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盞滾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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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正說著,房婉婉就端著一個大托盤從後廚里走了出來。

  「幾位都別吵了,先喝幾口茶潤潤嗓子。」她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手上端著的托盤上則擺著一溜茶盞。

  杜群剛剛看到房婉婉一溜煙跑到樓上去,然後又飛快地從樓梯上溜下來鑽進後廚。他不知道房婉婉到底想做什麼,心裡還頗有些擔心,現在看到房婉婉端著茶走出來,心裡頓時明白了房婉婉的打算,便微笑著第一個從房婉婉手中接過了茶盞。

  花似霰看到身為客人的房婉婉出來為客人們端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道:「哎呀,這種端茶送水的事情怎麼好勞煩房姑娘動手?還是我來吧。阿甲他們幾個不知道又跑到哪裡瞎胡鬧去了,怎麼這個時候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大家嗓子都要冒煙了也不見他們出來倒茶。」她口中一邊數落著客棧的三個小二,一邊就要去接房婉婉手中的托盤。

  房婉婉忙微微一側身,不讓她接過去:「花老闆,現在是非常時刻,我幫著客棧打打下手也沒什麼,到時候算帳的時候你給我們便宜點兒就行了。倒是你,剛剛受了驚嚇,我看還是在那坐著歇息就行了。」

  花似霰見沒辦法把活搶過來,便只得坐下來隨房婉婉去了。

  房婉婉給每個人都送上了一盞茶,給孫干送過去的那一盞茶則排在最後,而意外往往也都發生在最後關頭。

  房婉婉一隻手端起茶盞往孫乾麵前的桌上送去,同時口中說道:「孫公子請用茶。」

  孫干也客客氣氣地回了句:「有勞姑娘了。」

  然而房婉婉卻沒有直接將茶盞擱到桌上,而是當茶盞送到孫干鼻尖前兩拳距離的時候,她就停了手。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她拿著茶盞的手猛地一傾,茶盞里滾燙的開水就像一道小瀑布似地傾斜而下,直奔孫乾的大腿而去。

  「哎呀,房姑娘你在做什麼?」這是花似霰的驚呼聲。

  「孫公子,小心!」這是李捕頭關切的聲音。

  可孫干是個瞎子,縱然房婉婉故意在他眼前往下倒水,他卻什麼也看不到,仍然面無表情的坐著。但下一瞬間,他的面部肌肉就扭曲了起來。

  剛燒開沒多久的開水就直接澆在孫乾的大腿根上,燙得孫干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口中不住地呼痛。又因為雙目不能視物,他疾走兩步就在椅子腿上絆了一下,整個人直接栽倒在地上,要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房婉婉見他是真的看不見東西,知道自己的試探有些過火了,連忙上前要扶孫幹起來,口中還不住地道:「孫公子見諒,我是手太笨了,連端個茶都端不利索,要不要去青牛鎮上喊一個大夫來瞧瞧?」

  「沒事,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孫干一邊嘶嘶地倒抽著冷氣,一邊道。光是從他扭曲的面孔上就能猜出他現在的大腿根處的疼痛是多麼難耐。

  「婉婉,你也真是的,怎麼做這麼點的小事都能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來。還好孫公子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杜群在邊上假意責怪了房婉婉一句,心中卻愈發覺得撲朔迷離。從剛剛房婉婉倒滾茶的情況來看,孫干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瞎子。如果當時坐在那裡的不是孫干,而是他自己的話,他自問在看到茶水倒下來的時候絕對做不到像孫干那樣若無其事,如果說孫干連這都是裝出來的話,只能說這個孫公子的定力實在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李捕頭和花似霰卻不知道房婉婉是在試探孫干,還以為她是故意拿這個瞎子尋開心。不過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既然孫干雙目不能視物,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便在口中把剛剛茶水倒翻的事情說成了是一樁意外。那四個二樓房客自然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多事給李捕頭找煩惱,一個個都緘口不語。

  然而房婉婉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放棄。她將孫干攙扶著坐到椅子上之後,手腕突然一翻,手上邊出現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然後她就胳膊一揚,手中握著的匕首就像孫乾的右眼眼窩插過去。

  大堂中除了孫干和房婉婉外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發出驚呼。杜群更是驚駭欲絕,他原本想著房婉婉只是試探一下孫干而已,可怎麼都想不到她竟然會用如此激烈的手法。倘若孫干真的雙目不能視物,不閃不躲,這一匕首捅進孫乾的眼窩,那他哪裡還有性命在?就算她爹是當朝的宰相,這公然殺人的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壓的下來的,十有八九難逃被治罪的下場。

  匕首亮出之後,孫干仍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就那麼淡定從容地面對著匕首刺過來的方向。但是當匕首逼近到距離他眼窩只有一個指頭節距離的時候,原本雲淡風輕坐著的孫干突然擡腳在桌子上猛蹬了一下,整個人帶著屁股下面坐著的椅子往後滑了一小段距離,然後腦袋往邊上一偏,堪堪避過了房婉婉刺過來的這致命一擊。

  花似霰和李高看到孫幹這個閃避的動作後哪裡還不曉得孫乾的盲眼完全是裝出來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呼。房婉婉一擊不中,手上的攻勢卻絲毫不停。孫干知道自己的底細已經完全暴露出來,再加上坐在椅子上施展不開手腳,乾脆一躍從椅子上跳起,和房婉婉交起手來。

  這邊李捕頭已經拔刀在手,可因為兩個人打得難解難分,他拿著刀卻也不敢隨意劈砍,只能在邊上呆看著。

  房婉婉和孫乾的身手本應當在伯仲之間,可是孫乾的大腿根處才被房婉婉澆上了一盞滾茶,燙傷得厲害,現在斗在一起,動作稍稍一到,衣服碰到燙傷處,就是一陣鑽心的疼,打鬥的時間一長,就漸漸落了下風,最後被房婉婉瞅准空檔,一腳點在被滾水澆到過的傷處,整個人痛得滾倒在地上。李捕頭和杜群連忙衝上去將他一齊按住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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