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萬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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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迷宮般的胡同內左拐右彎,也看不出池梨是怎麼認的路線,最後她站定在一間外觀與周圍鄰居們幾乎一模一樣,相當不起眼的民宅面前,抬手在上面有規律地敲了幾下。

  三快,兩慢,兩快,三慢。

  當最後一聲敲門聲落下,屋內安靜了一會兒,隨後響起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門後出現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婦人。

  「誰啊?」像是普通的,突然被打擾的平民人家一般,老婦人無論是神態語言都表現得相當到位,讓人一時辨認不出異樣來。

  池梨也配合著對方的演出,以一個初次上門的晚輩身份禮貌問道:「大娘您好,請問這裡是王大妮家嗎?」

  「誒,是,小姑娘你找我家閨女有事嗎?」王大娘眼神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陌生姑娘。

  「我是王大妮的朋友,找她有點事,不知她在不在家?」

  「在的,在家,閨女你等等,我去叫她。」

  王大娘沒走開,直接回身就往屋裡喊:「大妮兒,大妮兒,有人找你!」

  「誒,來了娘。」

  聞聲,從屋內走出一位頭包粗布,身著一身粗布衣裳的年輕姑娘。

  她手上還拿著一個裝滿了豆子的簸箕,雖然衣飾簡樸,但掩飾不住這姑娘一身年輕俏麗的氣息,觀其行動進也相當爽利,應當是那種幹活也很利索的類型。

  那姑娘走出來後,看見站在門口的池梨,就真像是看見許久不見的好友一般,不禁滿臉喜色地快走兩步來到池梨面前,扯了她的手就往屋內走:「梨梨,怎麼是你,我們有好多年都沒見了,你近來可好?」

  才剛出口就叫出了池梨,或者說是小梨的乳名,顯然是在隱晦地展示他們組織的情報能力,讓客戶對他們的情報能力更為信任幾分。

  池梨看得出對方此舉的用意,所以沒有太大反應,驚訝或是警惕,通通在她臉上找不到,這讓暗中觀察她的王大妮悄悄收回了視線。

  倒楣,又遇上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她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從這位客戶的微表情里收集到什麼有用信息了。

  身為萬聞樓的一員,王大妮早習慣了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收集所有細微信息,哪怕再微不足道的信息都不會被她放過,誰知道這裡有是不是就隱藏著什麼驚天大事呢?

  要知道往往很多值錢的重要消息,就都隱藏在這些細枝末節之處。

  他們這做消息買賣的,自然得時刻不停地收集整合,才能得到可以從客戶手裡換取真金白銀的真消息,否則人家又憑什麼白白給他們送錢?

  為了長久地當消息販子,萬聞樓只賣消息不摻和任何一方勢力,這也是他們立足的根本,同時也是深受光大客戶信賴的基礎,且但凡是從他們這裡買走消息的客人,其購買記錄是絕對不會被留存下來,連紙質記錄也沒有,極大地保障了客戶個人信息的安全性。

  舉個例子,如果有兩個客戶同時在萬聞樓買了對方的信息,但他們彼此間是絕對不會知道對方也在這裡購買了對方的消息,萬聞樓只保證他們售出消息的準確性與對客戶的購買隱私保護,至於因此而造成了什麼結果,萬聞樓不管,那也不在他們的業務範圍內。

  正因如此,池梨才敢親自跑來跟他們買消息。

  現如今她需要確認的事情只有三件。

  在跟著進入王大妮那所謂的閨房,其實是一間密閉的情報交易屋後,池梨按照對方給的報價,遞出去三張一百兩的銀票。

  「第一個問題,鍾離府認為其養女還活著嗎?」

  整個江湖之中,姓鍾離的人不算多,但也並給就那一家,可最出名的一家卻只有那一個,而那一家也正好就有個養女,去年還剛出了事。

  「死了。」此時的王大妮不負之前給人的印象,反而變得有些神秘嚴肅,她一板一眼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是沒有感情的木偶。

  「一年前,鍾離府對外宣稱養女池梨出門踏青時不慎跌落懸崖而亡,屍身被野獸啃食,只餘下一點白骨與殘破衣裳,確認身份後鍾離府將養女屍身帶回安葬,並舉行葬禮,如今養女之墓就安葬在池家族墓里。」

  雖然知道那所謂的「屍身」不是真的小梨的「屍身」,但聽見自己的墓被安葬在池家的墓地內,不管是池梨還是小梨,都感到了欣慰。

  「還好給我葬回了家,如果被葬入鍾離家墓地,我鐵定得嘔死。」小梨說。

  「醒醒,那不是你,只是桔子吃剩的野豬骨頭而已。」池梨無語地提醒小梨這個事實。

  「哦。」才反應過來的小梨突然就反悔了:「那還不如葬鍾離家墓地里,想想看,死了後發現自家墓地多了一頭野豬,鍾離家老祖宗會被氣詐屍的吧,哈哈哈……」

  無視掉腦海里小梨越來越抑制不住的笑聲,池梨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後又緊跟著拋出下一個問題。

  「當年池家滅門事件背後,罪魁禍首都有誰?」

  「看來我報的一百兩一問是虧了。」王大妮嘆口氣,但還是沒有提出加價要求,只繼續回答道:「池家滅門,罪魁禍首有三人,當今武林盟主鍾離彧,煞羅魔教副教主白暢鄞,與鎏繡閣閣主何繁音。」

  「居然有三個人嗎?」小梨失神地呢喃。

  在此之前,她與池梨都以為謀害池家滿門的只有兩方勢力,沒想到一共有三方。

  魔教身影的出現她其實並不感到意外,那位遮遮掩掩的神秘人,其實如今仔細想來,其行跡多少帶有點魔教人影子,想來那位不是王大妮口中的白暢鄞,那也必定是其手下人。

  但為何鎏繡閣閣主也會參與其中,這卻是小梨說不能理解的,索性池梨接下來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滅池家滿門?」

  「這可不是一個問題了。」王大妮開始覺得這一單有些虧本了,可惜她之前報價太低,按照樓內規定,這會兒也不能再漲價,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場虧本買賣,繼續給池梨解答。

  「原因各有不同,鍾離彧與何繁音皆是為了奪得池家傳聞中的那本神功秘籍,聽聞那本秘籍修到大成,可使人延年益壽,返老還童,且威力也遠非一般武功秘籍可比。」

  「鍾離彧本身武學天賦其實並不高,後面是因為一場奇遇,才能擁有如今這一身高深武功,但受限於天賦,他的武學境界只能止步於如今這個階段,再進展不得,他本身就是個對武學有執念之人,又貪戀權勢,所以很害怕被後起之秀追上來奪走其武林盟主之位,因而在意外得知池家有此功法之後,在向池家家主提出交易不成,便起了殺人奪寶之心。」

  「何繁音目的雖也是那部神功,但主要目的是為保住容顏,她今歲不過三十有五,加之武功高強,又修習了鎏繡閣秘傳心法鎏心決,本可以保持容顏幾十年不變,但她不知生了什麼病,容貌在短時間內快速衰老,一夕變為六旬老婦,為此何繁音暗地裡找了不少大夫,連江湖神醫都找過,卻皆無所用,故此,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的她在聽聞池家有此功法之後,便起了奪去之心,正好撞上鍾離彧與白暢鄞聯手滅池家滿門,就暗地裡在其中摻和了一手。」

  「所以說,何繁音也有插手池家滅門這件事,其實鍾離彧與白暢鄞不一定知道?」池梨猜測道。

  王大妮微笑:「客人,這是另一個問題了。」

  池梨會意,再給了一百兩銀票。

  接過銀票的王大妮這才給了個肯定答覆:「是。」

  難怪小梨當初偷聽鍾離彧與神秘人談話時,雙方言語間都沒透露出滅門慘案里還有第三者的存在,原來是連他們也不知道何繁音的出現。

  「那白暢鄞呢,他又為何要滅池家滿門?」

  正道的武功秘籍對於邪道而言,其實並無太大作用,雙方功法可以說是互相衝突的,除非一方廢掉自己原本的武功,才能再修習對方的武功,否則白暢鄞得到了池家的神功秘籍也沒用,這就說明池家對他其實沒什麼誘惑力,那他為什麼要對池家下手?

  這個問題可以歸類到之前的三個問題中,王大妮也沒提出加價要求,繼續說道:「因為仇恨,也因為利益。」

  對上池梨疑惑的目光,王大妮笑容間突然帶上一抹諷刺:「你應該知道,當年池家家主與鍾離彧的結識,就是池家家主救了鍾離彧一命,那你可知曉,當年差點要了鍾離彧之命的人,其實就是白暢鄞。」

  見池梨眼神震驚,王大妮就知道她不了解這些內情,臉上笑意不禁變得更深:「當年池家主為了救鍾離彧,重傷白暢鄞,害得白暢鄞在與如今的魔教教主爭奪教主之位時落入下風,從而只能屈居於副教主之位,此仇此恨,白暢鄞一直都記著,他原本是恨著池家主與鍾離彧兩人的,奈何後面鍾離彧成了武林盟主,又武功高強,他打不過,就只能柿子挑軟的捏了,正好,在他要向池家主報仇時,被鍾離彧找上門來,提出了一些我們還探查不到的利益交換,最終說服白暢鄞與其聯手,共滅池家滿門。」

  從王家大門走出來之後,池梨與小梨都久久不能平靜。


  她們不知道自己此時是個什麼心情,悲哀有之,氣憤有之,仇恨……也是有的。

  正如池梨所預料的,池家的滅門,說白了就是一場最常見不過的江湖爭鬥,但常見不代表就是合理的,其作為受害者的當事人,她們又如何能夠釋懷全家足足二十幾口人命的仇恨?

  而且,這一切不過是源自於一本根本沒有影子的武功秘籍。

  池梨還記得,在她詢問完仇人消息之後,她又給出一百兩,詢問起最後一個問題。

  「池家,真的有那本神功秘籍嗎?」

  「不知道。」王大妮伸手將一百銀票推回池梨面前,搖搖頭說:「這個消息我們萬聞樓還沒嚴查出來,這錢,就先不收了,等哪天查到了再來向客人您索要這筆報酬吧。」

  所以,其實池家到底有沒有那本神功秘籍其實是個秘,其他人池梨不知曉,但根據小梨的描述,鍾離家主應該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否則這些年他的武功就不會還卡在原地一動不動。

  也就是說,那本傳說中的神功秘籍要麼就淪落到了何繁音或者是白暢鄞手中,要麼就根本不存在。

  前者先不論,如果是後者的情況,那麼又有個問題。

  是誰穿出的,池家擁有那本神功秘籍的傳聞?

  池家又知不知道他們有這本神功秘籍的事情?

  如果一切都只是有心人虛構的,只為了造謠陷害池家,那那個真正的幕後之人又是誰?如果不是虛構,而是真的有這本秘籍存在,那麼,它又在哪裡?

  池梨感覺越是調查下去越是有更多謎團冒上來,這使得她想得都有些頭疼,在小梨擔心的關心話語下,她抬手揉揉眉心,安慰了對方一句:「沒事,不用擔心。」

  話是這麼說,但兩人感官相連,她現在是什麼感受小梨能不知道。

  不過為了不讓池梨在幫她調查家人被殺真相的途中還得費心照顧她的心情,她沉默了下來,沒再出聲打擾對方。

  今天得到的消息很多,但疑惑也更多。

  池梨沒有繼續在萬聞樓再問下去,而是選擇先離開回到自己住宿的客棧里,將今日得到的所有消息先整合一遍,再加以分析。

  首先,最關鍵的當然是那本引發一切慘劇的神功秘籍,池梨必須確認它到底是不是真的,才能進行後面的調查。

  秘籍的真假不能確定後面是否還有個隱藏更深的幕後黑手存在,但可以確定池家在這裡面真正的角色,是單純的被害者,還是懷璧其罪的被害者。

  不管什麼事的發生,它總得有個起因。

  如果池家是單純被害者,實際上他們家並沒有這本秘籍存在,那麼為什麼會有這種傳言出現,甚至於為什麼鍾離彧他們會聽信這種傳言。

  池梨可不認為能當上武林盟主十多年之久的鐘離彧是個傻子,自然,鎏繡閣閣主也不是,那麼有心讓他們聽到此傳言的人,至少得拿出讓他們相信傳言的證據才行。

  否則人家也沒那麼容易上當。

  而如果是懷璧其罪的被害者,那麼問題就繞回來了,『壁』在哪?

  有三個可能。

  要麼『壁』在幕後黑手手裡,只是被當做挑撥他人對池家動手的工具使用,要麼『壁』被三方動手人員的其中一方拿走了,這個問題有待考證,要麼就是『壁』其實在一個誰都沒想到的地方,目前還沒被找到。

  但不管是哪個方向的猜測,那個幕後黑手又是誰,他與池家有什麼淵源,為何又要如此處心積慮地謀害池家?

  「真的有這個幕後黑手存在嗎?」小梨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小聲問道。

  「不確定。」池梨說:「但不管怎麼樣,實際上動手的人可以確定是那三個,你要復仇,也重點放在那三人身上就好,至於有沒有幕後黑手,我會去找,不過最終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

  「沒關係。」小梨說:「我只要求親手殺了那三個人就好。」

  什麼幕後黑手不幕後黑手的小梨不管,反正真正動手殺害池家滿門的是那三個人,那她就主要向這三人復仇,至於之後池梨如果找到了幕後黑手,她頂多就再殺一個,沒差別的。

  清楚感應到小梨想法的池梨:「……你能想得透徹就好。」

  接下來池梨準備收集三個仇家滅池家滿門的證據,要復仇,可不是簡簡單單地把人殺了就好,若真是如此,憑她如今的武功實力,其實並不難做到。


  不管是池梨還是小梨,要的都是想將仇人們的罪行全都公布於眾,然後再殺了他們復仇,以告慰池家滿門的在天之靈。

  在敵人不明的情況下,想調查真相找到證據是很困難的,但是在目標已經明確的情況下,這就不是什麼大問題,直接想辦法混進敵人身邊去找就好了。

  同時還能僱傭人幫忙調查。

  僱傭人選自然不必想,萬聞樓就是最好的選擇。

  池梨不差錢,她差的只是幫她辦事的人。

  所以在隔了一天之後,她又重新出現在那條胡同,那座民宅面前。

  前來開門的依舊是王大娘,她以為池梨又是來找自家閨女玩耍的,所以沒有阻攔,直接就放人進門,還笑容和藹地叮囑女兒要好好招待朋友,說完自己就去屋內縫補衣服去了。

  池梨也是後來才知道,真正的萬聞樓人員只有王大妮一人,她娘對她在做什麼是毫不知情的,王家只有這對母女倆一起相依為命,也許王大娘有察覺到什麼,但她選擇不聞不問,不去對女兒的所作所為過多深究。

  這也是王大妮放心把情報交易點放在自己家裡的原因,不過也難說這裡到底是不是她們母女倆真正的家。

  涉及他人隱私,池梨無意深究,她再次拜訪也只是為了花錢請人辦事而已。

  「我要池家滅門的所有證據,越多越好,多少錢都無所謂,主要你們能找到切實證據交到我手裡。」

  沒有過多廢話,池梨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王大妮也公事公辦地舉起一隻手掌:「定金五千兩,多了不退,少了必補。」

  池梨直接掏出五千兩銀票遞給對方,完成交易後她就離開了這裡,並在回客棧拿完行李後,還直接牽馬出了城,一路騎馬飛奔向金陵。

  那裡,是鍾離府所在地,也是小梨從七歲起長到大的地方。

  一同位於這座城市的還有鎏繡閣與曾經的池家,煞羅魔教則座落在距離金陵不遠的蘇杭。

  從京城到金陵,走陸路自然遠不及水路方便,但本朝水運有將近一大半都被江湖勢力占領,朝廷只占據了其中的四成左右,而被江湖勢力占領的那一大半,其中又有三成被煞羅魔教掌管,兩成由鍾離府掌管,餘下的一成才零散給其他小勢力或是商人瓜分。

  正因如此,煞羅魔教很富有,有錢到讓許多正道人士與朝廷皆眼紅,可惜他們勢力太過龐大,盤根錯節之下還牽扯到朝廷內部去,以至於這麼多年以來,正道都沒辦法剿滅煞羅魔教。

  也是在煞羅魔教的領頭下,其他大小魔教一同興起,與正道形成抗衡之勢,甚至隱隱有壓一頭的趨勢。

  一開始,不少正道勢力還指望著武林盟主能帶領著他們剷除魔教,以弘揚正道,誰知那鍾離彧在武林盟主之位上坐了那麼久,硬是連煞羅魔教的邊緣都沒能撼動半分,這導致好些正道勢力已經暗地裡對這位武林盟主心生不滿。

  因此,在新的一屆武林大會即將召開前夕,就有許多各派俠士表明自己對武林盟主有競爭之心。

  從這裡就已經看出鍾離彧的武林盟主之位是日漸不穩了。

  而其地位動搖,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有所預兆,不然那時的他也不會為了尋求武功突破,而盯上了池家的秘籍,可惜,最後秘籍終究沒到手,還好他及時將池家滅門慘案推鍋到魔教頭上去,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又像模像樣組織起正道對魔教的幾場戰鬥,不僅藉此穩固了自身地位,還壓下來一些不滿的聲音。

  畢竟很多對他不滿的人,都死在了魔教手裡,死人自然就沒辦法再說話了。

  「除了池家,鍾離彧當武林盟主這些年,缺德事是沒少干。」

  本著拿錢幹活的打工人理念,萬聞樓那邊源源不斷地將他們調查到的各種證據交到池梨手上,為了保證他們的物有所值,給到的證據不僅僅有鍾離彧等人在池家滅門時所乾的惡事,還有他當上武林盟主這些年,在暗地裡的各種陰謀詭計。

  若說看到這些,池梨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給利用了,那她就是蠢了。

  不過利用歸利用,看在對方確實給了她想要的東西後,池梨也不多計較。

  反正不管利不利用,她的最終目的也是幹掉所有包括鍾離彧在內的池家仇敵,但有一說一,鍾離彧這位在外名聲不錯的武林盟主,實際上還真是招了不少人的恨啊。

  就連萬聞樓這個號稱永遠不摻和江湖之事的組織,也不願意再看他坐在武林盟主之位上,為此在收集其犯罪證據上,表現得相當賣力。


  對比起來,對白暢鄞與何繁音的調查倒是緩了許多,卻也並給毫無進展。

  至少他們調查出白暢鄞在池家事件之後,還與鍾離彧保持著長期合作,雙方暗中勾結,不僅互相幫忙幹掉了己方勢力對自己不滿的人,剷除異己,甚至鍾離彧還意圖扶持白暢鄞上位,當上新任魔教教主。

  可惜現如今的魔教教主也不是個簡單角色,要想就這樣把他推翻下台,那可不容易。

  何繁音的話,倒是還好,她這些年一直藉口閉關不出門,只偶爾蒙面出來指導一下門下徒弟,倒也沒再幹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只是她曾經幹過的罪行並不會因此減少半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罷了。

  新一屆武林大會將在明年春天召開。

  屆時,所有對武林盟主之位有想法之人皆可參與,選舉方式也極為簡單,直接比拼武功,誰的武力最強,誰就是新一屆武林盟主。

  各江湖人士受到徵召,正從四面八方趕來金陵。

  每一屆武林大會皆由舊武林盟主主持舉辦,這其中新舊交替之含義,不管鍾離彧舍不捨得其武林盟主之位,到了時間,他都得捏著鼻子籌辦武林大會,還得將每一位前來參與的江湖俠士招待周到。

  可謂是又出錢又出力,最後還不一定能續任武林盟主之位。

  池梨一開始是不知道武林盟主之位到底有什麼好,使得鍾離彧寧願干那麼多喪盡天良的惡事,也要保住這個位置。

  直到她後來從旁人口中聽說,原來武林盟主之位除去擁有調度正道一切江湖勢力的權利之外,還能擁有本朝兩成水運的所有權,她頓時就明白過來。

  原來除了權利,這其中還蘊含著巨大利益。

  「鍾離家其實原本只是江湖中一個中等世家,與池家勢力相差不大,後面之所以能發展到頂級世家,與各大有名門派平起平坐,憑藉的是鍾離彧這個武林盟主給家族帶來的巨大利益。」

  到底是從小在鍾離家長大的,小梨對鍾離家的發家史還是挺清楚的。

  「原本,這兩成水運所得收益,是武林盟交給盟主用於管理盟中事務的資金,若有些正道事宜需要用錢,也得從這裡面出,其中也包括每一屆武林大會的召開,所以其實武林大會並不是由盟主出錢籌辦,而是由武林盟出錢,盟主只作管理而已,不過大家也默認了盟主及其背後勢力可以從水運中得部分利益,作為當任武林盟主的酬勞,因此在鍾離彧當任武林盟主的這些年,鍾離家沒少從中獲益。」

  水運利益有多大,但只看朝廷僅靠其中四成就可撐起國家一半運轉資金就可窺見一斑。

  當個武林盟主就等於能得到國內四分之一的財政收入,這麼大的利益,也難怪鍾離彧一直霸著武林盟主之位不肯相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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