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媳婦兒豈能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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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媳婦兒豈能受委屈

  蘇芽不知道自己氣成了一個包子,沈淮卻看得甚是開心。

  「想什麼呢?」他笑她,「瞅瞅,臉都紫了。」

  你臉才紫了呢!

  你全家臉都紫!

  蘇芽沖他翻了個白眼兒,「我在想:還要不要嫁給你了?見天兒的不用吃飯,光吃虧都吃撐了!」

  瞅著沈淮笑意收不住,沒心沒肺的樣子,她越發覺得生氣了,惱道:「笑什麼笑?!再笑,再笑我就——我就——」

  她「就」了半天,到底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心疼他才好。

  實話說,沈淮長得好看,怎麼笑都好看,只是他說的話卻不能全跟笑意聯繫在一起,譬如現在。

  他就笑著戳了戳蘇芽發上的那朵桃花,哼道:「怎麼,講一段往事而已,你還真當我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了?」

  蘇芽鼓著腮不說話,她自然知道他不是軟柿子,他若軟了,這天下恐怕就沒有硬的人了。

  只不過,她此時的心裡話實在不好說出來。

  ——怎麼可以放過他們?

  即便是上一輩的恩怨,其中也應有公道是非——

  冤有頭債有主,沈父和趙氏逼死了沈母,憑什麼要沈淮放過他們?就因為沈母是自殺?

  若不論是非,只講人心,那沈淮已經看在老人的情分上放過了他們,又憑什麼要他護著他們?就因為沈淮是那個更懂感恩的人?

  她心中尤其不能釋懷的,是沈母投河前,幼小的沈淮被親爹按在船板上打、被親娘按進水裡淹的那段場景,更心寒的是昨日所見,在始作俑者的心中那些都已時過境遷了,甚至那些人還對沈淮懷恨在心。

  國無國法,家無家規。

  蘇芽心裡想著事兒,手底下摸摸索索地在石頭縫裡扣出來一粒小石子兒,她低頭瞅了一眼,那石子兒歪瓜裂棗似的,怎麼看都不順眼,便皺了皺鼻尖,將它甩了出去。

  但見那石子兒勢若流星,連弧線都不帶地,斜刺出去,啪地一聲,將水面狠狠地砸出一個坑來,劇烈的水花撞擊,漣漪晃動,再一圈一圈地盪開去。

  沈淮看一眼那水面動靜,完全感受到了蘇芽的心情。

  媳婦兒果然是懂心疼人的。

  他清了清嗓子,哄道:「莫氣莫氣,氣壞了無人替,我以後可就全賴你護著了。」

  蘇芽砸了石子兒,多少發泄了些,卻依舊沒好氣地哼了聲,「民女位卑人輕,可護不住你。你家人可是連你都敢欺負的,眼裡能瞧見我?」

  「誰敢瞧不上你?」沈淮笑道:「如今我也有家了,自然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我媳婦兒。」

  不知說者是否有心,反正聽者格外有意,聽他說自己有家了,蘇芽的眼睛便不禁有些泛酸,行吧,以後他就是她的家人,她自然要護著他。

  她吸了吸鼻子,問道:「那我要是哪天氣不順,打了人,你怎麼著?」

  沈淮挑眉,也不問她要打誰,很爽快地回答:「不是說過了麼,打便打了,能怎麼著?」

  「我是說,趙氏,還有你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甚至若我誤傷了你父親,然後你祖父祖母拎著棒槌,追著我要使家法,你怎麼著?」

  問得這麼細緻,看來這丫頭對未來的日子不太看好呀。

  沈淮打量著蘇芽半真半假的神色,心知這是個要認真對待的問題,「老人家要罰你,你便跑,家法什麼的都是小事,等我去處理。我若一時半刻回不來,你又跑不脫,便只須先保護好你自己和顏姨。至於其他人——」

  他笑了笑,眼底掠過涼薄:「你便看著辦就好,以前是我願意哄著老人,以後是我願意哄著媳婦兒,他們總得學著長進點兒。」

  「真的?」

  「自然真。」沈淮認真地說:「把這些舊事說給你聽,一來是不願讓你日後受別人挑撥,再來也是想要你知道根底,呆等著委屈砸上頭的,那不是我家蘇芽——你儘管大膽一點兒,莫吃虧。」

  蘇芽滿意了。

  她豈是愛生事的?即便心中為沈淮不平,她也自知輕重,真要是跟沈家人鬧了衝突,最後麻煩還不是得沈淮擔著?只是,那邊明顯不省心,這章程便須得先談好。

  「其實,」沈淮慢吞吞地道:「他們未必真能給你委屈受,我是怕皇城裡頭再生枝節。」


  蘇芽好奇道:「此話怎講?」

  「我不講規矩,他們都是有數的,所以那日殺了曹開河,大約皇上也沒覺得太意外,無論誤殺之說他信不信,總歸都算情理之中,是我能做出來的事兒,」沈淮瞧瞧蘇芽,眼裡含笑,「倒是你,小小女子竟然也敢悍不畏死,恐怕就大大超出他們的預料了。」

  「哦——」蘇芽拖長了音調,心裡極速轉著。

  若她是皇帝,有沈淮這麼個好用的,約莫是要給他配個賢良淑德的名門閨秀牽著;若她是太后,有沈淮這麼個可為倚重的,約莫得尋個關係親厚的岳家將他捆綁了;無論怎麼瞧,給這桀驁的少年臣子收性子,都是重中之重的。

  偏她一個老實本分又善良的小女子,被這世道給逼得鋌而走險,還被眾目睽睽地見證了。

  蘇芽不由得苦了臉,咋整啊,戲文里那些棒打鴛鴦的戲碼,不會就要出現了吧?

  多惡俗啊!

  「其實吧,」她斟酌著道:「我覺得像你這樣的,最不適合那些嬌嬌弱弱的小姐了。」

  「哦?」沈淮眼睛裡含笑,虛心求問。

  「嗯……你瞧啊——」蘇芽拖長了聲調,瞧什麼呢?這例子不好舉啊,千金小姐、名門閨秀,她自己也是喜歡的呀,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

  沈淮好整以暇地靠在樹下,等她帶他瞧。

  蘇芽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閨秀們有甚不好,眼珠子一轉,道:「這例子是真不好舉,譬如我眼裡就覺得你最好,但是也覺得還有別的男子也挺好……」

  「你還覺得誰好了?」沈淮站直了,皺眉道:「什麼時候,在何處見著的?」

  「噯?」

  沈淮悶悶不樂地看著她,「你如今有我了,豈能再覺得別的男子好?」

  好大的醋勁兒,蘇芽先是驚訝,再是悶笑,最後擺手道:「不能,不能,果然是不能的,做人哪能三心二意呢?」

  「那你瞎舉什麼例子?」

  「我就是這麼個意思,就是說:你都有我了,自然不再適合別的女子。」

  沈淮心裡還是不得勁兒,以前當自己活不成了的時候,是怎麼忍痛給她安排後路的呢?如今居然是想都不能想了。

  「這例子以後莫舉了,」他道:「總之你記著:日後進宮時,帶點兒眼力勁兒,該磕頭就磕頭,該謝恩就謝恩,任誰說什麼你都當聽不懂的,無論我在或不在,你都要將自己護好了,不然我急吼吼地在這裡辦喜事,不就白忙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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