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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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昀輕輕嘆息了一聲,「你總是我的女兒,你的那點小心思以為我會不知道嗎?」他早就發現女兒不對勁兒了。沈沅鈺表現的太平靜,越是這樣,沈昀越是擔心,就一直叫人盯緊了她的動向,果然沈沅鈺身子一好點兒,她就要立刻啟程去鹽山城。

  沈沅鈺一下子跪了下去:「爹爹,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就請您放我走吧。我在建康心如油煎,再呆下去,我真的快要瘋了!」說到這裡,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沈昀輕嘆了一聲:「傻丫頭,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去了也沒有任何作用,只能給三皇子添亂,既然這樣,你呆在家裡等不也是一樣的嗎?」勸了半天,沈沅鈺卻不為所動,只是央求沈昀讓她趕往鹽山城。

  沈昀只得換一個策略,打起了親情牌,「你記掛阿年我們可以理解,可你還得為我和你母親想想是不是?你母親聽說了這件事兒,幾天幾夜都沒有睡好覺,還不敢在你的面前落淚,就怕惹得你傷心。她本來就病骨支離的,你前往鹽山城的事是不可能瞞得過她的,到時候你讓她怎麼辦呢?」

  沈沅鈺不由一陣哽咽,「女兒不孝!叫父親和母親為**心了!」

  沈昀親手將她扶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她的烏亮的秀髮道:「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既然不放心,我叫老三帶人去鹽山城幫著三皇子尋人。我讓他帶上咱們所有的私兵。你們兄妹感情最好,他去了,和你去,是一樣的。」

  沈沐也出聲道:「三妹妹,你就讓我代你去吧。」經歷了阿蠻那件事,沈沐在傷勢好了以後,比從前變得沉默了好多,也穩重了好多,他情真意切地道:「你放心,我就算不眠不休,也一定要把庾將軍給找出來。況且你一個姑娘家,這樣隻身出去,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將來庾將軍回來,你們成婚的時候臉上也不好看。我到了鹽山城,一定每天都給你寫信,向你報告進度,和你在那邊是一樣的。」

  他說的十分懇切,也是真心不希望沈沅鈺一個女孩兒家跑到那邊去受苦,而且連累名聲。

  沈沅鈺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沈昀的目光中隱隱有股哀求之色。那樣高傲的,神仙一般的父親,沈沅鈺還是第一次從他的眼中看到這樣的神情。她終於被說服了,哭著點了點頭:「三哥,你一定要每天給我寫信!」

  沈昀這才呵呵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沈沐也是一陣高興,對沈沅鈺說道:「我已經全都準備好了。這便立刻出發。」

  沈沅鈺擦了擦眼淚道:「父親,那讓我把三哥送出城去吧!」

  這點子事兒,沈昀自然是不會阻攔的。跟在沈沅鈺後面的張宏等人也鬆了一口氣,小姐能呆在家裡,這是最好不過的。

  沈昀便和沈沅鈺一道把沈沐送出城去。沈沐果然帶走了數千名私兵,沈沅鈺心裡略略感到放心了一些。

  庾璟年失蹤的消息傳到小二房。湖陽郡主和沈沅珍全都是一陣幸災樂禍。沈沅珍經過這段日子的調養,身子終於漸漸好了,只是平日裡,她總是呆在謙退堂,並不怎麼出門。

  聽說了這件事,沈沅珍忍不住大笑了三聲:「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我看她沈沅鈺以後還怎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湖陽郡主也是心中暢快無比:「我只求神念佛,祝願姓庾的永遠尋不到,就算尋到了,也只是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母女兩個對望一眼,一起肆意地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湖陽郡主恨聲道:「小大房給咱們吃了這麼多委屈,咱們要是不趁此機會,讓他們付出一點代價,又怎麼對得起老天爺給咱們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沈沅珍道:「娘的意思是?」

  湖陽郡主招了耿嬤嬤走至近前,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沈沅珍撫掌大笑道:「真是個好辦法,一旦這樣的風聲傳出去,就算是和琅琊王府取消了這樁婚事,我看她沈沅鈺以後還能嫁給誰?」

  含元殿中,郗太后跪在小佛堂中的觀音菩薩像前,虔心祈禱。自從庾璟年失蹤以後,她每日三炷香,一天三遍地在小佛堂中祈禱,只希望神佛能聽到她的聲音,讓庾璟年平安歸來。庾璟年是她的親孫子,生來就沒有了母親,十分可憐,她這個做祖母的哪有不疼的。

  直花了半個時辰。太后祈禱完了才帶著大宮女出了小佛堂。回到日常宴息的正殿,需要經過一個不算太大的小園子,隨侍在太后身邊的宮女知道她心情不好,全都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走起路來就像是貓兒一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路過一道花牆,就聽見後面隱約有一個宮女的聲音道:「……這庾將軍也太可憐了,連獨孤容的七萬大軍都給擊潰了,卻被幾個刺客弄成這樣,這都多少時候了,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另一個宮女的聲音道:「你知道什麼?這還不全怨他那個未婚妻?」

  「你說沈家的三小姐?那個文安縣主?」

  「可不是嘛,原本寧安大師看過她的八字,就說她八字太硬,命里克親,當時很多人不相信。結果呢,還沒和庾將軍成親呢,就把人克成這樣了?你想啊,當年庾將軍在當陽城和段光打仗的時候,那情形可比現在還要危險百倍,可是他卻毫髮無損地回來了,而且打了大勝仗。如今呢,不過幾個刺客,就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被那位三小姐給克的……」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如此。這個文縣主也太可怕了!」

  「現在外頭都是這麼說的。還說只要文安縣主死了,庾將軍自然就能找的到了!」

  郗太后本來就因為沈沅鈺長得和慕容雅有幾分相似而極度不喜歡她。當初皇帝把她指給了庾璟年,太后就頗有不滿,如今想起了這些,更是心中恚怒。本來她對八字克親這事兒是半信半疑的,可人就是這樣,她現在沒有任何法子能夠找回庾璟年,就是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願意試試。何況她又是那樣討厭沈沅鈺。

  想到這裡,她心中就是微微一動。

  這時大宮女出言呵斥道:「什麼人在這裡亂嚼舌根?你們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就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宮女從花牆後面轉出來,看見太后也在,兩個人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請罪,太后卻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只留下大宮女處置這兩人,帶著其他人回了含元殿。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庾璟年依然毫無消息,沈沅鈺克親的謠言再次沸騰了起來。本來老百姓就願意傳一些神神叨叨的話題,況且這事兒還牽連著名動天下的大將軍的生死。沈家多次出手打壓謠言,只是這一次卻收效甚微,你總不可能把所有傳謠的老百姓都給殺了吧。

  「現在外頭傳得沸沸揚揚,只要您……庾將軍自然而然就能找到了。」蕊心到底說不出那個死字!

  沈沅鈺這段時間倍受煎熬,熬得臉都瘦了一圈,下巴都變得尖了,臉色灰撲撲的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這段時間她想了好多,也把鹽山城傳來的消息一個字一個字的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遍,總覺得庾璟年被刺殺的情形有些似曾相識,可是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所以正在萬分苦惱。

  對這些謠言,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也完全不想理會。

  站在她身後的金靈卻聽得勃然大怒:「這群愚民愚婦,簡直是在胡說八道。」彩鳳連連點頭,身有同感。

  沈沅鈺苦笑一聲:「若是我死了,真能換得年表哥的平安,我又何惜一死呢?」

  「小姐,你可不要胡來啊!」蕊心金靈幾個全都嚇了一跳。

  沈沅鈺苦澀一笑:「我自然知道,這是旁人害我的手段。」她心知肚明,這十之八、九又是湖陽郡主的伎倆,只覺得疲憊無比。只是因為庾璟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她現在沒心情收拾小二房。她決定先把這筆帳記下來,等找到了庾璟年再好好和她們算。

  正在此時。寶珠拿了一張燙金的請帖走了進來。「小姐,再過幾日是太子妃三十歲生辰,太子妃在東宮設宴,這是她給您發來的帖子!」沈沅鈺如今是文安縣主,又是庾璟年的未婚妻,地位非比尋常,宮裡有什麼宴會都會請她去參加。

  沈沅鈺拿過帖子來看了看,有氣無力地道:「我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參加什麼壽宴?」她現在每天都想哭好嗎,到了那地方豈不是跟人家格格不入?

  「你現在每日就是悶在房中看這些情報,人都快憋出病來了。難得有這樣機會,你正好去散一散心。」說著話,沈昀走了進來。

  沈沅鈺剛才說不去,也就是那樣說一說而已。太子妃畢竟身份不同,給她發來帖子,她就是不去也得去。

  沈昀卻又道:「如今外頭有些對你不利的謠言,你要小心一些。」他目光一閃,這次有人在暗中詆毀女兒的名聲,他派人去查,卻並沒有查出始作俑者,但是他和沈沅鈺的想法一樣,大概逃不了那幾個人。若不是他答應過父親優容小二房,真想現在就讓她們嘗嘗自己的手段。「我差人去問了,長公主殿下也會出席此次壽宴,有長公主護著你,我也是放心的。」

  沈沅鈺點了點頭。太子和庾璟年一向不對付,太子妃會不會搞出點兒么蛾子,實在很難說。不過有寧德長公主在,宮裡還有桓淑妃,量她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到了太子妃壽宴的那一天,沈沅鈺收拾妥當,帶著金靈、彩鸞、彩鳳、寶珠四個大丫頭坐車去了東宮。在二門的時候,沈沅鈺看到湖陽郡主的馬車剛剛離去,不由微微一愣,轉頭問一旁的丫鬟道:「郡主也去參加太子妃的壽宴?」


  湖陽郡主眼看著再過幾個月就要臨盆了,這個時候去東宮參加壽宴,她怎麼覺得這其中有些問題呢。

  這個時候湖陽郡主的馬車裡,坐著湖陽郡主、沈沅珍以及長沙王世子妃林氏。湖陽郡主有幾分緊張地問:「大嫂說太后娘娘極度厭惡三丫頭,這消息準確嗎?」

  沈沅珍也緊張地看著林氏。

  林氏道:「你就放心吧,這個消息千真萬確。宮裡還有一件秘聞,只有寥寥數人知曉。就在前幾日,太后曾向皇上進言,讓皇上賜死那個死丫頭,只不過皇上勸住了太后,不肯答應而已。是弟妹的計策有了效果!」外頭那個」只要沈沅鈺一死,庾璟年就能很快找到」的謠言果然是湖陽郡主散播出去的。正是聽了這麼個說法,太后才想讓皇帝賜死沈沅鈺。

  湖陽郡主臉上露出了喜色。「好,好!只要太后想讓她死,咱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到時候不管那丫頭死不死,咱們都提前將消息傳給沈昀知道,只說是太后要賜死她。沈昀一向對這個丫頭極為偏愛,必定會帶人闖入太子宮,到時候守衛之人『失手』將他殺了,老太爺就算再生氣,也只能認了。」竟是一條連環毒計,到時候沈昀被東宮守衛殺死,沈暉自然而然就是宗子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再說沈沅鈺驅車到了東宮門前,正好與寧德長公主的馬車也到了,正有侍女扶著寧德長公主下車,沈沅鈺急忙上前拜見。「外祖母安好。孫女有一陣子沒有去給外祖母請安了,請外祖母責罰。」

  寧德長公主親自扶了沈沅鈺起來,見她雖然穿了一身鮮亮的衣裳,頭上插著一支點翠的金步搖,打扮得十分正式。只是面色憔悴,整張臉似乎都失去了鮮活之氣兒。她不由得十分心疼,「年哥兒的事兒,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至於請安的事兒,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呢?」說著安慰性地拍了拍沈沅鈺的手背。

  沈沅鈺低應了一聲,垂下眼瞼。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庾璟年始終沒有消息傳來,越來越多的人認為他已經不在人世,可沈沅鈺卻堅信他還活著。

  寧德長公主道:「有什麼需要公主府幫忙的,你儘管開口,我責無旁貸。」她對著沈沅鈺不稱「本宮」而稱「我」,可見她對沈沅鈺的親近。沈沅鈺心中自然萬分感激。寧德長公主這一聲外祖母她真的沒有白叫,寧德長公主疼她疼得如同親外孫女似的。

  「有什麼需要的,我一定會向外祖母開口的。」

  安哥兒也跟著寧德長公主一起來了,這才上前給沈沅鈺見禮。「姐姐莫要擔心,年表哥那樣英明神武的一個人,必定是不會有事兒的。我猜他現在定然是躲在什麼地方養傷呢,等傷好了,自然會想辦法回到建康的。」

  沈沅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對他勉強笑笑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寧德長公主見安哥兒和沈沅鈺親密,心裡也十分高興。就道:「這裡不是敘話的所在,還是進去再說吧。」

  沈沅鈺就急忙上前扶住了寧德長公主,一行人在宮女的帶領下,進了東宮待客的正廳。走到半路,就碰見了太子妃。原來太子妃聽說寧德長公主來了,不敢怠慢親自迎了出來。

  太子妃倒要先上前給寧德長公主見禮,誰叫長公主輩分擺在那裡呢。太子妃道:「不過是小輩的生日,咱們胡亂熱鬧一番也就罷了。您老人家能親自過來,真是折煞我了。」

  本來寧德長公主和太子一系走得並不太近,太子妃雖然是整壽,她也不想來的,太子妃也不敢挑她什麼毛病,還是沈昀親自登門請她幫忙照看沈沅鈺,她這才親自到了東宮。這時她當然會把面子功夫做好,就平和地笑道:「總是你的三十歲整壽,本宮不能不來湊個熱鬧。」又挑眉笑道:「你不會是覺得本宮來了,拘著了你們,讓你們不能自在痛快了吧?那樣的話我可轉身就走了。」

  太子妃連忙笑道:「您說的哪裡話來,您這樣的貴客,咱們平日裡請也請不來,哪裡能叫您就這樣走了。」

  兩人客套了幾句,沈沅鈺和安哥兒這才找到空隙,上前來給太子妃行禮,太子妃看在寧德長公主的面子上,對他們兩個都十分客氣。只是她的目光在沈沅鈺的臉上轉了一圈,見這姑娘雖然在笑,卻笑得有幾分勉強。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和從前有了不同之處。

  沈沅鈺不知怎麼的,感覺太子妃看向自己的目光有著點點的冷意。她心裡就微微一驚。

  太子妃就將幾人引入到了一處巨大的廳堂之中,客人們早已來了不少。就連湖陽郡主和長沙王世子妃林氏,以及沈沅珍也都比沈沅鈺提前一步來了。

  眾人看見寧德長公主和沈沅鈺一處前來,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沅鈺的身上,現在外頭傳得那般沸沸揚揚,眾人便不由得竊竊私語咬起了耳朵。寧德長公主威嚴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廳堂之中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誰敢在這位嚴厲的老太太面前造次?有寧德長公主撐腰,眾人連閒話也是不敢多說了。

  沈沅鈺就向寧德長公主投去感激的一瞥。寧德長公主則是微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太子妃把寧德長公主讓到首座上,這才坐下來,正式接受了沈沅鈺和安哥兒的拜壽。沈沅鈺將禮單呈上,這禮單是早就準備好了的,該送多少禮,厚薄如何,她心裡有數,雖然她一心牽掛著庾璟年,這點子事兒還是做得滴水不漏。

  太子妃看了一眼,也就把禮單交給了身邊的大宮女。

  沈沅鈺和安哥兒退下,王菁和庾之瑤就迎了上來。

  庾之瑤拉著沈沅鈺的手道:「鈺姐姐,我還以你你來不了了呢?」

  沈沅鈺心想,太子妃親自給我發帖子,我不來也得來啊。看見庾之瑤瘦得厲害,她也有幾分心疼,低聲道:「你怎麼不好生保養身子,看你眼窩深陷的樣子,將來年表哥回來,不知道要多麼心疼呢。」

  庾之瑤聽了這話,忍不住淚盈於睫:「鈺姐姐,你說我二哥還能回來嗎?」

  沈沅鈺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二哥,一定會回來的。我堅信這一點!」這句話與其是說給庾之瑤聽,倒不如說說給她自己聽的。

  庾之瑤聽她說得這樣肯定,她一向對沈沅鈺十分信服,果然就安心了好多。王菁這才在一旁低聲叮嚀道:「六妹妹,今天是太子妃的好日子,你可千萬不能在這裡哭出來。」

  沈沅鈺也點了點頭,庾之瑤這才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們兩個急,其實王菁和她們一樣急,她嫁到三皇子府已經快有一年了,可是肚子一直沒有個動靜,三皇子雖然從未在她面前表現出過任何不滿。可是王菁早就急得嗓子冒火了。如今她剛得了一個方子,說是又助於成孕的,可是三皇子偏偏去了鹽山城,方子再好,沒有男人,她又如何生得出孩子呢?

  所以她盼著三皇子找到庾璟年的心和沈沅鈺庾之瑤是一樣的。

  王菁到底和庾之瑤不一樣,對蘭陵沈氏小兩房之爭是有所聽聞的。看見湖陽郡主挺著那麼大一個肚子,艱難地坐在椅子上,卻還要來給太子妃拜壽,就覺得很是奇怪,很是違和,就提醒了沈沅鈺一句道:「她怎麼不好好在家裡養胎,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沈沅鈺搖了搖頭道:「她總是有她的打算。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也只能見招拆招。」這話說得十分含糊,王菁到底聽懂了,握著她的手道:「等會兒一定要小心點兒,離她越遠越好!」

  沈沅鈺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已做了安排。」

  她倒要看看,等會兒湖陽郡主到底能玩兒出什麼花樣。

  說了一會子話,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宴會終於正式開始。這次的宴會設在承慶殿中,太子妃安排了好看的宮廷樂舞給大家欣賞。

  眾人在巨多宮女的引領下到了承慶殿,尚未坐好,就有個宮女喜氣洋洋地飛奔而來,大聲道:「啟稟娘娘,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來了?」

  眾人都吃了一驚,一般宮中的規矩,小輩的壽宴,長輩是不必參與的,太后和皇后早就賞賜了東西給太子妃,只是這樣親自駕臨,哪怕只是坐一坐,也是給足了太子妃面子了。

  太子妃大喜,急忙領著眾人出去迎接郗太后和羊皇后。

  果然東宮的門前停著郗太后和羊皇后的鳳輦,太子妃領著眾人給後宮的兩位主子行了大禮,這才恭恭敬敬地將兩位大佛請到了承慶殿中去。

  沈沅鈺就覺得郗太后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臉上打轉,目光十分不善。她心裡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她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拉了拉王菁的袖子,「能不能派個人去知會淑妃娘娘一聲,就說太后和皇后全都來了承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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