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不配為後
死一般的沉寂，無人敢應聲。
黑旗軍是昭明的驕傲，以一敵十，戰功顯赫，然是先皇沒有撥一份餉銀，沒有給一顆糧草，黑旗軍完全是九王府供養，是屬於九王府的私家軍隊，若是九王爺這個統帥被害的消息傳去軍營，黑旗軍軍營指不定真的會譁變。
「王妃。」眾人趁機的時間，卻聽到有人的聲音傳來，「王妃，您沒事吧？」
楚傾凰借著連翹攙扶的力道站穩身子，眸色冰冷，轉身就往回走：「走。」
「是，王妃。」連翹扶著楚傾凰，一路上，楚傾凰面若寒霜，跟以往溫婉和順的模樣，相去甚遠，此刻的楚傾凰，身上再也看不到一點柔婉的模樣，反而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隨時會飲人鮮血。 ✪
楚傾凰遠去之後，眾人面面相覷，誰都知道九王妃在宮中，而且住在未央宮，只是九王妃一封和離書，跟九王爺劃清了關係，如今聽到九王爺遇害的消息，似乎很難過？
六皇子沒有追出去，只是靜靜的喝茶：「各位大人，你們心中可有人選？」
「微臣覺得，三皇子是極好的人選。」步天澤起身，朗聲說道，「三皇子武功高絕，前去黑旗軍軍營，縱然是無法控制黑旗軍，想必也能全身而退。」
六皇子微眯雙眼，看了一眼毫無破綻的步天澤，步天澤表現得太鎮定了，都說步家待楚傾凰不同，無論什麼時候都願意敞開大門歡迎楚傾凰，可楚傾凰被軟禁宮中，而後傳出楚傾凰與九王爺和離的事情，步家都沒有任何反應，步天澤更是穩坐如山，六皇子反而看不明白步家的意思的。
「三皇子不懂行軍打仗，怕是不能勝任。」六皇子的目光看向鎮國將軍蔣尚武，「鎮國將軍，你可能勝任？」
蔣尚武站起來，甚是無奈：「六皇子殿下，您常年久居帝都，應該沒有忘記，當年老臣奉先皇的命令，前去接手黑旗軍軍營，結果，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打出來了，當時九王爺也不在帝都之中。」
「如今，九皇叔不是不在帝都之中，而是已經遇害。」
「六皇子殿下，黑旗軍軍規嚴厲，平時負責黑旗軍軍營的乃是九王爺心腹中的心腹，此人不參與朝政，也不聽從皇家調令，若是九王爺有個三長兩短，黑旗軍只聽從兩個人的命令，一是黑旗軍軍營的大將軍，戚風，二是手持黑騎令的令主，縱然九王爺出事，黑旗軍也不會暴動，六皇子大可放心。」
六皇子眸光微動，戚風這個人，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因為此人甚少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很多人會忽略他的存在，但是這個人確是跟著君陌塵從修羅戰場一路出來的，且只聽君陌塵一個人的命令。
「黑騎令應該在九皇叔的手中吧，如今九皇叔遇害，不黑騎令若是落在了歹人手中，戚將軍又不會聽從朝廷的命令，若是令主拿著黑騎令要黑旗軍造反，那皇城豈不是很危險？」六皇子謹慎的措辭。
「六皇子請放心，黑旗軍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能對帝王出手。」蔣尚武緩緩的說道，「這也是為什麼，先皇一直容忍黑旗軍存在的原因。」
六皇子總算鬆了一口氣，黑旗軍不會對帝王出手就好，只要他登上皇位，就是皇帝，到時候縱然君陌塵要用黑旗軍對付他，只怕也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黑旗軍就不用管了，等登基之後，再做商議。」
蔣尚武坐回自己的位置，悠哉悠哉的喝茶，心裡卻在嘀咕，九王妃到底想做什麼，這皇宮可困不住她，可她竟然安安穩穩的在皇宮裡待著，什麼么蛾子都沒有出，這可不像是她的性格，以九王妃的性格，人若犯我，不滅全族，也得滅一半，這般不溫不火的模樣，總覺得她所圖不小。
蔣尚武的目光又在步天澤的臉上走了一圈，這隻小狐狸也表現得太鎮定了，甚至整個步家都表現得太鎮定了，楚傾凰與步家的關係，可謂是榮辱一體，步家就相當於是楚傾凰的娘家，處處支持楚傾凰，除了沒有明火執仗的支持九王爺，其他事情，只要事關楚傾凰，必然竭盡全力，有貓膩。
步天澤對鎮國將軍的目光視而不見，而是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擊桌面，一副自娛自樂的模樣，六皇子的目光落在步天澤的手上，因為他知道，楚傾凰也有這樣的習慣，在桌面上敲擊手指，仿佛是下意識的習慣。
步天澤察覺到六皇子的目光，當即放慢了速度，而後不再敲擊桌面，而是將手收回袖子裡，如今六皇子手中持有遺詔，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等到登基大典，正式成為昭明新一任帝王。
「六皇子，登基大典的事情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八皇子的遺體也已經以親王的典制下葬，只是這封后……」禮部尚書有些為難，縱然九王妃跟九王爺已經和離了，可改變不了她嫁過人的事實，一個嫁過人的女人，如何有資格成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
「封后大典與登基大典同時舉行，有什麼問題嗎？」六皇子淡淡的問道，看向禮部尚書的目光溫和卻充滿壓力。
禮部尚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封后的人與殿下的關係……」
「封后大典也是成親之時，自然是我的妻子，禮部尚書還有什麼疑問嗎？」六皇子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周全得讓人尋不到任何的端倪。
「楚傾凰畢竟曾經是九王妃，嫁過人，一個嫁過人的女人，怎麼有資格站在六皇子殿下的身邊，又怎麼能成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言官見禮部尚書吞吞吐吐，當即說道，「六皇子殿下，楚傾凰不配為後！」
六皇子目光冷淡，楚傾凰嫁過人那又如何，對於他來說，他在乎的是這個人，楚傾凰的能力，楚傾凰的野心，無一不是他需要的，當然，他更奢望的是楚傾凰帶給他的溫暖，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他也願意傾盡一切，讓這一瞬間變得更長。
「為後需要擁有怎樣的品德？」六皇子緩緩的問道。
「自然是要端莊賢淑，孝義恭順，德容婦功具備，可楚傾凰，一女嫁二夫，是為不德，從她禁止九王爺納妾，是為不賢，這樣一個女子，如何能擔起皇后的重任！」
六皇子聽了，目光看向步天澤：「步大人，你如何看？」
「微臣也覺得九王妃不適合做皇后。」步天澤一本正經的說道，楚傾凰縱然是要當皇后，也不是給君驚瀾當皇后，所以他說楚傾凰不適合做皇后，但是絕對不承認楚傾凰不配做皇后，別說皇后，就算皇帝，楚傾凰也是做得的。
六皇子微眯雙眼，似乎有些不悅，眸子中都顯露出惱怒，但是步天澤接替步閣老的班，成為內閣最年輕的首輔，縱然是他，也要在意三分。
「都這麼認為嗎？」六皇子緩緩的問道，眼中的惱怒早已經消散不見，又恢復他謙謙君子的姿態，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他動怒，哪怕他已經惱怒到了極致，也會擺出溫潤如玉的姿態。
「請六皇子三思，九王妃確實不適合。」
「她跟九皇叔已經和離了，如今不是九王妃。」六皇子緩緩的說道，「九王妃不適合，那麼楚傾凰可適合？」
「回六皇子，無論是九王妃還是楚傾凰都不適合。」步天澤接過話，緩緩的說道，不只是不適合，是你根本就配不上，只不過六皇子向來喜歡活得周全，而步天澤也不遑多讓，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步家的掌家人。
「其實，我也覺得我並不是合適的新帝人選。」六皇子緩緩的說道，「你們覺得誰合適，就讓誰當吧。」
「六皇子，您這是什麼意思？」大臣們急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好不容易定下登基的日子，一切順理成章，怎麼在這個時候，卻告訴所有人，他不想當皇帝了！
「意思是，楚傾凰不配為後，我也不配為帝，你們想讓誰去當皇帝就讓誰去吧。」說完，端起茶慢悠悠的說道，「本皇子看著陳大人挺合適的，為國為民。步大人也是才華驚艷，令人稱讚。」
「臣等惶恐。」
「我告訴你們，我要立後，只是告知而已，並不是要得到你們的同意，若是你們不同意，就另外尋找繼承人或者取而代之。」
「臣等不敢。」大臣一個個惶恐不已，六皇子一向表現得溫和，他們都以為能左右六皇子的行為了，卻忘了，六皇子縱然再溫和，那也是皇子，有著不容忍挑釁的威嚴。
「對於楚傾凰封后，還有異議的大臣，可以站出來。」六皇子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再次問道。
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不再做聲，如今昭明皇子凋零，三皇子無意朝政，六皇子是最好的人選，他們別無選擇！
「臣等無異議。」
黑旗軍是昭明的驕傲，以一敵十，戰功顯赫，然是先皇沒有撥一份餉銀，沒有給一顆糧草，黑旗軍完全是九王府供養，是屬於九王府的私家軍隊，若是九王爺這個統帥被害的消息傳去軍營，黑旗軍軍營指不定真的會譁變。
「王妃。」眾人趁機的時間，卻聽到有人的聲音傳來，「王妃，您沒事吧？」
楚傾凰借著連翹攙扶的力道站穩身子，眸色冰冷，轉身就往回走：「走。」
「是，王妃。」連翹扶著楚傾凰，一路上，楚傾凰面若寒霜，跟以往溫婉和順的模樣，相去甚遠，此刻的楚傾凰，身上再也看不到一點柔婉的模樣，反而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隨時會飲人鮮血。 ✪
楚傾凰遠去之後，眾人面面相覷，誰都知道九王妃在宮中，而且住在未央宮，只是九王妃一封和離書，跟九王爺劃清了關係，如今聽到九王爺遇害的消息，似乎很難過？
六皇子沒有追出去，只是靜靜的喝茶：「各位大人，你們心中可有人選？」
「微臣覺得，三皇子是極好的人選。」步天澤起身，朗聲說道，「三皇子武功高絕，前去黑旗軍軍營，縱然是無法控制黑旗軍，想必也能全身而退。」
六皇子微眯雙眼，看了一眼毫無破綻的步天澤，步天澤表現得太鎮定了，都說步家待楚傾凰不同，無論什麼時候都願意敞開大門歡迎楚傾凰，可楚傾凰被軟禁宮中，而後傳出楚傾凰與九王爺和離的事情，步家都沒有任何反應，步天澤更是穩坐如山，六皇子反而看不明白步家的意思的。
「三皇子不懂行軍打仗，怕是不能勝任。」六皇子的目光看向鎮國將軍蔣尚武，「鎮國將軍，你可能勝任？」
蔣尚武站起來，甚是無奈：「六皇子殿下，您常年久居帝都，應該沒有忘記，當年老臣奉先皇的命令，前去接手黑旗軍軍營，結果，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打出來了，當時九王爺也不在帝都之中。」
「如今，九皇叔不是不在帝都之中，而是已經遇害。」
「六皇子殿下，黑旗軍軍規嚴厲，平時負責黑旗軍軍營的乃是九王爺心腹中的心腹，此人不參與朝政，也不聽從皇家調令，若是九王爺有個三長兩短，黑旗軍只聽從兩個人的命令，一是黑旗軍軍營的大將軍，戚風，二是手持黑騎令的令主，縱然九王爺出事，黑旗軍也不會暴動，六皇子大可放心。」
六皇子眸光微動，戚風這個人，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因為此人甚少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很多人會忽略他的存在，但是這個人確是跟著君陌塵從修羅戰場一路出來的，且只聽君陌塵一個人的命令。
「黑騎令應該在九皇叔的手中吧，如今九皇叔遇害，不黑騎令若是落在了歹人手中，戚將軍又不會聽從朝廷的命令，若是令主拿著黑騎令要黑旗軍造反，那皇城豈不是很危險？」六皇子謹慎的措辭。
「六皇子請放心，黑旗軍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能對帝王出手。」蔣尚武緩緩的說道，「這也是為什麼，先皇一直容忍黑旗軍存在的原因。」
六皇子總算鬆了一口氣，黑旗軍不會對帝王出手就好，只要他登上皇位，就是皇帝，到時候縱然君陌塵要用黑旗軍對付他，只怕也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黑旗軍就不用管了，等登基之後，再做商議。」
蔣尚武坐回自己的位置，悠哉悠哉的喝茶，心裡卻在嘀咕，九王妃到底想做什麼，這皇宮可困不住她，可她竟然安安穩穩的在皇宮裡待著，什麼么蛾子都沒有出，這可不像是她的性格，以九王妃的性格，人若犯我，不滅全族，也得滅一半，這般不溫不火的模樣，總覺得她所圖不小。
蔣尚武的目光又在步天澤的臉上走了一圈，這隻小狐狸也表現得太鎮定了，甚至整個步家都表現得太鎮定了，楚傾凰與步家的關係，可謂是榮辱一體，步家就相當於是楚傾凰的娘家，處處支持楚傾凰，除了沒有明火執仗的支持九王爺，其他事情，只要事關楚傾凰，必然竭盡全力，有貓膩。
步天澤對鎮國將軍的目光視而不見，而是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擊桌面，一副自娛自樂的模樣，六皇子的目光落在步天澤的手上，因為他知道，楚傾凰也有這樣的習慣，在桌面上敲擊手指，仿佛是下意識的習慣。
步天澤察覺到六皇子的目光，當即放慢了速度，而後不再敲擊桌面，而是將手收回袖子裡，如今六皇子手中持有遺詔，是名正言順的儲君，等到登基大典，正式成為昭明新一任帝王。
「六皇子，登基大典的事情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八皇子的遺體也已經以親王的典制下葬，只是這封后……」禮部尚書有些為難，縱然九王妃跟九王爺已經和離了，可改變不了她嫁過人的事實，一個嫁過人的女人，如何有資格成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
「封后大典與登基大典同時舉行，有什麼問題嗎？」六皇子淡淡的問道，看向禮部尚書的目光溫和卻充滿壓力。
禮部尚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封后的人與殿下的關係……」
「封后大典也是成親之時，自然是我的妻子，禮部尚書還有什麼疑問嗎？」六皇子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周全得讓人尋不到任何的端倪。
「楚傾凰畢竟曾經是九王妃，嫁過人，一個嫁過人的女人，怎麼有資格站在六皇子殿下的身邊，又怎麼能成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言官見禮部尚書吞吞吐吐，當即說道，「六皇子殿下，楚傾凰不配為後！」
六皇子目光冷淡，楚傾凰嫁過人那又如何，對於他來說，他在乎的是這個人，楚傾凰的能力，楚傾凰的野心，無一不是他需要的，當然，他更奢望的是楚傾凰帶給他的溫暖，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瞬，他也願意傾盡一切，讓這一瞬間變得更長。
「為後需要擁有怎樣的品德？」六皇子緩緩的問道。
「自然是要端莊賢淑，孝義恭順，德容婦功具備，可楚傾凰，一女嫁二夫，是為不德，從她禁止九王爺納妾，是為不賢，這樣一個女子，如何能擔起皇后的重任！」
六皇子聽了，目光看向步天澤：「步大人，你如何看？」
「微臣也覺得九王妃不適合做皇后。」步天澤一本正經的說道，楚傾凰縱然是要當皇后，也不是給君驚瀾當皇后，所以他說楚傾凰不適合做皇后，但是絕對不承認楚傾凰不配做皇后，別說皇后，就算皇帝，楚傾凰也是做得的。
六皇子微眯雙眼，似乎有些不悅，眸子中都顯露出惱怒，但是步天澤接替步閣老的班，成為內閣最年輕的首輔，縱然是他，也要在意三分。
「都這麼認為嗎？」六皇子緩緩的問道，眼中的惱怒早已經消散不見，又恢復他謙謙君子的姿態，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足以讓他動怒，哪怕他已經惱怒到了極致，也會擺出溫潤如玉的姿態。
「請六皇子三思，九王妃確實不適合。」
「她跟九皇叔已經和離了，如今不是九王妃。」六皇子緩緩的說道，「九王妃不適合，那麼楚傾凰可適合？」
「回六皇子，無論是九王妃還是楚傾凰都不適合。」步天澤接過話，緩緩的說道，不只是不適合，是你根本就配不上，只不過六皇子向來喜歡活得周全，而步天澤也不遑多讓，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成為步家的掌家人。
「其實，我也覺得我並不是合適的新帝人選。」六皇子緩緩的說道，「你們覺得誰合適，就讓誰當吧。」
「六皇子，您這是什麼意思？」大臣們急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好不容易定下登基的日子，一切順理成章，怎麼在這個時候，卻告訴所有人，他不想當皇帝了！
「意思是，楚傾凰不配為後，我也不配為帝，你們想讓誰去當皇帝就讓誰去吧。」說完，端起茶慢悠悠的說道，「本皇子看著陳大人挺合適的，為國為民。步大人也是才華驚艷，令人稱讚。」
「臣等惶恐。」
「我告訴你們，我要立後，只是告知而已，並不是要得到你們的同意，若是你們不同意，就另外尋找繼承人或者取而代之。」
「臣等不敢。」大臣一個個惶恐不已，六皇子一向表現得溫和，他們都以為能左右六皇子的行為了，卻忘了，六皇子縱然再溫和，那也是皇子，有著不容忍挑釁的威嚴。
「對於楚傾凰封后，還有異議的大臣，可以站出來。」六皇子端起茶杯，淺抿了一口，再次問道。
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不再做聲，如今昭明皇子凋零，三皇子無意朝政，六皇子是最好的人選，他們別無選擇！
「臣等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