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行商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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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的?李捕頭這是專門要跟我過不去了?」孫干端坐在大堂中,目光望著空洞洞的地方,口中連聲冷哼。

  杜群和李捕頭將在客棧二樓、三樓發現的五個客人盡數帶到了大堂,然後以衙門辦案為由,將原本在大堂里坐著的客人們全都趕回了自己的房間,將大堂變作了公堂。

  李高打心底不願意得罪這位縣太爺的親戚,也不管孫干看不看得見,便在臉上堆出笑來:「孫公子,這事情還真怨不得我,誰讓出事的時候您的運氣不好,剛好就在客房裡睡覺呢?孫公子要怨的話也只能怨到兇手身上去,若不是他,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裡大動干戈。」

  邊上有一個客人頗為不滿地說道:「李大人,你可是個捕頭啊,這虎門客棧都出了三條人命了,我聽說柴房裡已經關著不少兇嫌了,這案子怎麼還不停呢?李大人,我都有些懷疑你是怎麼當上這個捕頭的。」

  「還能怎麼當,肯定是靠著拍縣太爺的馬屁上去的唄,要不然怎麼會那麼長時間連個真兇都找不到,盡拿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尋開心。」邊上一個行商模樣的男子口中咕噥道。這幾個客人本來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的,被杜群和李高兩個人拍門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就被當成了嫌犯。不由分說地被帶到樓下大堂里,幾個人都是一肚子怨氣,見有人起了頭,立刻都按捺不住,紛紛說起怪話來。

  李高和杜群把這幾個人說的怪話都聽在耳朵里,登時都覺得有些臉上掛不住。這幾個人的話確實沒說錯,李高這個衙門的捕頭到了虎門客棧之後,陣仗搞得挺大,查了案子,也抓了人,可虎門客棧就是跟中了邪似的不住地死人。杜群作為李捕頭破案時的幫手和智囊,也逃不了干係。

  李高的臉皮倒是比杜群要厚上不少,他雖然心中慚愧,不過在面對這幾個住客的時候卻沒有在臉上顯露出來,而是摘下腰間的佩刀噹啷一下拍在面前的桌上,斷喝道:「你們這幾個瞎嚼什麼舌根?虎門客棧的這串案子本身就是一團亂麻,即便是大理寺的人過來也沒那麼容易理出頭緒。如果這回來虎門客棧坐鎮的不是本捕頭,恐怕剛剛花老闆也沒辦法躲過這一劫。再說了,官府破案,哪容得你們這幾個平頭老百姓在這裡亂嚼舌根,若是再口沒遮攔,小心我把你們鎖到衙門裡去一人打上三十殺威棒。」

  在李高氣勢洶洶的威嚇之下,另外的四個客人才都閉上了嘴,讓杜群和李高得以開始問話。

  然而審問進展得非常不順利,兩個人對著四個人盤問了半天,但每個人被問話的時候都把兩手一攤,說自己在花盆墜落的時候就一直躺在客房裡歇息,一點兒都不曾聽到走廊上的任何響動。至於孫干,他的答話也和那四個客人如出一轍,只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差不多半個時辰的話問下來,杜群和李高竟然一無所獲。杜群長吁了一口氣,往後一倒,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他望著眼前的五個嫌犯,心裡不由有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雖然他和李捕頭都清楚地知道殺害孫掌柜又把花盆推下去謀害花掌柜的兇手此刻就在面前五個人當中,可偏偏這五個人所在客房中當時都只有他們一人,連個可以做見證的人都找不到。更讓杜群覺得棘手的是,住在二樓的那四個客人都是外省過來的行商,除了在虎門客棧住店投宿外,與花似霰之間就再沒有任何其他聯繫,杜群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們會與花似霰之間產生什麼要發展到非殺人不可的恩怨出來。

  如果說住在二樓的那四個外省行商是無辜的,那兇手就應該是住在三樓的孫幹了。可孫干偏偏又是一個瞎子,就算他摸索著到了二樓的窗台前邊兩隻手搭在花盆上隨時準備將花盆推下去砸人,可他看不見又怎麼可能掐算得那麼准,剛好在花似霰跨出客棧門的瞬間將花盆推落下去。

  「問出個所以然來了麼?」正當杜群和李高的調查陷入僵局的時候,大堂的門口傳來了花似霰的聲音,她和房婉婉兩個人估計是在大槐樹下坐得有些悶了,兩個人又胳膊攙著胳膊從外邊走了進來。

  看到花似霰走進來,李高一下子就來了精神,連忙問花似霰道:「花老闆,你緩過來了吧?你且好好看看,好好回憶一下,看看大堂里坐著的這些人有沒有面熟的,或者說以前和你結下過什麼恩怨的?」李捕頭其實一開始就想讓花似霰進來看一看這五個嫌犯了,不過他之前擔心花似霰才剛剛死裡逃生,驚魂未定,不太好意思再去驚擾她。現在看她走進來,想著她的心神應該已經定下來了,這才開口問她。

  花似霰知道李捕頭現在是在捉拿企圖殺害她的兇手,所以格外地配合,在李捕頭的陪同下湊到每一個人面前盯著客人的面孔仔細看起來。

  房婉婉則對著杜群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便往後廚方向走過去。杜群會意,忙跟在她身後一塊兒進了後廚。

  「你肩膀上被花盆砸到的地方沒事吧?趕緊讓我看看……」杜群一進後廚就立刻關切地說道。後面那句話冒出來以後,他才意識到不妥,連忙把嘴巴閉上了。

  聽了杜群的話,房婉婉的面頰上登時騰起兩片紅雲,沒好氣地白了杜群一眼:「姑娘家的肩頭也是你隨隨便便就可以看的?」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杜群胡亂分辨了兩句,「你沒事吧?胳膊活動一下看看?可別傷到骨頭了。」

  「你放心,本姑娘的身子骨結實得很。」房婉婉微微一笑:「花盆剛碰到我肩膀的時候,我就把肩往回縮了縮,算是卸掉了花盆上大半的力道,要不然估計我的肩頭已經被砸得粉碎了。現在倒是還好,我剛剛捏了幾把並沒有傷到骨頭,只是一大塊淤青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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