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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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既沉從公司出來,直接回老宅。

  以前都是爺爺給他打電話,奶奶很少打電話給他讓他回家。

  路上,他給季清遠發了條信息:【我今天要給俞傾買花,提前跟你說一聲,別到時我買了花回家,你說我坑你。】

  季清遠問:【你買多少朵?】

  傅既沉:【52朵吧。】

  季清遠決定,跟傅既沉買一樣的數量。

  沒多會兒,汽車拐進傅家老宅。

  院子裡,爺爺又在修剪喬木。

  盛夏,各種植被蔥蔥鬱郁。花園裡,奶奶種了不少品種的玫瑰花,絢爛多姿,開得正好。

  夕陽的餘暉灑下,落了滿院。

  樹蔭下,奶奶坐在藤椅里,戴著眼鏡,正全神貫注看書。

  旁邊的茶桌上,一本攤開的筆記本,還有一支鋼筆。

  奶奶看書有個習慣,喜歡的段落會摘抄,還會在旁邊寫上自己的心得體會。這些年,她的筆記已經放滿了一層書架。

  茶桌上的果盤裡放著成片的西瓜,另一個果盤裡,都是粉紅的塊狀瓜瓤,還放了一隻叉子在邊上。

  那是奶奶專門給他準備。

  傅既沉下車走過來,「奶奶。」

  奶奶把書籤夾好,合上,「今兒不忙?」

  「還行。」傅既沉坐下,先吃了一口西瓜,沁甜,「這個瓜好吃,我給俞傾帶點回去。」

  奶奶:「廚房裡還有一半,給你留著呢。這是管家在他老家買的,比往年都甜。」她關心道:「不是要去旅遊,這怎麼就回來了?」

  說著,她擔心不已:「是不是俞傾哪兒不舒服?」

  傅既沉搖頭,叉了一塊西瓜餵給奶奶吃。

  奶奶擺手,「剛吃了一小片,不敢多吃,血糖高。」

  傅既沉說起這麼急著回來,「俞傾說不用旅遊,怕耽誤我工作。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再好好計劃一下多出去玩幾天。」

  爺爺收起修剪工具,洗了手過來。「新建科技的項目,怎麼樣?」

  傅既沉跟爺爺詳細說了說,還有接下來幾年的布局。

  爺爺頷首,「還不錯,我都想投資。」

  他問起,「你現在努力的成果怎麼樣?」

  這個成果不是指項目,是領證。

  傅既沉:「順其自然。俞傾的心結,」他頓了下,「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打開。她跟她媽媽的關係,大概也就這樣了。」

  厲冰的性格,也就註定,中間那麼多裂痕後,她跟俞傾不可能回到以前,在她看來修補沒意義。

  那道裂痕始終都在,沒必要自欺欺人。

  還不如不回頭,往前看。

  「俞傾最渴望的,也是她唯一的弱點,就是母愛。」但她傾盡所有,也還是沒得到。

  俞傾小時候,厲冰就去了國外發展,俞傾想跟母親生活在一起,母親沒同意,她以為是她小的緣故。

  等她十幾歲,不需要母親操心,可母親還是不願跟她生活在一塊。

  後來,俞傾在大學有次旅遊遇到母親,母親依舊沒跟她同行。

  在俞傾看來,生她的母親都能不要她。

  這世上,又有誰,是誰的一輩子。

  奶奶寬慰他,「你要是想開了,有沒有證的,真無所謂。」

  爺爺接過話:「關鍵他就是想不開。」

  傅既沉:「……」

  奶奶在桌下用力拍打爺爺一下,她起身,跟傅既沉說:「我給你準備了個大禮物,你保準兒喜歡。」

  「什麼?」

  「我去給你拿。」

  爺爺安慰他兩句:「你跟你哥,就是從小太順風順水,還有樂簫也是,被家裡捧著長大,要什麼有什麼,這不可能什麼便宜都被你們占盡。苦難和幸福就是硬幣的兩面,誰都沒法保證自己手氣一直好,一輩子不管拋多少次都是正面。放寬點心。」

  傅既沉點頭,「我現在不想這些。俞傾也在改變,我感覺到了。」

  沒一會兒,奶奶出來了,拎著一個沉沉的手提袋。


  傅既沉接過來,是奶奶的筆記還有個人日記。

  奶奶:「借給你看。感情,婚姻,還有生活里遇到雞毛蒜皮的小事,要怎麼辦,這裡都有。不一定都適合你,但這是奶奶一輩子積攢的經驗,總有用處。俞傾不懂怎麼處理,那你學著處理這些。」——

  傅既沉在爺爺奶奶家待到八點多才回,西瓜他也拎走了。

  到俞家別墅,除了俞璟擇,其他人都已經回來。

  俞傾走過去,抱著他,「你怎麼還帶西瓜回來?」

  「給你吃,很甜。」傅既沉把西瓜給家裡的阿姨,讓阿姨切開來。

  那些筆記和日記本,他放在了家裡的公共區域。

  季清遠正哄著寶寶玩,他瞅了眼吧檯上,「怎麼這麼多筆記本?」看上去有些年頭。

  傅既沉:「你們也能看,這是我奶奶六十年的婚姻心得,還有我奶奶在國外留學時,跟我爺爺相遇的片段。別弄壞就行,我還要還回去。」

  俞璟歆對這些特別感興趣,從小到大,沒人教過她要怎麼處理婚姻里遇到的瑣碎問題,「我寫個提示放這裡。」

  俞傾:「我想看爺爺奶奶年輕時的戀愛。」

  「有好幾本,你慢慢看。」傅既沉又想起來:「筆記本里還夾了不少信,都是他們戀愛那會兒寫的。」

  沒什麼肉麻的,都是一些日常。

  奶奶拿給他的,肯定適合他。

  傅既沉讓俞傾放開他,「我再去車裡拿樣東西。」

  「還有什麼寶貝?」

  「馬上你就知道。」

  玫瑰花還在後備箱。

  俞傾幫著俞璟歆製作提示牌,第一次這麼有儀式感。她跟俞璟歆一樣,從來沒看過幸福家庭是什麼樣子。

  而這些,傅既沉從小看到大。

  俞璟歆感慨,「沒想到傅爺爺和傅奶奶這麼浪漫。」

  很快,傅既沉捧著一束玫瑰花進來。

  俞傾看著玫瑰花,揚了揚眉,「今天什麼好日子?」

  傅既沉把花給她,「沒陪你產檢。」

  隔著玫瑰花,他又給了她一個擁抱,「對不起,以後不會。」

  俞璟歆轉臉看向季清遠,「你今天為什麼給我買花?」

  季清遠:「想買給你。沒為什麼。」

  這個回答,俞璟歆給他過關。

  她按照筆記本上標的序號,把傅爺爺和傅奶奶戀愛的那幾本先給俞傾看,她從婚姻部分的第一本開始看起。

  俞傾吃了一片西瓜,準備把她的玫瑰花找花瓶插起來。

  傅既沉怕花枝的小刺扎到她手,他拿來剪刀,讓她站在旁邊指揮,他來修剪。

  俞傾抱著他的腰,側臉貼在他手臂上,「再剪短一點,兩厘米。」

  俞璟擇回來,又是筆記,又是玫瑰,他仿佛跟這個氛圍格格不入——

  周五那晚,俞傾跟俞璟歆約了去逛街。

  俞璟歆跟她說了說文凝傳媒承接演唱會宣傳事宜,「你放心交給冷文凝去做?萬一她把你事情給搞砸了,樂檬的損失,不可估量。」

  俞傾拿了一條長裙放在身前比劃:「她真想要搞砸,也不是非要承接,隨便找個黑點,都能掀起輿論。她既然接了,我就不用害怕。現在她願意找我合作,又放下姿態,還能給我最低價,我何樂而不為?做生意,多個合作的總比多個對手要強。」

  她看著俞璟歆:「你不用擔心我,我心裡都有數。知道什麼人可以合作,什麼人沒法合作。周思源就沒法合作。」

  正說著,她接到鄒樂簫電話。

  鄒樂簫問她在哪,想去找她。

  「我徹底失戀了。」

  「把你哥聯繫方式也刪掉。」

  俞傾驚訝:「發生什麼事了?」

  默了默,鄒樂簫道:「一句話說不清楚。我在喝酒,突然想找你說說話。」

  鄒樂簫去的那家清吧就在會所一樓,也是會員制,跟名字一樣,很清靜,有駐唱歌手。

  到那邊喝酒的人,一是聽歌,二是品嘗調酒師的手藝。


  俞璟歆跟俞傾說,「過去吧,那邊很安靜。」

  俞傾之前去過一次會所,給馮麥送包,但到了院子裡,不知道裡邊什麼樣的環境,「你去過?適合我這個孕婦去?」

  俞璟歆:「適合,我是老闆之一。」季清遠不在家的那半年,她不加班時都會過去。

  沒人可訴說,她就到那喝喝酒,聽聽歌。

  駐唱歌手是她找的,就連調酒師也是她從別處高薪挖來。

  俞傾瞅著她,「你到底有多少投資?」

  俞璟歆打趣她:「這些年你碎了多少錢,我就投資了多少。」

  俞傾:「……」

  好心塞。

  俞傾和俞璟歆到那裡時,鄒樂簫已經喝了兩杯。她擱下杯子,「我沒醉,也不會喝醉。」

  俞傾摸摸她腦袋,「那晚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斷了?我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

  鄒樂簫搖頭,「追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太難了。想要跟他說的那些話,想開玩笑緩和氣氛,他一個冷淡的眼神,我就突然沒了底氣。」

  她看向俞璟歆,「我終於理解你,為什麼四年,你跟季清遠會越走越遠。」圈子裡的傳聞雖然不一定是真,但總不會空穴來風。

  「一肚子的委屈,面對他時,又說不出口。」

  「我那幾天天天等他電話,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他有沒有給我發消息。晚上睡覺前,還是等不到,我就騙自己,他太忙了,忙得沒時間分心。」

  她呼口氣,「不說了,對你胎教不好。」她看著俞傾:「好羨慕你,二哥對你這麼好。」

  俞傾笑笑,「那我還羨慕你有個那麼幸福的家。我一天都沒有過。這輩子也不會有了。但好男人,你還會有。」

  鄒樂簫擦擦眼角,「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富有。」

  「傾傾。」熟悉的聲音傳來。

  俞傾跟俞璟歆同時轉身,來人是厲炎卓。

  厲炎卓在院子裡看到了俞傾的車,她唯一適合待得地方就是清吧,會所包間有煙味,噪聲也大。

  俞璟歆笑著跟厲炎卓打聲招呼,「好久不見。」

  厲炎卓揉揉俞傾的腦袋,然後跟俞璟歆說:「是挺久了。」

  俞傾看著他們倆,「你們認識?」

  厲炎卓:「嗯,在國外就認識了。」他想了下,「認識應該有五六年了吧。」

  門口,又有幾個人進來。

  她們來了會所,傅既沉和季清遠不放心,也跟著找了過來。

  俞璟擇在家沒事,跟著傅既沉他們一起來會所,沒想到在清吧里看到鄒樂簫,然後還看到了厲炎卓。

  季清遠看一眼厲炎卓,表情很淡。

  傅既沉跟厲炎卓握握手,早就認識,也就不用過多寒暄。

  現在七個人,但這張桌子只有六個位子。

  至於誰到旁邊那張桌子自己坐,成了一個選擇題。

  然後,所有人心照不宣,不約而同看向俞璟擇。

  俞璟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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