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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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璟年道:「你要是實話實話告訴她們,指不定她們在背後怎麼編排你呢!這樣的事情,你越解釋反而越解釋不清楚。」沈沅鈺一想也是,這元帕是她的體面,也是他的體面。這件事兩人雖然光明磊落,但是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齷齪者見齷蹉,她真的實話實話告訴了袁王妃她們,她們信還是不信還兩說呢。

  說不定要傳出什麼不好聽的。

  庾璟年看著她,嘴角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要是傳出來,新婚第一天,咱們倆沒能洞房,將來你還怎麼在王府立足。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的。你再睡會兒,等我把這個東西弄好了,就上來陪你。」

  沈沅鈺知道他是為了自己考慮,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沒有再加阻攔。

  庾璟年說著就去了外間,不大一會兒功夫,他就又轉了回來,手裡拎著一條染血的帕子,看見沈沅鈺目光炯炯地望著他,不由道:「怎麼還不睡。這才剛寅時呢。」將軍大人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太晚了出去偷雞,也很有可能被人發現,所以他起了個大早。

  說著便伸手去摸她的臉。沈沅鈺連忙躲了開去,「剛才抓了雞呢,洗手沒有?」

  庾璟年頓時十分受傷:「我這一大早的,連覺也不睡地忙活,都是為了誰呀?竟然這樣的嫌棄我。」看見沈沅鈺仍是一副十分戒備的小眼神,無奈道:「放心吧,知道你愛乾淨,我洗了手的。」

  沈沅鈺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立刻甜甜叫了一聲:「謝謝夫君大人!」主動把小臉伸過來求撫摸。

  庾璟年這才轉怒為喜。把那個假的元帕丟在一旁,快速地脫了衣裳,帶著一股冷風鑽進被窩裡去。

  想到昨天晚上雖說幫他解決了,但到底沒有讓他成事,今天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處處為了自己著想,元帕的事兒甚至想得比自己還要周到,沈沅鈺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因此雖然十分怕冷,還是迎了上去,抱住了他的一隻胳膊。

  一隻小包子就毫不吝嗇地壓在庾璟年的胳膊上。庾璟年昨天晚上可是好好地感受了一下它的手感,一時間不由心頭一盪,有些心猿意馬起來。看沈沅鈺的時候,發現她是一副霽月光風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庾璟年不由苦笑了一下,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咕噥了一聲道:「快點長大吧,死丫頭!」

  沈沅鈺壓根沒聽清他說什麼,她看了一眼扔在妝檯上的假元帕,有些不放心地道:「這東西,不會被人發現是假的吧?」

  庾璟年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夫君我做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沈沅鈺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知道他為人靠譜,也就放下心來。

  就縮在他的懷裡打了個哈欠,道:「那就快點兒睡吧,還能再睡一個時辰!」庾璟年還想再和她邀功,沈沅鈺頃刻間已經呼吸平穩,庾璟年再看時,發現她竟然秒睡了過去。

  庾璟年不由哭笑不得,暗罵了一聲:「小沒良心的。」正想換一個姿勢也補補覺,就聽見沈沅鈺翻了個身,咕咕噥噥地冒出了一句:「謝謝你,阿年!」

  庾璟年眉梢眼角就蔓延了一層笑意,「還算你有點良心!」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等沈沅鈺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窗外已經透進了些微的亮光,就知道到了該起來的時候了。

  她小心地扭頭去看,見庾璟年還在一旁睡著。晨曦的微光隔著紗帳照耀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線條變得柔和起來,他臉上少了幾分平時的冷峻剛強,看起來竟有十二分的俊美,一時之間,沈沅鈺竟然有些呆了。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原來她的夫君竟然是這樣出色的美少年呢。

  她看得入迷,忍不住伸手摸上她的臉頰,卻被一隻大手抓了個正著。沈沅鈺唬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佯怒道:「原來你早就醒了?」

  庾璟年對於自己能把媳婦迷得五迷三道的十分滿意,笑意滿滿地道:「我要是不裝睡,怎麼知道你睡覺的時候喜歡偷偷地摸我呢?」

  沈沅鈺恨得直磋牙花子,「那,那是一個意外而已。我是瞧著一隻蒼蠅飛到了你的臉上,我好心地幫你趕蒼蠅呢。」

  庾璟年翻身坐了起來,先把她抱在懷裡蜜意憐愛一番才笑道:「別撒謊了,現在才二月呢,哪裡就有蒼蠅呢?」

  沈沅鈺的臉立刻就紅透了,無賴道:「我不管,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見庾璟年還要親她,就推了他一把,「別鬧,丫鬟們都等在外面呢。要是叫她們聽見了,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呢?」說罷不等庾璟年反應過來,就從他的咯吱窩那裡溜下床來,立刻揚聲叫了丫鬟進來。這樣庾璟年就不能再欺負她了。


  庾璟年不由恨得牙痒痒。娶回一個聰明狡猾又嬌氣,還只能看不能吃的媳婦,這是要逼死他的節奏嗎?

  門推開之後,魚貫走進來的是蕊心、彩鸞、彩鳳、沁雪四個大丫鬟,抱著銅盆,提著熱水,是來伺候沈沅鈺洗漱上妝的。蕊心幾個先抬頭偷偷打量著庾璟年的神色,昨天她們就歇在隔間裡,聽得清清楚楚,知道昨天晚上兩人沒有真的「那個」,因此很怕庾璟年因此而惡了沈沅鈺。卻見庾璟年神色柔和,看向沈沅鈺的目光中滿是寵溺,不由就全都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蕊心等人麻利地上前侍候沈沅鈺洗漱,穿上一身正紅色紵絲通袖衫,今天是結婚的第一天,按照慣例是要穿正紅的。

  庾璟年那邊也換了兩個丫鬟進來,麻利地換了一身勁裝短打,沈沅鈺就奇怪地道:「阿……呃,二爺,」沈沅鈺覺得兩人之間的稱呼都混亂了,不過庾璟年畢竟是一家之主,在沒人的時候怎麼沒大沒小都可以,可當著下人的面,還是要儘量維護他的尊嚴的。「您這是要去哪呢?」給長輩請安不用穿成這個樣子吧。

  庾璟年溫和地笑笑,給他解釋道:「前頭有片演武場,每天不去鬆散鬆散,就全身難受。」

  沈沅鈺「喔」了一聲。蕊心趁著庾璟年還沒動身,就對沈沅鈺說道:「王妃那邊派了兩個嬤嬤,一刻鐘之前就到了,小姐……二奶奶您看是不是讓她們進來呢!」

  沈沅鈺和庾璟年對望了一眼,就知道這是王妃派人來取元帕來了。庾璟年就站住了腳,淡淡吩咐道:「請她們兩個進來吧。」

  不一會兒屋裡就來來兩個婆子,都穿著大紅色的衣裙,十分喜慶。兩個婆子先過來給庾璟年和沈沅鈺見禮,說了幾句恭賀兩人新婚之喜的話,就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不敢亂看,也不敢亂動。

  沈沅鈺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庾璟年在琅琊王府里似乎很有威懾力,昨天的三奶奶阮氏十分害怕他,這兩個嬤嬤也明顯十分懼怕他。真不知道他從前在王府里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

  就聽見一個嬤嬤陪著小心地說道:「二爺,咱們奉王妃之命,是來取二***元帕的。」

  庾璟年站在那裡半天沒吭聲,那兩個嬤嬤額頭上就開始冒汗了。沈沅鈺一見,知道庾璟年這是把唱、紅臉的機會留給自己了,立刻給彩鸞使了一個眼色,彩鸞猶豫了一下,走到床前,就拿了那條假的元帕,好在她跟著沈沅鈺也歷練了一段時間,並沒有將驚訝露在臉上,就這樣交給了兩位嬤嬤。

  兩位嬤嬤見差事了結,十分高興。又說了幾句恭賀的話,沈沅鈺便叫彩鸞賞了兩人一人一個紅包,兩人這才心滿意足地下去,向王妃道喜去了。

  庾璟年便去了演武場練武,太醫說了讓他臥床休息,可是他又怎麼能閒得住,哪怕是在演武場上走兩圈也是好的。

  等他從演武場回來,洗漱過後,換了大紅莽緞長袍,就見沈沅鈺也已經收拾妥當了。沈沅鈺就問他:「什麼時候入宮去呢?」

  一般人家成親第一天,應該先去祠堂祭拜祖先,然後謁舅姑認親,不過庾璟年是皇帝的侄子,太后的孫子,他和沈沅鈺的婚事是皇帝親口賜婚,婚禮上皇帝又親自現身,理當先到宮裡去謝恩的,沈沅鈺所以有此一問。

  庾璟年道:「我已叫馬房備好了馬車,吃了飯,咱們辭別了老太太就去宮裡。皇伯父下朝要辰時呢,不著急。」

  沈沅鈺點了點頭。兩人到了用飯的西次間,就有一個嬤嬤帶著一大群丫鬟魚貫著走了進來,帶著許多的食盒,給庾璟年和沈沅鈺見禮之後,將食盒裡的早餐一樣樣地擺到了餐桌上。

  沈沅鈺一直注意觀察,發現帶頭的這個嬤嬤穿得格外不同些,不但衣裳料子十分罕見珍貴,領口和袖口更是繡了精緻的花紋,給庾璟年行禮的時候,別人都是深深屈膝,她只是微微一福,便猜到這個是庾璟年屋裡的管房嬤嬤了。

  庾璟年見沈沅鈺打量這個嬤嬤,便介紹道:「這個是管嬤嬤,從前是皇祖母身邊的大嬤嬤,太后心疼我,就把她給了我,從小就跟著我的,情分與旁人不同。」

  沈沅鈺聽說是太后給的人,心裡就是一咯噔,對那個充滿了惡意的老太太,她是不得不防。

  那管嬤嬤就上前給沈沅鈺行禮,口稱:「二奶奶!日後奶奶就是這院子的主人了,有什麼事,只管吩咐老奴!」態度恭敬,並沒有因為是太后給的人就恃寵生驕的意思。

  沈沅鈺微微側身受了她半禮,又還了半禮,最後道:「嬤嬤這些年伺候二爺,辛苦了!」

  管嬤嬤道:「伺候二爺是奴才的分內事,不辛苦。」


  兩人一問一答,都是十二分的客氣。庾璟年見兩人相處頗為和諧,嘴角就露出了笑意。沈沅鈺卻是暗自警覺。管嬤嬤的為人如何,是不是對自己懷有惡意,她只能慢慢看了。

  而且看現在這個樣子,庾璟年和管嬤嬤感情頗佳,她總不能剛嫁過來就不問三七二十一,直接叫庾璟年把伺候她十幾年的嬤嬤給攆走了吧。要知道在大家族,這樣在身邊侍候的嬤嬤,其實某種意義上,就相當於主子的親人差不多。

  沈沅鈺開始覺得有一點兒頭痛了。

  蕊心十分及時地遞上一個紅包交給管嬤嬤,管嬤嬤並沒有推辭,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紅包。庾璟年便在餐桌旁邊坐了下來。就有兩個長相頗為清秀可人的丫鬟走過來,準備給庾璟年布菜。

  因為早上時間緊迫,沒有時間給沈沅鈺一一介紹蘅蕪苑的丫鬟婆子,所以沈沅鈺並不知道這個兩個丫鬟叫什麼名字,只是她發現剛才幫著庾璟年換衣裳的就是這兩個,而通過庾璟年細微的動作,也能看得出來,他待這兩個丫頭頗為不同。

  沈沅鈺就暗暗留上了心。

  她便不動聲色地在餐桌的另一端坐了下來。

  庾璟年看見這一屋子的人就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有我和你們奶奶在這裡就行了。」不欲要人伺候的意思。

  管嬤嬤答應一聲,十分麻利地帶著眾丫鬟退了下去。可見庾璟年在這個家裡令行禁止,權威不可動搖。

  只不過蕊心幾個,平日裡習慣了只聽沈沅鈺一個人的話,就猶豫了一下,看向沈沅鈺。庾璟年的性子,除了對自己還有些耐心,是容不得旁人忤逆他的。沈沅鈺趕緊點了點頭,四個丫鬟這才退了出去。

  沒想到等眾人全都退了下去,庾璟年卻笑了笑說道:「你的丫鬟調、教的不錯!」

  沈沅鈺微汗,趕忙殷勤地盛了一碗粥遞給庾璟年,同時討好地道:「夫君請用膳!」同時心中暗想,找個機會得好好提醒提醒幾個笨丫頭,庾璟年那霸王性子,必須得順毛捋,以後他說什麼就要聽什麼,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子。

  庾璟年不由暗笑。沈沅鈺這點兒小心思他還看不透嗎,只裝作不知道。兩人黏黏糊糊吃完了飯,都是樂在其中。

  庾璟年便帶著沈沅鈺直奔芷蘭堂去給郗老太太問安。郗老太太也是個明白人,早就猜到了庾璟年一早會到她這裡來,早早就派了丫鬟在門外守著,丫鬟們見小兩口來了,直接就領著他們進了正堂。

  老太太早已打扮妥當,坐在高高的羅漢椅上。看見小兩口手拉著手走了進來,臉上就帶出了笑容來。顯見她是真的希望庾璟年幸福快樂的。

  按照正常的關係,庾璟年該叫郗老太太一聲姨祖母,不過沈沅鈺看出來了,庾璟年卻是把她當成親生奶奶看待的。

  就有丫頭拿了墊子過來,庾璟年就拉著沈沅鈺跪了下去,朗聲道:「孫兒攜孫媳婦沈氏拜見老太太!」

  郗氏眼角有隱隱的淚光閃過,含著笑道,「你們這樣和睦,我老太婆就放心了。」又一迭聲地吩咐丫鬟將兩人扶起來。

  因不是正式的認親,沈沅鈺就暫時沒有向郗氏認親。郗氏讓兩個人坐了,丫鬟端了好茶上來,郗氏又叫人準備點心。庾璟年忙道:「老太太不必張羅了,我和沈氏即刻就要進宮面見聖上,待下午回來再舉行認親的儀式,不過是和您打聲招呼就走了。」

  郗氏道:「你皇伯父那麼寵愛你們,是要好生進宮謝謝他。」又道:「待見了太后,也代我向她問個好,就和她說,我老太婆這一把老骨頭了,就暫時不去給她請安了。」庾璟年滿口答應著。

  又說了幾句閒話,庾璟年就站起身來告辭,沈沅鈺也跟著起了身。郗氏在小兩口的臉上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二郎,我本是寄居在王府中的一介外人,這些年蒙你和你父親的照顧才能頤養天年。有些話我本不該說,有些事我本不該管,但是我又實在是不吐不快!」

  庾璟年便站住腳步,「老太太但凡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

  郗氏嘆了一口氣道:「我知你這麼多年來,始終對你父王耿耿於懷,可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你父王當年就算確是有些對不住你,也畢竟將你養大。如今你在外頭立下如此巨大的功業,又娶了心尖子上的人兒為妻。順遂至此,我老太婆就厚著臉皮,代你父王向你說一聲,從前的事,就一筆勾銷了好不好?你便率先向他低一低頭如何?」

  庾璟年靜靜地聽著,臉上浮現出一個涼涼的笑容。「老太太,我答應您,若是父王肯退一步,把我當成兒子看待,我必不會再向從前那樣,再與他勢若水火。」這話沈沅鈺卻是聽明白了,前提得是庾文泰真的肯把庾璟年當做兒子看待。


  郗氏聽了這話,便點了點頭:「如此便好,我自會去勸服你父王的。」

  兩人出了芷蘭堂。沈沅鈺明顯地覺察到庾璟年的心情變得十分不美麗,對他的遭遇,她已經知道了不少,心裡就是好一陣的心疼,忍不住就握緊了他的手。庾璟年也反應過來,反手握緊了她的手,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對父王都如此,為人十分的不孝!」

  沈沅鈺只覺得一陣心疼,握緊了他的手道:「怎麼會?不論你做什麼,我總是信你是有苦衷的。」她笑得如春花初綻:「何況,你是我的夫君,不論發生了什麼,我總要站在你的一旁的。」就是說要不問是非,不分黑白,幫親不幫理了。

  只這樣的話卻叫庾璟年聽了萬分的受用,哈哈大笑著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你這張小嘴啊,就是會說話。」到底便把那些不愉快全都拋到腦後去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庾璟年便帶著沈沅鈺徑直向王府的大門行去。沈沅鈺便問了一句:「不用和王爺王妃知會兒一聲嗎?」

  庾璟年道:「我已經派人去了。」就這麼一句話就完了。沈沅鈺這下是看出來親疏遠近了。反正她打定了主意堅定地站在庾璟年的一邊了,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

  很快就到了王府的大門,見此處停著一輛分外豪華的大馬車,拉車的馬足有五匹,可見規格之高。沈沅鈺昨天坐過的那輛翟車和這個一比,簡直就是渣渣。馬車旁邊,兩排高大健壯的侍衛森然林立,大將軍的儀仗隊拿著各色斧鉞旌旗,站得整整齊齊。

  沈沅鈺頓時滿眼的小星星:「這是……」

  「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這自然是本將軍的座駕。托你的福,我還是頭回坐它呢。」庾璟年道:「上車吧。」

  兩人上了馬車,侍衛們翻身上馬,在前頭開路,儀仗隊擺布開來,浩浩蕩蕩地向前開去。一時間引得無數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沈沅鈺在車內東瞅瞅,西瞧瞧,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庾璟年明知道她是故意耍寶逗自己開心,還是笑道:「這麼喜歡?」

  沈沅鈺滿足地在鋪著厚厚氈毯的車廂內打一個滾,這才爬起來拉著庾璟年的胳膊道:「以後但凡我出門,你總陪著我,就坐這輛馬車好不好?」

  庾璟年對上她那充滿期待的眸子,明知道自己做不到,還是點了點頭:「我儘量吧!」

  蕊心等幾個丫頭本來是要跟上來伺候的,新婚才頭一天,沈沅鈺不想讓她們當電燈泡,打擾了她和庾璟年的二人世界,所以並未讓她們登車。此時那闊大的足可以開茶話會的車廂內,就只有他們兩人。

  庾璟年就不客氣地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沈沅鈺假意掙扎了一下,就靠在他的寬闊的胸膛上不動了。

  庾璟年身上有一股淡淡香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若有若無,非常的清淡,令人回味悠長。沈沅鈺昨天就發現了,忍不住抬頭問道:「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

  庾璟年道:「這是我的大丫頭凌雪調製的清寧香,你若是喜歡,回頭我叫她把方子給了你就是。」

  「凌雪?」沈沅鈺對庾璟年身邊的大丫頭還是充滿了好奇心的,「可是今天伺候你更衣的那兩個丫頭中的一個?」

  庾璟年點了點頭,想到為了沐浴的一點兒事,她還莫名其妙地醋了一回就感覺到好笑。

  沒想到沈沅鈺直接道:「是不是站在你左邊那個,穿著淡紫色衣裳鵝蛋臉的那位姑娘?」

  庾璟年不由大吃了一驚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沅鈺得意洋洋地道:「本小姐乃是天上的神仙轉世,能掐會算,自然一看便知。」卻是故作神秘,不肯告訴庾璟年。庾璟年也拿她沒有法子。

  卻不知沈沅鈺前世乃是一個頂尖的律師,研究的不光是法律條文,更多的卻是要猜度人心,常年累月地和各種各樣的人物打交道,讓她練就了一副好眼力。庾璟年和兩個丫鬟的互動時間極為短暫,不過就是幾個眼神的事兒,甚至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可是沈沅鈺還是看出來,庾璟年對那個穿著淡紫色衣裳鵝蛋臉的丫鬟更看重一些,而他剛才說其中一個丫鬟是已經過世的母親給的,自然就是這位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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