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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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角番外2

  周盛楠沒想到,好容易攔截的計程車里,居然坐著靳裴年。

  如今的他褪去少年稚氣,西裝革履,矜貴冷傲,凌厲霸道了很多。

  她下意識想要開門出去,靳裴年眉頭皺了下,略有些不耐的語氣:「著急就別使性子。」

  周盛楠抓著扶手的動作頓了幾秒,緩緩收回來。

  「先送她。」

  靳裴年說。

  計程車司機驅車離開,周盛楠側目看向他,禮貌開口:「我沒有使性子,只是怕靳先生不方便。

  不過,謝謝您。」

  陌生的稱呼,客套疏遠的語氣,靳裴年下頜弧線緊繃,漠然偏頭看向窗外,沒理她。

  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周盛楠從包里取出劇本繼續揣摩,努力當靳裴年不存在。

  聽到翻頁聲,靳裴年往這邊瞧了一眼,她正垂眸認認真真的看劇本,卷翹濃密的眼睫自然垂落,在鼻翼兩端落下淺淺的陰翳,時而顫動。

  她很專注,不時拿筆標註重點,把他當做透明人。

  掃一眼上面的內容,靳裴年性感的薄唇為勾,輕嗤了聲:「你一個電氣專業的,模特都是半路出家,現在還想做演員?

  好好的角色如果被你塑造成面癱,觀眾可不買帳,哪個導演居然要你。」

  周盛楠聽出了他的嘲諷,抬眸望過去,他掀了掀眼皮直視她,神色冷寂,毫無波瀾。

  她眼底含了怒,本欲發作,最後又忍住了。

  深吸一口氣,唇角翕動兩下,低頭繼續看劇本,當作什麼也沒聽見。

  靳裴年一拳打在棉花上,突然覺得自己行為幼稚,臉色陰沉下來,雙手抱環靠在座位上,闔上眼睛假寐,也不再作聲。

  周圍很安靜,不時有翻頁聲和筆尖落在紙上的刷刷聲在他耳畔響起,靳裴年心緒莫名浮躁。

  車輛轉彎時猛然趔趄了一下,周盛楠沒穩住身形,順勢倒了過來,她驚得伸手一抓,揪住了他的衣領。

  又一個急剎車,她身子一晃,靳裴年最上面那顆襯衣扣子被她不小心扯下來,掉落在掌心。

  「……」

  司機罵罵咧咧吐槽橫衝直撞的電動車,又跟後面的兩人道歉,然而這會兒沒人聽得到這些。

  周盛楠看著手裡那顆扣子,以及他敞開的精緻鎖骨,強烈的雄性荷爾蒙將她包圍,她心尖兒一顫,整個人愣了,不知所措。

  靳裴年僵硬著身體垂眸看她,她軟軟的身子貼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清香係數鑽進鼻孔,他呼吸落在她頭頂,有細碎的髮絲搖曳。

  他感覺心上某處似乎被什麼撓了一下,又癢又麻,胸腔漸漸起伏。

  周盛楠雙頰一熱,抽身逃開,坐直了身體:「……對不起。」

  她伸手,把那顆扣子遞過去,目光沒敢看他。

  靳裴年沒接,冷聲報了一串數字。

  周盛楠愕然抬頭,有些沒明白。

  他凝視她,聲音很淡,喜怒難辨:「銀行卡號,襯衣的錢轉給我。

  你是時尚界的,衣服牌子你應該認得,價格不用我說。」

  周盛楠抿唇沉默。

  她現在一窮二白,欠了莊信很多錢沒還上呢,這種定製版頂級高奢品牌的衣服,價格她知道,但她賠不起。

  「我,拿去幫你修可以嗎?」

  她掙扎著開口,做低了姿態,儘量讓自己聲音平和。

  靳裴年唇角掛了抹譏誚:「我穿過修補的衣服嗎?」

  語罷他似想起什麼,面上浮現輕嘲。

  倒真的穿過。

  高中那會兒,有一次他校服扯破了,纏著她幫自己補。

  她針線活不好,用黑線在他藍白相間的校服上縫了條蜈蚣,奇醜無比。

  可他卻像個傻子似的,晚上睡覺也要抱在懷裡。

  他靳裴年到底多沒自尊,才被她一次又一次踐踏感情。

  他自嘲一笑,再看她時目光多了些凌厲:「周盛楠,人不會一直都那麼蠢。」

  見她不說話,他道:「大模特應該不差這點錢,何必為了件衣服縫來補去,整出不必要的牽扯來?


  還是說這扣子是你故意揪掉的,跟我玩兒欲擒故縱的把戲?

  若是這樣,你這幾年混跡時尚界學到的還真不少,經驗很足,這招哄過多少男人?」

  周盛楠臉色白了幾分,怒目瞪過去。

  他偏過頭去,沒有看她。

  貝齒輕咬緊下唇將眼淚逼回眼眶,她捏著簽字筆的手微微顫抖,低聲道:「卡號,麻煩靳先生再說一遍,我晚些就轉給你。」

  靳裴年戴上了耳機,把她的話隔絕在外。

  與雜誌社約定的拍攝地點到了,計程車停下來。

  周盛楠看了下時間,把筆和劇本裝進包里,扭頭對他說:「錢我會還給你的。」

  他始終戴著耳機,毫無反應。

  周盛楠深吸一口氣,將手裡的那顆紐扣放在座位上,付了錢給司機,之後開門下車。

  司機收了錢,回頭看過來:「先生,那咱們現在去……」

  「你下車。」

  靳裴年打斷他。

  司機師傅愣了一下。

  靳裴年從錢包里抽出幾張紅票子:「出去待一會兒,別進來。」

  司機接了錢心情不錯:「行,那我去抽根煙,什麼時候走叫我。」

  語罷開門下車。

  靳裴年抹掉眼角的濕意,從座位上捏起那顆扣子,上面還有她掌心的餘溫。

  ……

  莊信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了,然而拍攝還沒開始。

  助理看見他迎上來:「信哥你可來了,楠姐在休息室不出來,雜誌社一直在催,怎麼辦?」

  莊信眉頭皺了一下:「這是怎麼了?」

  助理搖頭:「不知道,來的時候就失魂落魄的。」

  莊信敲了敲休息室的門,裡面沒反應,他直接推門進去。

  周盛楠已經化了妝換好衣服,這會兒在沙發上抱腿坐著,一張臉埋在膝上,看起來有幾分無助。

  拍攝的服裝都很單薄,莊信拿起一邊的毯子給她披上:「跟我分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路上遇什麼事了?」

  周盛楠抬頭看過去,眼眶微紅,輕聲說:「我遇見靳裴年了。」

  莊信楞了一下,想起那輛計程車上似乎的確做了個人,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這麼巧?」

  見她不說話,他拍拍她的肩:「狀態不好的話,我讓人改時間?」

  「再坐一會兒就好。」

  她抽出紙巾擦了擦眼淚,欲言又止,「莊信,我,可能還要跟你借點兒錢。」

  莊信也沒問原因,點了頭:「行,我回頭轉給你。」

  「謝謝。」

  她聲音有些沙啞,心底里湧起深深的感動。

  莊信輕笑:「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兒上,感謝我就收下了。

  還要再哭一會兒嗎,哭的話,我到外面等著你?」

  「……」周盛楠被他逗笑了,調整一下心情從沙發上起來,「我好了,去補個妝。」

  莊信跟著站起來,不放心地又問一句:「真沒事了?」

  周盛楠走到門口,回頭沖他笑:「不幹活你的錢我還不上怎麼辦?」

  因為開工晚,當天下午的拍攝結束時,天已經黑了,莊信點了外賣請大家吃飯。

  周盛楠沒胃口,要直接回家,莊信對付了幾口開車送她。

  夜幕降臨,霓虹閃爍,靳裴年和計程車司機還等在門口,看著莊信和周盛楠說笑著走出來,隨後上了車。

  司機師傅看向后座:「人家姑娘有人送,先生你是不是白等了?」

  靳裴年神色平靜:「跟著他們。」

  「……」行吧,有錢的是大爺。

  ……

  一個下午過去,周盛楠這會兒坐在回家的車上,心情已經徹底好了,整個人狀態還不錯。

  莊信說:「你胃不好,回家自己弄點兒吃的,自己的身體要上心。」

  周盛楠坐在車內揉著太陽穴,漫不經心地應著。


  見她疲倦,莊信便沒再打攪。

  周盛楠在車上眯了一覺,被莊信叫醒時才發現到公寓了。

  她開了車門走下去,對莊信笑道:「辛苦了,知道你趕著回家,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

  莊信看過來,又羅嗦一句:「記得弄點吃的。」

  「記住了!」

  她笑應著,沖他揮揮手,見莊信的車開走了,她才轉身進公寓。

  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后座的靳裴年搖下車窗玻璃盯著那棟公寓樓,等了一會兒,見三樓一扇窗戶有了光亮,他才緩慢收回視線,對司機淡淡道:「走吧。」

  「……行。」

  司機師傅爽快應著,今天稀里糊塗掙了很多錢,怎麼著都成。

  回家的路上,靳裴年手機響起,是田飛章打過來的。

  他隨手點了接聽,那邊傳來吊兒郎當的聲音:「靳老大,我跟丘遠在老地方吃燒烤,清哥陪老婆兒子呢不肯來,你要不要來?」

  「不去。」

  「幹嘛呢?

  很忙?」

  「犯賤。」

  「……你罵我幹嘛?」

  「罵我自己。」

  「……」那邊安靜一會兒,大概猜到了什麼,「這裡有酒,過來吧。」

  靳裴年默了會兒,應聲:「一會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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