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你媽終究是你媽【萬字大章】
不知名的怪物往牆壁邊急速飛去，猶如出膛的子彈，毫不留情地往牆壁上撞。
眼看是活不成了。
那些還在地上進攻的蠕蟲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開始劇烈的尖嘯起來。
然後，以不要命的姿態開始衝擊千仞雪和古月娜的防禦圈。
只會無腦沖就簡單多了，古月娜手一揮，一圈火牆圍繞著她們迅速升騰而起。
都不用費心費力的操作，繼噼里啪啦的爆響聲後，烤肉味開始瀰漫在整個山洞中。
千凝霜則抬頭看向了空中還在吊著的黑色蠶蛹。
那裡面應該就是和天鑰一起被抓進來的武魂殿所屬。
一共十個左右。
「小黑，先救人。」
千凝霜出聲攔住了想要衝上去報復的小黑。
聽到千凝霜的聲音，電燈泡似的猛虎也只能氣呼呼的揮爪救人。
沒有過多久，下方已經堆起了小山似的蠕蟲屍體。
千凝霜和小黑也趁勢從空中回到了地面上。
順帶吐出了十來個黑色蠶蛹。
「好難聞。」大貓人性化的捂住了鼻子，一臉嫌棄。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烤肉麼？」古月娜倒沒有對這充滿了整個巨大山洞的焦糊氣味太過厭惡，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小黑。
大貓腦袋往四周一看，忽然感覺吃一年素也不是不行。
這密密麻麻的蠕蟲屍體只會讓人感到噁心好麼？！
「別貧了，趕緊救人。」千凝霜切開了一個蠶蛹，是滿臉烏漆嘛黑的柳素裳。
古月娜不再多說什麼，臉色略有些蒼白的揮了揮手，一陣狂風吹過，將空氣中的焦糊味道全部驅散。
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魂力幾乎用盡的尷尬。
小黑也不在摸魚，金色光芒開始籠罩已經被釋放出來的幾人。
「唐三呢？」千凝霜皺了皺眉頭，十幾個人中竟然沒有唐三這個罪魁禍首。
「不知道，我們進來之後就被捆住了。」天鑰適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
「不是，你們我不說了，這幾個凶獸怎麼也這麼丟人？」古月娜轉過頭，一臉無語的看著剛從地上掙紮起來的冰帝等人。
「這不能怪我們啊，剛被抓進來時啥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呢，能搞死五頭怪物，我們已經盡力了。」
冰帝同樣欲哭無淚。
「五頭，你確定？」千凝霜悚然一驚。
「是啊，那樣的怪物五頭！」說著，天鑰指向了遠方已經沒有動靜的不知名怪物。
千凝霜沉默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到可以解釋為什麼明明天鑰她們這一行人，理論上戰鬥力比自己一行人高，卻只能成為風乾臘肉的結局。
聯想一下玄天地宮的存在時間，這些怪物的默契可絕不止一加一那麼簡單。
足足六頭，實力恐怕更是呈指數性上升。
就算能和人家打，魂力也撐不住啊。
「這怪物，不是活的。」千仞雪卻走到了那頭被千凝霜和小黑弄死的怪物面前，觀察了片刻之後，語氣有些古怪。
「不對吧，之前我還看見這怪物把我們殺死的蠕蟲和其他怪物吃掉了。
「死的東西還能消化？」
天鑰瞬間又生龍活虎的爬了起來。
「具體原理我也不知道，但伱自己看。」千仞雪一劍在怪物身上劃了道口子，沒有任何血液。
「嘯月天狼、風蝠，以及蛇蛛，它這是把幾種魂獸給縫合起來了。」
古月娜若有所思。
「而且這些蠕蟲的成蟲，恐怕就是這怪物。
「玄天宗到底是幹嘛的？」
「糾結這些沒意義。」千凝霜卻懶得糾結，邪魂師宗門嘛，干點超出生理極限的事很正常。
「然後，鑰姐冰帝你們的實力，並沒有損失是吧？」緊接著，千凝霜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這什麼問題，什麼損失？」天鑰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和姐姐她們的身體，現在不是本體，我們現在最多有魂帝的修為，還是那種魂技都用不了的魂帝。」千凝霜言簡意賅。
「我能夠確定，這就是我的本體，我們很正常。」冰帝手中浮現出了寒冰，面色古怪的看著千凝霜三人。
「好吧，這玄天地宮還區別對待的。」千凝霜嘆了口氣，猜想成真了。
剛才古月娜將小黑扔上天空，她們沒反對就是這個原因。
如果所有人都被強行削弱成為實景遊戲，那么小黑就不可能嗅到冰帝的氣息，冰帝一頭冰屬性凶獸，有個錘子氣味。
更別說這山洞裡到處都是腐屍臭和腥臭味。
它只能聽過魂獸之間特有的感應來判斷，因此小黑可能是活的。
也不可能是如同她們一般，玄天地宮生成了一模一樣的身體或者幻影。
從她們三人的情況，就能判斷出來，玄天地宮沒見過的東西，它複製不出來。
比如千家姐妹體內的崩壞能，比如古月娜的銀龍王血脈。
它只能在表現能力上複製出個似是而非的東西。
而小黑的存在，也是這個世界上第一例，往前幾萬年乃至幾百萬年找個可魯貝洛斯出來看看？
所以玄天地宮真要複製，最多複製出一隻橘貓出來。
而現在，實錘了這玩意兒區別對待。
也可能是實力到達了某個界限，所以被區別對待。
比如神級什麼的。
「接下來我們幹嘛？」千凝霜陷入思考時，天鑰卻又繼續問了出來。
「聽我姐的，跟著她走。」千凝霜努了努嘴，示意一行人看向了千仞雪。
千仞雪已經放棄了研究那怪物，走到了一條岔道邊。
呼喚感越來越強烈了。
「好吧~」天鑰嘆了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貼在了千凝霜背上。
「我是傷員，背背我吧，」
千凝霜也嘆了口氣，閃開了。
「又沒讓你現在就走，在這裡休息恢復之後再說。」
「好吧。」天鑰失望的撇了撇嘴。
「怎麼了？」古月娜走到了千仞雪附近，握住了千仞雪的手。
看得出來，千仞雪現在狀態不是很好。
「我感覺，呼喚的源頭就在這附近。」連續走過幾個甬道口，千仞雪最終看向了天空。
「什麼？」
沒有說話，千仞雪背後雙翼一展，已經飛向了混沌的空中。
穹頂並非印象中山洞中的凹凸不平石壁，或者是常見的鐘乳石。
是人造穹頂，上面還有著一副栩栩如生的浮雕。
這幅畫面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歷史長河，出現在了千仞雪眼前。
「這是……什麼？」
同樣跟上來的古月娜看著浮雕，有些茫然。
浮雕上人、動物、魂獸都被一條條絲線連接著，而線的末端握在天空上一個巨大看不清形象的不明存在手裡。
不明存在的另一隻手掌心中，則是一個嬰兒。
與之相對應的是，下方被絲線連接的眾生身上都飄出一絲蜿蜒而上的霧氣絲線，形成了另一個嬰兒。
看得出來，雕刻浮雕的人很推崇這個由霧氣構成的嬰兒，嬰兒形體都快趕得上不明存在了。
「黑手，還有這個嬰兒是什麼？」
古月娜摩挲著浮雕，喃喃自語。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不必再打啞謎，掌控絲線的不明存在那肯定指代黑手，不是也可以往黑手身上甩。
嬰兒自然也不可能是指不明存在掌心中的嬰兒，那玩意兒了解命運軌跡的幾人不用猜，肯定指的唐三。
古月娜指的是那個快趕得上不明存在一樣大的嬰兒。
「我不知道。」沉默了片刻之後，千仞雪才晦澀的開口，她真記不得這些東西了。
「但能被玄天宗雕刻在這個對他們而言很重要的玄天地宮，還用這種藝術形式來展現，他們對這個嬰兒的推崇可見一斑。
「搞不好，是玄天宗的創立者什麼的？」
「現在想這個也想不出什麼來，倒是你說的呼喚感，你確定是這上面？」
古月娜搖了搖頭，將關於嬰兒的思考扔出腦海，轉而看向了千仞雪。
「是。」千仞雪點了點頭。
「可這明顯破不開。」用魂力試探了一下牆體厚度，古月娜皺了皺眉頭。
感覺不到出口，應該很厚。
至少她們現在沒能力摧毀這個穹頂。
「再找找線索吧，實在不行繼續讓本體波動一下，實力夠了強拆。」千仞雪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無奈的神色。
誰知道這個空間是類似魂網的幻影空間，亦或是小黑天賦那種實體空間呢？
不過看天鑰她們以實體進入的狀態，大概率是實體空間。
「裳姐，幫忙看一下這些甬道，到底是到哪兒的？」抬頭見千仞雪和古月娜依舊在空中飛來飛去，千凝霜低頭看向了剛剛醒轉的柳素裳。
一個一個甬道去走一遍明顯不現實。
這時候千凝霜就不得不感嘆，隊友多點並非沒有好處。
她們自己的精神力現在沒法鋪開太遠，而柳素裳就和很合適。
「好。」柳素裳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眼睛後，一隻漂亮無比的蝴蝶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肩頭。
是柳素裳的契約魂獸，一頭修為十萬年的銷魂蝶。
「小主，有何吩咐？」蝴蝶剛一出現在空中，動聽的聲音就傳入了千凝霜耳中。
「幫忙探索一下這些甬道吧，懶得跑了。」千凝霜指了指山洞邊緣那些亂七八糟的甬道。
「遵命。」蝴蝶翅膀煽動，瞬間化為了數十道絢爛的光芒。
仔細看去，竟然和蝴蝶本體一模一樣。
真的，這天賦技能真好。
簡直探路必選。
光芒飛射而出，落到了一個個甬道中，消失不見。
千凝霜則在原地盤膝修養起來。
半晌後，一隻只蝴蝶飛回了山洞，回歸到了銷魂蝶的本體。
「冰帝大人，請堵住這些甬道！」
還不待千凝霜詢問，蝴蝶開口之間就是急促無比的語氣。
冰帝也悚然一驚，體內不多的魂力迅速轉化為寒氣奔向了那些甬道。
是啊，這裡有一個山洞，別的地方有沒有呢？
「小主，這些甬道四通八達，屬下所有的甬道都試了，沒有出路。
「這是個大型迷宮，而且類似這樣的山洞還有六個！」
不用千凝霜詢問，藍紫色眸子一看過去，蝴蝶就迅速回答了自己的探路結果。
答案將所有人都驚得站了起來。
同樣的山洞還有六個，那就意味著同樣的怪物還有六群。
而且不是千凝霜她們遭遇的這種，只剩一個怪物和數白只蠕蟲的山洞。是天鑰她們遭遇的，沒有任何損失的山洞。
「山洞裡的怪物和蠕蟲似乎也正在甦醒，正在甬道之中到處亂竄。」
銷魂蝶語氣苦澀。
一個山洞就讓她們幾乎全滅，還得靠後面趕來的千凝霜三人救場，六個山洞，加上千凝霜她們也沒什麼大用。
畢竟千凝霜等人的狀態不太對，她看的出來。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被寒冰堵住的甬道後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蠕蟲，猩紅眼瞳死死的盯著洞窟大廳中的一群人。
很正常，蝴蝶回程的路上恐怕就被這些怪物叮住了。
同時還有著被千凝霜和小黑搞死的縫合怪物，晃眼一看，每個甬道里都有一頭，一道道風刃正在劈砍著寒冰。
所幸冰帝有所準備，寒冰夠厚。
但被摧毀也只是時間問題。
「姐、娜姐，你們看好了沒！」
千凝霜果斷抬頭朝著空中的兩個姐姐大喊。
然後她迅速閉上了眼睛，開始聯繫本體。
她們可以不怕死，天鑰柳素裳她們可不行，她們是以本體進來的，涼了就可能真涼了！
「跟我來！」千仞雪瞬間飛回了地面，抓住柳素裳就往天空飛。
「怎麼回事？！」千仞雪緊急關頭要抓不應該抓她嗎？
詭異的，在這個緊急關頭，千凝霜忽然湧現出了一絲不爽。
等到跟上千仞雪後，千凝霜也反映過來了，不是千仞雪不想管她，是現在柳素裳真比她有用得多。
一群人也跟著飛上了天空，現在在這裡的，就不存在沒有飛行能力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山洞頂部邊緣的一個凹陷處，那是把琴。
——青玉流。
形狀可太像了。
柳素裳二話不說，武魂出現在了手裡，迅速塞了進去。
結果未必是好的，可她們沒得選。
也不可能太差，青玉流武魂是天使之神賦予的武魂，能在這裡見到，不太可能是故意坑她們的。
說不準就是天使之神當初留下的後門。
「轟隆隆~」
果然，隨著柳素裳武魂的置入，山洞的穹頂劇烈震顫了起來。
一個漆黑的空間旋渦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千仞雪毫不猶豫，率先沖入了空間旋渦。
一群人緊隨其後，進入空間旋渦之前，千凝霜扭頭看了後方一眼。
那群怪物已經突破了冰帝留下的寒冰，進入了山洞，三十頭似狼非狼，似蝠非蝠的怪物去只是在空中盤旋，眼睛死死的盯著一行人，盯著空間旋渦，卻沒有一頭怪物敢飛凌某個特定的高度。
……
「有下副本那味兒了。」古月娜仰頭望著天空中的流光，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穿過空間旋渦，她們來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巨大房間，全金屬製作的房間。
已經試過了，破不開，和外面那個大型流體怪物一樣，魂力打上去毫無反應。
「下副本有獎勵，這可沒獎勵。」看著那撞上魂力護罩而跌落的弩箭，千凝霜語氣古怪。
她們現在飛在空中，四周全是攢射不止的弩箭。
當然，弩箭這玩意兒，對一群保底都是魂王的魂師沒啥大用。
甚至這群保底魂王的魂師還是聖騎士，就更沒用了。
至於為什麼不落地，地上全是一下消失，一下出現的地刺。
天上地下左右都是如此，地刺和弩箭交替不停。
「趕緊找個地方停一停吧，這樣下去我們撐不了多久。」
天鑰接過了兩人的話頭，臉色有些蒼白。
千凝霜和古月娜沉默了。
是的，弩箭和地刺看似沒大用，但如果從不停止且到處都是呢？
幸虧進來的都是聖騎士，能飛，也能用魂力構築防禦的聖騎士。
普通魂師怕不是真的進來就沒。
再加一條，假如製造這些弩箭和地刺的金屬，都具有一定破除魂力的功效呢？
魂力終究有個上限，再能抗的人也扛不住這種消耗量。
再不想辦法，結局就是十來具刺蝟被扔到了地上，再被地刺來回刺出一堆血窟窿。
「老是飛著也不是個事，下去吧，來幾個人維持魂力護罩，我們三個再試著聯繫一下本體。」
幾個呼吸後，千凝霜拿出了主意。
鬼知道這些機關有沒有關閉的可能，從她們上來就一直未曾停止，萬一沒有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再次鬧事，讓後台修改數據了。
「不用。」千仞雪卻有了不同的意見。
「有人給我們留下痕跡了。」
順著千仞雪的目光看去，右方一塊和其他區域沒甚區別的金屬牆體。
前兩個呼吸之前還是泛著紫色光芒，一眼望去刺得人眼睛生疼的鋒芒尖刺。
下一個呼吸之後就切換成了無數漆黑孔洞，裡面冒出了無數弩箭。
唯一可能不同的就是，那一塊金屬版上有著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小黑點。
千仞雪迅速脫離隊伍靠了過去，一劍劈上去。
——沒有任何反應。
如同其他的金屬板塊一般，金色魂力迅速消散在了其表面。
千仞雪有些愕然，難道不是？
「不，就是這裡。」古月娜緊跟著千仞雪貼了過來，頂著近在咫尺的弩箭觀察了片刻後，方才出聲。
緊接著古月娜伸手截住了一隻弩箭，毫不猶豫的反手甩進了牆壁上發射弩箭的管道。
跟上來的一群人也反應了過來，那個孔洞，發射弩箭的頻率，比其他孔洞，要慢上那麼一絲。
只是一個孔洞在這個四處都是弩箭攢射的房間中，顯得是如此不顯眼。
當然，古月娜也不肯定一定有作用，死死地盯著那個孔洞。
咔咔咔咔……
就在弩箭進入那個孔洞之後，一聲細微機械卡殼的聲音傳來，緊隨著仿佛時間暫停一般，弩箭停止了攢射，地刺也不再頻繁切換冒出。
片刻的安靜後，一陣刺耳的嗡鳴響起，更加響亮的機械卡殼聲響起。
整個房間劇烈的顫抖起來。
咔擦、咔擦、咔擦……
伴隨著一陣陣密集的卡殼聲，房間震動越發激烈，所有金屬塊紛紛崩裂開來，露出了裡面閃爍著暗金色光澤的機器零件和齒輪。
轟隆！
隨著最後一聲巨響，房間徹底垮塌。
「媽耶，暗器是個什麼玩意兒，玄天宗這才是巔峰技藝啊！」
隨著齒輪和金屬板塊的解體，周圍的環境映入了眼帘，天鑰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千凝霜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點了點頭。
所謂的暗器和這個空間一比起來，邊角料都算不上。
一個幾乎完全由齒輪構築的世界。
入眼的天空和地面，都是或大或小的齒輪彼此相連，正在緩緩轉動。
整個空間就是一個巨大而精密的機械。
沒有摸到魂導科技的門檻，卻用另一種方式展現出了機械的另一個方向。
魂導科技的基礎是什麼？是銘文、刻印、核心法陣。
無論認不認，再基礎的魂導器也要由這三樣東西來構築器械上的基本魂力運行。
機械運動和物理只是在這基礎上的添加。
而現在這一幕，卻是剝離了魂力核心法陣後，單純以物理和魂力構築的鬼斧神工。
如果要千凝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只能用前世幻想中的機關術來描述。
唐三學了個錘子，真的。
就學會掄錘子了。
當然，也可能是修羅神故意沒往他記憶里塞的原因。
「感嘆歸感嘆，先面對眼前的東西吧。」
古月娜嘆了口氣，果然是下副本，到哪兒都要打怪。
一個麻煩的大傢伙。
一隻碩大的金屬腦袋，正在盯著剛死裡逃生的一群人。
那腦袋乍看之下很像一隻巨型的吊睛白額大虎，眼睛猶如兩隻爆出的血珠子，不過嘴邊的兩道牙齒分外尖利，比變身後的小黑還要長一倍。
頭部的上部分套了奇怪的黑頭盔，花紋詭譎，露出兩隻尖耳朵。
一頭純金屬製造的類劍齒虎生物。
「小黑，要不你上去試試？」古月娜轉頭看向了已經恢復成肥橘狀態的小黑。
橘貓瞬間躍空而起，金光閃爍之後，電燈泡虎又回來了。
它真上了。
或許是同為特殊貓科的覺悟，兩頭猛獸見面就衝著彼此沖了過去。
「吼！」小黑口中光束轟擊的同時，尾巴朝前一甩，紫色雷霆如閃光一般擊打在金屬猛虎身上。
它不可能真過去和這金屬造物撕咬，肉體和金屬打，它又不是有病。
光束和雷霆轟擊在金屬體表，沒有任何反應，如同剛才弩箭房間裡的金屬板塊一般，消失得一乾二淨。
但機械劍齒虎真的停住了。
「吼！」然後同樣的光束和雷霆回擊到了光虎身上。
小黑轉身就逃，打錘子打！
「怎麼辦，姐！」逃命之間，千凝霜又開始呼叫萬能的千仞雪。
一看就是吸收敵人魂力，以相同方式還擊的存在。
趕緊潤才是正經事。
「跟我來！」千仞雪也沒辜負妹妹的重託，帶著一群人跳到了另一個巨大的齒輪之上。
既然剛才順著那股呼喚的感覺能跑路，那麼現在也可能會如此。
她選擇了再次遵循感覺。
「姐，你確定不是帶著我們在往死路上跑？」半晌後，千凝霜再次呼叫自己的姐姐。
無他，後面追逐的機械劍齒虎已經高達六頭。
全是千仞雪帶路引出來的。
千仞雪懶得搭理千凝霜，也可能是呼吸太過急促無法回應，她目光掃視著前方。
明明感覺就在這附近，為什麼找不到？
「永恆之創！」下一刻，一聲熟悉的輕叱聲在這片空間中響起。
當先的一頭機械劍齒虎仿佛卡殼一般，腦袋一頓一頓的向背後看去，一個紫色長髮、紫色衣裙的女性出現在了它的背後。
同時還有深深插進猛虎腦袋的蛛矛。
伴隨著機械劍齒虎的解體，千凝霜和古月娜打了個寒顫，瞬間往千仞雪背後縮。
她們現在狀態可不太好，要是給她們來那麼一下……
千仞雪在聲音響起的片刻後就停下了腳步，有些恍惚的轉身看向身後。
是她很熟的身影。
之前在比賽上還能看見，之後怪物解封時時消失了身影的比比東。
「對這金屬怪物，要神級的攻擊才能破防。」比比東卻沒有在乎面色古怪的眾人，閃身到了千仞雪身前。
剩下的機械劍齒虎則警惕的盯著比比東身影，開始緩緩後退。
似乎它們不止一次吃過比比東的虧了。
不消片刻，剛才還追得眾人到處亂竄的機械造物們，已經消失在了無盡的齒輪之間。
它們似乎真的如同生物一般，具有智慧。
千仞雪沒去在意消失的機械劍齒虎，怔怔的看著比比東。
「您怎麼在這裡？」
「被外面那怪物抓進來的。」比比東別過了頭，
——這兩母女，還真是彆扭。
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浮現的想法。
那怪物又不是誰都抓，很明顯是比比東自己撞上玉手進來的。
至於為什麼比比東要自己進來，大概能猜得到。
可能周圍詭異的氣氛也影響了比比東自己，她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跟我來。」
沒有在意身後的人跟沒跟上，她自顧自的開始解釋起來。
「我剛進來時並不是這個空間，而是一團淤泥，之後發現了一座七層的巨塔。
「應該就是那流體怪物解封時，天空中出現的巨塔。
「之後我選擇了一層強行破開空間進入，一進來就是這個鬼地方。
「進來之後我才發現這裡的空間只能從外部破開，內部的空間應該是被加固過，我連羅剎神殿都召喚不了。
「倒是你們幾個，為什麼會落到這步境地？」
說著，比比東看向了千仞雪，以及千仞雪身後的兩個絕色人兒。
她不清楚這三人具體是什麼水準的實力，以往她也看不出來，但在外界時，這三人給她的威脅感不是假的。
現在卻……
怎麼說呢，廢了不止一籌，身上傳出的氣息，甚至連她們身邊的幾頭魂獸都比不上。
「我們在這裡的不是本體，是被投影進來的。」
千仞雪走上前去，與比比東走在了同一身位。
「投影？」比比東皺了皺眉頭。
千仞雪沒有說話。
千凝霜和古月娜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
看來她們的猜測是對的，這所謂玄天地宮的界限是神級。
超越神級的她們是投影進入，不是神級的卻是本體進入。
比比東當然不是神級，她也只是幾個魂技稱得上神級攻擊而已。
想想也是，可能玄天地宮的幕後之人，也可能是建造者都沒想到這個。
誰能想到一個極限就擁有神級攻擊呢？
千家姐妹除外，她們是體內能量特殊的緣故。
只要不傻不瞎，都能看出她們姐妹的不對勁，自然會限制。
見千仞雪沒有回答，比比東也不追問，嚴格來說她們的關係現在還屬於敵對狀態。
不想回答屬於正常反應。
「你們要找什麼？」緊接著她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應該就在這附近，可能是壁畫或者雕刻什麼的。」
千仞雪鬆了口氣，迅速接上話頭。
她真不想再在母女關係上糾結了。
「喔，那你們跟我來。」比比東加快了步伐。
千仞雪皺了皺眉頭，明明感應就在這附近，比比東卻要帶她們到另一個方向？
她忽然後退了半步，警惕之姿一覽無餘。
她們現在實力可不強，比比東真要下手就是一網打盡的結局。
由不得她不警惕。
她倒是相信比比東不會對她怎麼滴，可身後的千凝霜和天鑰她們可就說不準了。
比比東真要下手她也只能幹看著。
「放心，我不會真在這時候下手。」
走在前方的比比東臉上閃過一絲黯然，緊接著嘆了口氣，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千仞雪。
千仞雪眼帘低垂，並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但腳步卻輕微向前邁動了半步。
「希望我能信得過你。」
「站在那個位置回頭看，能看到你們想找的壁畫。」比比東再次嘆息一聲，抬起右手，指向了前方空中一個巨大的齒輪。
千仞雪轉身看向了古月娜和千凝霜，兩人理解了千仞雪的意思，飛向了比比東所指的方向。
到了指定地點之後再度朝剛才的方向看去，一副破碎斷裂的巨大圖畫出現在兩人眼前。
很凌亂，有些畫面是明顯是倒著的，有些是斷裂的。這樣一副圖景分布在剛才位置的數十個齒輪上。
古月娜和千凝霜就這樣默默地等待著，而到了某一個剎那，當齒輪轉動到合適的位置時，圖成了。
與之前山洞中的浮雕對比起來大同小異，依舊是不知名的存在、絲線、各類生物、嬰兒。
不同點則在於，多出了一個身穿鎧甲的軍人。
軍人的武器擺在面前，雙膝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而一個捲軸正從雲霧構築的嬰兒方向飄下，處在半空中。
但同時，軍人腦後依舊連結這一根絲線在不明存在的手裡。
甚至這根絲線遠比連結其他人的粗大，仿若鐵鏈。
在不明存在和嬰兒之間，則出現了剛露頭的半輪太陽。
「玄天宗的來源嗎？」古月娜喃喃自語，兩幅圖畫連接在一起，再看看那飄在半空中的捲軸，很難不讓人聯想這個。
畢竟提起玄天宗，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玄天功。
「應該是。」千凝霜點了點頭，一般來說能在宗門重地留下的畫面，都是對自家勢力相當重要的信息。
比如斗羅殿穹頂上的壁畫，就是天使拯救眾生的畫面。
至於那個嬰兒，沒有更多情報之前無法妄下結論。
「依照剛才山洞中的經驗，天使之神留下的後路，應該就在這裡了。」
古月娜也不糾結，繼而開始尋找起類似剛才的痕跡來。
——七層巨塔，七個家族，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布置好的。
「在那裡。」朝著千凝霜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有一道劍痕。
只是剛才在畫面中，讓人以為是畫面的一部分，但仔細分辨之下，依舊能夠看出來不同之處。
兩人也不再研究，飛回了人群之中。
一群人來到劍痕所處的齒輪之上再次尋找了起來，依舊是依照經驗，應該該有個放置武魂的位置什麼的。
「找到了，這次是隱龍刃。」有著特殊契約魂獸的柳素裳，找東西這方面總是比其他人快很多。
在齒槽之上。
想想也合理，隱龍刃是一把可長可短的鏈刃，放齒槽之上正合適。
……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生相剋嗎？」
來到第三層，千凝霜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因為這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水面。
第一個是山洞，算是土；第二個是機械世界，算是金；這下算水了……
那自己的目標之一黃金古樹，還得在下一層？
只能說，玄天宗玩得也挺花的。
「不，我現在更擔心，武魂殿的七個傳承武魂，明顯對應七層巨塔。
「而我們現在，只有五個。」
站在看不到邊際的水面上，古月娜無情的點出了幾人都不願意想起的話題。
神聖天使、黃金鱷、隱龍刃、青玉流、盤龍棍、占天儀、風雷虎，這是武魂殿傳承的七個超級武魂，其中神聖天使獨一檔，其他的武魂成長起來，保底也是超級斗羅起步。
而現在已經出現過兩個的位置了，很明顯接下來還需要其他的傳承武魂。
可一萬年期間，武魂殿少了那麼兩個武魂啊！
「不用慌，別忘了小霜。」
千仞雪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站了出來。
就跟打啞謎似的。
這跟千凝霜有什麼關係？
但千仞雪也不需要其他人聽懂，古月娜和千凝霜聽懂就夠了。
事實上千凝霜和古月娜也確實懂了，可她們現在沒心情關注這個。
「姐，你真的沒問題？」
——千仞雪狀態越來越不對了。
在山洞裡還只是偶爾失神，到了機械空間裡，已經很明顯虛弱了太多，不然不至於跑一段路就氣喘吁吁。
到了現在，更是臉色蒼白到不加掩飾了。
「放心，沒有太大的問題，我還撐得住。
「實在不行我聯繫本體就是了。」
勉強拉扯起嘴角笑了笑，千仞雪重新擺出了一副沒大問題的姿態。
千凝霜沒有接話，拉過了千仞雪的手。
很冰。
很符合她們三人現在都不是本體的情況。
「姐，有問題趕緊說，這秘境探索遊戲，我們是沒必要玩下去的。」
千凝霜認真的看著千仞雪。
是的，真到了必要的時候，玄天宗的秘密、黃金古樹什麼的大不了廢墟里挖。
把自己人搞出問題來不值當。
「都說了，不是有你嗎？怕什麼。」
千仞雪笑著摸了摸妹妹的臉頰，同樣的冰冷。
但她卻好像真的看到了那個常年相處的人兒。
千凝霜也如同以往一般，蹭了蹭千仞雪的手，如同貓咪一般。
這是她們多年來養出的習慣了。
她似乎真的放下了擔心。
「小黑，背上我姐。」但休息確實是很有必要的。
特別在這個水面上，掉下去鬼知道撈的出來不。
然後千凝霜轉頭看向了遠方泛起的波濤，腦殼巨疼。
又特喵打海產！
一群仿佛鮫人的生物正在順著水浪奔襲而來，只是沒了文學作品中鮫人那般美貌。
臉上魚鰓還在一張一合，身體上或多或少都飄著寄生蟲一樣的觸手。
以及海蛇，三個頭，尾巴是吸盤的海蛇。
但這次有了一個明面上的極限，實際上動不動爆發出神級戰力的比比東，她們打得很輕鬆。
直到在一片風暴中找到這一層的圖像之後，她們都輕輕鬆鬆。
這次的圖畫和前兩幅又有所不同，依舊是絲線、不明存在、嬰兒為背景。
不同的是畫面上眾生變成了另一幅景象，無數的人或生物正在朝著少數五個人跪拜。
而這被跪拜的少數五個人，則分別在幹著不同的事。
居於中間的一人，正在對著一個躺在石台上的人施展著什麼，看石台上之人胸腔處巨大的傷口，以及睜開的眼睛，大概率是寓意復活；
居於兩側的四人則分別手中握有樹枝、齒輪、石頭、一杯水。
很明顯對應千凝霜她們所遭遇的一切。
這次塞的武魂則是天鑰。
水和鱷魚嘛，很對應。
(本章完)
眼看是活不成了。
那些還在地上進攻的蠕蟲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開始劇烈的尖嘯起來。
然後，以不要命的姿態開始衝擊千仞雪和古月娜的防禦圈。
只會無腦沖就簡單多了，古月娜手一揮，一圈火牆圍繞著她們迅速升騰而起。
都不用費心費力的操作，繼噼里啪啦的爆響聲後，烤肉味開始瀰漫在整個山洞中。
千凝霜則抬頭看向了空中還在吊著的黑色蠶蛹。
那裡面應該就是和天鑰一起被抓進來的武魂殿所屬。
一共十個左右。
「小黑，先救人。」
千凝霜出聲攔住了想要衝上去報復的小黑。
聽到千凝霜的聲音，電燈泡似的猛虎也只能氣呼呼的揮爪救人。
沒有過多久，下方已經堆起了小山似的蠕蟲屍體。
千凝霜和小黑也趁勢從空中回到了地面上。
順帶吐出了十來個黑色蠶蛹。
「好難聞。」大貓人性化的捂住了鼻子，一臉嫌棄。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烤肉麼？」古月娜倒沒有對這充滿了整個巨大山洞的焦糊氣味太過厭惡，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小黑。
大貓腦袋往四周一看，忽然感覺吃一年素也不是不行。
這密密麻麻的蠕蟲屍體只會讓人感到噁心好麼？！
「別貧了，趕緊救人。」千凝霜切開了一個蠶蛹，是滿臉烏漆嘛黑的柳素裳。
古月娜不再多說什麼，臉色略有些蒼白的揮了揮手，一陣狂風吹過，將空氣中的焦糊味道全部驅散。
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魂力幾乎用盡的尷尬。
小黑也不在摸魚，金色光芒開始籠罩已經被釋放出來的幾人。
「唐三呢？」千凝霜皺了皺眉頭，十幾個人中竟然沒有唐三這個罪魁禍首。
「不知道，我們進來之後就被捆住了。」天鑰適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
「不是，你們我不說了，這幾個凶獸怎麼也這麼丟人？」古月娜轉過頭，一臉無語的看著剛從地上掙紮起來的冰帝等人。
「這不能怪我們啊，剛被抓進來時啥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呢，能搞死五頭怪物，我們已經盡力了。」
冰帝同樣欲哭無淚。
「五頭，你確定？」千凝霜悚然一驚。
「是啊，那樣的怪物五頭！」說著，天鑰指向了遠方已經沒有動靜的不知名怪物。
千凝霜沉默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到可以解釋為什麼明明天鑰她們這一行人，理論上戰鬥力比自己一行人高，卻只能成為風乾臘肉的結局。
聯想一下玄天地宮的存在時間，這些怪物的默契可絕不止一加一那麼簡單。
足足六頭，實力恐怕更是呈指數性上升。
就算能和人家打，魂力也撐不住啊。
「這怪物，不是活的。」千仞雪卻走到了那頭被千凝霜和小黑弄死的怪物面前，觀察了片刻之後，語氣有些古怪。
「不對吧，之前我還看見這怪物把我們殺死的蠕蟲和其他怪物吃掉了。
「死的東西還能消化？」
天鑰瞬間又生龍活虎的爬了起來。
「具體原理我也不知道，但伱自己看。」千仞雪一劍在怪物身上劃了道口子，沒有任何血液。
「嘯月天狼、風蝠，以及蛇蛛，它這是把幾種魂獸給縫合起來了。」
古月娜若有所思。
「而且這些蠕蟲的成蟲，恐怕就是這怪物。
「玄天宗到底是幹嘛的？」
「糾結這些沒意義。」千凝霜卻懶得糾結，邪魂師宗門嘛，干點超出生理極限的事很正常。
「然後，鑰姐冰帝你們的實力，並沒有損失是吧？」緊接著，千凝霜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這什麼問題，什麼損失？」天鑰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和姐姐她們的身體，現在不是本體，我們現在最多有魂帝的修為，還是那種魂技都用不了的魂帝。」千凝霜言簡意賅。
「我能夠確定，這就是我的本體，我們很正常。」冰帝手中浮現出了寒冰，面色古怪的看著千凝霜三人。
「好吧，這玄天地宮還區別對待的。」千凝霜嘆了口氣，猜想成真了。
剛才古月娜將小黑扔上天空，她們沒反對就是這個原因。
如果所有人都被強行削弱成為實景遊戲，那么小黑就不可能嗅到冰帝的氣息，冰帝一頭冰屬性凶獸，有個錘子氣味。
更別說這山洞裡到處都是腐屍臭和腥臭味。
它只能聽過魂獸之間特有的感應來判斷，因此小黑可能是活的。
也不可能是如同她們一般，玄天地宮生成了一模一樣的身體或者幻影。
從她們三人的情況，就能判斷出來，玄天地宮沒見過的東西，它複製不出來。
比如千家姐妹體內的崩壞能，比如古月娜的銀龍王血脈。
它只能在表現能力上複製出個似是而非的東西。
而小黑的存在，也是這個世界上第一例，往前幾萬年乃至幾百萬年找個可魯貝洛斯出來看看？
所以玄天地宮真要複製，最多複製出一隻橘貓出來。
而現在，實錘了這玩意兒區別對待。
也可能是實力到達了某個界限，所以被區別對待。
比如神級什麼的。
「接下來我們幹嘛？」千凝霜陷入思考時，天鑰卻又繼續問了出來。
「聽我姐的，跟著她走。」千凝霜努了努嘴，示意一行人看向了千仞雪。
千仞雪已經放棄了研究那怪物，走到了一條岔道邊。
呼喚感越來越強烈了。
「好吧~」天鑰嘆了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貼在了千凝霜背上。
「我是傷員，背背我吧，」
千凝霜也嘆了口氣，閃開了。
「又沒讓你現在就走，在這裡休息恢復之後再說。」
「好吧。」天鑰失望的撇了撇嘴。
「怎麼了？」古月娜走到了千仞雪附近，握住了千仞雪的手。
看得出來，千仞雪現在狀態不是很好。
「我感覺，呼喚的源頭就在這附近。」連續走過幾個甬道口，千仞雪最終看向了天空。
「什麼？」
沒有說話，千仞雪背後雙翼一展，已經飛向了混沌的空中。
穹頂並非印象中山洞中的凹凸不平石壁，或者是常見的鐘乳石。
是人造穹頂，上面還有著一副栩栩如生的浮雕。
這幅畫面仿佛跨越了千年的歷史長河，出現在了千仞雪眼前。
「這是……什麼？」
同樣跟上來的古月娜看著浮雕，有些茫然。
浮雕上人、動物、魂獸都被一條條絲線連接著，而線的末端握在天空上一個巨大看不清形象的不明存在手裡。
不明存在的另一隻手掌心中，則是一個嬰兒。
與之相對應的是，下方被絲線連接的眾生身上都飄出一絲蜿蜒而上的霧氣絲線，形成了另一個嬰兒。
看得出來，雕刻浮雕的人很推崇這個由霧氣構成的嬰兒，嬰兒形體都快趕得上不明存在了。
「黑手，還有這個嬰兒是什麼？」
古月娜摩挲著浮雕，喃喃自語。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不必再打啞謎，掌控絲線的不明存在那肯定指代黑手，不是也可以往黑手身上甩。
嬰兒自然也不可能是指不明存在掌心中的嬰兒，那玩意兒了解命運軌跡的幾人不用猜，肯定指的唐三。
古月娜指的是那個快趕得上不明存在一樣大的嬰兒。
「我不知道。」沉默了片刻之後，千仞雪才晦澀的開口，她真記不得這些東西了。
「但能被玄天宗雕刻在這個對他們而言很重要的玄天地宮，還用這種藝術形式來展現，他們對這個嬰兒的推崇可見一斑。
「搞不好，是玄天宗的創立者什麼的？」
「現在想這個也想不出什麼來，倒是你說的呼喚感，你確定是這上面？」
古月娜搖了搖頭，將關於嬰兒的思考扔出腦海，轉而看向了千仞雪。
「是。」千仞雪點了點頭。
「可這明顯破不開。」用魂力試探了一下牆體厚度，古月娜皺了皺眉頭。
感覺不到出口，應該很厚。
至少她們現在沒能力摧毀這個穹頂。
「再找找線索吧，實在不行繼續讓本體波動一下，實力夠了強拆。」千仞雪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無奈的神色。
誰知道這個空間是類似魂網的幻影空間，亦或是小黑天賦那種實體空間呢？
不過看天鑰她們以實體進入的狀態，大概率是實體空間。
「裳姐，幫忙看一下這些甬道，到底是到哪兒的？」抬頭見千仞雪和古月娜依舊在空中飛來飛去，千凝霜低頭看向了剛剛醒轉的柳素裳。
一個一個甬道去走一遍明顯不現實。
這時候千凝霜就不得不感嘆，隊友多點並非沒有好處。
她們自己的精神力現在沒法鋪開太遠，而柳素裳就和很合適。
「好。」柳素裳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眼睛後，一隻漂亮無比的蝴蝶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肩頭。
是柳素裳的契約魂獸，一頭修為十萬年的銷魂蝶。
「小主，有何吩咐？」蝴蝶剛一出現在空中，動聽的聲音就傳入了千凝霜耳中。
「幫忙探索一下這些甬道吧，懶得跑了。」千凝霜指了指山洞邊緣那些亂七八糟的甬道。
「遵命。」蝴蝶翅膀煽動，瞬間化為了數十道絢爛的光芒。
仔細看去，竟然和蝴蝶本體一模一樣。
真的，這天賦技能真好。
簡直探路必選。
光芒飛射而出，落到了一個個甬道中，消失不見。
千凝霜則在原地盤膝修養起來。
半晌後，一隻只蝴蝶飛回了山洞，回歸到了銷魂蝶的本體。
「冰帝大人，請堵住這些甬道！」
還不待千凝霜詢問，蝴蝶開口之間就是急促無比的語氣。
冰帝也悚然一驚，體內不多的魂力迅速轉化為寒氣奔向了那些甬道。
是啊，這裡有一個山洞，別的地方有沒有呢？
「小主，這些甬道四通八達，屬下所有的甬道都試了，沒有出路。
「這是個大型迷宮，而且類似這樣的山洞還有六個！」
不用千凝霜詢問，藍紫色眸子一看過去，蝴蝶就迅速回答了自己的探路結果。
答案將所有人都驚得站了起來。
同樣的山洞還有六個，那就意味著同樣的怪物還有六群。
而且不是千凝霜她們遭遇的這種，只剩一個怪物和數白只蠕蟲的山洞。是天鑰她們遭遇的，沒有任何損失的山洞。
「山洞裡的怪物和蠕蟲似乎也正在甦醒，正在甬道之中到處亂竄。」
銷魂蝶語氣苦澀。
一個山洞就讓她們幾乎全滅，還得靠後面趕來的千凝霜三人救場，六個山洞，加上千凝霜她們也沒什麼大用。
畢竟千凝霜等人的狀態不太對，她看的出來。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被寒冰堵住的甬道後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蠕蟲，猩紅眼瞳死死的盯著洞窟大廳中的一群人。
很正常，蝴蝶回程的路上恐怕就被這些怪物叮住了。
同時還有著被千凝霜和小黑搞死的縫合怪物，晃眼一看，每個甬道里都有一頭，一道道風刃正在劈砍著寒冰。
所幸冰帝有所準備，寒冰夠厚。
但被摧毀也只是時間問題。
「姐、娜姐，你們看好了沒！」
千凝霜果斷抬頭朝著空中的兩個姐姐大喊。
然後她迅速閉上了眼睛，開始聯繫本體。
她們可以不怕死，天鑰柳素裳她們可不行，她們是以本體進來的，涼了就可能真涼了！
「跟我來！」千仞雪瞬間飛回了地面，抓住柳素裳就往天空飛。
「怎麼回事？！」千仞雪緊急關頭要抓不應該抓她嗎？
詭異的，在這個緊急關頭，千凝霜忽然湧現出了一絲不爽。
等到跟上千仞雪後，千凝霜也反映過來了，不是千仞雪不想管她，是現在柳素裳真比她有用得多。
一群人也跟著飛上了天空，現在在這裡的，就不存在沒有飛行能力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山洞頂部邊緣的一個凹陷處，那是把琴。
——青玉流。
形狀可太像了。
柳素裳二話不說，武魂出現在了手裡，迅速塞了進去。
結果未必是好的，可她們沒得選。
也不可能太差，青玉流武魂是天使之神賦予的武魂，能在這裡見到，不太可能是故意坑她們的。
說不準就是天使之神當初留下的後門。
「轟隆隆~」
果然，隨著柳素裳武魂的置入，山洞的穹頂劇烈震顫了起來。
一個漆黑的空間旋渦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千仞雪毫不猶豫，率先沖入了空間旋渦。
一群人緊隨其後，進入空間旋渦之前，千凝霜扭頭看了後方一眼。
那群怪物已經突破了冰帝留下的寒冰，進入了山洞，三十頭似狼非狼，似蝠非蝠的怪物去只是在空中盤旋，眼睛死死的盯著一行人，盯著空間旋渦，卻沒有一頭怪物敢飛凌某個特定的高度。
……
「有下副本那味兒了。」古月娜仰頭望著天空中的流光，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穿過空間旋渦，她們來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巨大房間，全金屬製作的房間。
已經試過了，破不開，和外面那個大型流體怪物一樣，魂力打上去毫無反應。
「下副本有獎勵，這可沒獎勵。」看著那撞上魂力護罩而跌落的弩箭，千凝霜語氣古怪。
她們現在飛在空中，四周全是攢射不止的弩箭。
當然，弩箭這玩意兒，對一群保底都是魂王的魂師沒啥大用。
甚至這群保底魂王的魂師還是聖騎士，就更沒用了。
至於為什麼不落地，地上全是一下消失，一下出現的地刺。
天上地下左右都是如此，地刺和弩箭交替不停。
「趕緊找個地方停一停吧，這樣下去我們撐不了多久。」
天鑰接過了兩人的話頭，臉色有些蒼白。
千凝霜和古月娜沉默了。
是的，弩箭和地刺看似沒大用，但如果從不停止且到處都是呢？
幸虧進來的都是聖騎士，能飛，也能用魂力構築防禦的聖騎士。
普通魂師怕不是真的進來就沒。
再加一條，假如製造這些弩箭和地刺的金屬，都具有一定破除魂力的功效呢？
魂力終究有個上限，再能抗的人也扛不住這種消耗量。
再不想辦法，結局就是十來具刺蝟被扔到了地上，再被地刺來回刺出一堆血窟窿。
「老是飛著也不是個事，下去吧，來幾個人維持魂力護罩，我們三個再試著聯繫一下本體。」
幾個呼吸後，千凝霜拿出了主意。
鬼知道這些機關有沒有關閉的可能，從她們上來就一直未曾停止，萬一沒有呢？
事到如今也只能再次鬧事，讓後台修改數據了。
「不用。」千仞雪卻有了不同的意見。
「有人給我們留下痕跡了。」
順著千仞雪的目光看去，右方一塊和其他區域沒甚區別的金屬牆體。
前兩個呼吸之前還是泛著紫色光芒，一眼望去刺得人眼睛生疼的鋒芒尖刺。
下一個呼吸之後就切換成了無數漆黑孔洞，裡面冒出了無數弩箭。
唯一可能不同的就是，那一塊金屬版上有著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小黑點。
千仞雪迅速脫離隊伍靠了過去，一劍劈上去。
——沒有任何反應。
如同其他的金屬板塊一般，金色魂力迅速消散在了其表面。
千仞雪有些愕然，難道不是？
「不，就是這裡。」古月娜緊跟著千仞雪貼了過來，頂著近在咫尺的弩箭觀察了片刻後，方才出聲。
緊接著古月娜伸手截住了一隻弩箭，毫不猶豫的反手甩進了牆壁上發射弩箭的管道。
跟上來的一群人也反應了過來，那個孔洞，發射弩箭的頻率，比其他孔洞，要慢上那麼一絲。
只是一個孔洞在這個四處都是弩箭攢射的房間中，顯得是如此不顯眼。
當然，古月娜也不肯定一定有作用，死死地盯著那個孔洞。
咔咔咔咔……
就在弩箭進入那個孔洞之後，一聲細微機械卡殼的聲音傳來，緊隨著仿佛時間暫停一般，弩箭停止了攢射，地刺也不再頻繁切換冒出。
片刻的安靜後，一陣刺耳的嗡鳴響起，更加響亮的機械卡殼聲響起。
整個房間劇烈的顫抖起來。
咔擦、咔擦、咔擦……
伴隨著一陣陣密集的卡殼聲，房間震動越發激烈，所有金屬塊紛紛崩裂開來，露出了裡面閃爍著暗金色光澤的機器零件和齒輪。
轟隆！
隨著最後一聲巨響，房間徹底垮塌。
「媽耶，暗器是個什麼玩意兒，玄天宗這才是巔峰技藝啊！」
隨著齒輪和金屬板塊的解體，周圍的環境映入了眼帘，天鑰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千凝霜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點了點頭。
所謂的暗器和這個空間一比起來，邊角料都算不上。
一個幾乎完全由齒輪構築的世界。
入眼的天空和地面，都是或大或小的齒輪彼此相連，正在緩緩轉動。
整個空間就是一個巨大而精密的機械。
沒有摸到魂導科技的門檻，卻用另一種方式展現出了機械的另一個方向。
魂導科技的基礎是什麼？是銘文、刻印、核心法陣。
無論認不認，再基礎的魂導器也要由這三樣東西來構築器械上的基本魂力運行。
機械運動和物理只是在這基礎上的添加。
而現在這一幕，卻是剝離了魂力核心法陣後，單純以物理和魂力構築的鬼斧神工。
如果要千凝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只能用前世幻想中的機關術來描述。
唐三學了個錘子，真的。
就學會掄錘子了。
當然，也可能是修羅神故意沒往他記憶里塞的原因。
「感嘆歸感嘆，先面對眼前的東西吧。」
古月娜嘆了口氣，果然是下副本，到哪兒都要打怪。
一個麻煩的大傢伙。
一隻碩大的金屬腦袋，正在盯著剛死裡逃生的一群人。
那腦袋乍看之下很像一隻巨型的吊睛白額大虎，眼睛猶如兩隻爆出的血珠子，不過嘴邊的兩道牙齒分外尖利，比變身後的小黑還要長一倍。
頭部的上部分套了奇怪的黑頭盔，花紋詭譎，露出兩隻尖耳朵。
一頭純金屬製造的類劍齒虎生物。
「小黑，要不你上去試試？」古月娜轉頭看向了已經恢復成肥橘狀態的小黑。
橘貓瞬間躍空而起，金光閃爍之後，電燈泡虎又回來了。
它真上了。
或許是同為特殊貓科的覺悟，兩頭猛獸見面就衝著彼此沖了過去。
「吼！」小黑口中光束轟擊的同時，尾巴朝前一甩，紫色雷霆如閃光一般擊打在金屬猛虎身上。
它不可能真過去和這金屬造物撕咬，肉體和金屬打，它又不是有病。
光束和雷霆轟擊在金屬體表，沒有任何反應，如同剛才弩箭房間裡的金屬板塊一般，消失得一乾二淨。
但機械劍齒虎真的停住了。
「吼！」然後同樣的光束和雷霆回擊到了光虎身上。
小黑轉身就逃，打錘子打！
「怎麼辦，姐！」逃命之間，千凝霜又開始呼叫萬能的千仞雪。
一看就是吸收敵人魂力，以相同方式還擊的存在。
趕緊潤才是正經事。
「跟我來！」千仞雪也沒辜負妹妹的重託，帶著一群人跳到了另一個巨大的齒輪之上。
既然剛才順著那股呼喚的感覺能跑路，那麼現在也可能會如此。
她選擇了再次遵循感覺。
「姐，你確定不是帶著我們在往死路上跑？」半晌後，千凝霜再次呼叫自己的姐姐。
無他，後面追逐的機械劍齒虎已經高達六頭。
全是千仞雪帶路引出來的。
千仞雪懶得搭理千凝霜，也可能是呼吸太過急促無法回應，她目光掃視著前方。
明明感覺就在這附近，為什麼找不到？
「永恆之創！」下一刻，一聲熟悉的輕叱聲在這片空間中響起。
當先的一頭機械劍齒虎仿佛卡殼一般，腦袋一頓一頓的向背後看去，一個紫色長髮、紫色衣裙的女性出現在了它的背後。
同時還有深深插進猛虎腦袋的蛛矛。
伴隨著機械劍齒虎的解體，千凝霜和古月娜打了個寒顫，瞬間往千仞雪背後縮。
她們現在狀態可不太好，要是給她們來那麼一下……
千仞雪在聲音響起的片刻後就停下了腳步，有些恍惚的轉身看向身後。
是她很熟的身影。
之前在比賽上還能看見，之後怪物解封時時消失了身影的比比東。
「對這金屬怪物，要神級的攻擊才能破防。」比比東卻沒有在乎面色古怪的眾人，閃身到了千仞雪身前。
剩下的機械劍齒虎則警惕的盯著比比東身影，開始緩緩後退。
似乎它們不止一次吃過比比東的虧了。
不消片刻，剛才還追得眾人到處亂竄的機械造物們，已經消失在了無盡的齒輪之間。
它們似乎真的如同生物一般，具有智慧。
千仞雪沒去在意消失的機械劍齒虎，怔怔的看著比比東。
「您怎麼在這裡？」
「被外面那怪物抓進來的。」比比東別過了頭，
——這兩母女，還真是彆扭。
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浮現的想法。
那怪物又不是誰都抓，很明顯是比比東自己撞上玉手進來的。
至於為什麼比比東要自己進來，大概能猜得到。
可能周圍詭異的氣氛也影響了比比東自己，她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跟我來。」
沒有在意身後的人跟沒跟上，她自顧自的開始解釋起來。
「我剛進來時並不是這個空間，而是一團淤泥，之後發現了一座七層的巨塔。
「應該就是那流體怪物解封時，天空中出現的巨塔。
「之後我選擇了一層強行破開空間進入，一進來就是這個鬼地方。
「進來之後我才發現這裡的空間只能從外部破開，內部的空間應該是被加固過，我連羅剎神殿都召喚不了。
「倒是你們幾個，為什麼會落到這步境地？」
說著，比比東看向了千仞雪，以及千仞雪身後的兩個絕色人兒。
她不清楚這三人具體是什麼水準的實力，以往她也看不出來，但在外界時，這三人給她的威脅感不是假的。
現在卻……
怎麼說呢，廢了不止一籌，身上傳出的氣息，甚至連她們身邊的幾頭魂獸都比不上。
「我們在這裡的不是本體，是被投影進來的。」
千仞雪走上前去，與比比東走在了同一身位。
「投影？」比比東皺了皺眉頭。
千仞雪沒有說話。
千凝霜和古月娜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
看來她們的猜測是對的，這所謂玄天地宮的界限是神級。
超越神級的她們是投影進入，不是神級的卻是本體進入。
比比東當然不是神級，她也只是幾個魂技稱得上神級攻擊而已。
想想也是，可能玄天地宮的幕後之人，也可能是建造者都沒想到這個。
誰能想到一個極限就擁有神級攻擊呢？
千家姐妹除外，她們是體內能量特殊的緣故。
只要不傻不瞎，都能看出她們姐妹的不對勁，自然會限制。
見千仞雪沒有回答，比比東也不追問，嚴格來說她們的關係現在還屬於敵對狀態。
不想回答屬於正常反應。
「你們要找什麼？」緊接著她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應該就在這附近，可能是壁畫或者雕刻什麼的。」
千仞雪鬆了口氣，迅速接上話頭。
她真不想再在母女關係上糾結了。
「喔，那你們跟我來。」比比東加快了步伐。
千仞雪皺了皺眉頭，明明感應就在這附近，比比東卻要帶她們到另一個方向？
她忽然後退了半步，警惕之姿一覽無餘。
她們現在實力可不強，比比東真要下手就是一網打盡的結局。
由不得她不警惕。
她倒是相信比比東不會對她怎麼滴，可身後的千凝霜和天鑰她們可就說不準了。
比比東真要下手她也只能幹看著。
「放心，我不會真在這時候下手。」
走在前方的比比東臉上閃過一絲黯然，緊接著嘆了口氣，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千仞雪。
千仞雪眼帘低垂，並沒有放鬆警惕的意思，但腳步卻輕微向前邁動了半步。
「希望我能信得過你。」
「站在那個位置回頭看，能看到你們想找的壁畫。」比比東再次嘆息一聲，抬起右手，指向了前方空中一個巨大的齒輪。
千仞雪轉身看向了古月娜和千凝霜，兩人理解了千仞雪的意思，飛向了比比東所指的方向。
到了指定地點之後再度朝剛才的方向看去，一副破碎斷裂的巨大圖畫出現在兩人眼前。
很凌亂，有些畫面是明顯是倒著的，有些是斷裂的。這樣一副圖景分布在剛才位置的數十個齒輪上。
古月娜和千凝霜就這樣默默地等待著，而到了某一個剎那，當齒輪轉動到合適的位置時，圖成了。
與之前山洞中的浮雕對比起來大同小異，依舊是不知名的存在、絲線、各類生物、嬰兒。
不同點則在於，多出了一個身穿鎧甲的軍人。
軍人的武器擺在面前，雙膝跪在地上，雙手高高舉起。而一個捲軸正從雲霧構築的嬰兒方向飄下，處在半空中。
但同時，軍人腦後依舊連結這一根絲線在不明存在的手裡。
甚至這根絲線遠比連結其他人的粗大，仿若鐵鏈。
在不明存在和嬰兒之間，則出現了剛露頭的半輪太陽。
「玄天宗的來源嗎？」古月娜喃喃自語，兩幅圖畫連接在一起，再看看那飄在半空中的捲軸，很難不讓人聯想這個。
畢竟提起玄天宗，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玄天功。
「應該是。」千凝霜點了點頭，一般來說能在宗門重地留下的畫面，都是對自家勢力相當重要的信息。
比如斗羅殿穹頂上的壁畫，就是天使拯救眾生的畫面。
至於那個嬰兒，沒有更多情報之前無法妄下結論。
「依照剛才山洞中的經驗，天使之神留下的後路，應該就在這裡了。」
古月娜也不糾結，繼而開始尋找起類似剛才的痕跡來。
——七層巨塔，七個家族，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布置好的。
「在那裡。」朝著千凝霜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有一道劍痕。
只是剛才在畫面中，讓人以為是畫面的一部分，但仔細分辨之下，依舊能夠看出來不同之處。
兩人也不再研究，飛回了人群之中。
一群人來到劍痕所處的齒輪之上再次尋找了起來，依舊是依照經驗，應該該有個放置武魂的位置什麼的。
「找到了，這次是隱龍刃。」有著特殊契約魂獸的柳素裳，找東西這方面總是比其他人快很多。
在齒槽之上。
想想也合理，隱龍刃是一把可長可短的鏈刃，放齒槽之上正合適。
……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生相剋嗎？」
來到第三層，千凝霜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因為這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水面。
第一個是山洞，算是土；第二個是機械世界，算是金；這下算水了……
那自己的目標之一黃金古樹，還得在下一層？
只能說，玄天宗玩得也挺花的。
「不，我現在更擔心，武魂殿的七個傳承武魂，明顯對應七層巨塔。
「而我們現在，只有五個。」
站在看不到邊際的水面上，古月娜無情的點出了幾人都不願意想起的話題。
神聖天使、黃金鱷、隱龍刃、青玉流、盤龍棍、占天儀、風雷虎，這是武魂殿傳承的七個超級武魂，其中神聖天使獨一檔，其他的武魂成長起來，保底也是超級斗羅起步。
而現在已經出現過兩個的位置了，很明顯接下來還需要其他的傳承武魂。
可一萬年期間，武魂殿少了那麼兩個武魂啊！
「不用慌，別忘了小霜。」
千仞雪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站了出來。
就跟打啞謎似的。
這跟千凝霜有什麼關係？
但千仞雪也不需要其他人聽懂，古月娜和千凝霜聽懂就夠了。
事實上千凝霜和古月娜也確實懂了，可她們現在沒心情關注這個。
「姐，你真的沒問題？」
——千仞雪狀態越來越不對了。
在山洞裡還只是偶爾失神，到了機械空間裡，已經很明顯虛弱了太多，不然不至於跑一段路就氣喘吁吁。
到了現在，更是臉色蒼白到不加掩飾了。
「放心，沒有太大的問題，我還撐得住。
「實在不行我聯繫本體就是了。」
勉強拉扯起嘴角笑了笑，千仞雪重新擺出了一副沒大問題的姿態。
千凝霜沒有接話，拉過了千仞雪的手。
很冰。
很符合她們三人現在都不是本體的情況。
「姐，有問題趕緊說，這秘境探索遊戲，我們是沒必要玩下去的。」
千凝霜認真的看著千仞雪。
是的，真到了必要的時候，玄天宗的秘密、黃金古樹什麼的大不了廢墟里挖。
把自己人搞出問題來不值當。
「都說了，不是有你嗎？怕什麼。」
千仞雪笑著摸了摸妹妹的臉頰，同樣的冰冷。
但她卻好像真的看到了那個常年相處的人兒。
千凝霜也如同以往一般，蹭了蹭千仞雪的手，如同貓咪一般。
這是她們多年來養出的習慣了。
她似乎真的放下了擔心。
「小黑，背上我姐。」但休息確實是很有必要的。
特別在這個水面上，掉下去鬼知道撈的出來不。
然後千凝霜轉頭看向了遠方泛起的波濤，腦殼巨疼。
又特喵打海產！
一群仿佛鮫人的生物正在順著水浪奔襲而來，只是沒了文學作品中鮫人那般美貌。
臉上魚鰓還在一張一合，身體上或多或少都飄著寄生蟲一樣的觸手。
以及海蛇，三個頭，尾巴是吸盤的海蛇。
但這次有了一個明面上的極限，實際上動不動爆發出神級戰力的比比東，她們打得很輕鬆。
直到在一片風暴中找到這一層的圖像之後，她們都輕輕鬆鬆。
這次的圖畫和前兩幅又有所不同，依舊是絲線、不明存在、嬰兒為背景。
不同的是畫面上眾生變成了另一幅景象，無數的人或生物正在朝著少數五個人跪拜。
而這被跪拜的少數五個人，則分別在幹著不同的事。
居於中間的一人，正在對著一個躺在石台上的人施展著什麼，看石台上之人胸腔處巨大的傷口，以及睜開的眼睛，大概率是寓意復活；
居於兩側的四人則分別手中握有樹枝、齒輪、石頭、一杯水。
很明顯對應千凝霜她們所遭遇的一切。
這次塞的武魂則是天鑰。
水和鱷魚嘛，很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