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換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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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沒有臉提?都是他們先出言不遜的,難不成我不打一頓出氣,回去抱著手絹兒哭啊?從早哭到晚,能哭死罵我的人嗎?」裴棄向來不愛給人留臉面,尤其是正在罵他的人。

  順德帝聽著險些笑出來,死死抓著軟枕的邊角看戲,其他幾個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絕不開口。

  徐尚書怒火中燒,站到裴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你!」

  裴棄趕緊站起來,拍開他的手,「你說就說,離這麼近幹什麼,等會兒唾沫星子噴我臉上了怎麼辦?我這麼好看的臉,可不能被弄髒了。」

  徐尚書兩眼控制不住地翻白,「裴棄!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思悔改,仗勢欺人,飛揚跋扈,先是在秦世子為其先考妣操辦的喪儀上責難朝廷命官,後是在國子監對同窗大打出手。這些你認嗎?」

  「認,怎麼不認,但是我這不是孝順嗎?怎麼,我還不夠孝順?別人罵一句,我把人打殘廢,夠孝順了吧?」裴棄不斷回懟,半步不退。

  「好好好,你還強詞奪理!此行此舉,有損皇家天威,更有失皇家顏面!更何況你還擔任秦世子的教養之責,你……」他轉頭朝順德帝作揖,「陛下,這如何配教導秦世子啊?」

  「我不配,你配嗎?」裴棄反問。

  「我年事已高,家中四世同堂,更兼是個文官,並不適合照顧世子,但,有的是人有資格,能做世子的師父!」徐尚書雙手抱拳,朝寧國公的方向作揖,「今日,我歷數裴棄之罪,不求陛下責罰於他,但求陛下看在秦世子雙親為國捐軀的份上,為他選一個可靠的師父!就是寧國公!」

  說完,他直直地跪了下去,聲音響徹整個御書房。

  順德帝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最後是這個走向!

  裴棄臉色發黑,鬧了半天,原來是來跟他搶孩子了。

  秦敘一言不發,撩袍跪下,重重的一聲,隨後他在眾人驚詫的目光里,連磕了三個響頭,力度之大,額頭上已經有了青色的印子。

  裴棄迅速反應過來,呵斥他,「秦敘!你幹什麼?」

  秦敘抬起頭,「我不願意師父被徐尚書咄咄相逼,而我卻一言不發,坐享其成!」

  寧國公眯起眼睛,是個忠心的硬骨頭。

  裴棄愣了下,後面的福滿微微抬起頭看了秦敘一眼,秦敘說話的直他是領教過的,不知道這一回能說得多少讓人汗流浹背啊。

  徐尚書回頭,「你說什麼?我咄咄逼人?我何時咄咄逼人,我說的那一句有假?哪一處不是真的?你可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徐尚書一邊說,還一邊捶著漢白玉的地面,甚是痛心疾首,他沒有想到,之前秦敘跟他唱反調就算了,怎麼在這樣的大事上還如此糊塗?!

  裴棄哪一點比寧國公好啊!

  徐尚書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順德帝抿了一口六安瓜片壓驚,這跟後宮搶公主去撫養時一樣精彩。

  「我在北境已經為我爹娘辦過了一場喪儀,我來到上京,身上只剩下兩文錢,只夠買五個拇指大的糖塊……」秦敘說到最後聲音有些不穩。

  裴棄走上前一腳踹在他背上,「我剛才怎麼跟你說的,閉嘴!」

  秦敘紋絲不動,神情堅定,「一場喪儀要花多少錢,各位大人知道嗎?重修定國公府要花多少銀子,各位大人知道嗎?把曾經賣出去的花園買回來要多少錢?養一個孩子和那個孩子府上的老弱病殘要花多少錢你們又知道嗎?」

  「這些都是陛下的銀子!若非陛下賜下,裴棄安能有?」徐尚書朝順德帝拱手,徐尚書怒其不爭,「你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鐵了心要跟著裴棄這個聲名狼藉的師父呢?」

  順德帝不為所動,這種時候他是不可能說話的,裴棄他們不爭一個高低出來,他就沒有辦法出來順水推舟。

  秦敘再次發問,「那你們知道要在不傷害一個小孩子自尊心的同時,還要給他買東買西,教他讀書識字有多難嗎?你們口頭上說得好便宜,找一個靠譜的師父,難道陛下沒有給我找嗎?找了!我師父好得很,你們不願意相信,所以要逼著我也去罵他!」

  寧國公臉皮厚,沒有覺得有半分被刺痛,反而站了出來,朝著順德帝行禮跪下。

  「陛下,之前臣拒絕了撫養秦世子,是臣之錯,臣辯無可辯,也不願意辯解,臣只是想著秦世子這樣好的功夫,若是放在裴郡王身邊,怕是只能被帶著去打架鬥毆,學不到好的,臣就心痛啊。」

  「不是他帶我的。」秦敘聲音像是冰塊兒砸進銅盆,聲聲冷冽。

  眾人都轉頭看他。

  秦敘說,「是我先動手的,我本來在葛涯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要動手了,是師父拉住了我,我才忍到了後面,後來我卸下葛涯的下巴,也是師父攔了我,否則,我卸下的就是他的腦袋!」

  徐尚書大驚,「你,你說什麼?!」

  秦敘這語氣又冷又傲,「我說,我想殺了葛涯。」

  「放肆!」徐尚書懵了,好好的小白羊怎麼突然變成了嗜血的狼?

  秦敘眼神犀利,盯著寧國公的背。

  寧國公轉身與他對視上,他也半分不收斂,「我早在北境就學會了打人,這些都是我爹娘教的,你們若是覺得有人帶壞了我,那就去把找我爹娘說理。」

  裴棄站在他身邊,聞言忍不住又給了他一腳,「你想死啊。」

  秦敘轉頭,語氣瞬間變得委屈,他頭抵在裴棄的膝蓋上,「師父大概不知道,那天您來接我的時候,我已經被挑選了一天了,只有師父沒有拒絕我,只有師父沒有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有師父聽到我父母戰死之後,直接帶走了我的,因為你感同身受。」

  裴棄險些落下淚來。

  順德帝揉了揉自己被吵得疼的額角,「說了半天了,你們不過就是想給秦敘換一個師父嘛,朕覺得……」

  「陛下三思!」寧國公突然高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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