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父母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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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父母來京

  池梨今日難得請了假,加上明日沐休,正好有兩日假期。

  心裡惦記著事,她天還未亮就爬了起來,福綠那邊聽見動靜,也趕緊端著盆溫水進來伺候她家小姐洗漱穿衣。

  如今以是六月,正當夏暑,天熱得很,所以池梨沒穿太厚,只著一身綢緞杏色繡蘭花齊胸襦裙,外罩一件純白紗質大袖衫,一頭如瀑秀髮被福綠手巧地梳成個可愛俏皮的兔耳鬢,只簡單點綴幾顆小巧珍珠與一支含珠銀簪,整個人清麗出塵又不失少女獨有的靈動活潑。

  池梨本就天生麗質,也不需要如何化妝,福綠只幫著她塗抹些潤膚的膏脂做日常保養,唇間再薄薄塗一層偏粉口脂,便可將她整個人的氣色提亮起來。

  在精心裝扮後,池梨便迫不及待地帶著福綠與奉文一起上了門口早已停留在那的馬車,奉文充作車夫,揚起馬鞭,輕輕一甩,伴隨著一聲脆響,拉車的馬兒邁開步伐,拉著車子往前走去。

  他們一路出了城門,約莫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總算來到另一個臨近京都的城鎮上。

  這裡由於最近新開放的運河碼頭,來往行人逐漸多了起來,如今街道上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隨著馬車靠近,道路上的人們瞧見那前頭懸掛著官府木牌的馬車,立馬往兩邊躲開,不去擋著人家官老爺的路。

  怕不小心撞到人,馬車在鬧市里走的速度不快,好不容易出了鬧市區,又一路沿著大道來到碼頭邊上,就尋了個位置停下。

  看那情形,這車子是專程來接人的。

  沒錯,今日就是池家夫妻所乘坐的貨船抵達京都附近碼頭的日子。

  怕女兒那邊惦記著,池秀才與妻子上船後,幾乎每停靠到一個地方就給女兒寫封信告知,如此隨著夫妻二人距離京都越來越近,他們寄來的信件送達時間也越來越快。

  池梨就按此估摸著,自家爹娘應當就是這兩日抵達此地,所以還特意向上級請了一日假,提前過來等待自家爹娘。

  還好專門負責給內閣官員批假的領導是柳副相,所以在確認手下人請假理由正當合理之後,這個假很容易就批了下來,不然換作將池梨視為礙眼存在的邢丞相,池梨可能不僅得不了假期,還得被叫過去訓斥一頓。

  池梨已經不是第一回被邢丞相訓了。

  自從盧侍郎那邊選擇暗中倒戈向女帝,並且開始將一些邢丞相收受賄賂,操控官職買賣,指使手下人收刮民脂民膏等罪行證據暴露給女帝之後,女帝勢力對邢丞相的彈劾就開始加大力度,導致對方最近就過得有些心氣不順。

  這人一生氣,為了不氣壞自己,總得找個出氣筒來出出氣。

  好巧不巧,池梨這位被女帝明目張胆安插進內閣的小嘍囉,就成了對方的出氣筒。

  原本邢丞相對池梨是不屑的態度,根本懶得親自對付她,只讓手下人看緊她的一舉一動,並時不時給點小鞋穿穿罷了。

  然而現在對方時不時找到點理由就特意把池梨交過去訓斥一頓,有時候說的話相當難聽,偏生池梨作為下官,又不能做什麼,只能忍氣吞聲地受著。

  當然,表面上是這樣。

  實際上,辱罵祥瑞可是相當冒犯的一件事,這老傢伙還當面辱罵,更是嚴重。

  所以在女帝暗衛的視角下,每回邢丞相罵完池梨回去後都得發生些倒霉事,什么喝茶嗆著,走路平地摔,這都是輕的,嚴重些的甚至都還波及到其手下一些幫他干髒事的下屬,使得一些不能暴露出來的東西被各種玄妙的巧合之下,被送到了女帝面前。

  那段時間女帝做夢都差點笑醒。

  雖然這樣想挺對不起池梨,但她還是希望邢丞相能去池梨面前多作點死。

  她現在算是親眼見識到了,只要敵人夠倒霉,他們完全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坐看其慢慢地自取滅亡。

  可能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缺德吧。

  事後女帝倒是想法子給了池梨些補償,找由頭口頭嘉獎,給點金銀賞賜什麼的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如今池梨使得這輛馬車就是女帝送的,不算很華貴,比較適合普通官員日常使用,但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打上御賜的標籤,那在有心人眼裡就是相當特殊都存在。

  所以,池梨是女帝跟前大紅人的事情,也被進一步坐實了。

  後面在女帝一黨與邢丞相一黨激烈爭鬥時,女帝黨還打落了邢丞相在內閣的幾個黨羽,空了一些職缺出來,而池梨得聖上恩寵的紅人,又正好在內閣當值的人,被有心人故意推薦上去補缺,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事暫時還未完全確定下來,但其實只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女帝在,池梨這回升官是板上釘釘的事。

  明面上,池梨這回能夠好運升官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但總體而言還是運氣成分居多,等於她是撿了個漏。

  實際上,運氣成分固然有,但真正原因是她暗地裡為女帝差事辦得好,才得到了應得的獎勵。

  別看盧侍郎已經被邢丞相當成棄子,可這人既然能夠當上朝中二品大臣,曾經也是邢丞相手下的心腹之一,他手裡頭所掌控的有關於邢丞相一黨的各項罪證,與所知道的內幕,可是多不勝數。

  池梨能夠借住自己的身份通過盧淑雯神不知鬼不覺地策反對方,可謂是立下了大功。

  但這事暫且沒法擺在明面上直說,女帝也不能明目張胆地藉此獎勵池梨,就只能迂迴著來。

  正好,內閣那邊被他們打落幾個官員,其中有一個原本在內閣里任從五品官職。

  從五品距離池梨現在的正六品不過只有一級的區別,作為明確的女帝黨,她在女帝目前正得勢時也跟著雞犬升天,小升一級,並不引人注目。

  因為這回升官乃是女帝黨羽集體大升官。

  那些從邢丞相手裡扣出來的官職空缺,女帝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邢丞相另外找人填補上,都是提拔的自己人去占位置。

  池梨在其中,不過是其中一個「占位」工具人罷了,比不得那些一下子被提拔到重要的實權職位,或者一次性連升好幾級的官員顯眼。

  如此安排,其實也是女帝對池梨的一種保護與彰顯恩寵。

  她在藉此告知池梨,只要她老老實實效忠自己,好好為自己辦事,那麼目前的小獎勵不過是個開始,等以後池梨為女帝立了更多功勞,那麼不管是什麼榮華富貴,高官權勢,她都能給她。

  而這些,都是旁人所給不起,也承諾不來的。

  所以至始至終,池梨的選擇也只有女帝。

  這算是一份激勵,也是一份敲打。

  池梨是個聰明人,她自然會懂,所以之後辦事也更加用心謹慎,甚至開始在內閣里暗中以女帝的名義,敲打那些並不完全效忠於邢丞相的人。

  不至於一下子把人拉攏到女帝陣營,但至少能夠讓他們不再對邢丞相一黨的欺上瞞下保持沉默,一些本該被呈送到女帝面前的奏摺如今也開始出現在其桌案上,這就是池梨對女帝的證明。

  她不僅心向女帝,還有用。

  哪怕目前職位低微,發揮的效果不夠大,但至少並非只是一個單純的吉祥物。

  池梨除了好運之外,還有能力有手腕,只要給她機會,她自然會以實力證明自己,也能讓其他人對她的快速晉升心服口服。

  「小姐,那是老爺夫人的船嗎?」

  沉浸在回憶里的思緒一下子被福綠的聲音給吸引過來,池梨順著福綠手指方向望過去,只見碼頭上,一艘中等規模的貨船正緩緩駛來。

  她們辨認的不是船,而是站在船頭上的東家。

  這一位說來還是個與池梨不算熟的熟人,薛章鳴的兒子。

  由於父輩交情,池梨又年紀偏小,所以對其口稱薛大哥,其妻也被叫一聲嫂子。

  之前就說過,薛大哥是行商的,原先規模倒是還沒那麼大,後來在薛世伯接連考中秀才舉人之後,薛家也算是徹底起來了。

  只是薛大哥不是讀書那塊料子,且都走了行商的路,要讓他再轉行也不切實際,所以後面夫妻倆還是依舊幹著老本行,且在沒了父親拖累,甚至還能得到舉人父親的庇護與幫助後,夫妻倆的事業越干越紅火,如今已經擁有了自己的貨船與商隊。

  這一會上京,池秀才就有在信里提過,由於自家要搬過來的東西太多,所以特意走了點人情,拜託薛家貨船上京運貨時順便給他們捎了過來。

  當然該給的船費肯定是會給的,而薛家也給了個比較優惠的價格。

  所以現在池梨一看見站在船頭上的薛大哥,就知道她爹娘也到了。

  趕緊起身下馬車,快步往那艘正在緩緩靠岸的貨船走。

  池梨要顧及身份,不好在公共場合大喊大叫,她身邊的福綠就沒這個顧忌了,直接是又蹦又喊還連帶招手,生怕別人看不見她們:「薛大爺,我們在這裡,薛大爺!」

  由於薛章鳴的兒子已經頂立門戶,還娶妻生子了,所以不能再被稱為公子,但他上頭老父還健在,也不好被叫作老爺,福綠這等下人對其就只能以大爺稱呼。


  福綠嗓門大,一下子就吸引來船頭上薛大哥的眼光,他低下頭,見是池梨來了,還有些驚訝。

  就算他只是一介商人,也知道今日不是官員沐休的日子,已經當了官的池家姑娘會出現在這裡,只能是提前請了假,只是對方這算的時間未免也太准了,他們還真就是今日抵達京都港口。

  知道對方專程來此是找誰,薛大哥隔空對著池梨打招呼地點點頭,然後轉身進了船艙內,過了會兒,池家夫妻的身影就匆匆出現在甲板上,瞧見站在船下的女兒,頓時激動不已。

  「梨兒,梨兒!」

  許氏難得失態地對著女兒揮揮手,她倒是著急想下去,但是下船的木橋還未搭好,只能先耐心等等。

  好不容易等到終於能下船,她提起裙擺跑得比丈夫還快,一下子就將迎面走上來的女兒抱在懷裡,止不住地哽咽。

  「好些日子沒見著我們梨兒,瘦了好多,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還穿得那麼單薄,也不怕著涼……」

  念念叨叨的都是關心女兒的話語,池梨聽著心底暖暖的,也笑著讓她娘念,哪怕她實際上根本沒瘦,還因為又長高了點而重了兩斤,今天有那麼熱,穿得再少也不會覺得冷,但來自母親最溫柔的愛總是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母女倆抱著親熱了好一會兒,這才在池秀才嫉妒的連續咳嗽聲中鬆開彼此。

  池梨扭頭看向她爹,笑容甜美:「爹爹。」

  「誒,多日不見,梨兒長高了些。」

  還是池秀才目光精準,一下子就看出女兒身量比先前要挺拔一些,說是長高不過是其中一個很小的原因,畢竟池梨這具身體都成年了,再高也就那麼一兩厘米的事,池秀才實際上想表達的是女兒身上氣勢的轉變。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就是多了一股官威。

  這是久居官場被薰陶出來的氣勢,池梨與日常與她相伴的福綠等人都沒怎麼意識到她身上的變化,反而是與她分開了好些時日的父母一下子就瞧出了女兒身上的轉變。

  不過這些都是往好的方向,所以他倆也只是感嘆一句自家孩子就是有出息,就沒再就此多言什麼。

  反正不管再怎麼變,他們的女兒就是他們的女兒,這是永久不變的事實。

  「我們東西多,還好你薛世伯的兒子也是要運貨去京都售賣的,所以他們能幫著我們一起將東西給運到京都里去,家裡你都安排好沒,別等我與你爹到了家裡卻連個睡的地方都沒有。」

  許氏還未到家,就已經開始操心起家中大小事務,池梨邊聽邊回答:「放心吧,我都提前安排好了,你們若實在不滿意就睡我屋也行。」

  最終池梨還是安排她爹娘暫時住在書房裡,畢竟她房間東西堆積得太多,其中還有些御賜之物,確實不太好搬動。

  反正她爹娘到了京都後,一家人就差不多要找個新地方搬出去了,並不會在那個一進小院裡久住,所以稍微將就幾日也沒什麼。

  知道薛大哥與嫂子得指揮夥計搬貨比較忙碌,所以池梨一家沒去過多打擾,只簡單與人寒暄兩句,打個招呼後,就先乘坐池梨的馬車回京都。

  後面這些池家夫妻帶來的行李等物都會有薛家商隊安排人送貨上門,倒也不急著現在就全搬回家。

  而馬車上,被提前搬上來的兩箱子行李,也只裝著比較重要的金銀細軟,與池家夫妻的衣物等私人用品而已。

  知道老爺夫人與小姐許久不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所以福綠識趣地去車廂外面,與奉文一起坐在外頭駕馭馬車的地方。

  正好一左一右,兩個人並排坐著也還算寬敞。

  其餘一起跟來京都的池家下人則隨著薛家商隊走,順便也能看護池家的行李。

  這馬車不夠大,坐不下太多人。

  參照出來所耗費的時間,回程路途少說也要兩個時辰,換算過來就是四個小時,若非池梨與她爹娘都簡單吃了午飯,不然這會兒該餓了。

  「你車裡沒備些吃的?」許氏問女兒。

  池梨憨憨一笑:「忘了。」

  她不算是一個很會照顧別人的人,在這裡又受盡了父母寵愛,在他們身邊時根本不需要她去管這類小事,離開了父母身邊也有王媽媽等人照顧她,所以要池梨考慮到來接人還得自備食物,她還真是想不到那裡去。

  就連他們中午吃的飯,還是因為等人等到餓了,所以叫奉文去碼頭邊的吃食鋪子裡隨便買點來墊肚子,買的還不多,正好夠三個人的份而已。


  「這會兒還沒出鎮,爹娘你們餓了嗎?要不現在再去買點?」池梨推開車窗,對著外頭熱鬧的街景問。

  「不用了,我與你娘在船上吃過了,我們還是回去再吃吧。」池秀才搖搖頭,他現在歸心似箭,不願意在別的小事上浪費時間。

  而許氏在確認女兒的丫鬟那邊有帶足喝的水後,也不再要求她準備吃的。

  其實她會這麼問,主要也是擔心女兒餓著。

  「家裡的事情,爹娘都是如何安排的?」想著路途漫長,池梨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問起家中瑣事。

  池秀才看向妻子。

  對家中事物最是熟悉的許氏回答道:「經過賣出購入的一番置換後,我們家現如今有良田四百畝,中等田三十畝,旱田二十畝,如今這些田地除去一百畝還掛在你爹名下之外,其餘全都改在你名下,另外,娘還租了你名下四百畝田的免稅額出去,分別給了你爹族裡與娘的娘家那邊各二百畝,收一成收成當租金,娘的娘家那邊是一次性給清五年租金的,你爹那邊族裡一次性給三年租金。」

  雖說地里的收成年年都不一樣,但實際上種地種多了的老農是能夠大致預估未來幾年的收成,只要中間不發生什麼天災人禍,一般不會相差太多。

  所以對於池家要求提前給租金,兩邊人家也能估算出一個合理的價格,並依此給付。

  另外得先說明一件事,按本朝規定,凡有進士功名者,名下可免除一千畝田地的賦稅。

  所以加上池秀才的額度,池梨家一共能夠免稅一千一百畝地。

  至於當了官後還能不能增加免稅田地額,這個倒是沒了,因為官員是有俸祿的,除非陛下特別賞賜,否則按正常來說,一個人就算做到了當朝丞相,名下也最多只能免稅一千畝地。

  聽聞這個規定還是開國皇帝定下的,為得就是避免以後出現土地兼併嚴重的現象,從而動搖國之根本,為此開國皇帝還特意提高了朝廷官員的俸祿,為得就是能夠讓官員們有足夠銀兩維持家中生計。

  奈何,人心總是不足的。

  即便明面上被嚴令禁止了,可暗地裡那些豪門貴族也依舊用盡了各種手段,獲得大量田地還不繳稅,甚至官員為了獲得更多錢財,貪污受賄之事也屢見不鮮。

  這也是讓女帝相當看不慣的事。

  特別是邢丞相那伙人相當猖狂,聽聞那丞相府上各種奇珍異寶數之不盡用之不竭,比之國庫還要充盈,也難怪女帝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勢必要將這顆巨大的毒瘤給拔除。

  池家家財有限,至少在短時間內,他們家沒辦法買齊那麼多田地,且家裡生計還得維持,也不可能說將全部錢都拿去買地,所以在經過慎重思考過後,許氏與池秀才商議決定將女兒名下的部分田地免稅額租出去,以此換取一家人能夠在京都生活的銀錢。

  畢竟他們家前段時間買賣田地,也是花了不少錢,若是不想辦法賺些回來,等一家人搬來京都後勢必得拮据一段時間。

  自己夫妻倆苦點沒什麼,但許氏不願意苦到女兒,所以此次出行她是能多搞點錢在身上就多搞點。

  知道母親說那麼詳細都是解釋給她聽的,池梨直接表明態度:「之前既然說了都憑爹娘做主,那你們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女兒絕不多話。」

  「娘自然知道你不在乎,只是這些事還是得跟你說清楚才是,免得你不了解,以後橫生誤會。」許氏溫柔地輕拍女兒手背,繼續說著她的安排。

  「扣掉家裡用掉的那些,你名下能免稅的田地數量還剩二百五十畝,這些數額不算是用來在京都這邊另外租給別人使用,或是我們家看看能不能在京都這裡買些良田,都是使得的。」

  京都這裡租給別人免稅可是比他們在老家那邊划算得多,單單是租金價格就能高一些,可以提到一成半到兩成左右,但老家那邊如此安排,其實是有照顧池氏族人與許氏娘家的意思,免得人家說他們發達了卻不顧宗族,所以沒辦法收太多租金。

  而如果他們能夠自己在京都這邊買到些田地,那自然更好,只是一來京都這邊的田地不是那麼好買的,二來則是價格上可能也會有些過於高昂,所以這事還得慢慢從長計議。

  反正不急於一時。

  池梨完全可以先將名下還剩著的免稅額租出去,收他個幾年租金,等以後租期到了,他們家有錢買田了,再將這些名額收回來就好。

  在自家田地買夠數之前,這些名額放著也是放著,多空一年就多浪費一年,還不如先拿去賺點錢回來。


  老家那部分租出去的名額也是如此,若是哪日池家有錢能買更多田,那邊租期又到了,自然也是要回收回來的。

  「既如此,那爹爹族人那邊為何不多租幾年?」

  池梨一時沒想通這個問題,難道這種能少交稅的機會不是多幾年就多占些便宜嗎?

  「你爹那邊族人不樂意多出錢。」許氏瞥了丈夫一眼,半點都不給他隱瞞,直言道。

  原來池家族人那邊要求是免費給他們免稅,甚至要三百畝田的免稅額,但池家如何願意干?

  即便池秀才同意許氏也不同意。

  原本只收一成租金就已經算很優惠了,別人對外都是收兩成的,他們家為了關照族人,已經少要了一半,這些人還如此不知足,甚至得寸進尺,當時許氏氣得差點乾脆不租了。

  將這些名額帶去京都,能給她家女兒賺更多錢。

  後面是池氏族長出頭,許家那邊又來人共同商議之後,才達成如今這個協議。

  許家說租五年就給足五年租金,而池家這邊說自家窮,沒錢,就只租了三年。

  池秀才清楚族人是要自己主動開口多免費送他們兩年,但他如何願意,且不論這些名額都是自家女兒辛辛苦苦科考得來的,就是他自己,當初不也是將全部名額留著給自家用,根本沒分半點給族裡嗎?

  其中從這裡就能看出池秀才對族人們的態度。

  在順手的情況下他不介意拉拔一下族人,平常他也是這麼幹的,也不奢求族人回報,但如果族人貪心太過,觸及他家的根本利益,那就休怪他翻臉。

  如今整個池家最出息的也就是他們父女兩個,其他族人也不是沒送孩子去上學,可最後學來學去,最厲害的也不過是考了個童生。

  童生可不算什么正經功名,如何比得過他那已經當了官的女兒,所以為了不得罪池梨與池秀才,池氏族人哪怕再如何想憑藉族人身份從池家沾好處,也不敢太過分。

  且池家還有個頭腦清明的族長盯著呢,在三重壓制之下,他們根本翻不起什麼水花。

  由於自己獨生女的身份,也由於爹娘這些年有意無意的隔開,池梨對池氏宗族沒啥感情,所以對於爹娘如此安排也沒任何異議。

  反正爹娘是不會讓她吃虧的。

  「那我們自己家的地與那些鋪子怎麼辦?」池梨問及自家產業。

  「那些我與你爹都安排了可靠的人去管理,以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沒差的,只是日後需要那邊定期派人來送一年的收成銀子,或是你爹辛苦一點,每年秋收回去巡視一趟,這樣也能放心些。」

  「至於我的私塾,則承給一位也是教書多年的同窗老友,他能力不錯,能教好私塾里的學生。」池秀才話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另外進士碑也立好了,就在老家祠堂里,以後若有機會,你也能回去看看。」

  「好。」池梨應聲,至於以後還回不回老家,說實話,這個得看有沒有那個機會。

  聊著聊著,一家三口就這麼抵達了京都的家,他們下了馬車,所有人都渾身疲乏,也不再多言,各自回屋梳洗歇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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