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490提審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被你們一起抓了進來。一個是報務員福澤一林和負責行動的荒木國幾。」山口四郎說道。

  「你們有電台?」曹有光再一次問道:「可是我們並沒有搜出來電台。」

  「電台不在這裡,電台是公用的。」山口四郎說完,低下頭去。

  這個線索很重要,曹有光和楊登歡都是眼睛一亮。

  「電台在哪裡?」曹有光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有福澤一林知道。這也是為了保密。」山口四郎抬頭說到這裡,害怕楊登歡不相信,又接著補充道:「我說得都是真的,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必要騙人。」

  「我相信,我們有時候也會這樣。」楊登歡真誠地隨口說著瞎話,接著又問道:「福澤一林平時需要發報的時候怎麼辦?」

  「出去,但是去哪我不知道。應該是去尋找電台。干我們這行您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隨便亂問。」山口四郎說道。

  「好吧,我們現在來聊聊你們被捕當天的一些情況。」楊登歡話鋒一轉,不等山口四郎反應,就立刻問道:「那天你們究竟發現了什麼,或者誰給你們傳遞了消息,才讓你們著急地撤退?」

  「被捕那天……」山口四郎想了一想說道:「我們和其他潛伏小組共享有一個信息,那就是如果誰有情報得知某一個小組有危險,就有義務去報信。為了避免接觸,增大暴露的機率,所以報信的方式是丟下一朵紫色的枇杷花。」

  說到這裡,山口四郎停了下來,眼睛望向審訊桌上的茶缸。

  「然後呢!」曹有光見山口四郎停了下來,追問說道。

  楊登歡注意到了山口四郎的眼神,笑了一下,在茶缸里倒滿了水,走過去遞到山口四郎嘴邊。

  山口四郎感激地看了楊登歡一眼,就著楊登歡的手,大口將茶缸里水喝了大半,這才停了下來。

  「因為枇杷樹所開的花朵,大多是黃白二色,紫色的枇杷花幾乎沒有。正是因為它的希少,這才能成為傳信工具。為了能夠有效傳遞信息,我們每一個小組,都準備了一些紫色枇杷花。」山口四郎說道。

  楊登歡順手在箱子中將幾朵乾枯的紫色枇杷花取出來,朝著山口四郎晃了晃問道:「是不是這一種枇杷花?」

  曹有光眼睛望過去,果然花朵微微泛紫,和一般的枇杷花不一樣。

  「原來你已經看到了。」曹有光笑著說道。

  「我和別人不一樣,正常的東西我不注意,但是只要有一點與眾不同,我就會留意。」楊登歡隨手將枇杷花扔到箱子裡笑道。

  「這就是經驗!敏銳的觀察力對於破案來說,至關重要!」曹有光聽上去像是行家裡手。

  「你當時是不是發現了紫色枇杷花才決心撤退的?」楊登歡問道。

  「不錯。」山口四郎點頭說道。

  「那為什麼沒有撤退成功呢?」楊登歡又問道。

  「你們的人來的太快了!我們剛剛準備撤退,你們的人就衝進來了!」山口四郎嘆了口氣說道。

  「說說當時你發現紫色枇杷花的情況。」楊登歡問道。

  「我原來根本沒有注意。當時外面下著小雨,一下午店裡顧客都不多,那個時候更是一個顧客都沒有。」山口四郎說道。

  曹有光心裡惦記福澤一林的電台,覺得楊登歡應該乘勝追擊,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細枝末葉上面,聽到山口四郎像講故事一樣,當時就有些不耐煩,大聲呵斥道:「少說點廢話,撿重點說!」

  山口四郎有些為難,臉上神色很是尷尬。

  「你說你的,我願意聽。」楊登歡笑著說道,神色頗為和藹。

  曹有光重重喘了口氣,將心中的不耐煩壓到一邊,把臉轉開。

  「我當時正趴在櫃檯上打瞌睡,你也知道,只要是下雨天,人就總是難免睏乏一些。」山口四郎說道。

  「不錯,每逢下雨,我也容易犯困。」楊登歡淡淡地附和著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進了一個人,我原本以為這位是來買東西的,心裡還一高興,誰知道這人一進來就站到一邊牆角。不用問,我就知道這傢伙是一個避雨的混子,不可能花錢。」山口四郎說道。

  「我也覺得這種人挺討厭的!」楊登歡再次點頭說道。

  「我先看這傢伙的腳,心想別把我們店鋪踩的哪都是水,誰知道一看這傢伙腳下,立刻發現了一朵紫色的枇杷花!」山口四郎說道。


  曹有光聽了,立時站了起來,聲音略微帶著興奮問道:「你說枇杷花是那個避雨的人留下來的?」

  「我不確定。」山口四郎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那個避雨的人,也被你們抓進來了,你們可以問問他。」

  「然後呢,你看到紫色枇杷花之後,又做了什麼?」楊登歡並沒有追問避雨的人,而是接著剛才的問題問道。

  「這是撤退的信號,我當然要組織撤退了!我讓福澤一林去準備武器,我和荒木國幾銷毀重要文件。荒木和我都是老特工,做這些事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福澤君卻是剛剛潛伏,一點經驗也沒有,可能是在準備武器的時候被你們發現了,隨即你們的人就沖了進來。」山口四郎嘆了口氣說道。

  「那個避雨的人呢?當時他在幹什麼?」楊登歡問道。

  「我當時只顧著和荒木君一起處理文件,誰會注意到他!不過我被摁倒的時候,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喊『我是來避雨的!我是來避雨的!殺人了……』之類的喊叫聲,應該是那位避雨的人。」山口四郎說道。

  「在他之前,那個位置站得還有別人嗎?」楊登歡問道。

  「有沒有……」山口四郎一愣,自言自語之後停了下來,仿佛是在思考一般。

  「不著急,慢慢想。」楊登歡溫言說道。

  山口四郎猛然眼睛一亮,大聲說道:「想起來了!當時是有一個人在避雨者之前站在那裡!」

  「說說!」楊登歡問道,曹有光也坐直了身子,感興趣地看向山口四郎。

  「那個人看不清楚樣子……」

  曹有光不等山口四郎接著說,就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為什麼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

  「當時他臉上帶了墨鏡,頭上禮帽帽檐壓的很低。身上穿的風衣衣領豎起來很高,我沒有看清楚長相。」山口四郎說道。

  「他站在那裡幹什麼?」楊登歡問道。

  「當時店裡有幾個女客在挑東西,我還以為這人是在等人,所以就沒有理會,後來那幾個女客都走了,他也沒有走。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正要問他,好巧不巧正好又進來了幾個客人,我忙著招呼他們了!等到我再看過去的時候,他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山口四郎又說道。

  「你看了他兩次,注意到他腳下了嗎?」楊登歡又問道。

  「沒有。當時沒有多想。」山口四郎嘆了口氣說道。

  「也就是說,你也不能確定那朵紫色的枇杷花究竟是誰扔到角落中去的?」楊登歡問道。

  山口四郎想了一想,緩緩點了點頭。

  「灰風衣有什麼顯著特徵沒有?」楊登歡問道。

  「顯著特徵……」山口四郎微微一愣,自言自語說道。

  「作為一名資深特工,你的經驗會讓你發現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比如說如何快速記住一個人。」楊登歡正色說道。

  「有!確實有印象。」山口四郎點頭說道。

  「說說看。」楊登歡問道,眼睛看了一眼曹有光。

  曹有光會意地點了點頭。

  「當時這個人手裡拎了一個點心匣子,我記得是外面是桂平齋三個字。」山口四郎回憶著說道。

  「點心匣子是新還是舊?」楊登歡問道。

  「新的!」山口四郎點頭說道。

  「當時幾點鐘?」楊登歡又問道。

  「快五點了。」山口四郎想都不想地說道。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可以讓你記住這個人?」楊登歡問道。

  山口四郎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好像沒有了。」說到這裡,山口四郎突然又說道:「不過這個人的個子倒是挺高的,比我差不多得高一個頭。」

  「你有多高?」曹有光問道。

  「一米六八。」山口四郎略帶些得意說道。

  「嗯,這個個頭在日本人中間,已然算是高個了!」楊登歡正色說道。

  「一米六八,再高來一個頭,差不多就是一米七四、七五的樣子。」曹有光略微算了一下說道。

  「關於這個人,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楊登歡問道。

  「沒有了!這傢伙整個人並不引人注意,您要是今天不提醒,我真是想不起來!」山口四郎連忙說道。


  「那麼,現在我們來聊聊這個避雨的人。」楊登歡說道。

  「那個人?那個人有什麼好聊的?」山口四郎皺眉說道。

  「避雨的這個人,名字叫做黃濤,這個名字你熟悉嗎?」楊登歡問道。

  山口四郎想了一想,這才搖了搖頭。

  「你對黃濤什麼印象?」楊登歡又問道。

  「沒什麼印象,和大部分支那人一樣,膽小、木訥,有一點點狡猾。」山口四郎想了想說道。

  「多野雄一呢?怎麼能夠找到他?」楊登歡突然轉變話題問道。

  「多野雄一,我們約定失散後,我們在朝天門碼頭接頭。」山口四郎說道。

  「碼頭這麼大,怎麼碰面?」曹有光眼睛一亮問道。

  「多野雄一有一項本事,他會吹糖人,我們約定如果一旦失散,多野雄一就到碼頭上吹糖人,如果是我接頭就算了,如果不是我,接頭暗號是『買一個孫八戒的糖人』。」山口四郎說道。

  「孫八戒?」曹有光一愣問道。

  「這是故意的,為的是和正常買糖人的區別開來。」山口四郎說道。

  楊登歡轉眼看向曹有光,曹有光招手示意陳延生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陳延生轉身離開。

  「處長您看?」楊登歡回頭尊重地請示曹有光。

  「今天就到這裡吧,把他先給押下去!」曹有光一本正經地說道。

  山口四郎被押了下去,曹有光迫不及待地問道:「老韓,咱們下一步先審誰?」

  「你說呢?咱倆參謀參謀。」楊登歡笑道

  「當然是福澤一林了!先把電台挖出來,打掉他們的通信工具再說!」曹有光興奮地說道。

  「我覺得福澤一林倒是應該先緩緩,畢竟剛審完山口四郎,要是直接提審福澤一林,估計福澤一林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來,是山口四郎出賣了自己!」楊登歡想了想說道。

  曹有光點了點頭,有點不情願地說道:「也是哈!剛發展了一個,要是再被對方懷疑了,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所以說,咱們先審黃濤!後面再審福澤一林,他就不會認為是山口四郎出賣的他!」

  「行!那就先審黃濤!」曹有光點頭答應,說起話來,也擲地有聲。

  呂方聽清楚曹有光說話,直接出去辦手續提審了。

  沒一會兒,外面傳來一陣鐐銬聲音,隨著開門聲,一個身材瘦小,渾身械具,看上去老實巴交的人被帶了進來。

  這個人就是黃濤,楊登歡看著這個人就明白了。

  黃濤被兩個人架著,雙腿在地上拖著走,楊登歡一愣問道:「這廝兩條腿被打瘸了?」

  「沒有,這傢伙不是重要犯人,就連刑都沒有給他上!」呂方連忙說道。

  「那他這是怎麼回事?」楊登歡不滿地說道。

  「估計……八成是慫了!要不然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呂方無所謂地說道。

  「長官,這裡沒俺什麼事,俺就是避個雨啊長官!長官,這裡真沒有俺的事,俺真的就是避個雨啊長官!俺向您保證,今後打死俺,俺也不避雨了!就算是淋成落湯雞,俺也不避雨了!您就放了俺吧!」

  黃濤神色恐懼,被兩名看守拖拽著摁向椅子中間。

  「長官,救命啊,俺真的是避雨的啊!」黃濤神色異常惶恐,看向曹有光。(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