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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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飯,三皇子也不客氣,叫庾璟年把他帶到前頭的書房裡,就在庾璟年的床上睡了一覺。他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來見庾璟年,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了。

  庾璟年把他安頓好了,命令雲惜等幾個小廝小心在一旁伺候了。正要去找自己的媳婦和她黏糊在一塊兒,就聽見有人進來稟報:「蕭將軍回來了,要見二爺!」

  蕭將軍就是蕭十三了。別看平日裡他跟在自己的身邊,這麼看他不順眼,那麼看他不順眼的,可這麼長時間沒見蕭十三,還真是有點兒想這個逗比了。

  庾璟年就來到外書房的花廳里坐下,吩咐下人把蕭十三帶過來見他。

  庾將軍剛剛坐好了,就聽見外頭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傳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老子娘死了呢。分貝之高把庾璟年都嚇了一跳,正要出去查看,就看見一個身影猛地躥了進來,搶前幾步,一把將庾璟年的大腿牢牢抱住,「將軍,您沒死啊!將軍,我想死你了!」

  說罷就嚎啕大哭起來。那聲音簡直和打雷一樣,一邊哭還一邊把鼻涕眼淚往庾璟年的袍子上面塗抹。庾璟年簡直不能忍,一腳就把他給踢到了一邊去,大喝一聲:「噤聲!」

  蕭十三的哭聲頓時就像是磁帶放到了一半被卡住了一半,戛然而止了。

  庾璟年苦笑不得地道:「你嚎什麼?本將軍還沒死呢!」

  蕭十三見自家將軍臉上布滿了烏雲,頓時心虛起來,一邊爬起身來,一邊小聲說:「人家不是見著將軍還活著,一時高興,沒控制住情緒嗎?」扭扭捏捏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誰能想到他在沙場之上,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一員虎將呢!

  庾璟年見他風塵僕僕的,臉上不是泥巴就是汗水,一張臉幾乎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也知道他一路急行十分辛苦。至於蕭十三為什麼沒有跟著三皇子一塊兒回來,實在是三皇子馬太快,蕭十三的硬體不足,怨不得旁人!

  庾璟年臉色就溫和了幾分。「行了,本將軍你也見了,下去洗洗,好生睡一覺,回頭還到本將軍身邊來當差。」這幾天蕭十三不在,庾璟年調用親衛總覺得別彆扭扭的,用誰都覺得不合心意。

  蕭十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敬了一個軍禮,大聲道:「是!將軍!」又涎著臉,像是一隻討好主人的小狗道:「末將還要到將軍身邊當差,保護將軍不利的那一百軍棍是不是可以緩些再打呢?」按照庾璟年制定的軍中規矩,親衛沒有保護好主將,是要杖責一百軍棍的。

  庾璟年這下總算知道他為啥一見面就表現得那麼激動了,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蕭十三這小子看著憨直,卻粗中有細,也算是頗有些智計的。庾璟年剛剛娶了媳婦,心情正好,便也懶得搭理他了:「這次就先給你記在帳上,日後再犯了什麼過失,兩罪並罰!」

  說是兩罪並罰,其實便是既往不咎的意思了。蕭十三屁股得以保全,不用開花,頓時樂壞了,屁顛顛兒地出了花廳。正要找個地方洗個澡,換一身衣裳,恰巧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在一條小路上一閃而過。

  蕭十三眼尖,立刻就認出了那是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金靈。兩人可謂不打不相識,如今二人的主子結為了夫妻,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變得不同了。蕭十三立刻就追了上去,「金靈姑娘,金靈姑娘!」

  金靈奉沈沅鈺之命,是過來給三皇子送東西的。這時驟然轉身,見一個陌生男子帶著討好的笑容,叫著自己的名字,又見此人一臉烏漆墨黑,不知道幹了什麼壞事,搞成這樣一幅樣子,就奇怪地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壓根就沒認出蕭十三來,蕭十三頓時傷心了。

  正要開口表明身份呢,正巧看見一片落葉落在了金靈的頭頂上。蕭十三是一員武將,反射神經比較發達,下意識地就想伸手給金靈拂去落葉。

  金靈見這人上來就動手動腳的,頓時怒了,大喝一聲:「哪裡來的登徒子,竟敢在本姑娘面前撒野!」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吧?

  金靈跨前一步,抓住蕭十三的手就是一個背摔。金靈武功雖高,但是和蕭十三相比,其實還差了一點兒。但是蕭十三這一路從鹽山城縱馬趕回來,在馬背上呆了幾天幾夜,吃飯的時候都是在馬上的,現在骨頭架子都快顛散了,哪裡還有什麼反抗的力氣。

  況且蕭十三也不願意和金靈動手,所以等蕭十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屁股已經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王府的這條小路上鋪著鵝卵石,特意打磨的坑坑窪窪的,要的就是這種野趣,蕭十三的屁股卻遭殃了,他只覺得這一下子好像屁股碎成了八瓣了,頓時哀叫了一聲道:「金靈姑娘,住手!是我啊!我是蕭十三!」

  金靈十分彪悍地摔完了蕭十三,也反應過來這人的聲音很熟悉,似乎在哪聽過。聽他這樣說,大吃了一驚:「你真是蕭將軍?」


  「真的是我!」蕭十三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站起身來,苦笑道:「金靈姑娘真是武功高強,在下佩服佩服!」抽空伸出一隻大拇指來。

  金靈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又兇巴巴地道:「就算你是蕭將軍,你也不能一見面就對旁人動手動腳的吧。」

  蕭十三覺得自己簡直冤枉死了:「我是瞧見一片落葉落在你的頭上了,想要幫你拂去而已,我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非禮金靈姑娘啊!」這不是在摸老虎屁股嗎?

  金靈梗了一下子,一伸手,果然從頭頂上摸下一片樹葉來。頓時訕訕的道:「我先是沒瞧出來你是蕭將軍,後來又誤會你……總之都是誤會誤會!蕭將軍要是覺得生氣,就把我也這樣子摔一次好了!」

  金靈是個十分講理的好姑娘,立刻就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案,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蕭十三。一伸胳膊,十分大氣地對蕭十三道:「來,你也來摔我一次,咱們就兩清了。」

  蕭十三連連擺手道:「不必不必了!不知者不罪,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又沒有受傷,更沒有生氣,金靈姑娘不必在意。我剛剛,就是想和你打個招呼而已。不過金靈姑娘這打招呼的方式倒是蠻奇特的。」說著就摸著腦袋傻笑起來。蕭十三這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晃得金靈眼睛一花。

  金靈不知怎麼的,臉竟然微微地紅了。

  蕭十三道:「要是沒有什麼事,我便先走了。」說著便要走開。

  金靈忽然道:「慢著!」

  蕭十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充滿戒備地道:「金靈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金靈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一張牛皮紙袋子,還帶著金靈的體溫,金靈就把這袋子往蕭十三的懷裡一塞,飛快地說道:「我料想蕭將軍還沒有吃過早飯吧,這裡頭是奶奶賞給我的核桃酥,將軍拿去墊補墊補吧!」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跑了,蕭十三看著她的背影,竟似有幾分驚慌失措。不過落在他的眼裡,卻又多了幾分可愛。

  他哪裡知道,金靈這個吃貨把吃的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輕易是絕不肯分給旁人的。蕭十三打開牛皮紙袋子,果然裡頭裝著尚自熱乎的核桃酥,正好他也餓了,就拿起一塊放在口中,香酥鬆軟,口口留香,蕭十三忍不住贊了一聲,「好吃!」

  三皇子在庾璟年的書房裡睡到午飯時分,醒了之後,又在小夫妻倆這裡蹭了一頓午飯,這才志得意滿地返回了東海王府。臨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地要他找時間帶著媳婦到東海王府去做客,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琅琊王府。

  這回夫妻兩人一塊兒送三皇子出門,三皇子看著庾璟年的目光那般慈愛,看得庾璟年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送走了三皇子,兩人回到蘅蕪苑,到了睡午覺的時間,沈沅鈺已經困得不行,就和庾璟年說了一句,準備回房小歇一會兒,庾璟年不懷好意地在她的耳邊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沈沅鈺就飛了一個眼刀給他,陪她一起?那就不用睡了。沈沅鈺推了他一把:「你平時不是不睡午覺的嗎?要是真想睡的話,就去前面書房吧。」這幾天沈沅鈺總算知道了神馬叫欲求不滿,將軍大人食髓知味,幾乎天天跟她要求那個事兒,沈沅鈺真是後悔,當初不該心軟,打開了這個潘多拉魔盒。

  庾璟年垮下臉來,到小書房去研究兵書去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敢去鬧媳婦,媳婦能讓他再睡一遍丫鬟值夜的小床。

  家有悍妻啊,庾璟年在心裡悲嘆一聲,特別的無奈。

  沈沅鈺小睡了一會兒,蕊心就進來將她叫醒了,丫鬟們服侍她梳洗穿戴完畢,就有下人進來回報說:「寧德長公主府上來人了,送了兩個女官過來。」

  沈沅鈺因是新婚,不好頻頻出去走動,就給長公主寫了帖子,把自己的要求說了。長公主那邊動作十分迅速,這麼快就把女官給送了過來。

  沈沅鈺十分高興,就叫人將那兩個女官帶到了花廳里,自己過去相見。這兩位女官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眉眼之間一派端凝,一看就是十分嚴厲的人,沈沅鈺暗道寧德長公主不愧是人老成精,辦事果然十分妥帖。

  「奴婢參見縣主!」兩人便上前來給沈沅鈺行禮。

  沈沅鈺叫人將她們兩個扶了起來,道:「二位來之前,想必外祖母已經有所交代了。此次煩請二位到我蘭陵沈氏府上走一遭,不為別個,乃因本縣主有一庶妹,名喚沈沅璧,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規矩卻不盡如人意,因此勞動二位好生教教她這大家子裡孝敬尊長,尊敬夫主這些道理,莫叫她日後壞了蘭陵沈氏的名頭。兩位務必要對她十分嚴格,不可因她是本縣主的妹妹,就寬縱於她耽誤了功課,可明白?」


  沈沅鈺這話說得十分明白,這兩位女官能被寧德長公主送來,自是十分懂得察言觀色,忙對沈沅鈺道:「奴婢等省得,必不敢辜負縣主所託,好生看護好七小姐。」

  沈沅鈺點了點頭,命人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首飾布料給了她們,就派了個管事立刻送到了沈府上去。

  因事先已經與沈昀商量好了,沈昀也就沒說什麼,見了見兩位女官,果然都是極有規矩的人,就送到了沈沅璧的身邊。沈沅璧自然是不想跟著這樣兩個人學規矩的,可是沈昀的命令她哪裡敢不聽呢,因此心裡雖然極度不高興,但是還要裝作十分高興的樣子,將兩位女官笑納了。

  這兩位女官便開始指導沈沅璧規矩,從一言一行到一舉一動,兩位女官對她要求的十分嚴格,但凡有一點做不好,就有可能沒有飯吃,沈沅璧叫苦不迭,再也沒有空閒和機會給周氏下絆子了!

  沈昀見兩位女官雖然嚴厲了一些,但是所作所為莫不是為了沈沅璧好,也就放心地將沈沅璧交給了她們。

  沈沅鈺雖然不能時時回家,但是時常派了蕊心彩鸞等人和周嬤嬤保持聯絡,知道以後,總算放下心來。說起來,沈沅璧雖然受了些苦,但是畢竟還能得到不少實惠,還算便宜她了。

  沈沅鈺就一心一意地看顧起庾璟年的身子來。本來庾璟年這樣的,按說就算成親,假期也就幾天而已,但是皇帝心疼他的身體,准他休息兩個月。這樣庾璟年才能天天陪在沈沅鈺的身旁,沈沅鈺才了解到什麼叫痛並快樂著。

  庾璟年不是不想出去,他在建康的部下無數,很多人發來帖子,想請他喝酒,但是沈沅鈺拿著薛神醫的話作為尚方寶劍,庾將軍申請了幾次,沈沅鈺壓根就不批准。

  庾璟年也無可奈何。好在兩人新婚燕爾,雖然沈沅鈺葵水未至,還不能人道,但是這一陣子也被庾璟年逼著開發出了不少的花樣,沈沅鈺的下限越是刷新,庾將軍也就越是滿意。

  所以雖然將軍不能出去和部下們胡吃海喝,到底並未覺得在家裡陪媳婦有什麼無趣的。這一天庾璟年拿了一張帖子給她看,對她道:「這一次你可不能再阻止我出門去了!」

  沈沅鈺一看竟然是長沙王庾倫發來的帖子,要在滿月樓宴請庾璟年。沈沅鈺見庾倫語氣謙卑,不由莞爾。也不知庾璟年當初在貼子裡寫了什麼,庾倫的帖子來得倒是及時。

  沈沅鈺想了想就道:「你去可以,但是不可以喝酒,吃東西也要注意忌口!」

  庾璟年連連向她保證:「你儘管放心吧,你貼在臥房內和前頭書房內的禁忌表,我天天看著呢,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沈沅鈺微微一笑,惡狠狠地道:「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現在給我背一遍聽聽。」

  「這個,呃……」庾璟年頓時癟茄子了。沈沅鈺就叫了金靈進來,好生吩咐了一頓,讓她跟著庾璟年,好生監督他,不准他胡吃海喝。

  金靈做事認真,又是一根筋。就算庾璟年擺出將軍的架子她也不怕,做這件事最為合適。換了旁的丫鬟,根本就不敢管著庾璟年。

  其實她自己去看著庾璟年更好,只是她實在厭煩透了長沙王那一家子,所以懶得去應付這幫人渣。

  沈沅鈺一切安排妥當了,就把庾璟年送到了二門處,就見不遠處一個年輕英俊的將軍快步走了過來,大聲道:「末將蕭十三,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這陣子蕭十三也抽空拜見過沈沅鈺了。從前沈沅鈺沒有注意,現在見蕭十三穿了一身白色的盔甲,竟然顯得頗為英俊。她就注意到金靈的目光在蕭十三的身上定格了幾秒鐘,臉色微微一紅,就轉向了旁的地方。

  沈沅鈺不由大為驚奇。

  金靈是個什麼人物呢?把一個頂級美男和一隻燒雞放在她的跟前,她絕對會一腳把美男踢到一邊去,然後拿起那隻燒雞來啃。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跟在沈沅鈺的身邊,庾璟年就是這樣一位頂級美男子,結果金靈一眼都沒有看過他。沈沅鈺有時候也挺替庾璟年感到悲劇的。

  她就是這麼一個奇葩的人物,對於男女之情可以說是完全的不開竅。沈沅鈺時常擔心她嫁不出去,或者嫁出去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跟丈夫過日子。

  今天看見金靈竟然破天荒地臉紅了,簡直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新奇。她心中有了計較,卻並未多說什麼,只決心好好觀察,看看情況再說。

  沈沅鈺便讓蕭十三起身,和顏悅色地囑咐他兩句,讓他在外頭好生保護將軍大人的安全。蕭十三恭敬地聽了,見沈沅鈺在沒有話說,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個牛皮紙袋,扭扭捏捏地走到金靈的面前說道:「金靈姑娘,上次你給了末將一包核桃酥。末將,末將十分感念……這是建康最有名的點心鋪子**齋做的粉蒸首烏糕,十分的有名,你嘗嘗這個,好吃不好吃!」


  沈沅鈺聽他說上次金靈給了他一包核桃酥,差點驚掉了下巴,入了金靈手裡的吃食還能吐出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而且兩個人之間居然有這樣的一段故事,最關鍵的問題是她還不知道!

  看來有必要套一下金靈的話了。

  庾璟年在旁邊看著沈沅鈺的臉上就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狡猾神色,不由笑道:「想到什麼了?這麼高興!」

  沈沅鈺就咬著耳朵對他說:「你這個侍衛,很有眼力見,是個有前途的,日後好生栽培!」

  庾璟年抬頭看了看蕭十三,見他在那裡看著金靈吃那粉蒸首烏糕,一臉的諂媚。自己這個主子其實也挺想吃的,都快流口水了,這傢伙卻眼尾都沒掃自己一眼,庾璟年鼻子都快氣歪了。真是的,媳婦是那隻眼睛看他有眼力見兒了?

  庾璟年就上去踢了蕭十三一腳:「還不趕快去看看馬車備好了沒有,在這裡磨蹭什麼呢?」

  蕭十三嚇了一跳,一邊揉著遭受了蹂躪的屁股,一邊心想我是你的侍衛又不是小廝,你幹嘛派我幹這種活。另外麻煩您老人家以後不要在女孩子面前踢我的屁股成嗎?很丟人的!

  當然他也就只敢在心裡吐槽吐槽,讓他說出來是絕對不敢的。

  庾璟年出去與長沙王庾倫喝了一頓酒,長沙王世子庾慶作陪。席間也不知庾璟年和這一對父子之間說了什麼,只後來聽見金靈回來說,庾倫走出滿月樓的時候,臉兒都綠了。

  之前的幾天,桓淑妃就把湖陽郡主的母親和嫂子,也就是長沙王妃和世子妃這對婆媳叫進了宮裡去,很是敲打了一番。

  庾璟年見過庾倫和庾慶的第二天,長沙王府里傳出消息,說是長沙王妃病重,十分想念宮中的女兒,派了世子妃林氏到宮中去接人。太后自然不能攔著湖陽郡主盡孝,湖陽郡主十分順利地從宮中搬到了長沙王府。

  庾璟年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沈沅鈺卻有些不以為然,她認為太后不喜歡自己,根子不在湖陽郡主那裡,只是她畢竟是庾璟年的親祖母,她對太后就有些投鼠忌器。不過湖陽郡主搬離了含元殿,總算少了一個搬弄是非的,沈沅鈺心裡也覺得舒服了一點兒。

  庾璟年在王府里又休養了一陣子,每天喝那種黑漆漆苦得掉渣的湯藥,又要吃素,經常一兩天見不到一點油腥。不過史神醫的藥是真管用,眼看著他身上的外傷結痂痊癒了,連庾璟年也覺得自己身子是一天比一天都好了。不過他在府里實在是呆不住了,想起三皇子上次邀請他們夫妻去東海王府做客,就攛掇著沈沅鈺和他一道去東海王府。

  沈沅鈺自然知道一張一弛,文武之道的道理。男人管束的太嚴了,很有可能適得其反,況且就連她自己也想出去放放風了,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因庾璟年和三皇子關係非同一般,就直接派了個管事去和三皇子打個招呼,拜帖就不用寫了。

  兩人照例先去了郗氏那裡知會一聲,郗氏自然不會有任何意見。出了芷蘭堂,沈沅鈺又獨個兒去了袁王妃那裡。自從沈沅鈺嫁過來之後,沈沅鈺便與何氏和阮氏看齊,每日晨昏定省,風雨無阻。叫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該做的全都做了,但是也絕不出頭,除了請安,她平日裡只是和庾之瑤走動頻繁,剩下的袁王妃也好,何氏也好,阮氏也好,她全都敬而遠之,只和庾璟年關起門兒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沈沅鈺到了榮華院與袁王妃把這件事兒說了。袁王妃待她十分和氣,笑道:「二郎和東海王爺的交情,滿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那是正經的堂兄,該當登門拜訪呢,你自管去!」又關心地問:「禮可備齊了?缺什麼盡可開口,我叫管事嬤嬤開了庫房,由著你挑!」

  沈沅鈺怎會要她的東西,連連推辭,辭了袁王妃到二門處和庾璟年匯合了,這才動身去了東海王府。

  兩人的馬車直接駛進大門,兩人都有大半年沒來東海王府了,只見王府中景致竟自煥然一新。一路行來,幾個原來荒涼的園子已被收拾了出來,王府的東邊,又新挖了一個荷花池,裡頭載滿了荷花。此時仍是冬天,看不見荷花,但是想到了夏日,必定是滿園荷香。

  這大半年來,庾邵淵都在鹽山城主持搜尋失蹤的庾璟年,連過年都沒有回來。這自然便是王菁的功勞了。沒想到王菁竟有這份本事,沈沅鈺不由對她刮目相看起來。暗想,三皇子真是好福氣,居然娶回這樣一位能幹的王妃回來。

  庾邵淵和王菁接到消息之後,親自到門口迎接小夫妻。下了馬車,兩人迎了上來,三皇子笑著打了庾璟年一拳道:「現在才來?我還以為你樂不思蜀,有了媳婦就忘了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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