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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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職承認,一開始的時候卑職心中所想的確實是若雪如郡主真的發生了意外,那暗組必定會被大舉清剿。但是……」

  徐放回憶說,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想到要報復暗組,所以一直前行並未依言後退。但是在後來的時候,因為想起唐雪晴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徐放真的停了。不過他停下了腳步,暗組的人卻發生了自相殘殺的事件。正在他們內鬥的時候,唐雪晴選擇了自裁。

  唐雪晴的自裁出乎眾人的意料,身上即便重傷,她卻依舊帶著暗組的眾人轉身投向了懸崖!

  聽完徐放的話,沈碧寒頓覺頭疼不已!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際,她對徐放擺了擺手,而後命徐放先行退下了。

  待到徐放離去之後,沈碧寒一直靠坐在椅子上。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她的臉色也漸漸開始泛起了異樣的紅潮。

  「寒兒?!」

  關切的喚了沈碧寒一聲,藍毅從椅子上起身,來到她的身前。

  觸手而及的滾燙感覺讓藍毅心驚,心中暗暗嘆了一聲,他對紅衣吩咐道:「去請莫大夫過來!」

  經過今日接連淋雨的折騰,沈碧寒又開始高熱不退了。

  「那個……」

  有些遲疑的看著藍毅,紅衣低頭回道:「稟爺的話兒,莫大夫自從公主殿下臨盆那一日出了沈園府,便一直都未曾回來過。」

  劍眉微微攏起,看了紅衣一眼,藍毅退而道:「那就快些將沈園內的大夫傳來,就道是公主殿下高熱,且命他們速速前來診治!」

  「是!」輕輕點了點頭,紅衣轉身出了屋子,去為沈碧寒請大夫了。

  彎身將沈碧寒從椅子上抱起,對上懷中人兒儘是疲憊的雙眼,藍毅輕聲說道:「若是身上難受的緊,就到床榻上去歇著,莫要在這裡強撐著。」

  極力將眼中的焦距集中在藍毅的臉上,沈碧寒將頭靠在他的肩膀,輕聲道:「事情發展到眼下,我心中真的害怕知道真正的真相!越是到眼下,我越是有種不好的預感……雪如恐怕不會是最後一個,我不知下一個又會是誰!」

  從關外一步步走來,越是到了事情的最後,沈碧寒便越覺得結局可能不會是她想像的那樣。在她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死去了,也許以後還會繼續有人死去,在她的生命中,這些都將是無法承受之重。

  沈家兩老和她的大哥死了,聶滄杭死了,唐雪晴也死了,這些人的死看似是她人生的悲劇,卻更像是某一個人一手導演出來的宮廷大戲!

  眼神之中有著幾分閃爍,藍毅向著床榻走了幾步。將沈碧寒溫柔的放在床榻之上,拉過一邊的被子為沈碧寒蓋好,他對沈碧寒說道:「待會兒大夫為你診治之後,我有些話要與你說,你……想聽麼?」

  直勾勾的注視著藍毅,看的出他眼中異樣的神色,沈碧寒嘴唇輕顫道:「不是好消息?!」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看著藍毅頷首的樣子,沈碧寒心緒平淡的靠在枕頭上,而後漸漸無力的閉上雙眼。

  過了沒多久,紅衣帶著大夫過來了。與沈碧寒先把了脈,道是她身子本就虛弱,加之受了寒氣侵襲,此刻高熱十分正常。與沈碧寒開了藥方,命紅衣去取了藥,大夫便跟著紅衣又退了出去。

  在大夫退出去的時候,沈碧寒便已然陷入沉睡之中。臉上的異樣的火熱依舊卻不見一絲汗意,不敢拿濕毛巾為她冷敷,藍毅只得先讓丫頭們去熬藥,而後命紅衣來為沈碧寒不停的搓著手臂。

  看著沈碧寒一臉病容的樣子,藍毅心中微痛。想到她適才在說她害怕的時候,他眼神黯然了幾分,而後轉身行至窗戶前,看著外面雨勢減緩的落雨發起呆來。

  經過了沈碧寒產子,看到唐雪晴死後太子的激烈反應,此刻的藍毅已然在心中有了決定。

  雖然沈碧寒此刻身子不好,不過他還是決定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與她道明了。

  他想要給自己的愛一條生路,也想放沈碧寒的愛一條生路。

  沈碧寒不知自己睡了有多久。

  初時的時候,她只是覺得自己的身子很冷,冷的就像掉進了冰窟一樣。但是在後來的時候,她又覺得自己的身子很熱,熱的好似被烈火焚身一般。在冷遇火的交替之間,她好似做了一個冗長冗長的夢。

  過了冷,沒了熱,那個夢裡便也就沒有她心中平常的擔驚受怕!

  是啊!

  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承認她是懦弱的。


  她害怕!

  在失去身邊一個又一個的親人之後,她現在最害怕的便是死去。

  只因在這裡沒有殺戮,她可以逃避不想看到的現實。

  耳際傳來一聲輕喚,知那是藍毅的聲音。相處了那麼久,他的聲音永遠是那般溫和,就像他的笑容一樣,讓人如沐春風。

  不想從夢中醒來,本有意躲進自己的潛意識之中,卻聽到一聲孩啼之聲。猜測這大概是奶娘帶著孩子過來了,想到自己的那一對寶貝,她不禁嘴角微微彎起,而後緩緩睜開雙眼。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語氣中滿是驚喜之意,紅衣手中端著一碗湯藥,而後一手扶著沈碧寒從床榻上坐起身來。

  轉頭見藍毅抱著一個孩子正坐在床榻邊兒上,沈碧寒對他輕笑了笑,這才端起紅衣遞來的藥碗,將裡面的藥汁兒一口氣喝下。

  藥雖苦,卻抵不住心中之苦。

  微微蹙了蹙眉,或許是習慣了口中苦澀的藥味,她將藥碗遞迴給紅衣,而後對一邊抱著另外一個孩子的奶娘擺了擺手。

  後者會意,連忙上前將孩子遞到了沈碧寒懷中。

  看著懷中正閉著眼睛酣睡的女兒,沈碧寒對奶娘道:「外面雨停了麼?這會兒濕氣大,你這麼將孩子抱來,沒礙的麼?」

  憨厚的笑了笑,那奶娘忙輕聲回道:「回公主殿下的話,眼下都已然過了申時了,外面的雨水早歇了。適才藍爺命人傳話道是今兒您要與小主子們一同睡,奴婢這才將兩位小主子給抱了過來。」

  側目看了眼一邊的藍毅,見他正在逗著懷中的小人兒,沈碧寒輕點了點頭,然後對奶娘道:「我省的了,您們此刻且先到外面去候著吧!」

  「奴婢遵旨!」

  兩個奶娘同時對著沈碧寒福了福身子,而後便一併退了下去。

  輕點了點頭,起身跟著紅衣走到一邊的小床兒前,藍毅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孩子放到床榻之上,而後才轉身回到沈碧寒身側落座。

  「你想與我說什麼?」

  適才藍毅說有話要說的時候,沈碧寒便得到了藍毅的點頭,道他所說的不是什麼好消息。看著他將兩個孩子都與她抱了過來,還在這裡等了這麼久了,她即使再想逃避,此刻也知道該聽聽他想說的到底是什麼了。

  要發生的遲早會發生,不想知道的未必日後會不知道。反正她已然被打擊的有了抗打擊耐力,再多一件也無妨!

  看著沈碧寒一副準備好了的表情,藍毅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孩子,然後說道:「在孩子出生的時候,莫往生曾經說過你身上的幽潭香之毒已然解了!」

  輕輕的,沈碧寒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莫往生並未說話,而是輕輕點頭,在看到他點頭的時候,沈碧寒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

  將沈碧寒點頭的樣子盡收眼底,藍毅輕聲說道:「在那個時候,聽說雪如郡主自裁落下懸崖,莫往生急急忙忙便走了。不過他曾經說過,孩子只要生下來是活著的,那他就一定能活……」

  微微頓了頓,藍毅接著道:「兩個孩子之中,身為哥哥的男孩兒身上帶毒,女孩兒很健康!」

  靜靜的凝視著藍毅,沈碧寒點了點頭又道:「這些我都省的,莫大夫還說過,日後待到孩子長大的時候,他身上的毒便會自行被溶解掉!」

  藍毅的嘴邊浮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可是這與太子所說的不一樣!」

  「與太子所說的不一樣!」口中輕聲呢喃著藍毅所說的話,沈碧寒回想著當初太子所說的話。

  他說依著莫往生為她開的方子,那她腹中的胎兒只要在出聲之後便會離世。可是此刻這孩子卻還活的好好兒的。

  「莫往生曾經說過他與太子雖然是同一個師傅,不過因為太子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並未得到所有的真傳。也許正因為如此,太子的推斷才會有誤……」話說的最後,沈碧寒的心中都覺得沒什麼底氣了。

  「你是說……」雙眼之中儘是不信之色,沈碧寒眼中所現的不是震驚,而是一抹迷茫之色。

  還是被她說對了麼?

  孩子生了,她能夠活了,可是另外一個人卻要死麼?

  沈碧寒何其聰明,怎會想不到那個人是誰。

  想到那個人最終也會因為她而死,沈碧寒雙眼之中瞬間盈滿淚光,無奈的將眼睛閉上,她並未去將眼中的淚意逼回,只是任由淚水沖刷著心中的劇烈痛楚。


  此刻,她的心好似被撕裂一般,痛的她不能呼吸了。

  「寧可做被天下所唾棄的那個男人,也想要讓你得到幸福!」關切的注意著沈碧寒的反應,藍毅將聶滄洛曾經的計劃與沈碧寒一五一十的說道:「他對楚姨娘如何,你心中應當明了。過去你怨懟於他,是因為他居然處心積慮的用孩子來換取你的性命。但是寒兒……你錯了,我們都錯了。他和你一樣,深愛著你們的孩子,在性命的抉擇之中,他選擇了你們母子,而放棄了自己的性命!」

  藍毅說到這裡喉間不禁微微哽咽,在一邊的沈碧寒早已淚如雨下。

  「原諒我,也原來你自己……」

  腦海中想起聶滄洛與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沈碧寒此刻才省的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與以往藍毅為她從容赴死不同,此刻沈碧寒的心中儘是自責與愧疚。就像是被海浪不停拍打著的海岸一般,她心中的防堤早已被擊潰。

  揚起頭來,素麵朝天,沈碧寒抬眼望著屋頂的吊飾,眼眸之中閃爍著淚光,她扶在床榻上的雙手已然將身下的褥子抓的變了形!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沈碧寒不看藍毅,依舊抬頭看著頭頂:「他好傻,傻到我連責罵都有些捨不得!」

  嘴角也跟著彎了彎,在露出一抹苦笑之後,藍毅將心中想要為她拭淚的衝動暗暗壓下,而後道:「在你決定與我一同離開的時候,他便已然說過,只要你一日沒有離開金陵,他就會一直努力的活著……」

  沈碧寒本來還不到三個月才臨盆,在這兩個多月里,他本想著將一切事端都解決了,而後讓她與藍毅無憂無慮,沒有絲毫負擔的離開金陵城。但是天不遂人願,沈碧寒早產了,而且在孩子十分平安的便降生了。

  聶滄杭死了,聶滄洛也要死,現在連身為聶滄洛嫡親妹妹的唐雪晴也死了。藍毅本想讓自己自私一些,佯裝一無所知的離開金陵城,但是藍毅終究還是藍毅,他做不到!

  只要想到聶滄洛為沈碧寒所付出的一切,和他所背負的一切,他便覺得自己即便帶著沈碧寒離開了,也不會過的踏實!

  生活若是不能踏踏實實的過,沒有了心安理得,也一定不會幸福美滿。

  聶滄洛曾經說過,他一個人死了,卻成就了兩個人的幸福,這樣值得!但是他不知道,若是真的那麼做了,他不會幸福,藍毅不會覺得幸福,也許沈碧寒也不會覺得幸福。

  藍毅對沈碧寒很了解。

  她說她已然整理好與聶滄洛之間的感情,要與他一起離開這裡去關外。

  藍毅相信她是出於真心的,也確實想要這樣去做,她只是將聶滄洛埋在心底,在前一段感情和後一段感情之中選擇了他而已。

  人與人之間,貴在交心。

  藍毅此刻跟沈碧寒道出了一切,在她的反應之中他不難猜出她即將做出的選擇為何,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卻輕鬆了。

  在藍毅離開之後,沈碧寒一直獨自一人呆坐在床榻之上。看著她這個樣子,紅衣能做的也只是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哄著兩個孩子。

  淚水依舊在流,雙眼已然紅腫發痛,可是沈碧寒心中的痛卻依舊。終是將頭低下,任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掉落在被子上,沈碧寒對在門外站了許久的凝霜喚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什麼都聽到了,此刻且進來說話吧,無需在外面忍著飲泣!」

  聽了沈碧寒的話,凝霜在門外拿著手中的帕子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才低頭進到了屋子裡。

  在沈碧寒床榻前對她福了福身子,凝霜輕聲說道:「大少奶奶,我們回聶府吧!」

  適才凝霜來到門外的時候,藍毅尚還在屋子裡,他與沈碧寒所說之話,凝霜全部都聽到了。

  看著凝霜紅腫著的雙眼,沈碧寒抬起從床榻上拿起一條帕子將眼角的淚水擦掉:「回什麼聶府?此刻我已然將他休了,以什麼身份會聶府?」

  說話間,她剛剛擦乾的淚水,再次順著眼角滴落了下來。

  「聶滄洛!你有種兒,居然能讓我哭的稀里嘩啦,看我怎麼跟你討回來!」不等凝霜說話,沈碧寒輕哼一聲,將手中的帕子重重的一扔,而後曲起雙膝,伏首在膝蓋上第一次不管不顧的痛苦起來。

  「大少奶奶……」

  沈碧寒在哭,心系聶滄洛的凝霜自然也跟著哭。

  整個屋子裡一共有三個大人兩個孩子,此刻兩個大人在哭。看著沈碧寒與凝霜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紅衣的眼睛不禁也濕潤了。與此同時,適才還在熟睡的兩個孩子似是感覺到了母親心中的痛,也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


  孩子嘹亮的哭聲傳出屋子,加上大人低沉的哭聲,一時間沈碧寒所居住的整個院子裡傳來哭聲一片。

  聽著屋子裡的哭聲,候在外面的奶娘們對視一眼之後,都是無奈的搖頭嘆息。

  她們都以為沈碧寒是在為唐雪晴而痛哭,卻不知其中內情。

  若是依著沈碧寒的性格,知道了聶滄洛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之後,她一定會直接殺到他的面前再賞他一記耳光。但是此刻她知道,一切還不是時候。

  可是此刻唐雪晴剛剛沒了,他心中定是悲痛萬分的,想到他心中的痛,沈碧寒只得無力的用手扶著自己的胸口,吩咐紅衣備車。

  沈碧寒離開沈園的時候,藍毅也跟了出來。見她與凝霜雙雙坐在馬車之內,他實在是擔心她的身子是否還受得了折騰。

  看著藍毅關切的眼神,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沈碧寒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道:「我的身子沒礙的,我只是想……」

  心中溢滿感激,暗暗嘆了口氣,沈碧寒對藍毅輕聲道:「毅,謝謝你!」

  謝謝你!

  沈碧寒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使得藍毅會心一笑。對車夫又吩咐了幾句,又讓紅衣跟著上了馬車,他這才讓馬車載著沈碧寒等人向著聶府的方向行去。

  馬車漸行漸遠,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藍毅輕鬆的嘆了口氣,而後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身回了沈園。

  馬車在金陵城的大街上行進了許久,在眼看就要到達聶府所在的街道之時,卻突然被前面的人群擋住了去路。

  感覺馬車停下了,沈碧寒蹙眉對著車外問道:「到聶府了麼?」

  「沒!」因沈碧寒身材不適,車夫不敢直接打開車門,而後跳下馬車後輕掀著車窗的幔簾說道:「回公主殿下的話兒,前面路堵了,奴才這就過去看看。」

  「快些!」沈碧寒此刻只想快些抵達聶府。

  「是!」點了點頭,放下幔簾,車夫匆匆忙忙的向著人群靠近。

  過了沒多久,車夫回來了,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駕車帶著沈碧寒等人去聶府,而是將車門有著匆忙的打開,顫著聲兒道:「殿……殿下!您還是自兒個下來看看吧!」

  柳眉微蹙,沈碧寒輕聲問道:「怎麼了?」

  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那車夫忙道:「是……是翠竹姑娘!翠竹姑娘她從酒樓上跳了下來,這會兒怕是沒救了!」

  「翠竹?!」

  一聽此言,凝霜看了沈碧寒一眼道:「這怎麼可能?適才大雨的時候奴婢才將翠竹送出沈園的啊!」

  車夫雖然說讓沈碧寒下去看看,不過沈碧寒並未下車,而是讓紅衣去查探。

  過了沒多久,翠竹的屍體被金陵府衙抬走了,在人群散了之後,紅衣這才從外面回到馬車之內。

  馬車重新上路,看著紅衣一臉鬱結的樣子,沈碧寒語氣似是平淡,眼神卻隱藏晦暗的問道:「翠竹沒了麼?」

  「是!」一臉沉痛的低垂著頭,紅衣從袖袋裡取出兩個信封還有一包藥粉,而後遞給了沈碧寒。

  「這……」

  看著紅衣手中的東西,沈碧寒並未去接過來,只是神色微愕。

  對上沈碧寒驚訝的眼神,紅衣低聲道:「聽酒樓的掌柜說這是翠竹適才從三樓跳下時交給他的東西,她與人家說若是有沈園的人去問,就將這些東西帶給公主殿下您!」

  手,看似十分平穩的伸到紅衣面前,沈碧寒並未去接那包藥粉,而是將那兩個信封拿了過來。

  這兩個信封,一個是她稍早時賜給翠竹的,那另外一個呢?

  心中儘是好奇,沈碧寒將那個信封打開,而後將裡面的信紙在面前攤開。

  主子親見:

  奴婢過去做錯了太多太多的事兒,不知該如何請求您的原諒!奴婢知道,沈家的人對您意味著什麼,卻仍是對他們下了毒手。主子啊,奴婢這是第一錯兒。明知雪如郡主與太子的關係,奴婢卻將之通稟了皇后娘娘,這是奴婢的第二錯兒!

  奴婢省的,奴婢所犯的這兩個錯兒,早該死上千遍萬遍了,因此才會在沈園的時候請您賜死奴婢。

  但是主子……

  在明明知道奴婢做過那些之後,您卻仍舊想要給我一條活路麼?跟了您那麼久,奴婢知道,您給奴婢的那藥粉其實與給雪如郡主的一樣,不會致命的。就算您真的給了奴婢一包毒藥和一張房契,不也是要奴婢自兒個來選擇死活麼?奴婢確實可以選擇活,可是……奴婢卻不想獨活了。


  來到這個世上之後,奴婢從來都被人利用,被當作是一件可以使用的工具。是您讓奴婢知道了什麼叫活著……那個房契奴婢用不著了。

  主子,無論以前奴婢做過什麼錯事,可是在這段日子裡,奴婢的心是向著您的!

  奴婢走了,望主子您保重!

  翠竹敬上!

  握著信紙的手在不住的輕顫著,借著車內昏黃的燈光將翠竹寫給自己的信一一看仔細了之後,沈碧寒無力的將手垂落在雙腿之上。信紙飄落在車廂之內,凝霜微微彎身將之拾了起來。

  將翠竹的信看仔細了之後,凝霜將忙將另外一個信封打開。在那個信封里裝的果然是適才翠竹跳樓的那家酒樓。

  「大少奶奶……」

  一臉擔憂的看著沈碧寒,今日接二連三的打擊之下,依著沈碧寒此刻的狀態,凝霜還真怕她會承受不自主。

  「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可是我卻一定要咬著牙撐下去!」對凝霜語重心長的說了這句話,沈碧寒又與紅衣吩咐了一句,道是要她去金陵府衙去找金陵府尹,而後好好安葬了翠竹。

  待一切安排妥貼之後,她似是費盡了全部心神一般靠坐在車廂上。

  無論她承受了多少,此刻她都要撐下去。

  因為聶滄洛還活著,她想要告訴聶滄洛,此刻她終於可以和他放下一切來相愛了。

  幽潭香之毒在男人身上不是無解麼?

  一切都無所謂了!

  聶滄洛不是說過麼,在她還沒離開金陵城之前,他一定會好好兒的站著。同樣的道理,在他還活著的時候,她沈碧寒也一定會堅強的站著。無論遇到什麼狂風暴雨,她都會好好兒的站著。

  直到所有的敵人一個個都倒下!

  雙眼微微閉上,深深的嘆了口氣,沈碧寒眼角的淚珠再次無聲無息的落下……

  *****

  這是虐文麼?反正不是個虐的結局就是了~~徵詢開放式結局~~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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