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孟嬌來過很多次這間休息室,但是都沒有好好地觀察過這個地方。不大的一間屋子裡擺了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張桌子。
床上一條灰色的床單加上一床疊得不算整齊的被子，看起來是偶爾才會睡在這裡的樣子。靠近門的那邊是一張書桌，上面還有一沓報價單。
「下面第三個抽屜。」周銘川坐在床邊說道。
孟嬌立馬彎下身子去翻那抽屜。周銘川的右手被鋼管狠狠地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該先用哪個？」孟嬌拿出一堆消毒用品有些著急地問道。
「先用酒精消毒,然後紗布裹上。」周銘川聲音倒是不急不緩,仿佛這鮮血直流的傷口不在他的身上。
孟嬌聽言立馬蹲在地上先把酒精倒在了棉片上，冰冷的酒精不少順著她的手臂流到了地上可她卻顧不上去擦，棉片吸滿酒精後，孟嬌就站起身子小心地順著周銘川傷口的方向慢慢擦拭。
溢出的酒精混雜著鮮血緩緩地流下手臂,周銘川看著這個仿佛在擦拭藝術品般小心的女人輕輕說道：「可以用力快一點。」
「可是會疼。」孟嬌一路皺著眉仿佛這傷口長在自己身上，忽然一雙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然後帶著她的手一路快速向下,不出三秒便將整條傷口消毒完畢。
「嘶——」孟嬌看著被擠壓的傷口又開始出血整個心都顫了一下，她抬頭瞪了眼周銘川，「你怎麼下手這麼狠？」
「紗布。」周銘川開口道。
孟嬌看著他一點也不心疼自己的樣子有些生氣卻也不得不趕緊拿起了紗布。
「一圈一圈從這裡開始裹。」周銘川左手輕輕點了一下傷口的上端，「緊一些。」
孟嬌輕咬下嘴唇,又開始藝術品修復。她鮮嫩白皙的手指冰冰涼涼地按在周銘川溫熱的手臂上,然後指甲輕輕滑過皮膚一圈一圈地將灰白的紗布緊緊裹在男人的手臂上。
足足裹了七八圈才將傷口完全覆蓋。
「他們上次也這麼來鬧過嗎？」孟嬌一邊低頭處理著紗布的打結一邊問道,「要不是你說過,不然我肯定會真的報警的。」
「嗯鬧過，所以我說不能報警。」
「警察不管嗎？」孟嬌扯了扯紮緊的紗布,「這種流氓肯定是開發商找來的，去告他們不行嗎？」
周銘川看著一副義憤填膺模樣的孟嬌,不由地低頭輕笑了一聲。
孟嬌只覺得臉上微微一哂，她才發覺自己剛剛的話是否太過天真。
「那些流氓是不會把開發商供出來的,心知肚明的事但是沒有證據,警察也不能拿他們怎麼辦。」
「那剛剛那個人說,上次報警的教訓是什麼？」孟嬌坐在床邊看著周銘川在用左手發消息。
周銘川手指頓了一下,「沒什麼。」語氣淡淡的，專門用來騙孟嬌。
孟嬌怨念地看了他一眼，可又知道周銘川不想說的話，她也很難問得出答案。
「我幫你打字。」她語氣有些硬硬的，既氣周銘川不肯事事都告訴她，卻又狠不下心來看他慢吞吞地打字。
周銘川這次倒是沒拒絕，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就跟老劉說，讓他接下來這個禮拜別來修車廠了。」
「不告訴他今天的事嗎？」
「不告訴。」
孟嬌心裡悶悶的，她快速地幫周銘川把那條消息發了出去，手機卻還攢在手裡，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周銘川看了眼還被她拿在手上的手機，沒說話。
「你就是喜歡這樣，把所有事都埋在自己心裡。」孟嬌悶聲說道，「對我也是，對劉叔也是。」
可她一說完，又有些後悔。
她算是周銘川的什麼呢？
兜兜繞繞了這麼一大圈，自己什麼也不是。
孟嬌心裡莫名又來了股氣，逼仄的休息室里緩緩流通著無處訴說的苦悶，可她一抬眼看著那圈紗布，心裡又倏地就軟了下來。
他都受傷了，還和他生什麼氣呢。
孟嬌把他手機還了回去，周銘川伸手接過。他指尖溫柔地略過孟嬌的手指，掀起孟嬌心裡漣漪一片。
就是，想抱這個男人。
又或者說，想被這個男人抱。
孟嬌從小的時候就很喜歡和孟國輝撒嬌要抱，又恰好孟國輝寶貝這個女兒寶貝得厲害，李琴常常批評孟國輝溺愛孟嬌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所以孟嬌特別能從與親人的肢體接觸里感受到愛，她喜歡被愛的人抱在懷裡的感受。
就好像那天周銘川把她壓在身下的時候，她其實，有一點喜歡。
又好像剛剛周銘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沒事了的時候。
孟嬌說不清，可她總覺得，那些抱里，有不一樣的意味。
「可以問幾個問題嗎？」孟嬌聲音低低的，有些試探。
周銘川左手撐在身後，居然沒有拒絕她。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讓兩人都有些疲倦，又許是這狹小的空間裡無形拉近了人之間的距離。
「你會說法語嗎？」
……
孟嬌一開口，就覺得自己拉垮了。
她本來是想旁敲側擊地問問周銘川以前的事情，沒想到開口就是個弱智問題。
周銘川顯然也是沒想到她能這麼問，但是他居然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會。」
「可以說幾句我聽聽嗎？」
……
第二句繼續拉垮，孟嬌嘴皮子一開一合就自然而然地蹦出了這句，她表情有些尷尬地看了周銘川一眼剛準備說不用了，卻聽到周銘川淡淡說道：
「你想聽什麼？」
他目光柔柔地攫住孟嬌的驚訝，「別太長就可以。」
「我…我，」孟嬌看著這個樣子的周銘川心跳一陣瘋狂加速，他就好像短暫地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把一顆柔軟的心放在了孟嬌的面前。
「我…我想聽，我愛你。」
……
第三次拉垮。
「我不聽了我不聽了！」孟嬌連忙說道，她一張小臉有些微紅，直接站起了身子拒絕道，「我不聽了。」
周銘川垂眸淡淡笑了一下，「謝謝。」
「什麼？」孟嬌楞了一下。
周銘川抬起自己的右手臂，「謝謝。」
「哦，」孟嬌慢吞吞地應了一聲，「不用謝。你以前，也幫過我的。」
休息室里又一次落入了沉默，好像所有的話都已經說完，問候、關心到謝謝，接下來的，就應該是再見。
孟嬌站在床邊踟躕了一下，「那個，我先走了。」
她聲音里有股濃濃的情緒，孟嬌把它稱之為，虛張聲勢。
周銘川站起身子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叫司機來接你嗎？」
「咔嚓」一聲，什麼東西在孟嬌心裡碎了，那個虛張聲勢的幻影迅速地消散在無聲的腦海里，只留下一聲輕不可聞的，「笨蛋。」
「不用。」孟嬌低頭回了一聲，然後走出了休息室。
周銘川站在門口看著她上了那輛車牌號為252的計程車後，才轉身走進了車廠。他把車鑰匙從休息室里的抽屜中取了出來，然後目光緩緩地落在了一張名片上。
他抬起那條整齊纏上了綁帶的胳膊拿起了那張名片，「TrackFast賽車俱樂部」幾個大字狠狠地刺進了他的眼帘。
-
孟嬌到家的時候，心情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哪裡哪裡，都有點不到位。
明明周銘川今天對她已算是過分的溫柔，可她卻好像又嘗到了一點甜頭，然後，想要的更多。
但她又不敢勸他回去賽車，只能憋了一肚子的話回了家。
孟嬌一個人有些鬱悶地躺在床上，忽然手機亮了起來，她拿過接起，余芊芊的聲音便無孔不入地傳來：
「你手機不用捐掉！」
余芊芊一嗓子喊得孟嬌頭皮發麻，她這才發現剛剛躲在休息室的時候她把手機開靜音了。
孟嬌：「我開靜音了沒聽見！」她怨怨地說道。
「大白天的開靜音，你搞什麼地下戰呢？」
「沒有，什麼事？」
余芊芊：「你都沒回陸衡的電話和消息，他就打到我這裡來了。他今天晚上過生日啊，請了朋友去家裡玩，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沒接。」
「哦。」孟嬌的語氣毫無波瀾。
「不是，」余芊芊樂了，「你現在是完全對陸衡無感了是吧？」
「從前也沒有過。」
「那人家還心心念念掛著你呢，不如你直接和她說你談戀愛了？」
孟嬌細眉一蹙，「我沒談戀愛！」
「喲，就你這天天思春的勁還沒談戀愛，騙鬼呢小寡婦？」余芊芊嘲諷起孟嬌來絲毫不手軟，「要不要我幫你和陸衡攤牌？」
孟嬌握著手機的手忽然收縮了一下，然後有些緊張地說道：「別。」
「為什麼？」
「我害怕陸衡對他不利，」孟嬌語氣嚴肅，「陸衡這個人看起來就有些黑心，我信不過他。」
「你在這天天腦補什麼呢！」余芊芊真想衝過去敲敲她的腦瓜，「人家就是喜歡你想和你談戀愛，也不知道追殺到周銘川那裡去吧？」
「反正不行，」孟嬌心裡不允許周銘川有任何可能出事的危險，「你要說我就先做了你！」她惡狠狠地威脅道。
「行，小寡婦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被那個男的吃得死死的。」余芊芊徹底對孟嬌無奈，「那你就隨便編個人吧，你要是想讓陸衡收手，至少當面和他說清楚。」
孟嬌點了點頭，「會的，我今晚就跟他說。那我們晚上見。」
「行。」
但是孟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衡這個人，不僅心黑，還很心急。
因為她按著陸衡給她發的時間準時到達他在市中心的私人公寓時——
家裡只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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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一條灰色的床單加上一床疊得不算整齊的被子，看起來是偶爾才會睡在這裡的樣子。靠近門的那邊是一張書桌，上面還有一沓報價單。
「下面第三個抽屜。」周銘川坐在床邊說道。
孟嬌立馬彎下身子去翻那抽屜。周銘川的右手被鋼管狠狠地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該先用哪個？」孟嬌拿出一堆消毒用品有些著急地問道。
「先用酒精消毒,然後紗布裹上。」周銘川聲音倒是不急不緩,仿佛這鮮血直流的傷口不在他的身上。
孟嬌聽言立馬蹲在地上先把酒精倒在了棉片上，冰冷的酒精不少順著她的手臂流到了地上可她卻顧不上去擦，棉片吸滿酒精後，孟嬌就站起身子小心地順著周銘川傷口的方向慢慢擦拭。
溢出的酒精混雜著鮮血緩緩地流下手臂,周銘川看著這個仿佛在擦拭藝術品般小心的女人輕輕說道：「可以用力快一點。」
「可是會疼。」孟嬌一路皺著眉仿佛這傷口長在自己身上，忽然一雙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然後帶著她的手一路快速向下,不出三秒便將整條傷口消毒完畢。
「嘶——」孟嬌看著被擠壓的傷口又開始出血整個心都顫了一下，她抬頭瞪了眼周銘川，「你怎麼下手這麼狠？」
「紗布。」周銘川開口道。
孟嬌看著他一點也不心疼自己的樣子有些生氣卻也不得不趕緊拿起了紗布。
「一圈一圈從這裡開始裹。」周銘川左手輕輕點了一下傷口的上端，「緊一些。」
孟嬌輕咬下嘴唇,又開始藝術品修復。她鮮嫩白皙的手指冰冰涼涼地按在周銘川溫熱的手臂上,然後指甲輕輕滑過皮膚一圈一圈地將灰白的紗布緊緊裹在男人的手臂上。
足足裹了七八圈才將傷口完全覆蓋。
「他們上次也這麼來鬧過嗎？」孟嬌一邊低頭處理著紗布的打結一邊問道,「要不是你說過,不然我肯定會真的報警的。」
「嗯鬧過，所以我說不能報警。」
「警察不管嗎？」孟嬌扯了扯紮緊的紗布,「這種流氓肯定是開發商找來的，去告他們不行嗎？」
周銘川看著一副義憤填膺模樣的孟嬌,不由地低頭輕笑了一聲。
孟嬌只覺得臉上微微一哂，她才發覺自己剛剛的話是否太過天真。
「那些流氓是不會把開發商供出來的,心知肚明的事但是沒有證據,警察也不能拿他們怎麼辦。」
「那剛剛那個人說,上次報警的教訓是什麼？」孟嬌坐在床邊看著周銘川在用左手發消息。
周銘川手指頓了一下,「沒什麼。」語氣淡淡的，專門用來騙孟嬌。
孟嬌怨念地看了他一眼，可又知道周銘川不想說的話，她也很難問得出答案。
「我幫你打字。」她語氣有些硬硬的，既氣周銘川不肯事事都告訴她，卻又狠不下心來看他慢吞吞地打字。
周銘川這次倒是沒拒絕，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就跟老劉說，讓他接下來這個禮拜別來修車廠了。」
「不告訴他今天的事嗎？」
「不告訴。」
孟嬌心裡悶悶的，她快速地幫周銘川把那條消息發了出去，手機卻還攢在手裡，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周銘川看了眼還被她拿在手上的手機，沒說話。
「你就是喜歡這樣，把所有事都埋在自己心裡。」孟嬌悶聲說道，「對我也是，對劉叔也是。」
可她一說完，又有些後悔。
她算是周銘川的什麼呢？
兜兜繞繞了這麼一大圈，自己什麼也不是。
孟嬌心裡莫名又來了股氣，逼仄的休息室里緩緩流通著無處訴說的苦悶，可她一抬眼看著那圈紗布，心裡又倏地就軟了下來。
他都受傷了，還和他生什麼氣呢。
孟嬌把他手機還了回去，周銘川伸手接過。他指尖溫柔地略過孟嬌的手指，掀起孟嬌心裡漣漪一片。
就是，想抱這個男人。
又或者說，想被這個男人抱。
孟嬌從小的時候就很喜歡和孟國輝撒嬌要抱，又恰好孟國輝寶貝這個女兒寶貝得厲害，李琴常常批評孟國輝溺愛孟嬌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所以孟嬌特別能從與親人的肢體接觸里感受到愛，她喜歡被愛的人抱在懷裡的感受。
就好像那天周銘川把她壓在身下的時候，她其實，有一點喜歡。
又好像剛剛周銘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沒事了的時候。
孟嬌說不清，可她總覺得，那些抱里，有不一樣的意味。
「可以問幾個問題嗎？」孟嬌聲音低低的，有些試探。
周銘川左手撐在身後，居然沒有拒絕她。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讓兩人都有些疲倦，又許是這狹小的空間裡無形拉近了人之間的距離。
「你會說法語嗎？」
……
孟嬌一開口，就覺得自己拉垮了。
她本來是想旁敲側擊地問問周銘川以前的事情，沒想到開口就是個弱智問題。
周銘川顯然也是沒想到她能這麼問，但是他居然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會。」
「可以說幾句我聽聽嗎？」
……
第二句繼續拉垮，孟嬌嘴皮子一開一合就自然而然地蹦出了這句，她表情有些尷尬地看了周銘川一眼剛準備說不用了，卻聽到周銘川淡淡說道：
「你想聽什麼？」
他目光柔柔地攫住孟嬌的驚訝，「別太長就可以。」
「我…我，」孟嬌看著這個樣子的周銘川心跳一陣瘋狂加速，他就好像短暫地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把一顆柔軟的心放在了孟嬌的面前。
「我…我想聽，我愛你。」
……
第三次拉垮。
「我不聽了我不聽了！」孟嬌連忙說道，她一張小臉有些微紅，直接站起了身子拒絕道，「我不聽了。」
周銘川垂眸淡淡笑了一下，「謝謝。」
「什麼？」孟嬌楞了一下。
周銘川抬起自己的右手臂，「謝謝。」
「哦，」孟嬌慢吞吞地應了一聲，「不用謝。你以前，也幫過我的。」
休息室里又一次落入了沉默，好像所有的話都已經說完，問候、關心到謝謝，接下來的，就應該是再見。
孟嬌站在床邊踟躕了一下，「那個，我先走了。」
她聲音里有股濃濃的情緒，孟嬌把它稱之為，虛張聲勢。
周銘川站起身子打開了休息室的門，「叫司機來接你嗎？」
「咔嚓」一聲，什麼東西在孟嬌心裡碎了，那個虛張聲勢的幻影迅速地消散在無聲的腦海里，只留下一聲輕不可聞的，「笨蛋。」
「不用。」孟嬌低頭回了一聲，然後走出了休息室。
周銘川站在門口看著她上了那輛車牌號為252的計程車後，才轉身走進了車廠。他把車鑰匙從休息室里的抽屜中取了出來，然後目光緩緩地落在了一張名片上。
他抬起那條整齊纏上了綁帶的胳膊拿起了那張名片，「TrackFast賽車俱樂部」幾個大字狠狠地刺進了他的眼帘。
-
孟嬌到家的時候，心情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哪裡哪裡，都有點不到位。
明明周銘川今天對她已算是過分的溫柔，可她卻好像又嘗到了一點甜頭，然後，想要的更多。
但她又不敢勸他回去賽車，只能憋了一肚子的話回了家。
孟嬌一個人有些鬱悶地躺在床上，忽然手機亮了起來，她拿過接起，余芊芊的聲音便無孔不入地傳來：
「你手機不用捐掉！」
余芊芊一嗓子喊得孟嬌頭皮發麻，她這才發現剛剛躲在休息室的時候她把手機開靜音了。
孟嬌：「我開靜音了沒聽見！」她怨怨地說道。
「大白天的開靜音，你搞什麼地下戰呢？」
「沒有，什麼事？」
余芊芊：「你都沒回陸衡的電話和消息，他就打到我這裡來了。他今天晚上過生日啊，請了朋友去家裡玩，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都沒接。」
「哦。」孟嬌的語氣毫無波瀾。
「不是，」余芊芊樂了，「你現在是完全對陸衡無感了是吧？」
「從前也沒有過。」
「那人家還心心念念掛著你呢，不如你直接和她說你談戀愛了？」
孟嬌細眉一蹙，「我沒談戀愛！」
「喲，就你這天天思春的勁還沒談戀愛，騙鬼呢小寡婦？」余芊芊嘲諷起孟嬌來絲毫不手軟，「要不要我幫你和陸衡攤牌？」
孟嬌握著手機的手忽然收縮了一下，然後有些緊張地說道：「別。」
「為什麼？」
「我害怕陸衡對他不利，」孟嬌語氣嚴肅，「陸衡這個人看起來就有些黑心，我信不過他。」
「你在這天天腦補什麼呢！」余芊芊真想衝過去敲敲她的腦瓜，「人家就是喜歡你想和你談戀愛，也不知道追殺到周銘川那裡去吧？」
「反正不行，」孟嬌心裡不允許周銘川有任何可能出事的危險，「你要說我就先做了你！」她惡狠狠地威脅道。
「行，小寡婦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被那個男的吃得死死的。」余芊芊徹底對孟嬌無奈，「那你就隨便編個人吧，你要是想讓陸衡收手，至少當面和他說清楚。」
孟嬌點了點頭，「會的，我今晚就跟他說。那我們晚上見。」
「行。」
但是孟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陸衡這個人，不僅心黑，還很心急。
因為她按著陸衡給她發的時間準時到達他在市中心的私人公寓時——
家裡只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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