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釵子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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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釵子敗露

  鼎食記買了河邊一整條街的地皮,起了一排小院兒,有一進的也有兩進的,給自家員工住。有臉面的大廚、管事等人都有自己獨立的院子,可以拖家帶口一起住進來,像底層那些跑腿、打雜的夥計又年輕、又不著家,都是七八個人擠在一個院子裡的。

  像眼下這種情況,那小夥計父母早亡,雖勉強算娶了親,但小兩口就能湊一整個家。解玉檀便讓他們帶著自己的妻子分一間廂房,和其他年輕夫婦住一個院子。

  縣令府里,孟少恆喊來了杏林堂的孟素芳給自家阿妹看病。

  盧夫人有些狐疑:「她比你才大兩歲,能信得過嗎?不是我看輕她,她畢竟年歲擺在那,閱歷跟不上啊!」

  孟少恆眼底帶著笑意,道:「你放心吧娘。她可是藥王谷的弟子,不是什麼江湖郎中,人家學醫的時候要背的醫書摞起來比她還高,她要是看不了,曲沃縣也沒人能看了。」

  那孟素芳聽了,不敢怠慢,提了自己的小藥箱就來到了縣令府。

  在孟仁甫和盧氏緊張兮兮地目光里,她給孟韶卿望了氣色,又問了症狀,又換了左右兩隻手診了脈,才站起身來。

  「可要緊嗎?」盧氏趕緊追問,孟韶卿同樣提心弔膽地看著孟素芳。

  孟素芳笑道:「不礙事。那藥要天天吃、月月吃才能起效。三娘子只吃了一次,只是嗜睡而已,何況她從前應吃過什麼能緩衝藥性的東西,如今並無大礙。人都是能自潔的,也不必開藥方、不必忌口,多吃點排毒的東西,譬如菠菜、綠豆什麼的,她自己慢慢兒就會好的。」

  盧氏和孟少恆這才鬆了口氣。

  孟韶卿咯咯咯地笑:「我說沒什麼事吧,阿爹阿娘你們還緊張得什麼似的!」

  「伱吃過什麼緩解藥性的東西?」盧氏追問。

  孟韶卿撓了撓頭:「在山上山賊給我倆送的飯都是一樣的,後來山賊又給阿芸姐姐餵過解藥,是她偷偷把自己的解藥分了我一半。」

  才不是呢!

  明明是阿芸姐姐神通廣大,變出來了避毒丹給她吃,才能讓她清醒的時候多。

  阿芸姐姐就是最厲害的!

  盧氏給了孟素芳一片金葉子作診金,孟素芳也沒推諉,收下就離開了。待她離開後,孟少恆對孟仁甫使了個眼色,父子倆來到了屋外。

  孟仁甫摸著自己的鬍子,一臉嚴父相:「你要說什麼?」

  「阿爹。雲姨母不是說了,她們把那個山賊頭子捆著扔到山上了,您要不要帶人去把他捉回來?」

  孟仁甫立刻吹鬍子瞪眼了起來。

  「抓回來?抓回來作甚?關牢里浪費糧食,砍了浪費磨刀石,絞死又浪費繩子,讓他自己死在山上不是挺好!」

  孟少恆呆了呆,夏然沒想到自己親爹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他猶猶豫豫地開口:「可……可是,他畢竟是罪魁禍首……」

  「算了吧!」孟仁甫嘆了口氣,「那地方又不是我的地盤,我帶人去還得跟絳州刺史那邊報備,又要讓那老賊為難一通。」

  絳州的杜刺史跟孟仁甫一直不大對付,應當說是他對寒門出身的士子都不大對付。孟家在并州雖是書香世家,但祖上也沒出過闊人,在朝廷里也沒人當官,早就是半耕半讀的人家了。

  杜刺史出身京兆杜氏,他夫人是河東薛氏,同為關中四姓,雖比不上五姓七望有底蘊,卻也開始瞧不起先帝力推科舉後考上來的寒門讀書人。

  曲沃是離絳州府最近的一個縣,原本杜刺史想把這位置留給自己侄兒,往吏部塞了不少錢。結果當時不知聖上抽了什麼風非得要去看吏部的任命文書,一看絳州刺史和新任曲沃縣令都姓杜,再一打聽,這倆是一家人!

  曲沃縣土地富饒,境內還有漕運碼頭,是個能賺錢的大縣。皇帝對於這是什麼情況他心知肚明,於是直接硃筆一揮,讓杜家小兒滾蛋,改令新進士孟仁甫去上任,把杜刺史鼻子都氣歪了。

  後來每次絳州府內的縣令去刺史府做年終匯報的時候,孟仁甫都會被杜刺史好一陣刁難。

  上次他帶兵去剿匪是因為那些山匪確實在曲沃縣境內,可這次那些山賊學精了,他們把山寨挪進了絳州府的地盤!

  「那姓杜的恨不得在任上混吃等死,我要是跑去跟他地盤拿人,那咱家未來幾年別想安生了!」孟仁甫恨恨地唾了一口。

  「爹,那你努努力嘛!」孟少恆覺得今天的父親格外好說話,也起了緩解氣氛的心思,開口促狹道:「您加把勁,把他擠下去,自己當刺史,誰敢跟您作威作福?」


  「去你的!」孟仁甫被他氣笑了,他一甩袖子,笑罵道:「你爹我都多大歲數了,當初殿試又不曾中一甲,哪來的本事跟那些大家族爭?你這臭小子,我當初可不曾能進書院學習!你如今讀書的環境比我好上百倍,我跟你這麼大早就開筆了!你還不求上進,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

  孟少恆大窘。

  怎麼又扯到讀書上去了?

  不過也是,他這幾日也深刻體會到了成績的重要性。別的不說,自己要是在歲末考中成績好一些,書院裡那些鄉紳家的小子們就不會嘲笑他。

  若他科科甲等,那他妹妹被綁架時,那些個郎君們就該火急火燎地來跟自己報信,而不是看笑話似的把這話拿來揶揄!

  「阿爹你放心,我今年一定努力讀書,爭取及冠之前中舉,讓您和阿娘日後過好日子。」

  孟仁甫驚奇地瞪大眼睛,仿佛看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般。

  他也不說話,就是瞪圓了眼睛盯著孟少恆,一直不曾言語。

  孟少恆被盯得心裡發毛,忍不住低聲道:「阿爹,你怎麼這個表情!我是真心的!」

  「說罷,你受了什麼刺激?」孟仁甫又撫了撫自己的鬍子,在孟少恆跟前踱起步來。

  「難道在阿爹眼裡,我只能是因為受了刺激才說這番話的嗎?」孟少恆驚呆了,怎麼回事,好好地跟父親談個心,他的形象在親爹眼裡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嗎!

  「我還不知道你?」孟仁甫嗤笑,「我聽你娘說,去年給你發了不少月錢,你有點閒錢就收不住手腳!那金玉堂的掌柜報稅時說你年前去他們那打了根釵子,也沒見你阿娘你妹妹戴在頭上,說罷,送誰了?」

  孟少恆目瞪口呆。

  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這一出!

  爹啊,您是一縣父母官啊!收稅這小事派主簿或者縣丞去不就行了,您咋還親自去呢?

  在孟仁甫銳利的目光下,孟少恆不情不願地低下了頭,小聲嘟囔道:「給喬家那位了……」

  「她收下了?」孟仁甫若有所思,若那喬家小娘子對自己兒子沒意思,為何要收?總不會是見財起意吧,可那喬小娘子不是那樣的人啊!

  「不是……」孟少恆越說聲音越小。「我讓送禮的丫鬟說這是卿卿和我一起出的錢……」

  孟仁甫:……

  給心上人送禮還得拿妹子做藉口??

  他沒生過這麼沒出息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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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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