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獨獨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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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陸恩熙和穆良娣之間有這樣深切的認同感呢?

  大概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穆天琪才會覺得自己渾身都被無法擺脫的宿命感所包圍,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原本以為自己能夠輕鬆逃脫,可是如今摻雜進了陸恩熙的這份怨念,他又怎麼可能全身而退呢?

  「白紙黑字寫得這樣清楚,如果一張嘴巴就能夠將自己的嫌疑全部撇清,那麼這個世界上的萬事萬物,也太容易了些吧。」

  說完,穆良娣的眉眼之間滲透出了淡淡的哀愁,「即便是我正和我的夫君,將他殺死的罪名也不應該由我來擔著!」

  說完,穆良娣將紙張丟到了穆天琪的跟前,穆天琪這才發現,上面的字跡的確是他的,而在他給善如寫的信件中,唯一的一個要求便是——想方設法,讓穆良娣結果了自己的夫君。

  可笑的是,這件事情這樣莊嚴肅穆,他這個始作俑者,卻沒有半點懂得。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可是你也該搞清楚,真正希望我們做出這樣情態來的人是誰?」

  「我不管是誰,如今我獨獨恨你一個。」

  穆良娣一邊說,一邊朝著穆天琪跟進,穆天琪沒有絲毫的退怯,反而是做出了與他據理力爭的樣子。

  「你自己也說過,空口無憑不能表示什麼,可是你自己也是在江湖中行走的人,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對方越是處心積慮想要證明什麼,那就恰恰說明,他們最想達到的目的有多麼的迫切。」

  陸恩熙看著面前的情形,倒是有自己的一番思索,雖然他懲惡揚善,雖然他心有正氣,可是在面對大是大非的時候,往往不能夠一言以蔽之。

  穆天琪剛才說的話還縈繞在耳邊,此時此刻就又被穆良娣的指控所感染,一個人的身上大多都有多面性,可如果真的要讓陸恩熙來說,要承認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她哥哥,是一件比登天還要難的事情。

  便是這麼想著,經歷倒是分了一些給手上的疼痛,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雙手早就濕噠噠的,像是被浸泡過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

  陸恩熙心想,雖然是他自己引誘了蠱蟲噬咬肌膚,可是因為有內力秉持,終究不會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控制的狀態,可是此時此刻,他的身子十分虛弱,不過是稍微多想了幾件事,腦袋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

  話到嘴邊,卻沒有辦法清晰的表達,他的火急火燎在對面兩個人的高壓對峙之下,顯得這樣的微不足道。

  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樣,沒有人在乎她的感受,更沒有人會因為他停止自己的腳步,陸恩熙的嘴巴一張一合,從喉嚨中間涌動出來的字眼,卻終究只有那麼幾個。

  而在她的對面,穆良娣的聲音越來越迅疾,像是一個拿著刀劍的戰士,隨時都可以奮力拼搏。

  「我就是因為看得太多,所以才要被迫接受,接受曾經我對你的好,接受你現在對我的惡毒。」

  說完,穆良娣又冷笑,「大概在你們這樣的人眼中,我不過是螻蟻一般的性命,我始終在生死之間徘徊,我沒有權利得到尊重。」

  穆天琪心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子情懷?他們總會將一件事情往最嚴重的方向去思索,然後將這一切歸咎在男人的身上,心裡頭雖然鄙夷這種做法,卻也不能在生死關頭出了差錯。

  這麼想著,他便說道,「如果我跟你說,你此時此刻跟我針鋒相對,不過也是落入了別人的巢穴之中,你會不會就此罷休呢?」

  穆良娣稍微有些停頓,眉眼之間帶著淡淡的瞭然,其實他什麼都明白,自己今時今日之所以能夠有仇必報,不過是因為別人有心借他的手殺人。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在這個世界上,不能被人利用的人才是真正的悲哀,他這輩子誰都靠不上,那麼靠著自己身上的這一份怨念和不擇手段的豪情,大概也可以讓他的生活安穩一些。

  便是這麼想著,他說道,「這不重要。」

  「如果這都不重要的話,那麼請你告訴我,什麼才是重要的?」

  穆良娣並沒有回答,從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穆天琪最是一個能言善辯之人,在關鍵的時候倒打一錘,說不定會將負面影響加諸陸恩熙的身上。

  「你少在這裡廢話,我問你,小的時候我也待你不薄,你為什麼會這樣對我?」

  「首先,我不認同你的說法,如果你真的認為那封信件是我寫的,你就應該將它帶到我的面前。」


  「笑話,如果你真的願意承認的話,我又何必用這樣的方式與你針鋒相對呢?」

  穆天琪的眉眼微微皺起,他說道,「這就是了,你既然這麼想我,也應該知道,那個將秘密出賣給你的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就在穆天琪的眉眼落在妹妹身上的時候,一陣銳利的疼痛將他肩膀擊穿,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前胸骨上已經滲出了斑駁的血跡,一點一滴掉在地板上,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靈。

  「你少在這裡跟我狡辯,既然是我認定的事情,不論如何,你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穆天琪就這樣被穆良娣綁著,在距離陸恩熙不遠的地方將他固定,穆天琪這才發現,陸恩熙的臉色蒼白,隱隱約約,還能感受到他的唇齒之間傳來的呢喃。

  「我知道你是憎恨我的,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如果你敢對陸恩熙做出任何不利於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有什麼立場來和我說這樣的話呢?是用你如今已經殘破不堪的內力麼。」

  穆良娣說完,眼神中帶著尖銳的笑意,「真可惜啊,你的這個妹妹是看不見這一切了,其實在她願意往自己的身體裡裝入這樣的蠱蟲,難道不代表她已經視死如歸了麼?」

  「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

  穆天琪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在她的心裡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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