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章 壞人是如此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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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沈碧寒與楚後都算是敵人。雖然不知對方有沒有把她當作是對手來看,不過沈碧寒一直以將楚後視為敵人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往事匆匆而過,結果也漸漸浮於水面,這結果雖然與沈碧寒一直想像之中的不太一樣,但是楚後對她而言卻是敵非有。

  因聽到楚後突然駕臨軒園,沈碧寒脫口而出問了紅衣兩個問題。但是轉念一想,她難免在心中對自己嘀咕了兩聲:區區一個紅衣,楚後怎會看在眼裡。她既然命紅衣來請她過去,自然不會對與她多說明什麼。

  看了看身邊的聶滄洛,見他一直都是皺著眉頭的,沈碧寒扯了扯他的手臂道:「夫君這會兒且早些回寢室去看看孩子吧,我去去就來。」

  無論楚後到最後是不是要保護唐雪晴,但是唐雪晴的死確實與她脫不了干係。此刻她親臨軒園,聶滄洛的心中自然不會有多少歡迎之意。

  聶滄洛掃了一眼一邊的紅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冷笑著對沈碧寒道:「我隨你一併去吧!」

  此刻楚後在朝中成了眾矢之地,暗組被剿,楚家被監視,而他也拿到了楚家商號的一些走私的證據,根本就不用再在楚後面前演什麼戲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此刻沈碧寒才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回到聶府。

  將聶滄洛眼中的狠厲之色盡收眼底,知他此刻對楚後幾乎是恨之入骨,沈碧寒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適才不是還說要好好的與孩子們培養感情麼?還要與他們想出名字呢……你放心,楚後眼下絕對不會對我如何的。」

  沈碧寒不是不能讓聶滄洛跟去,而是不想他一身中劇毒之人,去徒增怒氣罷了。

  楚後此刻還是天元王朝的皇后,無論聶滄洛如何恨她,若想要保全聶家,就一定不能對她如何。中了幽潭香之毒,最忌諱的便是動怒。淡然處事,與世無爭,此刻沈碧寒不讓他去,實際上是不想讓他動怒而已。

  注視著沈碧寒有些閃爍的眸光,似是猜到了沈碧寒的心思,聶滄洛眉心不易察覺的一凝,而後對她道:「你與她多說無益,既然她來了,那你就去見她一面,不過要快去快回!」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沈碧寒輕輕點了點頭。

  與聶滄洛分別之後,沈碧寒便與紅衣兩人相諧向著軒園的方向而去。

  在沈碧寒抵達軒園的時候,軒園的前院內早已有楚姨娘和望蘭守著。見原本常駐在軒園的幾個丫頭一臉戰戰兢兢的躲在不遠處,沈碧寒的眉頭不由的輕皺了起來。

  「奴婢參見公主殿下!」

  「奴婢們參見公主殿下!」

  見沈碧寒進入軒園,楚姨娘和院子裡的丫頭們對著沈碧寒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在楚姨娘身前站定,沈碧寒並未讓她免禮,而後低眉掃過她的雲鬢,輕聲問道:「皇后娘娘此刻在哪裡?」

  沒有敢抬頭去看沈碧寒,楚姨娘囁嚅道:「皇后娘娘此刻在後院兒納涼,道是公主殿下到了便過去相見!」

  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沈碧寒帶著紅衣直接越過楚姨娘進入了軒園的前廳之內。

  在軒園之中,從前廳到後院兒,只是隔著一條長長的走廊。

  順著走廊到了軒園的後院之中,借著走廊上的燈籠和灑落一地的銀白月光,沈碧寒很容易便在軒園的石桌前找到了楚後。此刻的楚後,是正背對著沈碧寒的,所以並沒有看到她過來,倒是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兩個宮女兒,先對著沈碧寒福了福身子,而後才與她稟報了。

  聽聞沈碧寒到了,楚後緩緩轉身向後眺望了幾眼。見沈碧寒正緩緩步下台階,她這才轉身繼續喝著面前石桌上不是太好的茶水。

  「母后要來,怎的不與兒臣先行通稟一聲,兒臣也好到府門去迎接您進府。您這自兒個就進來了,加之軒園的茶水並不是極品,倒是兒臣招呼不周了!」款款行至石桌前,沈碧寒對著楚後輕輕福了福身子,動作卻顯得有些敷衍。

  今日的楚後依舊是一身的素衣,不著任何珠寶首飾,沒有任何的丹朱描畫,像極了一個清修的佛者。

  「我此刻來聶府是私訪,並不是公開出行,無需大動周章的!你也無需視我為後……」完全沒有將沈碧寒敷衍看在眼裡,楚後對她指了指對面的石凳道:「且坐下說話吧!」

  「謝母后!」又福了福身子,沈碧寒待到紅衣將石凳上鋪上東西,這才安然落座。

  雙眼之中無憂無喜,楚後只是靜靜的看著沈碧寒,見她抬頭看向自己,楚後問道:「身為女人,生孩子雖然是天經地義的,卻也是極為傷身子的。你現下臨盆也有一段時日了,身子恢復的可好?」


  「托母后的福!」雙手合起放在膝蓋之上,沈碧寒對楚後道:「除了在這期間雪如妹妹薨逝,兒臣身子著了些風寒,一切恢復的倒也還好。」

  在來時的路上,沈碧寒便在心中猜測著楚後過來聶府為了什麼。想來想去,能夠讓楚後坐立難安的事情無非就是關係到太子的。此刻太子是什麼狀況,沈碧寒心中明了,而楚後此行八成也是因太子而來。

  聽沈碧寒一開口便提到唐雪晴,楚後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幾分。

  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石桌上,她輕聲開口說道:「自從雪如那丫頭歿了,太子我兒便一直守在她的棺前。」

  楚後所說之事,沈碧寒心中明了,看著楚後為唐季雲牽腸掛肚的樣子,沈碧寒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只是片刻之後,眉間的攏起趨於平展,她從石凳上起身,而後背對著楚後看著軒園內熟悉的景色:「母后今日一行,該不是只與我敘敘家常兒吧?有什麼話,您直說便是。」

  不屑的哼笑一聲,沈碧寒轉身看著楚後道:「是啊,在這世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是我們可以選擇的……就像這個院子一樣,母后娘娘你可知在這裡院子裡曾經有個男人總是在我失意的時候幫著我,可是卻因為你口中所說的不能選擇,而使得他命歸黃泉了?」

  看著沈碧寒轉身看向自己的雙眼中所蘊含的怨恨之情,楚後怔然:「你說的是聶家三少聶滄杭吧!」

  沈碧寒苦笑而不答!

  面對沈碧寒的苦笑以對,楚後淡淡的說道:「世間都道皇宮之內榮華富貴不盡,華衣美服絕倫,但是又有幾人知道,在這個如同牢籠一般的地方,處處都充滿著殺機。我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我,與其成為其他人刀下的冤鬼,倒不如我來做宮中的夜叉!」

  楚後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淡,淡的好似在她刀下嫂消失的不是一條條人命,而更似是螻蟻。

  「好一句榮華富貴!」對楚後笑了笑,沈碧寒嘆道:「因為你要保全自己的榮華富貴,所以便要與將自己面前的障礙一一掃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有了我的人生。」

  柳眉微蹙,楚後輕吸了口氣道:「不是我不放過你,而是有人不肯放過我。」

  雙眼微眯,沈碧寒嗤笑一聲:「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一直以來,沈碧寒都覺得進宮之後會與楚後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宮斗。在她的眼裡,楚後該是高深莫測的,正如她所想的那樣,楚後確實是高深莫測的。可是即便如此,她此刻卻不怕她了。

  看著她在為了兒子煩惱,沈碧寒心中不禁暗嘆,原來她也有弱點,想到她的這個弱點,沈碧寒不禁在心中又暗暗的發笑。

  若是楚後知道太子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又會有何反應呢?

  在沈碧寒義正言辭的說出自作孽不可活的時候,楚後並沒有立刻說話。在靜寂許久之後,她方才緩緩說道:「作孽也罷,為善也罷,能夠活著的才算是最後的勝者!」

  雖然恨極了楚後,不過沈碧寒對她說的活著就是硬道理卻無可辯駁。

  將心中的憤恨之意壓下,她對楚後下了逐客令:「我從不自認自己是善人,卻也不贊同你所說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母后請回吧!」

  「你不想要知道殺死沈家之人的兇手是誰麼?」

  在沈碧寒正欲離開之際,楚後依舊語氣平緩的說著話。

  聞言,沈碧寒腳步一轉,將視線重新投向楚後的身上:「你此刻是要與我攤牌麼?」

  殺害沈家之人的人是誰,翠竹已然與她說過了,沈碧寒本來就知道。不過此刻楚後既然提起這件事情,她倒想聽聽楚後想要跟她說些什麼

  沈碧寒很好奇,從楚後口中所說出的話,與她所了解到的又會有什麼不同之處呢?

  冷笑聲響起,仿佛是對沈碧寒的嘲笑一般,楚後輕語道:「你還太年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啊!」

  聞言,沈碧寒眉頭大皺。

  兀自喝著面前半涼的茶水,楚後似是陷入自己的回憶一般,輕聲說道:「二十多年以前,我在金陵城內是絕色,自然心比天高。說實話,那個時候的皇上,懦弱無能,根本就找不到一點聖君的影子。按理說我該是看不上他的,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有了我被家人所逼下嫁與他,而後為他圖謀帝業的往事。可是……他所鍾情的卻不是我。」

  「……」

  緩緩回到石桌前,沈碧寒重新坐到石凳上,靜等著楚後繼續說下去。


  黛眉輕挑,楚後雙眼微眯道:「凌寒有什麼好的?為何越王爺傾心於她,皇上也被她迷的七暈八素。無論我表現的多好,給他多少幫助,可是他心裡裝著的卻始終是那個弱不禁風的丫頭。名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雖然打從心底看不上皇上,但是我的驕傲不允許這些發生。我生氣,我心中鬱結,所以我處心積慮的想要除掉她!」

  晚風微拂,雖然風帶給人的感覺是暖暖的,但是沈碧寒的心裡卻有著幾分寒意。

  因為得寵,所以就要被別人惦記著,就要死。

  從楚後的話里,她不難看出,那個時候還是襄王的皇上,果真是真心寵愛凌寒的,否則也不會引得楚後想要將她置之死地而後快!

  看了沈碧寒一眼,楚後慢慢的道:「無論凌寒如何得寵,她身為文儒之女,外戚又少的可憐,怎麼來跟我斗?雖然那個時候是她先誕下了你,不過我的是男嬰,自然拔尖兒。但是即便如此,我也知道,只要她活著,就算她生的是女兒,皇上照舊不會多看我一眼。」

  聽楚後講述著過去二十二年前的事情,沈碧寒總結出一點,那就是女人太驕傲了不好。

  因為她驕傲,所以她容不得自己的男人心中裝著另外一個女人。呃,雖然這點是每個女人都不能容忍的……但是這是封建社會造成的結果啊!

  靜靜的看著楚後,沈碧寒語氣也趨於平淡:「出於女人的嫉妒,所以你才想要殺了我們母女?」

  輕笑一聲,楚後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你以為想要讓你們母女死的人只有我一個麼?」

  沈碧寒一臉愕然!

  楚後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麼?

  對上沈碧寒的眸子,楚後淺笑道:「看來你確實沒有查清楚過去的事情,讓我來告訴你你母親是到底怎麼死的吧!」

  沈碧寒窒息以待!

  楚後的冷笑更甚:「仔細說起來,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你可聽說過幽潭香之毒?!」

  聽到楚後提起幽潭香之毒,沈碧寒的心中頓時興起驚濤駭浪。

  幽潭香之毒!

  自從被越王妃下毒之後,這幽潭香之毒在她身上待了有一年的光景兒。她身上的幽潭香之毒雖然解了,不過此刻在她兒子身上,還有她丈夫的身上,都還中著這種毒。

  楚後問她這個,根本就是在明知故問。

  「這個人是越王妃!」

  心中思緒亂了幾分,沈碧寒輕輕閉了閉眼:她沒想到整件事情里還會有越王妃的角色。

  嘴角不屑的彎了彎,楚後說道:「那個女人要多沒出息就多沒出息,她給了我幽潭香之毒,讓我對凌寒下了最大的劑量,卻因為害怕東窗事發而早產臨盆。可是她沒想到,因為她突然臨盆,越王府內沒有備好奶娘,她的孩子陰差陽錯的做了你的替死鬼!」

  說起過去的往事,楚後好似是在閒話家常一般,絲毫沒有一點點的悔恨。看著如此的她,想起那次在宮中越王妃見到她時噤若寒蟬的樣子,沈碧寒總算明白了。

  為什麼越王妃明明知道是楚後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卻一直不曾試圖要報仇?

  原來在報仇之前,她還有更大的顧慮,那就是楚後手中攥著她的小辮子。越王爺私自換女固然有錯,也可恨,但是歸根結底,她的親生女兒卻是被她自己害死的。

  若是這件事情大白於天下了,那身為越王妃的她莫說失去了親生女兒,恐怕連她此刻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失掉。

  從來沒想過楚後會如此平心靜氣的與自己攤牌,也沒有想到越王妃在整件事情里不光彩的作為,面對對桌依舊一臉淡然的楚後,沈碧寒終於信了她適才所書的那句話,她還太年輕了,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你錯殺了她的孩子,難道她就從來沒找過你麼?」雖然嘴上這麼問,不過沈碧寒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輕哼一聲,楚後訕訕道:「她的女兒被錯殺那是咎由自取,在這整件事情里,她也有一份兒,何來的要來找我?她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在事發後十六年之中,從來都未曾來找過我。」

  眉頭一皺,沈碧寒條件反射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在幾年以前才知道我的存在的?」

  「確實是幾年以前才知道的!」楚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在凌寒死後沒多久,皇上便在我楚家的幫助下登上了大寶,作為對他幫助最大的女人,我自然就是皇后了。在那個時候,我楚家如日中天,根本就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的地位。但是在幾年之前,你出現了……」


  十六年!

  楚後是在她嫁入聶府之後才知道她的存在的,由此可見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滅殺沈家的真兇。

  凝視著楚後的面容,沈碧寒明知故問道:「那你說,殺害我沈家父母的人是誰?」

  淡淡的瞥了沈碧寒一眼,楚後直言不諱道:「是我這輩子最瞧不起的那個男人!」

  楚後這輩子最瞧不起的男人是誰,沈碧寒即便不問他,也知道她的答案為何!死死的盯著楚後,沈碧寒輕聲呢喃道:「他為什麼?」

  她是他與凌寒的女兒,是沈家養大的,為何他要恩將仇報?

  這是沈碧寒最近心中一直在糾結著的問題。

  「因為他覺得時機到了,因為他不想要再看著我楚家一家獨大,所以他從一開始便一步步的布局。從身為聶家的皇商與沈家商號有生意往來,到要滅殺沈家一家,再到你下嫁聶滄洛,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深深的一嘆,楚後蹙眉說道:「雖然我一直都看不上他,不過卻也不能不承認,他比我想像中的要厲害,要懂得隱忍,也更加狠毒。」

  聽了楚後的話,沈碧寒的心中除了有些毛骨悚然之外,更多的是那些說不出的感受。

  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是他一步步的將她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子,推到了如此境地。白家商號,沈家商號,聶家商號,再到國庫銀錢……這其中參雜著無數個對他而言死去的棋子,卻也在不斷的將楚家慢慢瓦解!

  說起毒!

  這個人還真毒!

  「我承認!」褪去淡定的外衣,對著沈碧寒苦笑一聲,楚後推心置腹的道:「聶滄杭的死確實是我一手造成的,不過你想啊,你父皇想要一步步的將你培養起來,繼而將我打倒,我難道要坐以待斃麼?」

  在楚後猜到了皇上的意圖之後,她便派了暗組將沈碧寒劫走。沈碧寒第一次被劫持的時候,眾人都以為那是她乾的,可是唯有她自己心中明白,那是有人假借她的名號去做的。

  到了第二次,這才是她真正的出手,因為沈碧寒掌握了白家,在擁有白家、沈家和聶家的共同財產之後,楚後感覺到了她的威脅,所以才有了沈碧寒出門被劫持,繼而臥龍莊一役聶滄杭慘死的發生。

  不反擊,難道要坐以待斃麼?

  皇上步步為贏的布了整個的局,為的是要將她的勢力瓦解,繼而將她廢黜。一直站在權利的最頂端,她怎會束手就縛?!如果換做是沈碧寒,她大概也會如楚後一樣去做。

  但是即便如此將心比心,她的生母凌寒死了,聶滄杭也死了,她還是無法讓自己對楚後的怨懟減少一分。

  「故事講完了,您的意思兒臣聽明白了!」施施然的從石凳上再次起身,低頭看著依舊坐在那裡的楚後,沈碧寒呢喃道:「母后你與我說這些,是想要我忘掉您的殺母之恨麼?」

  靜靜看著沈碧寒,楚後回道:「雲兒聽不進我的話去,聽聞他與你素來健談,我只是想要你去勸慰勸慰他罷了。」

  同是靜靜的凝視著楚後,沈碧寒在她的臉上所看到的確實是真誠之意。

  聽了楚後適才對二十二年前之事的說明之後,沈碧寒大抵上已然猜到了那個時候或許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的,否則她也不會不知唐季雲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而是凌寒之子。

  前世之中有本書叫做壞蛋是怎樣煉成的,今日經過與楚後的一席談話之後,沈碧寒又想到了一句與只相近的話,那就是壞人是煉成的!

  無論是她還是楚後,她們此刻都算不得好人了!

  嘴角輕掀,對自己淺笑自嘲一聲,沈碧寒語氣晦澀的道:「關於太子的事情,有勞母后操心了,其實你無需擔心什麼,他若是實在糟踐自己,我自會上心勸慰。有件事情您還不知吧?當年我母親所誕下的其實不只是我一個!」

  「你……」雙眼微眯,楚後看著沈碧寒:「你此話何意?」

  沈碧寒不慌不忙的道:「與我一樣,母親當年所產之子也是雙生,而且也是一男一女,這女兒麼,是我。至於男孩兒麼……」嘴角邪氣的挑起,沈碧寒直道:「該是由您撫養長大的太子殿下了!」

  這個真相很殘酷,殘酷到沈碧寒不想親自說出口。

  但是壞人就是這樣煉成的,在付出了無數慘痛的代價之後,她恐怕最次也就是做個奸商,卻當不成什麼好人了。

  「你胡說八道!」臉上終於不是一臉的淡然之色,楚後抬手指著沈碧寒道:「太子若不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那我的兒子哪裡去了?」


  看著大驚失色的樣子,心中卻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靜靜的凝睇了楚後兩眼,沈碧寒回道:「雖然您不想承認,但是太子確實是我母親凌寒所生,關於這點他也是知道的,至於你的親生兒子哪裡去了,那兒臣就不知!」

  此刻青衣已然去關外去接崔運文的母親進金陵城了,待到她來了之後,關於二十二年前的事情,便可以完完全全大白於天下了。也許在那個時候,關於楚後所生的那個孩子,也就有下落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從石凳上起身,楚後的身子輕晃了兩下,險些跌倒在地。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就像我早該在二十二年前死在襁褓中一樣,一切皆有可能!」深深的看了楚後一眼,沈碧寒對她福了福身子,而後道:「兒臣告退了!」

  說完話,沒有再看楚後一眼,沈碧寒便帶著紅衣離開了軒園。

  都到是多說無益,這裡本是她擁有美好記憶的地方,實在不適合與楚後再多說什麼了。

  出了軒園之後,沈碧寒的心緒一直難平。

  她從楚後嘴裡所聽到的,是她追尋了這麼久之後所聽到最完整的過去式了。雖然楚後承認了是她殺害了她的母親凌寒,也是她害死了聶滄杭,但是沈碧寒此刻心中念念不忘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公主殿下……」

  見沈碧寒駐足不前,紅衣不禁開口輕喚了她一聲。

  用力的抿了抿嘴,沈碧寒輕撫著自己的胸口處,而後轉身對紅衣道:「命聶福備車,我要去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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