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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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捕頭自然不會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將縣太爺的親戚給鎖到柴房去的,更何況現在看來孫干主僕與孫掌柜被殺之間也沒什麼關係。

  他好言勸慰了孫干和蘭馨幾句,然後親自把他們兩個送回房去。

  「杜公子啊,你說現在怎麼辦?那三個小二和這對主僕都沒有投毒殺人的機會,難道真的是花老闆自己動的手?」李高回到客房之後就有些焦躁地在客房裡來來回回地踱著步,然後猛地轉身對杜群說道:「要不要審一下花似霰?」

  「若真是賊喊捉賊,我們就算審了也審不出什麼東西來。」杜群搖了搖頭:「她若是咬緊牙關不說,李兄難道還準備對她動刑不成?你可別忘了她和伏牛山的綠林豪傑之間交情匪淺,若是貿貿然動刑,到時候發現兇手不是她,但這梁子卻已經結下了。花似霰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到時被她搖唇鼓舌地一番搬弄,搞不好就會有些做事情不計後果的綠林漢子來找李兄的麻煩。」

  「審又審不得,那我們難道就坐在這裡一直這樣乾瞪眼麼?」因為焦急的緣故,李高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沖了。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目前我們最好的辦法還真就是坐在這裡乾瞪眼。」杜群嘆了一口氣為李高分析:「現在李兄是萬萬不能就這樣打道回衙門的,回去了沒法向縣太爺交差,搞不好還要挨上一頓板子然後被革了捕頭的職;動刑又動不得。為今之計只有先靜觀其變。那邊房姑娘會寸步不離地跟著花似霰,房姑娘為人機警,若是花似霰真的有什麼問題,我想她多多少少都能看出一些端倪來,等花似霰露出馬腳了我們再動手也不遲。我之前也說了,住在三樓的人嫌疑最大,但也不是說那些住在二樓的客人們就一點兒嫌疑都沒有,我們可以一邊乾瞪眼,一邊留意其他的客人,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再做計較。」

  聽杜群這麼一說,李高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他心中已經明白,這個時候按照杜群的話去做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不過他本身就是一個勞碌慣了的人,在洛陽城裡當捕快的時候,李高就已經習慣了每天忙忙碌碌、東奔西跑的生活。到了這裡的縣衙當差以後,縣太爺也是看他肯吃苦、能幹事,所以才對他高看一眼,提拔他做了捕頭。所以雖然杜群跟他已經定下了坐在這裡靜觀其變的策略,但李高卻仍然閒不住,一直在虎門客棧里上上下下地來回走動,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和命案相關的蛛絲馬跡來。

  他一隻手按在腰間佩刀的刀把子上,一隻手背在背後,每走一步都踢踏作響,眼睛瞪得和銅鈴似的,一有人從他眼前經過,李高立刻就將懷疑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身上,似乎恨不得用自己的視線把對方身上的那層皮給扒了。這麼一個滿面殺氣的煞星在樓梯、走廊上不斷徘徊,唬得那些還留在酒樓里的老實行商們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敢出來了。

  為了這個事情,花似霰跟李高抱怨了好幾次,說他影響到整個客棧的氛圍了,再這麼搞下去,搞不好這些客人以後再來青牛鎮做生意的時候就不住虎門客棧了。可李高也是一個倔脾氣,他認準的事情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對於花似霰的抱怨,他充耳不聞,仍舊在虎門客棧里我行我素地四處巡查。

  杜群卻不像李高那樣有用不完的力氣,這兩天接二連三的命案讓他的神經崩得緊緊的。現在難得能閒下來靜觀其變,他就沒跟著李高一塊兒在客棧里四處巡視,而是一個人歪在客棧門口大槐樹下的石條凳上,一面在腦海中緩緩地過著這幾樁案子,一面用眼角的餘光瞟著虎門客棧的門口,看著客棧門口進出的客人,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從這些人的行跡當中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因為杜群是倚在石凳邊上遠遠地看著,不像李捕頭那樣走來走去逼視著別人,所以他的觀察倒是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反感,大家就好像他不存在似的,顧著自己進進出出。

  在石條凳上倚靠了好一會兒後,杜群忽然看到房婉婉和花似霰兩個人胳膊挽著胳膊從虎門客棧里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他看了不禁在心中感慨,婉婉確實有一種容易親近別人的天賦,才沒多久的功夫她就已經和花似霰打成一片了,若是再多過上幾日,這兩個女人就要成為無話不說的摯友了。

  花似霰的另一隻手提著一個小桶,裡面擱著一些換下來的衣裳,看她的架勢應該是要到水井邊上去洗衣裳的。有房婉婉在邊上陪著,杜群便覺得自己沒必要一直把目光盯在花老闆的身上了。只是他才準備把自己的視線從花似霰和房婉婉身上挪開的時候,一道灰線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帘當中。那赫然是一隻從樓上落下來的花盆。從花盆墜落的勢頭來看,應該正好砸在花似霰的腦袋上。那個花盆是一個陶盆,裡面又裝滿了泥土還種了一棵曼陀羅花,若是就這樣直直砸在花似霰的腦袋上,勢必砸個血流如注,花似霰在這一砸之下直接香消玉殞也不是不可能。

  花老闆,小心頭頂!杜群根本來不及在口中把這句話喊出來,只來得及在心裡把這提醒的話過了一遍。

  眼看著花盆就要砸到花似霰的腦袋上,杜群甚至準備把自己的眼睛合上免得看到花似霰腦袋被開瓢的場景時,房婉婉隱隱約約聽到了上面傳來的花盆的破風之聲。因為這兩日接連出了命案,再加上杜群叮囑過她要注意護住花似霰的性命,所以房婉婉心中始終繃緊著這麼一根弦,聽到這破風聲之後,她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也來不及擡頭去看那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猛地就把花似霰往邊上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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