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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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氏喘了一口氣道:「你現在處境艱難,要好好收斂脾氣,和姑爺過日子,不要再想著報仇了。早日生下嫡子,在郗家站穩腳跟,我和你娘才能在九泉之下真正閉上眼睛。」

  沈沅珍咬牙切齒道:「外祖母,您和母親大仇未報,我怎麼能就這樣放過小大房的人?」

  「你你……你為什麼就不肯聽我的話?」

  庾璟年從書房回到蘅蕪苑,也帶回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鄭氏死了!」

  沈沅鈺吃了一驚:「真的?」她早就聽說了鄭氏因為探望湖陽郡主而感染了疫病,卻沒想到她死得這麼快。

  庾璟年神色古怪地道:「從長沙王府傳出的消息說,因為沈沅珍不肯答應放棄對咱們小大房尋仇,鄭氏至死不肯閉眼,最後硬逼著沈沅珍發下毒誓,忘掉仇恨,以後和郗傑好好過日子,鄭氏這才去了!」

  沈沅鈺微微一怔:「是長沙王府故意傳出來的?」

  庾璟年見她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所在,就獎勵性地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媳婦就是聰明!可不就是長沙王府故意傳出來的!」

  沈沅鈺呵呵一笑:「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我十分討厭鄭氏,但是不得不說,她待湖陽和沈沅珍兩個是真的好!」這樣的消息傳到小大房的耳朵里,沈沅珍又是郗家的兒媳婦,日後小大房自然不會對她窮追猛打,她也可以安安生生地度過餘生。

  「只是不知道這消息有幾分可靠!」沈沅珍這個人她太了解了,為人最是睚眥必報,母親外祖母先後故去,她能這樣輕易地咽下這口氣?沈沅鈺覺得不會!

  庾璟年卻不以為然地笑道:「以後多防著她一點兒就是了。郗檀可不是個傻的,如今正是和沈家通力合作的蜜月期,不會和沈家作對的。她一個內宅婦人,和咱們隔得大老遠,又能翻起什麼花樣?」

  沈沅鈺道:「兩家也總算是親戚,明日我便備好祭禮去長沙王府祭拜一番。」長沙王府多次參與謀害沈沅鈺和小大房的陰謀,如今搭了一個鄭氏進去也算是罪有應得。沈沅鈺十分不厚道地想看看他們的笑話。

  庾璟年自告奮勇:「我明日沒有什麼公務就陪你去長沙王府走一趟。」

  沈沅鈺明白他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危,要親自在一旁守著,心裡有些小感動,就在他的臉頰上親了親,結果卻點燃了導火索,庾璟年久曠之身早就憋得受不住了,立刻餓虎撲羊般的將她壓在下面,其中自有一番旖旎。

  庾將軍龍精虎猛,直折騰到後半夜,見沈沅鈺著實承受不住這才罷了。

  第二天一早,直到日上三竿,沈沅鈺才悠悠轉醒,一起來就開始埋怨值夜的彩鸞彩鳳,「你們怎麼不早點叫我起來?」眼看著給王妃和老太太請安已經晚了,大家都是過來人,自然能夠明白她是因為什麼而遲到的,可真是丟死人了。

  彩鸞彩鳳連忙請罪,這時帘子一挑,庾璟年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一張俊逸超凡的臉上,掛著滿是饜足的表情,顯然是剛從演武場回來。庾將軍滿臉的神采飛揚,哪裡像是沈沅鈺這般,直到現在都覺得腰酸背痛,爬都爬不起來。

  「是我吩咐她們不許叫你起來的!」

  沈沅鈺怨道:「這可如何是好,早就過了問安的時辰了……」又埋怨道:「這都怪你,可真是丟死人了!」

  庾璟年好笑不已,給她解釋道:「王妃一早就派了人來,免了你半個月的晨昏定省,咱們正好樂得不去。至於老太太那裡,只要咱們去了,早點兒晚點兒她老人家都高興。」

  「王妃真是這麼說的?」沈沅鈺想起昨天何氏的種種表現,就猜到了袁王妃的真實意圖,大概是怕自己過了病氣給她,庾璟年顯然也知道這一點,臉上也是一片陰沉。

  當初他剛從沈府趕回琅琊王府的時候,庾文泰就派人和他說過同樣的話。結果庾文泰越是害怕,庾璟年就越是每天早上都去書房給他請安,非要和他對著幹!

  庾璟年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沈沅鈺道:「既然王妃這麼嫌棄咱們,咱們就少給她添堵了吧!」她還不願意去給袁氏請安呢。

  反正也都晚了,沈沅鈺也不著急了,先派人去了芷蘭堂同郗氏報備過了,才慢條斯理地梳洗完了,算著郗氏那邊早飯也該用完了,小兩口這才過去。

  郗氏那邊請安的人都散了。她身邊得力的大丫鬟一直等在門口呢,見兩人到了,急忙稟了進去。郗氏一迭聲地道:「快請進來,快請進來!」

  庾璟年就拉著滿臉羞紅的沈沅鈺進了堂屋,兩人給郗氏見了禮,庾璟年就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孫兒昨晚忙於公務,到了丑時才睡下,早上就起得有些晚了,誤了給老太太請安的時辰,還請老太太責罰!」把沈沅鈺給摘了出來。


  沈沅鈺就鬆了一口氣。

  郗氏眉開眼笑地聽著。庾璟年昨天忙的是什麼公務,她從沈沅鈺那到現在還有些不自然的腳步中早就看出來了。小兩口感情好,庾璟年為了維護妻子,不惜把罪過攬到自己的頭上,她看在眼裡,不但不生氣,反而為了兩個孩子高興。

  郗氏就呵呵笑道:「罷了罷了,就是請安的時辰晚了一點兒而已。哪個又要怪你們了!不過二郎,以後你切不可這麼折騰自己的身子了!」就是做那種事,也不能通宵達旦的。

  沈沅鈺一聽就知道老太太看出來了,頓時臉上布滿了紅霞,庾璟年偏頭看了她一眼,對郗氏道:「孫兒明白了!」

  郗氏就讓兩人上前來,拉著沈沅鈺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聽說你父親母親都病了,當時我也為你捏著一把汗呢!你父親母親感染了疫病,你在床前侍疾,真是個頂頂孝順的,我們二郎沒有選錯你這個媳婦!」

  沈沅鈺連忙謙虛:「為人子女者,做這些也都是應當的。倒是這段時間沒能在老太太跟前盡孝,實在是罪過!還請老太太不要生我的氣才是!」

  郗氏道:「你這叫什麼話!在你父母跟前盡孝和在我跟前盡孝還不都是盡孝,我又豈會生你的氣!」

  郗氏十分開明,沈沅鈺也願意和她親近,說了幾句家裡的事,又和庾璟年撿那好聽的話,哄得郗氏開心了。庾璟年才把一會要去長沙王府弔唁鄭氏的事向郗氏做了稟報。最後問道:「老太太您去不去?」

  郗氏嘆了一聲:「鄭氏當年也算是一代天之驕女,和湖陽郡主一般,也是厲害的很呢,沒想到老來老來,卻是這麼一個下場。昨日長沙王府也送了訃告過來,不過我與那鄭氏也沒有什麼交情,我就不去了吧!」

  郗氏能在琅琊王府坐得穩如泰山,智商自然是很高的,隱約間明白鄭氏和湖陽郡主的死沒有那麼簡單,卻也不多問,只囑咐兩人早去早回,到了代她給鄭氏上一炷香,就讓他們回去了。

  回到蘅蕪苑,金靈已經在堂屋等著沈沅鈺了。原來庾璟年擔心沈沅鈺在長沙王府再出什麼狀況,就叫了金靈回來,保護沈沅鈺。

  沈沅鈺就笑著問她:「蕭將軍的傷怎麼樣了?」

  金靈道:「已經請了最好的太醫,幫他取出了箭頭,上了最好的金瘡藥,如今包紮妥當,好在那箭上沒有抹毒,太醫說慢慢將養,很快就能好了。」

  沈沅鈺奚落道:「你對蕭將軍的病情,還真是如數家珍啊!」

  金靈沒反應過來,「奴婢一直在旁邊伺候著,自然知道的清楚些!」

  「噗!」碰見這麼奇葩的丫鬟,庾璟年一口茶水也噴出來了。彩鸞彩鳳都捂著嘴在那裡偷笑。金靈看看庾璟年,又看看一眾丫鬟們,只覺得莫名其妙的。

  沈沅鈺道:「那等咱們從長沙王府回來,你還回去伺候蕭將軍!」

  金靈十分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沈沅鈺就對庾璟年道:「看了咱們院子的喜事要近了。」庾璟年早看出來沈沅鈺的目的,是想撮合這兩個了,自己的親衛長娶了沈沅鈺的貼身護衛,倒也般配,關鍵問題是蕭十三看樣子十分喜歡金靈。

  就笑著點了點頭。

  眾人都是一片瞭然的樣子,唯獨金靈懵懵懂懂的,還傻乎乎地問:「什麼喜事?奴婢怎麼不知道?」

  沈沅鈺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只有手指頭點著她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這個時候,有丫鬟進來回稟:「外頭馬車準備好了,王妃那邊也傳過消息來,讓二爺二奶奶先走!」

  庾璟年就哼了一聲,「既如此,咱們這就出發吧。」

  兩人便坐車到了長沙王府,長沙王府已經一片縞素。庾璟年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世子庾征親自接了出來,庾征已經換了一身孝服。

  庾璟年拱拱手道:「世子節哀順變!」

  庾征本來是在吏部任職的,如今他娘掛了,他就要卸下一切職務,閉門在家為鄭氏守孝,所以他如今的心情著實不怎麼美麗,見了庾璟年和沈沅鈺更是添堵,卻又不得不打醒精神應付兩人。

  庾征將兩人請進了靈堂,庾璟年和沈沅鈺上前給鄭氏上香,一眼就看見沈沅珍一身雪白地跪在靈前,看見沈沅鈺,她慢慢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沈沅鈺的跟前,眼中滿是怨毒。「你怎麼來了?」

  「王妃總是長輩,王妃去了,我自該來上一炷香,祭奠一番!」

  沈沅珍恨意上涌,只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假惺惺!小二房如今落到這樣的田地,你一定很高興吧?外祖母不願看到你,你走吧!快走!」說罷就有些歇斯底里地去推沈沅鈺。


  庾璟年早就在一旁警戒著了,一伸手就把沈沅鈺護在了身後,沈沅珍推到了他的胳膊上,庾璟年紋絲未動,沈沅珍卻被反作用力推得後退了一步。

  庾征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拉住了沈沅珍:「珍兒,你這是做什麼!還不住手!」

  又連連對庾璟年和沈沅鈺賠禮道歉:「珍兒也是因為乍然失去了母親和外祖母兩位至親,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心智有些迷失,兩位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才是!」

  庾璟年冷哼了一聲,一點面子不留地說道:「既然心智迷失,就不該叫她在人前出現才是!」

  庾征又是連連賠不是,這才命管事把庾璟年和沈沅鈺帶到花廳休息。自己則送沈沅珍去她的房間休息。

  沈沅珍滿眼都是噬骨的仇恨和嫉妒,為什麼不論沈沅鈺有什麼事,庾璟年都會緊跟在她的身後保護著她。可她傷心難過的時候,郗傑又在哪裡呢?為什麼上天給了沈沅鈺那樣好的姻緣?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庾璟年拉著沈沅鈺往花廳走去,一邊走一邊低聲問:「你剛才,沒事吧?」

  沈沅鈺笑道:「我沒事,有你在,我能有什麼事呢?」沈沅珍變成這個樣子,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並不覺得奇怪。

  兩個人的目光都在對方身上,都沒有留意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就聽見一聲清脆的佛號,然後一個朗朗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將軍,將軍夫人,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兩位!」

  兩人一怔抬頭,見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尼,一身灰色緇衣,卻難掩絕代芳華,只是她一臉的寶相莊嚴,因而即便是傾國傾城,也不會讓人生出褻瀆之情。

  沈沅鈺連忙正色道:「原來是妙慧大師,好久不見,竟然在這裡見到了您,真是幸會!」

  庾璟年也熟知妙慧其人,也鄭重地與她打招呼。「大師怎會出現在這裡?」

  妙慧道:「我與鄭王妃有過幾面之緣,長沙王爺請我來給王妃念上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我念著與鄭王妃的交情,不便推辭,這才到此。」

  三人寒暄幾句,就各自分開。

  庾璟年道:「沒想到庾倫還有幾分能耐,竟能把這個小尼姑請過來。」要知道妙慧的簡靜寺在建康地位崇高,非一般可比,一般的權貴人家就算是死了人,也決計不可能請妙慧前來的,妙慧自重身份,也絕不會來。

  沈沅鈺卻在琢磨一件事,剛才她總覺得妙慧看她的眼神里,有幾分古怪,幾分深意。妙慧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等庾璟年和沈沅鈺走遠了,妙慧卻並沒有如她所說的一般,去鄭氏的靈堂念往生咒,她在一個丫鬟的帶領下,去了沈沅珍的院子。

  沈沅珍正在屋子裡發脾氣,將一屋子的瓷器古董砸個粉碎。正在此時,聽見丫鬟來稟報說:「妙慧大師想要見您!」

  沈沅珍正在怒火中燒的當口,也沒聽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想要見她,只怒氣沖沖地道:「什麼大師小師的,不見不見!」

  說話間妙慧已經自己走了進來:「沈施主稍安勿躁,貧尼此次與你相見,實在是有要事要與你商量。」

  沈沅珍一抬頭,看見了妙慧。鄭氏和湖陽郡主都是信佛之人,沈沅珍被她們帶的也對佛家充滿了敬畏。當年妙慧在簡靜寺開壇講經,湖陽郡主多次帶沈沅珍去聽經,所以妙慧她是見過的。

  不過從前,妙慧從來沒有看過她一眼,或者和她多說過一句話。這樣一位譽滿建康的大師站在自己的跟前,沈沅鈺珍一時也覺得有幾分不真實。「妙慧大師……」

  她才說了一句,妙慧已經伸出手放在她的額頭上,沈沅珍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一股清涼之氣從她的頭頂灌入體內,讓她那顆躁動不安的心也跟著慢慢冷靜了下來。

  沈沅珍不可思議地看著妙慧,沒想到她竟有這樣的神通,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她就跪了下來,「求大師救救小女子!」

  妙慧擺了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屋內幾個服侍沈沅珍的侍女就走了下去。

  妙慧在一片狼藉的屋子裡找了把椅子坐下,看著沈沅珍道:「你心中怨念重重,執念叢生,我就是想救你也是不能!能救你的人,唯有你自己!」

  沈沅珍大吃一驚:「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妙慧淡淡地道:「你心中最想做的是什麼?」

  沈沅珍想要說出「報仇」兩個字,可是一時間她又有些信不過妙慧,就猶豫了兩秒中。

  就這兩秒鐘的猶豫,妙慧就站了起來:「佛度有緣人,施主既然信不過我,下面的話再說也就沒意思了,貧尼這就告辭了!」


  沈沅珍現在是孤立無援,湖陽郡主不讓她報仇,鄭氏不叫她報仇,郗家不肯給她撐腰,舅舅也不敢為她出面,她現在是走投無路,最關鍵的是,妙慧的那樣的眼神讓她生不出拒絕的念頭。

  沈沅珍不由自主地說道:「報仇,我要報仇!」

  庾璟年和沈沅鈺在長沙王府略坐坐便走了。而妙慧在沈沅珍的房中不過坐了一刻鐘的時間,便出了門,去了靈堂給鄭氏念往生咒。

  直到兩天後,妙慧才念完了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一臉疲憊地從長沙王府走了出來。坐上馬車,回到簡靜寺。剛回到自己的禪室內準備休息片刻,妙安就進來了,「師妹,閣主的飛鴿傳書!」

  妙慧振奮精神,從妙安手裡接過一個小小的圓筒,仔細檢查圓筒的火漆完好無損,這才滿意地擰開了圓筒,從裡面拿出一張小紙條,看完了之後,她面色有一分沉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妙安忍不住問道:「師妹,閣主這一次有什麼吩咐?」

  妙慧瞪了她一眼道:「閣中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有些事,不是師姐該知道的,師姐還是少問的好。」

  妙安不敢反駁妙慧的話,只得低頭應是。

  妙慧道:「師姐先下去吧,容我靜一靜。」

  妙安出去之後,妙慧將那張小紙條拿在手裡重新看了一遍,然後在燭火下將那紙條燒了,喃喃道:「閣主啊閣主,你天縱聰明,有無數的大事等著你去做,為何偏偏對這樣一個女子念念不忘?如此謀劃布置真的值得嗎?難道你真的不怕因小失大,耽誤了你統一天下的大業嗎?這次就讓我自作主張一回,哪怕是你日後你知道了真相,對我處以極刑,我也要斗膽為您除去這個禍害!」

  說話間,她的神情變得一片肅穆。

  從長沙王府回來,兩人一起用過午飯。庾璟年去了前頭書房,沈沅鈺睡了午覺之後,叫人叫了蕊心進來。

  沈沅鈺見蕊心雙眼紅腫,神色萎靡,顯然是一夜沒有睡好。沈沅鈺給她賜了座位,道:「蕊心姐姐,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蕊心目光一片迷茫,她直到現在還沒有從沈昀遣散姬妾這件事中反應過來:「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日後應該做什麼?」此前她把一顆心全都寄托在沈昀的身上,現在沈昀忽然說不要她伺候了,她的感覺就是整個精神世界都崩塌了。

  沈沅鈺暗嘆一聲,道:「蕊心姐姐雖是婢女,可我一直把你當成姐妹一般看待。現在這種狀況我十分同情,可太太畢竟是我的親娘,我總要站在親娘這一邊,希望姐姐能夠理解我!」

  「小姐不必如此,奴婢明白的。」

  沈沅鈺道:「你明白就好!爹爹的脾氣想必你是了解的,他向來說一不二,姐姐再想回到他的身邊,是決計不可能的了。況且,我也不會再讓旁人去破壞爹爹和娘親好不容易彌合的感情!」

  「現在我給姐姐兩條路。第一,繼續留在我的身邊,幫我管起蘅蕪苑的事兒。第二,我現在就把姐姐的身契還給你,放你出去,你要銀子也好,田莊也好,都隨你,總之我會讓你活得豐衣足食體體面面的。這兩條路,你選一個吧。」

  她本來想對蕊心說,她將來願意為蕊心找個各方面配得上她的男人嫁了,想來蕊心現在也聽不進這種勸,也就打住了。時間是治癒感情創傷的良藥,她相信,雖然自己的父親魅力驚人,過不了多久,蕊心就會回心轉意,到時候自己再把她風風光光嫁出去就是了。

  蕊心沒怎麼想就道:「奴婢願意留在小姐身邊,一輩子伺候小姐!」

  沈沅鈺料到了這一點。她上前拉起來蕊心的手道:「你放心,日後我絕不會虧待姐姐的。」就叫人送蕊心下去休息。

  她又把彩鸞叫了進來,有些歉意地對彩鸞道:「你是我身邊最得力最穩重的丫鬟,本來這管房大丫鬟應該是由你來做,讓你來節制彩鳳她們的。現在蕊心姐姐已經答應留下來幫我了,就只能委屈你給她做個副手,你心裡可有什麼想法沒有?」雖然她知道彩鸞不會因為此事而心生怨懟,還是早點說出來為好。

  彩鸞連忙道:「蕊心姐姐聰明又能幹,況且是老爺送予小姐的,從前我就跟著她學了不少東西,自該是她管著我們才對,奴婢絕沒有一絲怨言。況且小姐待咱們這樣好,能夠伺候小姐,是咱們幾世才能修來的福氣,何來怨言之說呢?」

  沈沅鈺握住了彩鸞的手道:「好丫頭,你放心,日後我是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安撫好了丫鬟,沈沅沅鬆了一口氣,內賊最為可怕,有些事她不能不防微杜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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