍體正在運回來的路上，可是他依然有些擔憂，君陌塵不是廢物，哪怕是帝若親自出手，都未必能要他的性命，怎麼可能栽在刺客的手中，不管君陌塵是死是活，他都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殿下，宮中守衛已經安排好了，明日登基的守衛也安排好了，確保萬無一失。」子然低聲說道。
「別人我到是不怕，若是君陌塵回來，那可就不一定了。」君驚瀾對於君陌塵非常忌憚，這皇宮的守衛，能阻擋別人，但是阻擋不了君陌塵。
「九王爺不是已經死了嗎？」
「你相信？」六皇子是一點都不相信君陌塵死了，非但沒有死，說不定現在已經回到了帝都之中，準備在明日給他致命一擊。
「您有遺詔在手，登基是光明正大，他無法攻擊您，楚……」子然想說楚傾凰，可想想又不對，改口道，「楚小姐又跟他和離了，他想鬧事也站不住腳啊。」
「君陌塵做事需要理由嗎？」六皇子好笑的問道，君陌塵做事從來都不需要理由的，他做事全憑喜好，縱然是楚傾凰成親後，有所收斂，但是做事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連楚傾凰都沾染上了他的痞氣，行事，都有些偏向於喜好。
子然尷尬的笑了笑，九王爺做事從來都沒有理由，他打你，是你不對，他罵你，是你不對，他殺你，還是你不對，總之，九王爺做事不需要理由，他做了就是做了，誰也不能說一句。
「那……屬下去加強守衛？」
「不用，對於他，我另外為他準備了好戲，只要他來，定然讓他終身難忘。」六皇子冷笑一聲，「他的黑旗軍用不了，他能用的只有暗衛，暗衛能有多少，我身為名正言順的皇儲，他縱然身為皇叔，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殿下，有把握嗎？」子然有些擔心，畢竟君陌塵的能力，只怕防不勝防。
君驚瀾笑著拍了拍子然的肩膀：「只要有遺詔在，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你就放心吧，縱然他能進宮，也無法對我做什麼。」
「屬下還是多增加點守衛，有備無患。」子然當即又去安排多增加守衛，明日的登基大典，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