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 婦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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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碧寒所擔心的事情是什麼,藍毅心中一清二楚。不過世上怎有圓滿之事?她既想要策反太子,讓太子與楚後反目,而後出手對付楚後,又想讓唐雪晴與太子有情人終成眷屬。

  大千世界,一切看似毫無章法,卻不盡然……世上之事總是相互矛盾的。

  沈碧寒若是更加陰狠一些,那麼她便該將唐雪晴直接殺了,但是她沒有。不過若是如此,待到太子與楚後反目之後,即便他為自己的生母和沈碧寒報了仇,到頭來知唐雪晴未死,雖然會欣喜無比,卻也會因沈碧寒從頭到尾將他玩弄於鼓掌而暴怒!

  看著沈碧寒一臉疑慮重重的樣子,藍毅輕聲一嘆,而後又夾起一筷子青菜遞到了她面前:「都道世事無常,既然如此,你就該曉得不可太過貪婪!」

  沈碧寒策反太子,與楚後來說根本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這是目前為止對沈碧寒報仇而言最快的辦法,既然她決定了這麼做,最後的結果如何,她便該有所了悟。

  這次沒有再張口去吃菜,沈碧寒對藍毅苦笑著搖了搖頭,也是嘆道:「若是我真的讓雪如死掉,那麼我與楚後又有什麼區別?」

  仔細凝視著沈碧寒的嬌美容顏,藍毅略微沉吟了片刻,而後對她道:「既然你已然有了決定便不該再如此糾結,我這裡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讓事情不至於如你所想像的那麼糟糕!」

  明眸一閃,沈碧寒蹙眉問道:「什麼辦法?有辦法你為何不早些與我知道?」

  「我只是剛剛想到而已……」對沈碧寒笑了笑,藍毅溫和無比的道:「雖然說是個辦法,我心中也不知你會不會按照我的意思去行事啊!」

  以前的時候,無論是商號的事情還是什麼事情,都是藍毅在處理。但是隨著沈碧寒的成長,她的主見便漸漸的占據了主導位置。如此一來,即便藍毅有什麼意見,也只是先與她提了,而後再徵詢她的意見,由她來決定到底要不要去那麼做。

  有些著急的看著藍毅,沈碧寒催促道:「快些與我說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看著沈碧寒的急不可耐的樣子,藍毅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輕咳了一聲,他開口問道:「在寒兒的印象中,雪如郡主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柳眉蹙起,沈碧寒想了想道:「第一次我見她的時候,她因為看不慣沈家商號的店大欺客,與我一起砸了書局。後來在我求她去救你的時候,她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在我看來她該是個有著真性情的剛烈女子!」

  現在回頭想想,沈碧寒總算知道當初唐雪晴不答應她承認藍毅是心上人的原因了。依著她與太子之間的深厚感情,想必那個時候他們便已然心有所屬,只不過是拗不過她的苦苦哀求,所以她才會在百般推委之後才十分無奈的答應她的請求!

  將手中的筷子放下,藍毅說道:「若是我猜的沒錯,你與楚後之間的瓜葛,她該是不知的吧?」

  沈碧寒說唐雪晴是個有著真性情的剛烈女子,按照她的說法,若是唐雪晴知道了楚後對沈碧寒的所作所為,必定會沉不住氣直接尋了沈碧寒問個清楚。但是她沒有,這便說明她並不知沈碧寒與楚後之間的仇恨瓜葛。

  點了點頭,沈碧寒承認道:「從始至今,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人屈指可數,在聶府之中,除了聶滄洛之外,連凝霜都知道的很少,更逞論是唐雪晴了。」

  「那就對了!」對沈碧寒又是一笑,藍毅接著說道:「眼前讓她假死,籍此來策反太子的事情,已然準備就緒。聶滄洛也許已然將藥粉交給了雪如郡主,此刻我們想要追回怕是都有些困難了。眼下整件事情好比是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發。」

  無奈的輕嘆著,沈碧寒訕訕點頭:「事情確實是這樣。」

  想要太子對付楚後,又想不讓太子弄清情況之後記恨自己,沈碧寒想到這些還真是頭疼呢。想來想去,她只得抬頭去看藍毅,等著他說出所謂的那個辦法。

  眉頭再次皺起,沈碧寒苦笑:「如何去挽回?」

  稍微緩了口氣,藍毅道:「你已然與越王爺說了雪如郡主的藏身之處,並未與他直言她會先死而後生。事情若要做到逼真,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是有一個人,他一定要知道!」

  雙眼之中的神采黯然了幾分,沈碧寒已然猜到了藍毅所說的這個人是誰:「我與他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他的妹妹,藥粉既然是我讓他送去的,若是唐雪晴出了問題,他一定會猜到內因的。」

  與藍毅一樣,聶滄洛與沈碧寒在一起的時日也不短了。相對的,他對沈碧寒的了解,也十分透徹。就如沈碧寒所說的一樣,她既然說過不會傷害聶滄洛的兩個妹妹,而且還是讓他親自將藥粉送去給唐雪晴,那隻要唐雪晴一出事,他定然會猜到裡面有詐!


  他心中該知道,就算沈碧寒報仇心切,卻一定不會讓他去間接害死自己的妹妹。如此殘酷的事情,就算再給她十分決心,她都不會去做。

  「你就那麼篤定,他不會懷疑你是在為了報仇而利用他去毒害雪如郡主麼?」挑眉調侃了沈碧寒兩句,見她仍是一臉篤定的樣子。藍毅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而後又道:「他知道真相自然是最好的。待到兩日之後,禁衛軍搶回了雪如郡主的屍體,雪如郡主的屍體一定會在越王府內停靈。莫往生說那藥效能夠堅持三天,所以在三天之內,聶滄洛一定要到越王府去將屍體要回來不可。」

  在藍毅看來,聶滄洛身為雪如郡主的嫡親哥哥,人死之前是郡主身份,人死之後,由他出門去要回她的屍體,讓她認祖歸宗這完全在情理之中。

  靜靜的聽著藍毅說話,沈碧寒呢喃道:「讓聶滄洛去王府要屍體,這樣便可以更好的把握時間,確實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沈碧寒原想著的是待到越王府內為唐雪晴舉辦了葬禮之後,再伺機去挖墓葬,但是如此一來在時間上不好把握,而且還有可能出現意外。她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到時候與越王爺言明真相,但是此刻若是讓聶滄洛去要屍體的話,那麼時間選在三日之時,便是最好不過的。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算是同意了藍毅的提議,沈碧寒對他道:「待到聶滄洛將唐雪晴的屍體要回去之後,我們可以讓他先行備好一口棺木,佯裝是她的屍體安葬了,而後待到她醒來之後,再將她藏起來。」

  至於要藏她多久,那就要看看太子和她沈碧寒要多久才能將楚後搬倒了。

  輕點了點頭,算是贊成,藍毅對沈碧寒繼續道:「我所說的辦法便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在這些時間的談論之中,沈碧寒根本就是與藍毅將兩日後的事情又預演了一遍。聽他說他所說的辦法從世人都以為雪如郡主香消玉殞了開始,沈碧寒不禁一臉的疑惑之色。

  前輩子加上這輩子,她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多聰明的人。在面對大事的時候,表面上雖然看著她是在步步為贏,不過其實不然!

  聶滄洛有著前世的記憶,輸給他這點她還可以接受,但是藍毅不同,他明明是這個年代的人,可是在有的時候,關於計謀方面,還是要高她一籌的。

  面對沈碧寒滿眼的詢問之色,藍毅說道:「我所說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讓你去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雪如郡主,這其中要包括二十多年前我們所猜測的事情,還有有關太子身世的事情,再有就是楚後對你所做的一切……你要統統的都告訴她,然後你跟她說,事情就是這樣你已然全說了,至於她,她想怎麼做,由她決定便是!」

  聽懂了藍毅話里的意思,沈碧寒不經意的撇了撇嘴道:「這麼做的話,我怎麼在心裡就是覺得自己那麼卑鄙呢?」

  將她過去所遭遇的事情統統告訴唐雪晴,然後再由她去決定她是要幫她,還是要去見太子。想著唐雪晴的個性,沈碧寒不用猜也知道她會幫她。如此一來,到時候太子即便知道唐雪晴沒死,而後只要說是唐雪晴的意思,道是唐雪晴不忍心看太子認賊做母,她沈碧寒便將一切都推的乾乾淨淨的了。

  畢竟綁架唐雪晴的人確實是楚後所派去的暗組!

  對沈碧寒苦笑了一下,藍毅皺眉說道:「你都道了,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依著太子對雪如郡主的鐘情程度,即便是雪如郡主的意思,他也不會對她如何。世上最奇妙的便是男女之情,在經歷過死亡之後,他即使心中不悅,卻也會捨不得對雪如郡主說任何的重話。但是他對你我可就不知了……」

  說完話,藍毅對著沈碧寒挑了挑眉,而後便將面前的燕窩粥又喝去了半碗。

  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他也開始口乾舌燥了。

  「哦,對了!」正在沈碧寒一臉深思的時候,藍毅又補充道:「其實整件事情下來,我適才在說話的時候又想到了一點,整件事情若是按照我們的意思發展下來的話,其實還有一個好處。」

  微微一笑,他道:「唐雪晴眼下不管怎麼說都是雪如郡主,而太子殿下在名譽上與她是堂兄妹。如此來說,太子若是想要與她長相廝守,要麼就要遠走天涯,要麼就得背負著整個天元王朝所謂倫理綱常的鞭笞。但是若是我們的計劃執行了,那雪如郡主已死,在這個世界上有的只有聶家的七姑娘聶惜晴了,到時候她無論是進宮為妃還是為後,都將不會有任何問題。仔細說來,太子其實還是該感謝我們的,若是沒有我們,他何以可以順利的迎娶心上人呢?」

  聞言,嘴角一彎,沈碧寒一邊作勢要從床榻上起身,一邊嘆道:「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只得再與聶滄洛見上一面了!」


  兩日之後的計劃沈碧寒本就沒有打著聶滄洛的牌,她本已然打算不見聶滄洛了,但是此刻聽了藍毅的分析,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有必要與聶滄洛就這個計劃仔細談談。

  且不說她學要他去越王府要屍體,眼下藍毅既然說了這最後的一點好處,那聶滄洛要屍體的時候,便不能大張旗鼓,只得暗地裡去要了。

  「不可!」伸手阻了沈碧寒起床的動作,藍毅轉身對著門外的紅衣吩咐了一句,道是讓她去聶府將聶滄洛請來。待到紅衣領命離去之後,他才看向沈碧寒道:「你需要臥床十日,就算要見他,那也該是他過來才對!」

  輕笑了一聲,藍毅的神色之中一派從容,對著沈碧寒點了點頭,他道:「我知道。」

  略微想了想,沈碧寒又道:「這樣吧,待到他過來了,你在旁邊就好。」

  知道沈碧寒是顧慮到自己的感受,藍毅依舊輕笑著,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嘆道:「你兩日之後不能去觀太子的大婚之禮,我此刻定要進宮去與皇上道明才好。這府里還有許許多多的公事要辦,待到回來之後,怕是又要忙到很晚了。他來了你與他談就是,我相信你即可!」

  「毅……」

  沈碧寒抿嘴感慨一笑,眼中儘是感激與欣慰之色。

  看來要與藍毅一同出關,這個決定是對的。有如此一個男人與她共度餘生,應了他曾經說過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別人都道夫復何求,她是婦復何求?!

  與沈碧寒面面相覷,藍毅對她如沐春風的一笑,而後傾身吻了吻她的眼角:「我知你心中在想什麼,又想說什麼。我能與你的只有相信二字,你記得便是!」

  也不知沈碧寒與藍毅吃的是早膳還是午膳,總之藍毅在用過膳之後便直接進宮去面見聖上與沈碧寒請假了。在藍毅離開之後沒多久,翠竹便取了藥回來,按照莫往生的吩咐,翠竹取來的藥果然有滿滿的兩份。

  在看到眼前黑糊糊的藥汁兒之後,沈碧寒的秀美的五官幾乎都糾結到了一起。不過糾結也沒辦法,該喝的還是要喝的,苦口良藥利於病,無論如何她也要喝藥!

  午時過半之時,去請聶滄洛過府的紅衣回來了,看著她身後並沒有聶滄洛的身影,沈碧寒不禁微微蹙了蹙眉頭,一臉的疑惑之色。

  待到紅衣解釋過後,她才知道,原來聶滄洛與聶生吩咐了一聲便獨自一人出府了,至於他去了哪裡,那就無人知道了。

  暗自想想,大約猜到他是出了金陵城與唐雪晴送藥粉去了,沈碧寒又問紅衣是否又將要他過府的消息留下,讓他一回來立馬來見她。紅衣在回了留了之後,沈碧寒便不再多問什麼,只是依舊躺在床上安胎。

  此刻口訊留了,待到聶滄洛回到聶府之後必然有人會通知於他。接到了消息,他自然會來沈園見他的。

  大約在未時之時,藍毅從宮中回返,回到沈園之後,他先是到了沈碧寒居住之處。見她正怡然酣睡,藍毅啞然失笑著搖了搖頭,而後便與翠竹和紅衣好生伺候著沈碧寒,才回書房去處理公事了。

  藍毅來的時候沒有捨得吵醒沈碧寒,不過沈碧寒也並未因此多睡了幾許,在藍毅去處理公事後沒多久,外面便有家丁來報,倒是聶滄洛到了。恰好翠竹出去熬藥了,無需多擔心什麼,沈碧寒與家丁道是知道了,而後與紅衣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親自去外面將聶滄洛請進來說話。

  過了沒多久,紅衣帶著聶滄洛進來了。在與沈碧寒行禮之後,紅衣並未多做停留,便直接退了出去,而後雙手背負守護在院門之處,不允許其他人隨意進入。

  看著一直躺在床榻上的沈碧寒,待到紅衣離開之後,聶滄洛一臉溫潤的上前,而後在床榻前的矮凳上落座:「你的事兒昨兒個我已然聽藍毅說了,不過就是夜深了,故此只與他取了藥材,並未過來探望而已。」

  對聶滄洛微微一笑,沈碧寒拿起身後的繡枕,將之靠在身後道:「沒礙的,有藍毅在這裡陪我。你也看到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此刻一切正常!」

  心中儘是無盡的苦澀,看著沈碧寒臉上明媚的笑容,聶滄洛劍眉挑起:「說吧,你命紅衣急急忙忙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與我說?」

  此刻他聶滄洛再怎麼說也是楚後的人了,沈碧寒平日裡莫說不找他,就是要找他,也不會大張旗鼓的找。但是此刻她卻偏偏就找了,由此可見,沈碧寒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要與他道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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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靜陽的小命差點就沒了,肚子捅了一天了,實在是……今天只有五千字,明天會加更雙倍補回來的,親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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