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買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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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買鋪子

  池秀才回家的馬車是另外雇的,原先從家裡駕駛過來的馬車還留著府城裡,供給他妻女使用。

  池梨出門上課用的就是家裡的馬車,雖說她覺得兩家實際上距離不遠,其實他們也能走路過去,還能趁機逛逛什麼的,奈何她娘不同意。

  說要出去逛街可以另外找時間去,早上既然是去上課的,就切莫要耽擱時間,以免給人不好的印象。

  池梨想想也有道理,就相當聽勸地再不提這事。

  馬車緩緩行駛在府城街道上,現在差不多是早上六點半,掀開車簾,能瞧見外頭街道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還有些商販都支起了小攤子,或是售賣吃食,或是售賣些別的物件,熱鬧非常,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池梨只看了兩眼就將位置讓給了旁邊的兩個孩子,特別是她的小表妹,小姑娘從前應當是沒怎麼出過門,對外面世界好奇得很,逮著機會就總想多瞧瞧。

  昨日才剛認識時這倆孩子緊跟在其母親身邊,看著還有些靦腆羞澀,今日再與池梨單獨待在一個車廂里,竟是很快就顯露出活潑外向的本性。

  膽子大些的姐姐還會主動與池梨搭話,見池梨態度和善,幾乎是句句有回應,可能是被姐姐的帶頭作用影響到了,或者覺得池梨是個好相處的人,緊接著弟弟也加入進來。

  然後車廂內部就成了三人的交流會。

  「表姐,外頭那個小攤子在賣什麼呀?」

  「似乎是文玩之類的物件。」

  「表姐表姐,那裡是什麼地方?」

  「是茶樓,人家喝茶聽書看戲的地兒。」

  「茶樓里還能聽書看戲呢?」

  「一些茶樓有,一些茶樓沒有,主要還得看人主家怎麼經營。」

  ……

  實話說,池梨還挺少見過這麼陽光開朗的小孩子,她本以為受過生活的苦難之後,這倆興許性格會比較沉靜內向一些,沒想到孩子們居然那麼樂觀,導致她一開始著實是懵了會兒,差點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相處。

  好在趙曉與趙俊姐弟倆雖說活潑了些,但還是很乖巧的,行事有沒有分寸相處時間太短,暫時還看不出來,但曾經的經歷還是教會了他倆一些本領。

  例如看人臉色。

  所以他們看似自來熟地一下子與池梨聊了開來,實際上一邊說話還會一邊瞧瞧觀察池梨這位陌生表姐的臉色,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他們立刻就會停止,或者想辦法找補回來。

  這種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池梨早發現了,她也不揭穿,只笑笑接受表妹表弟們這種另類的「討好」。

  是的,兩個孩子在試著討好池梨。

  他們的這點小心思池梨一開始就發現了,只是他們表現得不算明顯,她也不好去制止對方,說什麼不需要討好我之類的話,這只會讓人覺得她很奇怪。

  有些事,只能等以後相處久了之後,再潛移默化地幫孩子們改掉,現在還是先默默包容他們即可。

  父母將趙曉趙俊送到自己身邊的目的很明確,名義上是照顧親戚家小孩,給人點事做,也好能混口飯吃,實際上就是給女兒找了兩個陪讀,或者說是書童更為恰當。

  如何對待他們只看池梨自己。

  若池梨只將他們當成普通書童,那他們就是主僕關係,若池梨有意培養他們成為自己未來的左右手,那他們就暫且是她的下屬,至於具體身份如何界定,還得看他倆未來有多大造化。

  最好就是能在科舉上也有所建樹,這樣今後也能在官場上幫襯池梨一二,與她守望相助。

  畢竟大家是血脈親人,是天然的盟友,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但現在想這些還太早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池梨還是先做好當下的事要緊。

  到了薛家,那邊早已有所準備。

  隨行的池家僕從一敲門,薛家大門就被一位瞧著約莫四五歲的小童打開,那小童一雙圓溜溜的漂亮眸子在池家馬車上轉了一圈,抿了抿小嘴,靦腆地不敢說話,只沉默地轉身帶路,將池梨等人引到了自家祖父書房裡。

  薛家所居住的是個二進的院落,比池家那邊的一進小院大了不少,但這房子看著有些年頭了,又無人修繕,許多地方皆露出了歲月風霜的痕跡,看著要老舊破敗不少。

  踏進書房,池梨抬眼一看,就發現了已經半靠在一張躺椅上的薛章鳴。


  他腿還未好,按理而言應該需要長時間臥床靜養才是,今日卻為了給池梨上課,生生讓人將他挪到這書房躺椅上,也是為了不影響池梨的聲譽。

  畢竟池梨身為女子,在無家中長輩的帶領下,貿然進入異性長輩寢室中也是相當不適合的。

  就這,他們授課時還需大敞著書房的門,好讓門外的人都清楚地看見屋裡的人都在幹什麼,並且趙曉與趙俊姐弟倆也同樣會跟著在書房裡聽課。

  或者說,聽池梨與薛章鳴一起互相交流學習心得。

  「晚輩池梨,見過薛世伯。」

  池梨嘴上喊著見禮,手上行的卻是拜師禮。

  她知薛章鳴不願承她恩師之名,可對老師該給的禮數尊敬,她也絕不落下。

  「那邊有椅子,你們可以隨意就坐,平日裡讀書可有何不懂之處?且細細道來,我們互相探討一番,興許能解答疑惑。」

  薛章鳴擱下手中書卷,還真就以平等學子的態度對待池梨。

  池梨見狀,也不耽擱時間,直接從自帶的書箱裡翻出自己昨日緊急整理的問題冊,將曾經遇上的不懂的問題一一拿出來與薛章鳴探討。

  她與薛章鳴的學習模式不像跟著池秀才那樣,是按部就班地從易到難,從低到高,完全就是天馬行空地聊到哪裡就學到哪。

  可能前一刻還在論說《論語》,下一刻就爭辯起了《易經》,再過一會話題已經轉到《史書》去了,跨度之大,內容之跳躍,根本就讓那些基礎不足的人們聽得雲裡霧裡的,就連有讀過書的趙俊都沒大聽懂表姐與薛先生在說什麼,只能與姐姐一起頂著一對迷茫的大眼睛坐在原地懷疑人生。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姐弟倆的表情生動形象地詮釋了這三個問題。

  還是池梨抽空看了他們一眼,乾脆從自己的書箱裡分別抽出一本《千字文》與《詩經》遞給姐弟倆,讓姐姐繼續認字,遇到不懂的就問弟弟,弟弟則繼續讀書,也不求能背,更不需要懂釋義,先讀熟即可。

  姐弟倆有了事做,總算不那麼迷茫了,他們也懂得不能打擾池梨學習,都是能儘量默讀就默讀,實在沒辦法需要開口說話,也會特意將聲音壓到最小,生怕吵到人。

  在他們這麼努力自降存在感之下,時間久了,加之沉溺在與薛章鳴的學識辯論中,池梨還真忘了在場還有這對姐弟的存在。

  她覺得與薛章鳴的這種學習方式很新奇。

  兩人幾乎就是站在完全平等的地位去針對某個知識點進行研討,大家三觀不同,思想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也不同,所以哪怕是課本里的同一句話,他們也有不同的觀點。

  所以兩人的學識探討就是各自觀點的互相碰撞,有的能撞出更好的靈感火花,有的乾脆就被對方創死了,還有的占據辯論高地,得意洋洋地讓對方承認自己的觀點更為準確。

  這樣的所學所得不僅過程更為有趣,印象也會更加深刻,還能從他人的長處中汲取營養,彌補自己的短處,並發現自身錯處,好及時進行改正。

  人一沉浸在某件事裡,就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等薛家小孫女跑來叫爺爺該吃飯了,池梨與薛章鳴才恍然驚覺現在竟已然到了午時,原本說好的下課時間早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兩人皆有些意猶未盡,但也知今日該到此為止了,池梨主動起身,領著趙家姐弟與薛章鳴告辭,然後離開了薛家,回家吃飯去。

  他們並不便留在薛家多加打擾,畢竟人家家裡的大人腿腳不便,小孩子又太小了,實在無力多招呼客人。

  所以他們還是識趣點,到點就趕緊撤退。

  池梨到家時,果然就見家裡早已準備好了飯菜,就等著他們回去吃。

  怕她娘擔心,她主動認錯道:「對不起娘親,是女兒學得太沉迷,忘記了時辰,回來晚了,讓您與表姨母久等了。」

  「無礙,也沒等多久,快些來吃飯吧,別餓壞了身子。」

  許氏也知道自家女兒做事認真,一讀起書來更是容易忘記周遭一切,也沒什麼好責怪的,只招呼著孩子們趕緊落座用飯。

  今日飯桌上多了表姨母一家,倒是顯得熱鬧了一些。

  池梨邊吃飯邊聽著長輩們的閒聊,才知道她娘與表姨母也是一早出門,四處跑著去看鋪子,最後敲定了幾間還不錯的鋪面,正猶豫糾結著要定下哪一間。


  「梨兒,你可有何好建議?」

  注意到女兒在聽她們說話,許氏乾脆將問題拋給女兒。

  曾經女兒也是跟著她學過管家的,有些事她也懂,正好她現在能藉機考考她。

  「女兒沒親眼見過那些鋪子,光聽您與表姨母嘴上說著,也不知具體如何,若母親不嫌累,請您下午再帶女兒去看一遍,看過後才能知道孰好孰壞。」

  能去實地考察的話,她正好也能幫她娘看看哪些鋪子的風水好,屆時只需從中挑兩個比較招財的推薦給她娘即可。

  「你下午有空?」

  許氏倒是無所謂再走一趟,只是擔心耽擱了女兒的讀書時間。

  「無礙,本來今日下午也是約了要去張家拜訪,去之前先陪著娘逛一圈的功夫還是有的。」

  之前池梨就跟張大寶約好了考完試要互相去對方家裡拜訪,只是她前些日子天天被她爹帶出去走親訪友,實在沒空,今日稍有些空隙,就已經早早往張家遞了拜帖,那邊也回應隨時恭迎。

  難得女兒有空在讀書之餘陪伴自己,還幫著管家裡的營生,雖然只是順帶的,許氏也極開心,自然不會拒絕。

  待一家人吃過了飯,又稍稍休息了會兒,許氏就帶著女兒套了馬車出門。

  這回出行只有母女二人與隨行的丫鬟婆子,表姨母一家留在院裡整理他們的行裝,昨日來的匆忙,還未整理好東西,今日就讓他們去做自己的事去。

  馬車上,許氏問女兒:「今日趙家姐弟表現如何?」

  「表妹表弟性子雖活潑,行事卻乖巧,目前瞧著還算不錯。」池梨簡單評價。

  多的她也不好說,畢竟實際算來他們還不算熟悉,互相也不夠了解。

  「且再看看吧。」許氏道。

  「娘,那您覺得表姨母如何?」池梨反過來問她娘。

  「莫要議論長輩。」許氏點點女兒的額頭,不輕不癢地訓了她一句,然後才道:「伱表姨母是個本分人,且勤奮能吃苦,就是還有些不太機靈,今後教一教,也能為娘分擔些雜務。」

  「那娘已經打算留下表姨母一家了嗎?」

  「再看看。」

  還不確定的事,許氏不會妄下定論。

  雖說是他們特意將人請來的,但若是試過之後發現不合適,他們也能將人另外安排別的去處。

  例如分些良田租佃給他們母子三人,讓他們有田可種,不說大富大貴,至少也能混個溫飽。

  再要多的也就沒了,畢竟機會他們已經給出去了,能不能抓住那是他們的事。

  而且不論是池家還是許家,雙方親族都挺多人的,日子過得比趙家母子慘的也不是沒有,只是他們一家正巧比較合適而已,實在不行,池家也不是不能換人。

  載著池家母女的馬車在街上溜了一圈,不超過兩刻鐘,就將許氏看中的幾件鋪子都給轉過一遍。

  能被許氏看中的鋪子自然地點地段環境皆可,價格也基本都在承受範圍之內。

  如今讓許氏糾結的是她不能將所有看中的鋪子都給一氣買下來,只能從中選擇一兩間來買,一時就犯了選擇困難症。

  池梨倒不像她娘那麼糾結。

  她看過一圈之後,很乾脆地就指著其中兩間說:「娘,我們買這一家跟這一家。」

  她說的兩家一家位於府城碼頭附近,這裡人流量大,只要做的生意種類合適,絕對不會缺少客人,唯一的缺點就是鋪面比較小,還不到十平米。

  「正好,這裡能拿來做吃食生意,咱家地多,產的糧食光直接賣也賣不上什麼價,還不如雇兩位會做點簡單吃食的人來經營這家鋪子,賣些包子饅頭麵條白粥餅子什麼的,只要價格實惠,保質保量,哪怕利潤低,買的人多了,也能賺不少錢。」

  貨運碼頭最多的是什麼人?

  自然不是路人,而是那些來來往往給人搬貨的工人們,他們是賣力氣賺錢的,自然不能讓自己餓著,不然都沒力氣幹活,但他們賺的錢很少,太貴的食物吃不起,池梨建議的那種物美價廉還量大的吃食就是最適合他們的。

  只是在這裡經營這麼一家吃食店是比較辛苦的,賺都也都是辛苦錢,他們家唯一比別人家有優勢的一點就是糧食都是自家產的,一來可以保證質量,二來也能稍微降低點成本,提高利潤。


  另一家鋪子在府城偏中心處,這邊的這家鋪子面積就挺大的,內部不僅有六十多平米,上面還有一層,是個二層臨街小樓,總體可使用面積有一百二十多平米左右。

  這個鋪子拿來當客棧當酒樓皆可,當然許氏想要做別的生意也行,池梨看中的只是其那金光閃閃的風水,真的很招財。

  當然,條件這麼好的鋪子人賣主也不是瞎,若非對方急用錢,也不會賣那麼好的鋪子,但是急歸急,他的開價半點不低,甚至比市場價還要略高兩成。

  這點也是讓許氏相當猶豫的,太貴了。

  若是買下這個鋪子,她手頭上就沒剩幾個錢了,可能連碼頭那個小鋪子都買不了。

  他們池家是有些錢財,但更多的有價值的還是在那些田地與鋪子上,手裡頭能立馬拿出來的銀錢最多也就五百兩左右,再多就會影響一家人的生活了,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對此,池梨表示問題不大,她有錢。

  頂著她娘驚訝的目光,池梨掏出了四百兩銀子交給許氏。

  「你哪來那麼多錢?」

  這個問題雖遲但到,之前池梨光顧著與父母痛斥陳世美的渣男行為,倒是忘了與他們說自己路遇貴人,趁著這個機會,她趕緊將她之前意外救了人王府小世子,然後被感謝的事給說了。

  池梨並未隱瞞半點,連帶著匕首與令牌的事也一併道給她娘聽。

  經歷過這些時日,她早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只有父母,誰都有可能背叛她,唯獨父母不會,所以對他們相當信任,且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又沒幹什麼壞事。

  果然,聽完女兒解釋,許氏第一反應是叮囑女兒:「這事你與娘說說就算了,切莫告知他人,我們不是那等子挾恩圖報之人,但保不齊他人不會因此起什麼歪心思,若有小人趁你不備,偷了你的令牌去那王府冒充恩人,幹了些什麼壞事,最後害得貴人怪罪到我們頭上來就不好了。」

  「知道了娘,女兒必定謹慎行事,這些銀票您就拿著,莫要與女兒客氣,反正女兒吃家裡的住家裡的,也沒什麼需要花錢的地方,真要錢,女兒問娘您要,您還能不給我不成?」

  池梨後面還說了句俏皮話,逗得許氏忍不住展開笑顏。

  「那也得看看我們梨兒要錢的理由正不正經,若是要拿去亂花的,那娘可不許。」

  「娘~」

  「好了好了,莫要撒嬌,你這錢娘就收下了,買下的鋪子也乾脆歸你名下,不過你現在要專心讀書,不可被俗物分了心,那鋪子娘就先幫你管著,所得利潤我們娘倆平分,可好?」

  許氏雖是用商量的語氣跟池梨說,但池梨怎會不知自己在裡面占了多大便宜,她也不拒絕母親對她的好,反而還挺受用地應答:「好,謝謝娘親,就知道娘親最疼梨兒了。」

  大的那間鋪子開價六百二十兩,小的要八十兩。

  本來池梨以為她娘說的給她一間鋪子是要給她那間小的鋪子,沒想到等過了一段時日後,她卻發現自己名下多了一間大鋪子,就是貴的那間。

  兩間鋪子最後成交價都被許氏給壓了壓,大的以五百九十兩銀子成交,小的以七十兩銀子成交,但就算是五百九,也要比池梨給她娘的錢要多得多。

  更何況買鋪子只是第一步,後面還得請人裝修,備貨什麼的,這個其實才是開店做生意前期投入的大頭。

  所以這間鋪子其實就是許氏專門拿來補貼女兒的,相信也有經過池秀才的同意,畢竟要一下子動用家裡那麼多錢,身為一家之主的池秀才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說,這是夫妻倆贈予女兒的第二筆大額財產,至於為何說是第二筆,因為前面還被陳世美騙走了一筆嫁妝。

  想起這個池梨就來氣,她總有一日要渣男翻倍地還回來!

  不過這些都是以後才會發生的事,現在,在陪著母親逛完鋪子,並給出自己的建議後,池梨就先讓馬車夫把她娘給送回家去,隨後才將她送到張家大門前。

  張家也是個富裕人家,他們家畢竟有個舉人老爺,就算要窮也窮不到哪裡去。

  張老爺雖是池秀才的同窗,但其實兩人曾經的關係不算很熟,僅限於見面能打個招呼的程度,所以後面池秀才沒有特意帶著女兒上門拜見張老爺,而兩家女兒們的交情那也是孩子們的事,大人們樂見其成,也不會去過多干涉。

  「池梨!」

  聽見池梨來了,張大寶甚至不等下人傳喚,自己提著裙擺就一路小跑出來,幾乎是飛奔到池梨面前,還在剎車時差點沒站穩摔倒,還好被池梨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小心些,我又不會跑,那麼著急幹什麼?」

  池梨好笑地扶著人,等她站穩了才撒開手。

  「嘿嘿,人家這不是太激動了嘛。」張大寶憨笑兩聲,親熱地挽著池梨的胳膊往家裡走:「走走走,我先帶你去見過我爹娘,然後我們去我屋裡玩,我那邊有好多有趣的玩意兒……」

  也不怪她那麼興奮,主要是張大寶自小思想與一般女子不同,顯得有些離經叛道,跟同齡女孩總是聊不來,經常話不投機半句多地不歡而散,池梨算是第一個能與她聊的來的同齡女孩,兩人甚至還一起考了同一場府試,所以她早早就將人視為自己的朋友。

  第一次有朋友來家裡做客,自然興奮了點。

  「張伯父,張伯母,晚輩池梨,給二位長輩見禮了。」

  張家父母正好都在正堂里,池梨被張大寶領進去,禮貌地與長輩打招呼。

  「無需多禮,之前就一直聽寶兒念叨著你,如今一瞧,不怪是讀書人呢,真真是應了那句腹有詩書氣自華的話,人長得還標誌,比我家這頑皮丫頭可強得多。」

  張母長得珠圓玉潤的,皮膚很白,是個看著就挺富態和善的婦人。

  張父則瞧著要顯老一些,留著一撮黑色山羊鬍,身形瘦長,但不是那種很嚴肅的人,反而挺和藹的,還頗有一股讀書人的書卷氣。

  他一開口就先和氣地問候過池梨的父親,然後才以一種長輩考較晚輩的口味問了問池梨的功課情況,都是點到即止,差不多了就不再說話。

  隨後張母接過話頭,又招呼了池梨幾句,然後才擺擺手,看似趕人實則就是放孩子們出去玩:「好了好了,你們這些小年輕待在我們這些老傢伙們面前應該也煩了,且自個玩兒去吧。」

  「那爹爹娘親我們走啦。」

  總算解放,張大寶快樂地拉著池梨跑回了自己的閨房,然後寶貝似地將自己的一堆有趣玩意兒都搬出來,一一擺在池梨跟前。

  池梨敲了敲,發現這些都是些手工小物件,轉頭再看看,果然在屋裡角落間發現一些零散的工具,她瞭然地笑著道:「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嗎?真厲害。」

  「你居然能看出來?」張大寶一開始有點驚訝,隨後被誇得心花怒放,忍不住開心地一個個拿著自己的作品展示給池梨看:「這是我自己雕小兔子,這是我做的小木車,你看,放在桌上推一下它還能動呢,還有這個,是我自己做的珠花,你喜歡嗎?可以挑兩朵帶走,這是……」

  看得出來,張大寶是個手工達人,什麼木雕,刺繡,首飾她都會做,而且成品不說十分精美,也各有各的新意。

  對方太熱情了,池梨抵受不住,最後拿了人家贈予的兩朵手工珠花,她收下禮物後在自己身上翻了翻,最後也只從腰間扯下一枚繡著錦鯉花紋的香包回贈了對方。

  「這是我自己繡的香包,裡面裝著的是安神的草藥,能在我讀書時幫我摒除雜念,集中精神,若你不嫌棄,且收下吧。」

  「不嫌棄不嫌棄,謝謝梨兒。」

  沒想到還有回禮,張大寶開心地接過香包,對池梨的稱呼也不自覺地變得親近起來。

  見自己送出的禮物得到喜愛,池梨也不禁跟著笑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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