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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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江姩凝著宋煜,語速平靜,全方位多角度本性曝露,

  「要做我的夫郎,不能欺騙我,不能有事瞞著我,不能同我失去聯絡,不能和別人生小孩,每天晚上放工都必須回家陪我,一生當中只能有我一個女人。我要每天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到我的夫郎。」

  宋煜安靜的聽,沈江姩覺得他表情好像在聽天書。

  她似乎打開了皇上的天靈蓋。怎樣,荒謬吧。

  沈江姩硬著頭皮道:「我的夫郎,就是這個標準的了。皇上。」

  沈江姩說著驚天動地的擇夫標準,並且是對皇上說的,對皇上說不可以和別人生小孩,一生只能有她一個女人,她每天睜開眼睛,就希望可以看到皇上。

  說完之後,腦袋居然沒有搬家,到底是皇上脾氣太好了。

  宋煜聽後,心中莫名揪了起來。

  不能和別人生小孩?

  不能騙她?

  這樣的擇夫標準未免太低了。

  她在周府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又想起周芸賢瞞著她在外面生下一個八九歲孩子的事情來。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怕他這樣待她麼。

  她……很怕被騙,被欺瞞嗎。

  宋煜想,她的要求或者說擇偶標準當中,除去每天放工必須回家陪她,因上京到青州路程頗遠,單程要兩個時辰多,他恐怕不能日日歸青州。

  大概七八日回一次,或者三四日回一次,除非將皇宮遷至青州,只是工程浩瀚,得幾年時間才能實現,其餘各項似乎並不艱難。

  「我們先見杜敬生好嗎。」宋煜說,「蠻有趣的標準,你泄露蠻多的,沈江姩。」

  沈江姩唔的一聲,泄露了曾經七年窒息婚姻難以啟齒的落寞。

  嘔死,周芸賢說尤氏是大姐。她很多回憶……不堪回首,很多次欺騙她去看望『過繼』給尤家的大姐,她那時也對周芸賢沒有男女之意,粗心的多。不似現在,新妃喝糖水,已經把她內心徹底整垮了。

  宋煜認為,此刻她因肅王眼疾承壓,無心談婚論嫁,又莫名被鬱症折磨,他便不提婚事給她施壓,待肅王的眼疾問題解決了,將她肩頭重擔卸下,再說成家之事。

  「好啊。」

  沈江姩也覺得無奈,她的擇偶標準幼稚至極,荒唐至極,可憐兮兮,這個三妻四妾的男人世道,無人可以實現她的標準,異想天開。

  年輕的皇帝甚至沒有搭腔,他是前殿文武百官的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

  她的標準簡直荒誕至極,貽笑大方。

  她卻沒有問他的擇偶標準,因為總歸不是她,沒什麼好問的,萬一他說:不可以挑食,不可以任性。

  罷了。

  上京食府對面有家戲院,馬車到上京食府時,有好靚麗的戲子名角正要進院,頗為繁榮熱鬧。

  宋煜下馬車,沈江姩正回身看那邊戲院,「若今日有時間,我們也可以去看戲的。」

  沈江姩回頭睇他,「我們今天好多事要做,見杜敬生、康芮,買魚缸,被子,花。現在還要看戲。他日在青州鄉下,可不如上京方便了。」

  「這就是日子。忙忙碌碌的日子。」宋煜說,「一天內補償和你做過往七八年沒做的事。」

  沈江姩一下哽住,分別那些年,他們錯過很多,今日過後,又將會各有生活。

  宋煜走到戲院那邊,拿了張曲目表回來遞給沈江姩,「你睇下,有中意的,我們就去看。我今日下午推掉了所有事了,晚些回青雀也可以的,總歸有奶娘照顧小滿,你偷半日閒,倒不用一日到晚都抱著崽崽的。」

  沈江姩拿過曲目,裝進了自己的包包,「晚點再說,好嗎。我不知康芮的藥有沒有作用的,沒心情選曲目。」

  燕青自上京食府出得來,見到宋煜,他來到近處,「敬生人在一樓雅間。都在等你了,兄長,你還是成功將她帶來了。」

  「威逼利誘,連驚帶嚇,帶來了。」宋煜頗為無奈的攤攤手,「難如登天。」

  燕青笑了笑,擺手往內里引,「你喜歡追女孩,這叫天隨人願,好事多磨,兄長。」

  宋煜抿唇笑了。

  宋煜牽起沈江姩的手,隨燕青往內堂走。

  進內堂,懷親王正在花廳交疊雙腿和友人吃茶說話嗑瓜子,見了宋煜牽著沈江姩進來,懷親王言道:「幾時成親啊,煜兒。七叔盼的頭髮都白了。一道聖職,娶過門來啊,你的弟弟們孩子都滿地了。」


  說著,懷親王猛地一頓,「身體不行,就吃補藥!」

  懷親王的朋友都笑了,朝沈江姩看過來。

  沈江姩尷尬的朝眾人躬身行了禮,一時把她面龐羞的紅透了。

  宋煜揚聲說,「快過門了。朕身體還好。」

  沈江姩大概頸項也紅了。抬頭看了看宋煜,明白他只是和懷親王寒暄,畢竟他親口說了她不堪重任,她也不可能做那一瓢。

  會見杜敬生和刺客頭目康芮的雅間在上首第一間,進門前。

  燕青先幫宋煜取了披風,掛在衣架上,「兄長衣衫熏的沉香麼。」

  宋煜哦一聲,沒在意。

  隨即燕青先進了去。

  沈江姩看著燕青行雲流水的動作,不由想到,連一個男人都比她賢惠,她都沒有想到要幫宋煜去摘披風,她許是想補救,於是言道:「皇上,你要不要摘披風的?」

  宋煜倏地笑了,「燕青摘過了。你莫這樣孝順好嗎。突然有種女兒長大的感覺。」

  沈江姩聽見內里有人討論道:「大齊駙馬還是有一套。你不服不行的。我們這樣的男人是不如他成功的。所以,我勢必只能做一名鎮守豫東的將軍,而不是位高權重受大齊公主寵幸的駙馬爺。」

  「周芸賢騙沈大娘子騙好慘,去沈府做藥童時,家鄉女子都懷孕了。他和外面女人好了七八年,直到沈家入獄,才試圖寵妾滅妻的。之前外面有女人,瞞的滴水不漏。現在更是一躍成為大齊駙馬,沈大娘子就是他利用完踢掉的跳板了。」

  又有人說,「你小子拋妻棄子去勾引下大齊公主,還是有希望的啊。敬生,你生的不錯的。我就不行了,我好醜的。你看我臉。所以我只適合做刺客。也做不了駙馬。但我雖然是刺客,但也做不到那樣不擇手段的往上爬的。」

  「那樣忘恩負義的人會有報應的。用沈家娘子的錢養他兒子和外室。」

  話語當中多有調笑成分。

  沈江姩一下子釘在那裡,原來大齊駙馬是周芸賢啊。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外面有女人,瞞的滴水不漏』,這幾個字刺的她特別難受,不是周芸賢和尤氏曾經的事讓她難受,也不是周芸賢另謀高就有了新歡讓她難受,而是宋煜選的幾位女子之事,至今宋煜未提一字。

  正說著,燕青進得去,他話,「收聲了,莫說笑了,皇上和爵爺來了。」

  宋煜前腳要進去,沈江姩後腳跟上,宋煜突然停下來,沈江姩砰一聲撞他後背,撞的她鼻尖挺疼。

  「沈江姩。」

  沈江姩不解的看著有些顧慮的宋煜,「怎麼了?」

  宋煜壓低嗓子,「那個康芮生的貌丑,你有些心裡準備,莫怕的。」

  「哦,不至於。我哪有那樣膽小,我又不是以貌取人的女人。」沈江姩說著,進了屋內,她的手有些哆嗦,因為滴水不漏這個詞,她在消耗,折磨自己,不能問又放不下,手指尖變得冰涼。

  宋煜隨後跟來,入席,他的下屬向他行禮,「敬生,康芮,引薦一下,這位是沈江姩,是青州兵營軍醫閣的一把手,是宋都第一位女軍醫長。」

  字裡行間頗有不少自豪之色。

  杜敬生和康芮還有兩三位豫東那邊的人都立了起來,大家為了迎合沈江姩,都講不大熟悉的上京話。

  杜敬生揖手道:「嫂子,我是敬生,去年在靈翠山,皇上同你爬山,我同皇上秘密見面,那時見過你一次,只是不便打招呼。」

  「你好,敬生。叫我沈江姩就可以了。」沈江姩擺正位置。

  宋煜睇了她一眼,是得知姓周的來京,她記起不美好的回憶了,如何聽見周芸賢名諱,臉色就煞白了起來,是被騙那樣慘,心裡難受嗎,他在桌下握住沈江姩的手,像握住一塊沒有溫度的冰,他嚇了一跳,「姩姩,你到底怎麼了,說!」

  沈江姩手哆嗦的不成樣子,「剛從外頭進來,有點冷。暖和一會兒就好了。」

  宋煜蹙眉看她。

  「多虧了嫂子,不然恐怕主上沒命出冷宮同我建交了。他都講過你給他花體己的事情了。他好中意你的。」敬生說著,熱情道:「我妹從豫東進京,以後也需要您多多照顧些。她會彈古琴,可以讓她給你彈琴解悶。」

  沈江姩一下就被這句話擊碎了,半天沒緩過氣來。

  「好的。你妹妹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的,上京我很熟,敬生。」沈江姩嗓子也在做顫,「都坐啊。久仰大名。」

  宋煜把沈江姩的手握在手裡,在桌下搓,她手冰的像是沒有生命了似的,唇瓣白紙一樣沒有血色,他十分擔憂她這樣的狀態,到底心事是什麼。

  她是不是害怕周芸賢來京像之前那樣用她家人威脅她,讓她干違背意願的事?

  沈江姩心慌意亂,把手從宋煜手裡抽出來,對豫東人說道,「肅王的毒,十來天了,你們覺得還有希望嗎。」

  康芮不善言辭,對沈江姩道:「嫂子,我是康芮,昔日受命薛崇仁,豫東刺客給您添了麻煩。我聽主上說了情況,快馬加鞭就來上京了。目的就是為您解決難題,使您生活回歸正軌。」

  說著,猛地一頓,在美人面前語無倫次,

  「您和皇上的終身大事,包在我身上!若這次我解決不了難題,造成您不能歡歡喜喜嫁給皇上,我......我嫁!」

  宋煜:「?」

  沈江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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