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觸及雲棠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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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答完,雲棠將紙遞給身邊的秋殤,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囑咐:「送去大理寺給兄長看看筆跡。」

  「是。」秋殤接過手抬步走出院子。

  轉過頭的瞬間,雲棠對視上胡曉月的眼睛,但只維持一瞬,胡曉月又迅速轉過臉去。

  「待王爺回來,會給你安排住處,我沒這個權利,柒苑也沒有空餘的房間,還望胡姑娘莫要見怪。」

  她輕輕點頭,眼神望向遠處,看不出情緒。

  雲棠的視線卻在她的側臉不斷觀察,片刻過去,才將目光收回,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待周辰安結束早朝回府後,並未多問,便給胡曉月安置了距離雲棠最近的住處,並派去了兩名女暗衛打扮成丫鬟的模樣服侍胡曉月。

  將人安頓好之後,雲棠叩開書房的門:「殿下可有時間?」

  「何事?」一見她來,周辰安將手中的文書放下,仿佛是願意為她騰出時間。

  轉身將門關閉,她才提著裙擺走上前去,「胡姑娘的事情存在可疑之處,胡大人說的話,我想殿下也有知道的必要。」

  「好。」

  雲棠坐在他的對面,將不久前自己對於胡尚書的試探以及感覺到的可疑之處,都訴說給周辰安。

  她自我的猜測都是片面的,但倘若周辰安的想法能與她一樣,那便說明,她的那些推理方式沒錯。

  現在最大的可能便是胡尚書已經與詭堂堂主達成了共識,而且還間接牽扯到了哥哥,對她而言,很不利!

  「棠兒是猜測胡尚書與詭堂勾結?將胡曉月送入王府要你解毒照顧是為了試探?」

  「正是!我給胡姑娘把過脈,所中之毒在短時間內雖然不足以致命,卻尤為繁雜,更是磨人,一般的醫士根本解不開,等到毒入侵五臟六腑,她就只有渾身潰爛而死的可能性!之前在宮裡幫皇上解毒,我用的是最拙劣的辦法,才糊弄過去,倘若幫胡姑娘解了毒,事情再傳入宮中,我這怕是要被冠上欺君之罪!」

  事情這麼一理,簡直清清楚楚。

  將胡曉月送進王府,對周賀而言一舉三得,既起到了對她的威脅,又能有充分證據說明她隱藏醫術水平一事,更能證明她和鬼月之間存在的關聯。

  這麼一想,她覺得自己之前的看法出錯了。

  周賀最先要對付的人是她,並非是周辰安。

  「皇室詛咒必不可能以人血為引解詛咒,之前伽羅花的藥性棠兒應當清楚,除了伽羅花,目前沒有別的解除詛咒之法,如今周賀與詭堂更多的是試探,用不著憂心,一切如舊,便當做什麼也不知,越是形形色.色,越是正中下懷!」

  「好,那我便聽殿下的。」雲棠下意識說道。

  話音剛落下,便見他薄唇微挑,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調侃笑道:「棠兒聽本王的?真是難得。」

  她動了動身子,想掙扎卻被摟得更緊,乾脆便不動了。

  雲棠覺得,自己現在對他,似乎漸漸少了抗拒,大概是因為他做出了改變,她亦然!

  「殿下……」她輕輕抓住周辰安的衣襟,明眸深深望著他,聲音很是平靜,卻尤為認真。

  「嗯?你說,本王在聽。」

  「我在殿下身上下了賭注,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殿下會讓我失望麼?」

  「棠兒賭什麼?」他深邃的鳳眸逐漸熱烈。

  雲棠抿唇,神秘一笑,「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不過如果我賭輸了,倒是可以告訴殿下。」

  剛從他眸底染上的熾熱之意又迅速消減而去,笑意斂去之後,:「那本王,寧願永遠不知道。」

  ……

  「主子,少卿大人說這紙上的筆跡的確與胡姑娘一致,而且胡姑娘有個寫字習慣,便是每個字最後一筆都會習慣性抬個勾,一般人很難模仿她的字跡,屬下回來之前,還在大理寺中取得了一張由胡姑娘摘抄的文書,主子若是心中有疑,可以再對照一遍。」

  「不必了,哥哥對她的字跡應該是最熟悉的,既然他都說了沒問題,我也就不用在看。」

  「那主子接下來是要幫胡姑娘解毒了麼?」

  「……」

  雲棠抿唇沉默。

  以她的醫術,想給胡曉月解毒很簡單,但她必須謹慎行事!


  仔細想過後,她才道:「毒複雜難解,急不得,我先開幾幅藥幫她穩住目前的情況,今後一周的時間內,由你每日親自煎藥送過去。」

  「是,主子!」

  ……

  晌午後,周辰安受召入宮。

  不多時,一位不速之客便現身王府,似有目的般直奔柒苑。

  光是聽到腳步聲,雲棠還沒抬頭便先皺眉,待凝眸一看,臉色瞬間冰冷,起身便要進房。

  「皇嫂這麼不喜歡看到我?」周賀搖晃摺扇,笑得肆意。

  幾個皇子中,也只有他會這般稱呼雲棠,看似是尊稱,卻更像嘲弄。

  雲棠頓足轉過身去,紅.唇划過一抹冷笑:「我與三皇子素來沒有交集,如今忽然登門,怕是不簡單吧?」

  「皇兄出城了,要好幾日回不來。」他答非所問,笑得狡詐,仿佛在警示著什麼。

  「所以呢?三皇子想說明什麼?」

  他大步走上前,直至走到關閉的院門口才停下:「只是想問問,皇嫂有沒有興趣跟我做一筆交易?」

  「沒有。只要是與三皇子有關的事情,我都沒有興趣,請回吧!」

  「皇嫂可知藥王谷?」

  「!!」雲棠臉色驟然一變,神情難安,但維持一瞬後,臉色又迅速歸於平淡。

  藥王谷只有那個老傢伙還有幾個徒弟,她在來盛京之前便說要將他一同帶走,卻被拒絕,如果周賀當真要在藥王谷抓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老谷主仁慈心懷天下百姓,經常免費在各地出診,如今他人被請到了詭堂暫住,要是皇嫂有時間的話,本皇子歡迎你隨時探望!這便告辭!」

  「等等……你要做什麼交易?」

  「皇嫂這便爽快了?其實很簡單,只要皇嫂……」話到最後,周賀壓低聲音。

  雲棠譏笑道:「三皇子可真是膽量過人!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皇嫂若是不做,老谷主的命可就難說了!待皇兄歸來之時,本皇子靜待好消息!」言罷,轉身便要離開,卻在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麼,再次看向雲棠,笑得令人心中窩火:「對了,那老谷主身邊還有個小丫頭,看到我送給她的畫像後,一口一個叫姐姐,叫的可甜了,嘖嘖,弄得我都不忍心去傷害,但是……詭堂可不一定會心慈手軟!」

  周賀走遠,雲棠終歸是忍不住,一拳將身側桌子錘得粉碎,木屑扎進她的手背,鮮血淋漓,她卻恍如渾然未覺。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將正在熬藥的秋殤驚動了過來。

  一看到粉粹的桌子,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一向脾氣極好的主子竟徒手將桌子打碎了,這是受了多大的氣?

  想問,她又不敢問。

  「秋殤!」

  「屬下在,傳信去紫月閣,尋個易容師過來,今夜易容成我的樣子住在柒苑!」

  「主子,您是……」

  「無須多問!」

  周賀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如今已經徹底觸及了她的底線!

  真當她是不敢回擊麼?

  「是,屬下這就去辦!」

  如周賀所言,直至天黑,周辰安也沒回府,大抵今日是不會回來,或許未來幾日也真的不在盛京。

  夜色深深,替身入府,雲棠換了身夜行衣繞開巡邏地暗衛神不知鬼不覺消失在黑夜之下。

  下午她思考了良久,藥王谷距離盛京城不過百里,而周賀的計劃都是最近才實施的,詭堂堂主也在盛京內,證明抓的人也在盛京中。

  詭堂在盛京城內的分堂,她早已知曉,只不過尚未有所動作罷了,今夜便送詭堂一份大禮!

  東城雜巷。

  幾個黑衣人在夜色下巡邏,從衣著來看,是詭堂之人無疑。

  而這雜巷,白日裡是一個大的賭坊,到了夜裡,才是詭堂,偽裝的極好,若不仔細調查,基本上想不到這麼一出。

  探查完對方巡邏規律,雲棠縱身一躍從房頂上落下,輕巧落在地面上,沒發出任何動靜,以最快的速度隱匿在黑暗之中。

  來往巡邏的人並未察覺到她的出現,仍舊四處巡邏著,她在暗中不斷逼近,找准機會手中暗器飛出,瞬息間便要了幾人的命,緊接著踏步走進所謂的賭坊。


  「什麼人?」聽到陌生腳步靠近,賭坊中立即衝出十幾人,作為詭堂秘密根據地,這裡所有人對同伴的腳步都極為敏.感。

  雲棠提劍,面無表情在眾人之間掠過,拉出殘影,血色四濺。

  當劍架在最後一人脖子上,她斂眸質問:「藥王谷抓來的人在哪?」

  「女俠饒命!在……在賭坊盡頭的地下室,我帶您去!」

  「地下室?有沒有圖紙?」

  「這……」

  見他猶豫,雲棠冷刃緊貼他的脖子。

  「有……有的。我這就給女俠拿!」男子慌亂的應聲道,抬手摸向袖子,接著卻抓出一把毒粉揮向雲棠。

  她本就在警惕著,見狀直接屏息直接手起劍落,抹了他脖子,又迅速吃下了一枚抗毒藥丸,朝著深處而去。

  如男子所言,賭坊盡頭有一個通往地下室的機關,她輕抬起手,在機關上摩挲了兩下,便緩緩斂眸用力打開機關。

  「咔咔咔!」石牆自動移開,呈現在雲棠面前的是延綿往下的石梯。

  翌日。

  三皇子府。

  天還沒完全亮開,周賀還睡得有些朦朧,房門卻忽然被踹開。

  床上的侍妾驚叫著醒來,急忙穿好衣服下了床。

  覺沒睡好,周賀本要發作情緒,一看到出現的人是詭堂堂主,便將情緒收斂了起來,一邊慢條斯理的穿衣服一邊笑道:「堂主這麼一大早怒氣沖沖的做什麼?做了噩夢?」

  「滾出去!」詭堂堂主冷冷等著一旁的侍妾。

  她花容失色,連忙彎著身子往外跑去。

  「把我小美人都嚇跑了,現在可以說了麼?我剛剛還做著美夢呢!都被你給驚醒了!」

  話音剛落,衣領被揪住,那張陰鶩的面容在眼前放大,這是周賀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動怒的模樣,昏沉的睡意頓然散去,語氣也從不著調變得認真起來:「發生了何事?」

  若非事出有因,他不會這般生氣!

  「應該是我先問你究竟都做了什麼!」詭堂堂主怒氣更甚,揪著他衣領的手力道加重了些,「我才一日沒去分堂,便全軍覆沒了!藥王谷抓來的幾人也不見了蹤影!三皇子!本堂主當初應該說的很清楚,那幾人有大用處,現如今你讓本堂主計劃如何進行?」

  「人沒了?」周賀整個人處於懵的狀態里,緩過來後,又是一臉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分堂所在,只有你我知道在哪!我昨夜哪裡也沒……」

  一想到自己昨日去了昭王府,他剩餘的話便咽了回去,低喃了句:「雲棠?」

  「你昨日去了昭王府?計劃還沒展開,為何要去尋她?!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搭上了多少弟兄的命?」

  周賀還深陷自己疑惑當中:「她怎麼可能知道詭堂的位置?」

  「你對鬼月的了解不多吧?鬼月手中除了他手中除了鬼醫堂外,還有一個紫夜閣,便是專門調查情報所用,分堂位置她興許早已知曉,一直沒有動作罷了!本堂主誠心誠意與三皇子合作,三皇子卻總做出這種事端,讓本堂主該如何做想?」

  他現在氣的恨不得殺了周賀,但這位三皇子早已經成為他計劃中的一環,不可輕易割捨。

  「我只是想讓雲棠為我們所用,沒想到她會……」

  「若她就是鬼月,三皇子手中拿捏著她的軟肋,真以為鬼月會任由擺布麼?」

  「……」周賀說不出話來。

  這次行動,他的確有些唐突了,也因此釀成大錯。

  「本來可以威脅到她,如今卻失去了籌碼,只能跳過部分計劃了。」

  「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呵!」詭堂堂主將他鬆開,眼底滿是疏冷之意:「三皇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以免再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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