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緊急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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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田挑釁地瞥了田大貴一眼,然後反倒變本加厲,把夏小雪攬在懷裡。

  大庭廣眾之下,夏小雪望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也臊得無地自容,使勁掙扎。

  「俺叫你撒手!」田大貴是真急了,站起來在秋田腦袋上使勁敲了一下。

  秋田也氣急敗壞:「田中大貴,你想怎麼樣?」

  「人家不樂意,你還拉拉扯扯的,要臉不要?」田大貴胳膊粗力氣大,更是伸出兩隻手,捏住秋田正人的兩個臉蛋子,使勁往兩邊扯,把秋田正人那張臉都整變形了。

  「混蛋!」秋田正人使勁掙脫開,嘴裡吼道,「我掏錢資助她留學,你情我願,關你屁事!」

  田大貴這下也愣了,使勁卡巴兩下眼睛,伸手指向夏小雪:「丫頭,他說的是真的?」

  夏小雪雙手捂著臉,低聲啜泣,她覺得自己的尊嚴已經徹底失去。

  這時候,空乘人員快步走過來,示意他們不要喧譁,還有機艙里大部分乘客,也都向這邊張望。

  李衛國心裡也堵得慌,在這個時期,像夏小雪這樣的留學生,絕對不是個例。

  她們想要出國留學,可是經濟條件又不允許,只能通過這種不正當的關係來達成所願。

  按理說,這種事情,你情我願,也不能論對錯,李衛國也懶得管,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用別人指手畫腳。

  可是這事發生在秋田正人身上,李衛國就覺得不痛快。

  田大貴更是如此,嘴裡依舊不服不忿:「秋田狗,你老小子比俺年紀還大涅,還幹這種事,你還是人嗎?」

  說完他又氣鼓鼓地朝夏小雪一指:「還有你,剛才俺還瞧著你不錯,在國內幹啥不好,不留學能死啊?就算出國留學,你有手有腳的,不會自個幹活賺錢呀?非得給人家當小老婆,他都比你爹歲數大了,你怎麼這麼不爭氣!」

  突突突,田大貴這嘴就跟機關槍似的,冒出來的都是大實話,說得夏小雪羞愧難當,無地自容,恨不得從飛機上跳下去。

  夏小雪猛地站起身:「秋田先生,對不起,我不想去留學了。」

  她和秋田早就達成協議:等到了島國之後,秋田會給她租房子,養在外面,然後再提供學費和生活費,至於她需要付出的,當然是身體。

  為了實現自己的出國夢,夏小雪最終還是答應了。

  想不到在飛機上,這層遮羞布被田大貴給無情地撕碎,夏小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實在無法原諒,只怕今後的歲月,會不停地遭受心靈的折磨。

  「八嘎!」秋田正人也邪火噌噌直冒,他就知道,遇見田大貴和李衛國,肯定沒啥好事。

  秋田正人伸手抓住夏小雪的頭髮:「你個賤人,你想反悔?那好,我幫你辦留學簽證,還有機票,還有在東京的房租,你統統還給我,一分不差地還給我!」

  夏小雪淚流滿面,嘴裡央求著:「秋田先生您行行好,我以後賺錢,肯定還給你,我現在想明白了,不能因為留學,出賣自己的尊嚴。」

  「尊嚴?你還有尊嚴嗎?」秋田正人抓著對方頭髮的手,使勁推搡幾下。

  啪的一下,一隻大手抓住秋田正人的手腕。

  李衛國原本不打算出手,等到夏小雪幡然悔悟,他就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有人欺辱自己的同胞。

  他手上稍稍加勁,秋田正人立刻撒手哀嚎,李衛國摁著秋田正人坐下:「秋田先生,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同胞。」

  這一句話,立刻叫周圍的乘客都起了同仇敵愾的心思,就連趕來查看的空乘,都沒有再去阻止李衛國。

  秋田正人惡狠狠地盯著李衛國:「這件事跟你沒關係,用你們的話來說,你這種做法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現在有關係了,因為夏小雪已經不同意。」李衛國眼神鋒利,瞧得秋田正人心裡一寒,仿佛李衛國的目光如同刀劍一般,讓他感覺極度危險。

  可是秋田又滿心不甘:「不同意,那就還錢好啦。」

  「多少錢,俺替她還啦!」田大貴也硬氣,別看他剛才把夏小雪訓得夠嗆,實際上卻是怒其不爭。

  終於能報仇啦!

  秋田正人心裡忽然湧起一種報復的快感,既然田大貴主動把腦袋伸過來,叫他宰一刀,那還有什麼客氣的。

  秋田正人嘿嘿冷笑幾聲:「一共是十萬美金,田中,你不會賴帳吧?」


  「哪有那麼多!」夏小雪也怒視著秋田正人,本來她還以為,對方平時一副謙和有禮的模樣,想不到骨子裡隱藏著如此醜惡的嘴臉。

  李衛國也緊盯著秋田正人:「你確定?」

  秋田正人傲氣地點點頭:「當然,我在東京租的房子,一次性交了三年的房租,很貴的。」

  「有錢也要有機會享用。」李衛國嘴裡冷冷地說道,他現在是真的動了殺機。

  「你這是威脅我嗎?」秋田正人心裡害怕,但是嘴上不能輸,他就不信了,憑藉自己的身份,李衛國和田大貴敢動他。

  事實證明,田大貴還真敢,他猛地薅住秋田正人的衣領:「你個秋田狗,信不信俺把你從飛機上扔下去!」

  「悉聽尊便,有本事你叫飛機停下!」秋田正人還真不信這個邪。

  話音剛落,機艙里忽然發生劇烈的震動,然後響起機長的聲音:「各位乘客,本次航班出現機械故障,我們需要在海面上緊急迫降,希望大家保持鎮定,我們機組人員會竭盡全力,保障大家的安全。」

  這句話用漢語和日語分別說了一遍,這誰還能保持鎮定,乘客們頓時大呼小叫,驚慌失色。

  「大家不要亂,都在自己的座位坐好,不要亂!」空乘也努力地安慰乘客,可是效果卻並不明顯。

  田大貴也使勁一拍大腿:「國子啊,還真叫你說中了,坐飛機真容易出事!」

  李衛國也有點哭笑不得,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也想不到,自己還有烏鴉嘴的潛質。

  還好,飛機不是在空中爆炸或者解體,而且下方還是大海,給乘客們帶來一線生機。

  只要能平安進入海里,他就不怕。

  飛機的高度在飛速下降,透過舷窗,已經可以清晰看到下面蔚藍的海面。

  他們這架航班,剛剛飛行了不到一個小時,李衛國估摸著,現在的位置,應該還在本國海域,差不多是黃海吧。

  如今的航線,是從首都出發,中間經過南韓上空,然後到達東京,所以李衛國才有這樣的判斷。

  「該死的,該死的!」秋田正人嘴裡咒罵著,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他也徹底撕破偽裝,露出本性。

  他的一張臉都因為恐懼和憤怒而扭曲,正無處發泄,扭頭瞧見已經傻眼的夏小雪,不由得惡向膽邊生:該死的,都是因為你,我才要回國的,才會趕上這種倒霉事。

  秋田越想越氣,伸手抓住夏小雪的頭髮,揚起巴掌,向她臉上抽去:「你個喪門星!」

  結果沒等他的巴掌落下,自己臉上先挨了一下,是田大貴含憤出手:「媽個巴子,都這時候了,你還不消停,活該一會到海里餵魚!」

  到這時候,也沒人管他們了,整個機艙裡面一片混亂,在經過最初的憤怒和咒罵之後,人們漸漸陷入絕望之中,許多人已經開始哭泣。

  從高空到海面,這短短的幾分鐘,或許就是他們在這個世界所剩下的最後時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巨大的壓力,令不少乘客的精神幾近崩潰。

  李衛國也無暇顧及周圍的乘客,他挪到舷窗處,密切關注著外面的情況。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左邊的機翼,在空中打著斜,飛速下落。

  距離海面已經越來越近,李衛國已經能夠看到海面翻湧的波濤,就像是一張巨口,馬上就要把飛機吞噬,包括飛機上一百零幾名鮮活的生命。

  不然的話,落到海里,機身也會嚴重受損,威脅到機艙內乘客的安全。

  可是下面是海面,又不是跑道,又沒有塔台指揮,機長全憑經驗操作,這個難度無疑非常大。

  李衛國甚至看到,海面上湧起的波浪,已經打到機翼上。

  這樣不行啊,他體內的白光奔涌而出,傾瀉到海面上,仿佛在海面上鋪開一條生命通道。

  飛機經過的水面,忽然變得十分溫柔,並未和機身發生劇烈摩擦。

  這個操作,也極大地降低了機身受損的危險,在李衛國的指揮下,海水仿佛化作溫柔的大手,將飛機攬入懷抱。

  藉助慣性,飛機愣是在海面上滑行了一分多鐘,這才終於止住前沖的勢頭。

  整個過程中,機艙裡面已經亂成一團,沒系安全帶的乘客,被甩得東倒西歪。

  人人臉上都帶著驚駭的神情,等待命運的最終審判。


  「各位乘客,飛機成功在海面迫降,下面請大家保持秩序,在空乘人員的組織下,穿好救生衣,撤離機艙。」

  機長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用兩種語言各自播報一遍。

  噢,機艙裡面,響起了壓抑已久的歡呼聲,許多乘客都攥著拳頭,喜極而泣。

  一般的飛機上,都不會給乘客準備降落傘,但是大多備有救生衣。

  在萬米高空跳傘,生還的機率約等於零,所以降落傘根本沒用。

  乘客們在經過最初的喜悅之後,很快意識到,出了機艙,就要面對茫茫大海,所以危險尚未解除。

  不過到底有了生的希望,於是都在空乘的指揮下,取出救生衣,開始往身上套。

  「國子,這件給你。」田大貴將一件鮮艷的救生衣披到李衛國身上。

  李衛國還真不需要這個,不過總得做做樣子,於是也穿上救生衣,然後幫著田大貴,把救生衣系好,然後又吆喝一聲:「大家都注意一下,最好幾個人都手拉手,別耍單幫!」

  而他的手裡,則出現一捆繩子,先給田大貴系在腰上。

  瞧瞧身旁的夏小雪,李衛國想了想,也往她的腰上纏了一圈繩子。

  「我,給我也纏上好嗎?」秋田正人顫抖的聲音傳過來。

  李衛國瞪了他一眼:「找你自己的同胞去。」

  秋田正人眼裡閃過無比的怨毒,可是卻不敢發作,只能自己去尋找夥伴。

  這架飛機是島國的,一半乘客都是島國人,所以秋田正人倒也很快就和幾個人手拉著手,向艙門走去。

  李衛國瞧瞧周圍的幾個人,還有幾名留學生樣子的年輕人,以及那個中年幹部所在的考察團幾個人,都眼巴巴地望著,李衛國索性一揮手:「都抓住繩子,在胳膊上纏兩圈,記住,千萬不要撒手!」

  都是自己的同胞,當然能幫一個是一個,起碼他可以保證,只要他們不脫離這條繩子,基本就不會發生危險。

  繩子足夠長,二十多人連成一串,田大貴和夏小雪在最前面打頭,李衛國是最後一個,他也把繩子系在腰間,負責斷後。

  「俺跳了,後邊的都跟上!」田大貴來到艙門,此刻,距離下方的海面還有兩三米的樣子,他第一個跳了下去。

  「都往前走!」李衛國在後面使勁吆喝著。

  然後這一條繩子上的人,就跟下餃子似的,噼里噗通,全都下到海里。

  田大貴最先落水,灌了一口海水,很快就浮出腦袋,吐了一口:「還真是鹹的!」

  後面的人,也都順利露出海面,在海面上起起伏伏。

  李衛國的法子還是不錯的,起碼能保證,這一條繩子上的人,都不會被海浪沖走,大家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他也解開腰間的繩子,從後面游過去,挨個給大家重新固定一下繩子。

  有兩個人在慌亂中,太過緊張,已經脫離了繩索,李衛國又重新把他們都拉回來。

  機組人員的職業道德還不錯,他們是最後下來的,主要是機長進行呼救,匯報了失事的具體位置,方便後續的搜救。

  李衛國看到繩子上還有不少空隙,就把機長和機組人員都一個個接住,然後也固定到繩索上。

  「哪來的長繩?」一名空乘忽然問道,她覺得,飛機上好像沒有這種東西。

  「甭管哪來的,這就是咱們的救命繩。」田大貴嘴裡吆喝一聲,然後還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回好啊,咱們都變成拴在一條繩兒上的螞蚱嘍!」

  渺滄海之一粟,一切事物在大海面前,都會變得渺小。

  此時此刻,在茫茫海面上,百十個橘紅色的小點,就顯得那麼微小,而實際上,他們原本是自認為無所不能的人類。

  在這群落難者不遠處,一架龐大的飛機,也傾斜在海里,一側的機翼斜斜地指向藍天,似乎想要質問什麼,卻又顯得那麼無助。

  落難者在經過了最初死裡逃生的激動和喜悅之後,現在卻有點難過。

  他們所處的海域,在這個季節,海水的溫度真不高,很快,落難者們就感覺渾身冰冷,瑟瑟發抖。

  「我感覺快要凍僵了。」說話的是那位中年幹部,下嘴唇不由自主地哆嗦著。

  他旁邊是一位空乘人員,是島國人,也凍得嘴唇發青,不過臉上還努力保持著微笑:「和鐵達尼號上的落水者相比,我們還是幸運的,大家一定要堅持,救援很快就會來的,我們要有必勝的信念!」


  「那個老鐵是啥?」田大貴顯得無聊,也跟著說話,不過一張嘴就露怯。

  空姐剛要回答,結果又打了幾個寒顫,老田就連忙給她出招:「手腳得活動起來,撲騰一會,身體就熱乎了,俺剛才就練了半天狗刨,現在一點都不冷。」

  「還是保持體力吧。」別看空姐剛才一通鼓舞,其實她也不清楚,救援隊多久才會到達。

  老田拍拍肚子:「你這麼一說,俺還真有點餓了,國子呢,咋還不出來?」

  說完,朝艙門的方向瞅瞅,很快就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艙門,趟著齊膝深的海水,走了出來,然後遊了過來。

  「這呢,國子,俺們在這呢!」田大貴扯嗓子吆喝起來。

  就在不久前,李衛國非得又返回機艙一趟,機艙里已經進水,所以田大貴還是有點擔心。

  李衛國很開就游過來,他手上還推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也不知道是哪名乘客的。

  只見他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來一瓶酒,塞給田大貴。

  「哈哈,好東西,整兩口,暖暖身子!」田大貴哈哈大笑,咬開瓶蓋,對著瓶嘴,就咕嘟了一大口,然後咂咂嘴:「啊,舒服!」

  中年幹部也不嫌棄,同樣喝了兩口,又繼續往下傳。

  這種場合,也沒什麼可講究的。

  李衛國又打開兩瓶酒,分給大夥。

  他剛才返回機艙,就是想要找點吃喝,因為他也知道,救援不知何時到達,反正以這個時代還比較落後的設備,估計不會太快。

  機艙裡邊,各種酒水飲料還是不少的,除了茅台,還有清酒和一些洋酒,李衛國當然也不會客氣,來個一掃光。

  大部分都收進寶珠裡面,剩下十幾瓶,是留給大夥喝的。

  要不是寶珠的空間有限,他都想把飛機給收了,實際是連個翅膀都裝不下,李衛國不免有些遺憾。

  「小李同志,真謝謝你啦。」中年幹部向李衛國道謝,其他人也都投來感謝的目光。

  李衛國笑著回道:「不用說這話,咱們現在是同舟共濟。」

  酒瓶子又輪到田大貴手上,喝了一口之後,老田咂咂嘴:「這要是有點吃的就更好了。」

  吃的東西還真有,李衛國劃拉了一個皮箱呢,不過他也不知道要在海水裡泡多久,還是再等等,等到最需要的時候再分給大夥。

  所以他只是把皮箱都系在繩子上,然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吆喝聲:「能不能也給我們兩瓶酒,萬分感謝。」

  喊話的人距離李衛國他們也就十幾米的樣子,是一圈島國人,也有十多個,彼此拉扯著,形成一個臨時的小團體。

  田大貴一瞧,秋田正人也在其中,就朝李衛國擺擺手。

  李衛國準備一會再炮製秋田正人,反正在海里他說了算。

  至於其他乘客,無冤無仇的,能幫就幫一把好了,都是落難者。

  於是李衛國就抓了兩瓶清酒,遊了過去,遞給其中的兩名男子。

  這些島國人連連致謝,只有秋田正人耷拉著腦袋,不敢跟李衛國對視。

  他還真有點害怕,這李衛國用酒來要挾,叫這些島國人拋棄他,秋田正人可不想一個人在海面飄蕩。

  李衛國的格局,可沒有秋田想像中那么小。

  他肯定要朝秋田下手,不過不是現在,在海里,他隨時可以叫秋田無聲無息地消失,只是李衛國在考慮具體的分寸。

  秋田正人這傢伙,雖然人品卑劣,但是和李衛國終歸也只是商業上的競爭,沒達到那種你死我活的程度。

  不遠處,還有幾個臨時組成的落難者小團體,李衛國也沒閒著,分別游過去,都給他們送了一瓶酒,順手還把幾名落單的乘客,聚攏到一起。

  越是這種時刻,人們越是需要報團取暖。

  「啊!」

  突然有驚叫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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