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會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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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會試2

  一場考試結束,考生們有一夜休息時間,明日一早繼續開考,休息時間內依舊不允許離開號舍,所以他們頂多只能在號舍裡面活動活動。

  這么小的地兒活不活動根本沒什麼意義,池梨只將桌板放下來與坐板拼接成一張小床,然後將唯一僅有的被褥鋪在木板床上,她自己躺進去睡一邊,另外一邊則翻過來蓋在身上,捲成了一個簡易睡袋,然後就閉著眼準備入睡了。

  臨睡著前又想起什麼,忙半爬起身往炭盆里多加了幾塊炭,確保其燃料充足,不會在半夜熄滅,這才繼續安心躺回去。

  這炭盆里的炭是貢院事先給他們點好的,若是半途不慎熄滅了,要在弄起來就很麻煩,特別是對於一些不會燃炭的學子們而言。

  池梨倒是會燃炭,這是從上個世界在荒野求生里學的技能,但她怕冷,這具身體並不抗凍,所以她需要依靠著炭盆所提供的溫度過活,就不能讓它熄滅。

  號舍內部空間很小,即便是池梨這個身高才一米六幾的人睡在裡面,都有些伸不開腳,對於那些更高的人而言更是災難。

  但也正因為著這片空間的狹小,才讓裡頭燃燒的小小炭盆能夠維持著足夠的溫度,至少不至於讓池梨他們在做卷子的時候手被凍得僵硬不能書寫。

  心裡想著事,池梨倒是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她精神飽滿地爬起來,準備迎接第二場考試。

  在髮捲子前,先發了早飯。

  每人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配個煮雞蛋,還有一碟小鹹菜,伙食還算不錯。

  池梨吃了早飯,頓時感覺空蕩蕩的胃部暖和起來,整個人狀態瞧著也更好了幾分。

  保持著這種良好勢頭,她在拿到第二場考試分發下來的卷子後,也下筆如神,一口氣順暢地寫了下來,思路如水般絲滑清透。

  第二場考試的內容最主要的就是判語,另外還有些別的題。

  所謂的判語,顧名思義,就是考驗考生對疑事的判斷,其實也就是類似於衙門官員審判案件那樣,要求考生們對卷子裡出的題目進行審判。

  每位考生具體都審判思維,與對案件審判的對錯,還有量刑的標準,都是評分高低的關鍵,所以一旦錯一步,那將與正確答案差之毫厘。

  之前鄉試也有考類似的題目。

  而早在參加鄉試之前,池梨就在恆祿書院夫子們的指導下,將本朝所有大小律法書均給背了個滾瓜爛熟,得益於她的超強記憶,這種對旁人而言相當痛苦的事情根本毫無難度。

  當然,只背下所有律法是遠遠不夠的,你還得理解裡面的每一條規定所代表的含義,其在實際運用中又是怎麼用的。

  背誦,其實不過是最簡單的一步罷了。

  每當回想到此時池梨就不由得萬分慶幸,還好她當年聽從了父母的安排外出求學,在那所稱得上是全國名列前茅的學府中,她得到了無數優秀夫子的教學,其中不乏進士出身,還曾經當過官,且熟悉律法的夫子存在。

  池梨對於知識求知若渴,對於請教夫子一事並不羞澀,所以書院裡幾乎每個被她發現是有真才實學,能讓她學到東西的夫子,都被她各種扒拉著求問了許多問題。

  沒有一個夫子會不喜歡自己所教授的學生不熱愛學習,但像池梨這種熱愛過頭的其實也有那麼一點讓人感覺到煩,畢竟她又不是人家的親傳弟子,卻總是一副硬要把人畢生所學都掏光的架勢,偶爾還會讓一些夫子們感到力不從心。

  畢竟這孩子記憶力是真的強,悟性又好,綜合起來就是學習能力極高,基本上學過一遍的東西就不需要重複學,她從不會在同樣一個問題犯兩遍錯。

  而也正是靠著這樣子,池梨才能夠一點一點累積起自己豐厚的學識功底。

  現如今在面對考試時的各種難題時,才會表現得那麼遊刃有餘。

  卷子上出的判語並非都是憑空而來,裡面是有些現實案例存在的,不過能被選入會試的案例,自然無一不是過於經典,就是過於刁鑽偏門。

  偏門案例自然不必說,肯定很難,而經典案例也不容易,因為其普遍性大,導致考生想在同樣的一道題里答出屬於自己的精彩,就很難。

  池梨並不虛,她也不去比較其他人會如何作答,只管依照自己的思路來作判斷,重點是不能偏離本朝律法,溯朝發展至今,律法已然相當完善,基本上所有現實中發生的案子都能在律法里找到相關條例作為判決依據,即便實在有那麼些找不到的,也能從最基本的律法原則里去找。


  關鍵在於主審官員如何具體審判罷了。

  作為考生,池梨他們就得自我代入主審官員的思維里去作答,當然由於他們這些考生畢竟沒真的當過官,所以考試答案只要求審判方向正確,判決合理,並能找到相關律法作為解釋依據,最好還能寫寫自己的判斷思路等。

  總體而言還是很難的,好在判文其實算是池梨的長項,加上她良好的狀態加持,第二場考試結束得比池梨預計的還要輕鬆許多。

  照例在獲得一夜休息時間後,緊接而來的就是第三場,策論。

  策論算是科舉考試的重中之重了,可以說如果你想參加科舉,就必須得懂得寫策論,若是連策論都學不會,那也不用再奢望能參加考試了,還是趁早回家吧。

  所以基本上每位進學的學子都會在這方面下苦功夫,他們可以不會吟詩作對,但絕不能寫不好策論。

  而想要將策論寫得精彩也極難。

  或者說,想要在一堆才華橫溢的文章中成為那個更加閃亮的顯眼包,好能一下驚艷所有考官的眼,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

  就連池梨,也不能保證自己所做策論一定好。

  還是那句話,世界之大,總有比她優秀還比她努力的人存在,所以她能夠做的只能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作為答案上交。

  一共五道策論題,一題比一題經典。

  其中一道就是困擾了廣大學子們千百年的難題,治水。

  實話說,現代那些各種有關於治水的先進原理跟技術池梨並不懂,哪怕九年義務教育時老師會教一點,但你要求學生真的對裡面的各種知識了如指掌,除非人家本身對這方面有興趣,有特意去了解過才行。

  至少池梨翻遍了幾位現代宿主的所有記憶,都沒能了解到這方面的有關知識。

  她當然知道各種著名治水工程叫什麼名字,但也僅此而已了,這些工程具體是什麼作用原理,起到什麼有利作用,帶來什麼經濟效益,又有什麼優缺點,她可能略微知道點大概,再多的就一問三不知了。

  所以池梨對於治水的了解大多數是在這個時代里現學的,好在她在這方面並非全無優勢。

  作為一條魚,她比人更加了解水,懂得水的走向,水的威力,還有各種隱藏在地下的暗道等等。

  所以她的答題角度也略微與常人不同,並奇異地竟是具備極高的可行性。

  此時的池梨卻是不知,本次會試的考官之中就有兩位正好是曾經參與過,或者正在參與本朝治水工程的大臣,他們本能地對於這方面的事物較為關注,所以一看見池梨所寫的那篇文章,雖不算驚為天人那麼誇張,但也被她的精妙角度開闢了新思路,所以對她極為讚賞,不僅給了個極高評價,還極力推薦給其他同僚。

  有了這個好開頭,他們連帶著去看池梨所寫的其他文章,也被其文采所折服,最終池梨的卷子被分入「優」的那一堆中,被呈現在主考官面前。

  除卻治水這種經典題,桑農,時政,經濟等相關策論題也依次出現。

  這些都是池梨一直重點關注的方面,自己聯繫策論時也大多琢磨這些經典題型,所以她也算是另類地押中了題,還一壓中多,所以作答起來依舊順暢得不可思議。

  最終,當三場考試全部結束時,池梨還有些恍然,差點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雖說今日已結束所有考試,當明日貢院才開門放人,池梨也不著急,她本想著躺下歇一歇,奈何可能是剛考完試精神過於亢奮,所以沒能睡得著,最後只能睜著眼睛到天明。

  還好這身體年輕抗造,熬了一夜也不見有黑眼圈。

  貢院門外,堪稱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圍堵了一大群人,都是等著來接考生的家屬。

  池秀才就混跡在裡面,身邊是其他一同參與這場會是的女學子們的家屬。

  再這個封建時代能夠突破思想束縛,允許自家姑娘去參與科考,其實本身就代表著其家庭本身思想較之一般人要更為開明一些,同時也另他們彼此間多了些常人所沒有的共通性。

  可能正是因此,池秀才等家裡有女學子的家屬們莫名其妙地就彼此聯繫在了一起,對於自家孩子都有說不完的話題,然後就很自然而然地互相結交起來。

  現如今,連來接自家孩子們出貢院,都得結伴而來,在擁擠的人群中占據了好大一片空地。

  正好,在貢院大門打開後,他們之中不管是誰,只要看見有個女孩兒的身影出現,就立馬招手把人喚過來,對方的家人十有八九都在他們這群人里。


  「嘿嘿,小姑娘,這邊,過來這邊!」

  池梨隨著人流一走出貢院大門,就聽見了側邊似乎有人在喚她,她聞聲扭頭望去,只瞧見了一個個頭極高的漢子,陌生的面容與眼神都昭示了兩人並不相識。

  那他為何要叫自己?

  疑惑剛起,池梨就透過人群空隙,瞧見了站在那漢子身邊的熟悉身影,再定睛仔細瞧瞧。

  哦,是她爹啊。

  發現目標,池梨立馬奮力擠開人群,來到她爹身邊,還未站定,就被她爹叮囑跟來的王媽媽趕緊扶住,然後又隔空上下打量:「辛苦梨兒了,我們快些回去休息,考了這麼些天必定累壞了吧?」

  「還好。」

  池梨這是實話。

  親身體驗過後才知會試也不像別人說得那麼可怕,辛苦自然是辛苦的,但也沒到熬不過去的地步。

  至少現在池梨感覺她還能自己走著回到客棧里去,算是精神頭還不錯。

  然而池秀才可不以女兒的自我感覺作為判斷依據,他只當孩子考完累過勁兒了,才一時沒什麼感覺,等回了客棧吃過東西洗過澡,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她必定得閉眼睡他個幾天幾夜。

  別問為何,哪怕只考到了秀才,池秀才自個兒也是經歷過科舉考試的艱難的。

  所以他也不多耽擱時間,只匆匆與身邊的其他家長們打過聲招呼,然後不顧女兒露出點疑惑的小表情,就帶著她回到客棧。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剛吃過飯洗完澡,前一刻還說著自己狀態還好的池梨,下一刻已經躺在床上打起小呼嚕了。

  她平時睡覺是不會打呼的,若非累極,怎會如此?

  一連睡到下午,池梨才爬起身來又大吃了一頓,然後就趴在床上,讓福綠拿著疏鬆筋骨的膏藥給她按摩全身。

  憋在那狹小的號舍里那麼多日,她全身骨頭都快麻了,得好好按按才行。

  自從小姐開始進學後,知曉她讀書辛苦,福綠就專門去學了這道按摩手藝,在多年練習下,她的技藝已然比之一開始嫻熟不少,也按得池梨格外舒服,就差又被按睡著了。

  待全身上下都發出輕鬆的感覺後,池梨才換好衣服,起身去找她爹。

  她有事,需要父親明日陪伴自己出去一趟。

  「人家之前既然舍了你那麼大的恩情,那自然該好好去答謝一番,明日正好無事,我們父女倆先去買些謝禮,再一起上門去拜訪人家。」

  池秀才是知道女兒之前在京都這邊落難時,受過一戶陳姓人家的幫助,當時他就想著要找機會帶著女兒專程過去感謝一下人家,但那時女兒考試在即,沒法分出空閒來,就只能先等她會試考完了再說。

  如今試考完了,該做的答謝也該履行了。

  為了答謝人家,池秀才準備的謝禮很豐厚,除去專程買的兩盒精緻糕點之外,還特意買了六匹布,什麼色都有,方便人家一家人拿了去做衣裳穿,他們之前贈給女兒一身衣裳,如今他則翻倍回饋。

  另外還封了二十兩銀子的紅封,藏在那些布匹里。

  因為有女兒的描述,池秀才知曉對方是個善心人家,想著若是直接給錢,他們必定不會收,這才用了這種迂迴方式。

  上面那些是池秀才備的禮,池梨自個兒還準備了一對絞絲金鐲與一隻金釵,這是用她自己攢下來的零花錢買的,是專程要送給陳大娘與其女兒的禮物,也算是池梨自己的一份心意。

  父女倆上門的匆忙,也沒來得及遞拜帖,結果到了陳家門外時,卻見其大門緊閉,屋前似乎有些愁雲慘澹。

  池梨心一緊,感覺陳家出了事,忙抓著一位旁邊擺攤的小販詢問:「嬸子您好,請問這裡是陳大娘家嗎?」

  她也不好上來就問人家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聽起來就像是在咒別人似地,只能迂迴著來。

  那位在擺攤賣些珠花荷包等小玩意的嬸子聽見池梨在打聽陳大娘家,倒也沒露出什麼防備模樣,態度還挺熱情地回答她:「是呀,閨女你找陳大姐有什麼事?」

  一聽人家神態不算嚴肅,池梨就知道陳大娘家的事應該不大,不禁小鬆口氣,然後才答道:「不瞞嬸子,我從前受過陳大娘的恩惠,如今湊巧與家父一同來到這京都,家父聽聞陳大娘對我的照顧,很是感激,便要提著些謝禮上門來感謝一二,只是今日一來卻發現陳家家門緊閉,怕有打擾,這才先來找您詢問陳家近況。」


  「原來是這樣。」那嬸子聞言恍然,隨即嘆了口氣,與池梨道:「那你們來得卻是不湊巧,如今陳家還真遇上點麻煩事,可能不大適合見客,你們若不急,可遲些時日再來,若是急的話,現在去拍門那家裡應該是有人在的。」

  「不知陳家遇上了什麼麻煩,可否麻煩嬸子好心告知一二?」池梨一聽陳大娘一家還真遇上事了,哪怕從眼前嬸子的態度里判斷出這事不算很嚴重,但還是顯得有些急切。

  這嬸子也看出池梨是真的關心陳大娘,一邊在心底感嘆這好人果然還是有好報的,一邊回她:「說來也是嚇人,那陳家前些日子一家人回鄉下探親,誰知竟是遇上了滾石,好在他們運氣好,最後只除了陳家當家的與那被他抱在懷裡的小兒受了些傷,陳大姐與她家女兒倒是毫髮無損,就是那陳家當家的傷了腿,大夫說沒個三兩月的下不來地,陳家一時斷了營生,怕是會苦一段日子。」

  陳家一家人都靠著他們家當家的在藥鋪當藥師賺錢過日子,這藥師也不是正經大夫,或者說還算是正在學習醫術的大夫學徒,日常主要的活計是按著藥鋪大夫給開的藥方為前來看病的人抓藥,偶爾也能為人看些小病小痛,所以收入並不算高。

  但相比起其他普通百姓家庭來,也算是過得去。

  至少他們一家能夠吃飽穿暖,還有間屋子能夠遮風擋雨,已然比這個時代的許多人家要過得好了。

  所以平日裡日子過得舒心的陳大娘才有餘力幫助別人。

  然而,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雖說讓他們一家人都命大地活了下來,但當家男人傷了腿,至少有兩個月不能去藥鋪幹活,就等於家裡沒了收入,加上陳家兒子也受了些傷,父子二人的傷勢治療起來就需要一筆不小的錢,家裡積蓄又不多,才讓陳家一時陷入經濟困難。

  本來不知這事時,池家父女就打算上門送謝禮的,如今知道陳家遇到困難了,他們自然更得去看望一下。

  池秀才還默默多拿了十兩銀子出來,打算一併贈給陳家。

  他也沒辦法給太多,畢竟這回出門帶的銀兩本就不多,他們至少還得一直在這京都待到女兒成績出來後才能啟程回去,這段時間為了生活也是要處處花錢的,所以得儘量省著點花。

  還好,會試結束後他們也沒必要一直住在這貢院附近價格昂貴的客棧里了,回去後就收拾東西找家乾淨實惠些的客棧重新入住,也能省一筆錢。

  心裡盤算著事,也不耽擱池秀才帶著人去敲陳家的門。

  「誰啊?」

  陳家院子不大,門外一有人敲門裡面就聽得很清楚,所以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正巧,來開門的人正是陳大娘,池梨忙探頭過去,道:「陳大娘,我是池梨,你可還記得我嗎?」

  「記得記得,原來是你,長得那麼俊俏的丫頭大娘怎會不記得。」雖說只見了一面,但也是難得瞧見那麼好看的人,所以陳大娘對池梨印象還挺深刻的,時隔三年再見面,依舊一眼認出了對方。

  她一臉喜色,特別是看著池梨如今面色紅潤,一身裝扮跟人家那些嬌小姐似的,也知她應該是順利回到家人身邊,還過得很好,不禁為此感到欣慰。

  「這是我爹,今日我們過來是特地為了感謝您之前對我的照顧,這些是我們帶來的謝禮,只是一點小心意,還請大娘您務必要收下。」

  池梨先是介紹了一下她爹,又指了指身後堆放了一馬車的東西,表明他們父女倆今日上門的目的。

  見到那麼多東西,陳大娘頓時一驚,隨即連連擺手拒絕道:「我不能收,當初幫你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也沒想著要求回報,怎能要你們那麼多東西?」

  他們家現在雖然困難了點,但好在丈夫本就是藥鋪的藥師,平日裡人緣又好,所以請那邊大夫看診都不收錢的,頂多只花了些藥材錢而已,所以實際上家裡也沒到那種揭不開鍋的地步,並不急需池家給的這筆謝禮。

  池梨也懂,但她還是想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可又說服不了陳大娘,只能扭頭看她爹。

  不復女兒所望,池秀才上前一步,先是與陳大娘寒暄一番,重點感謝對方對自家女兒的恩情,然後又是一頓巧舌如簧,也不知怎地,竟然真的哄得陳大娘講這些謝禮收下。

  但人家沒全要,她覺得全要太多了,受之有愧,最後只拿了那些不能放久的糕點與一匹棉布,說著:「這麼精緻的糕點我們都沒嘗過,就厚著臉皮收下,而這匹布都夠做兩身新衣裳了,還是那麼好的布料,比我們香桂當初給池小姐的舊衣要值錢得多,可不能再多要你們的,不然我就成了那貪心之輩了。」


  「俗話說好事成雙,這收禮怎能只收單數?陳大娘您行行好,且再拿一匹布去湊作對,不然我們留著那麼多布,也不方便大老遠地帶回家去,行嗎?行吧。」

  為了讓陳大娘同意多收點謝禮,池梨都用上撒嬌了,最後實在磨得人家受不了,還是熱著臉多收了一匹布。

  本身池家要感謝的人也只有陳大娘與她女兒香桂,香桂聽陳大娘說是出門給她爹與弟弟抓藥去了,並不在家,所以這些謝禮就被交到陳大娘手上。

  人家家裡還有兩個人躺在床榻上養傷,池家父女也不好進去過多打擾,所以送完禮,又再三表示完感謝之後,他們也就告辭離開了。

  「剛剛屋外來的是誰?」

  當陳大娘抱著兩匹布,還提著兩盒糕點進屋裡時,就聽見她丈夫的詢問聲。

  她一邊將東西擱在桌面上,一邊解釋道:「是我以前幫過的小姑娘,人家今日帶著她爹上門來感謝我,還送了些謝禮,我實在推辭不過,就給收下了。」

  陳大娘的丈夫聞言從床上抬頭往桌上望了眼,見居然有兩匹布還有兩盒糕點,不禁驚訝道:「那麼多東西,你全給收下了?」

  「哪兒能呢,人家本來還想送更多,被我給拒了,當初也就看人小姑娘可憐順手幫了一把,其實也沒給人家什麼,結果這一下子收了那麼多禮,我都心虛得很,感覺這幫人像是為了圖人家東西似的,怪不好意思。」陳大娘嘆口氣,跟丈夫道。

  她丈夫也了解妻子那顆熱心助人的好心腸,明白她這會兒心底的不得勁,便勸道:「人家謝你說明你救了個知恩圖報的人,若非有你的善心,也不會有今日的回報,所以你該高興才對,不然若是救了個白眼狼,難道你能開心?」

  「呸,什麼白眼狼,人家小姑娘跟她爹都好得很,是知恩圖報的好人。」不滿丈夫的比喻,陳大娘啐了他一口,但也還是被哄得心情好轉。

  其實自己的好心能夠得到回報誰又會不高興呢,但陳大娘認為他們一家人遇難後都能僥倖逃脫,就是她日常做好事的回報,所以這會兒又得到這豐厚謝禮,總感覺有些占了別人的便宜。

  剛這麼想著,突然感覺手下布匹觸感不對勁,她伸手往裡頭摸了摸,竟摸出兩個布袋來,其中一個比較鼓,另一個扁一些,但僅靠觸感也能知曉裡面轉著什麼頗有重量的硬物。

  打開一看,這竟是一大包銀兩與一包金首飾,這怎麼得了!

  陳大娘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往門外沖,想要追上池家父女,把東西給人還回去,奈何人家是坐馬車來的,這會兒早不知去了何處,而皇城那麼大,在不知道人家住哪的情況下,她要找這兩人又談何容易?

  所以這份格外豐厚的謝禮到底還是被迫收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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