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乳母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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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天琪看到陸恩熙這倔強的臉,突然想到當年的情形,那也是乳母告訴他的,母親為了能夠將他順利留在府中,不惜以自殘的方式獲取南宮紐煙的信任,至於陸恩熙,大概是父親的恩寵有所綿延的緣故,從一開始,他的誕生就是錯的。

  往事悠悠,多少身不由己的事情,就在權勢鬥爭的負累之下變得深沉晦暗。

  穆天琪縱然是明白母親的苦楚,可是終究在朝堂之上,早已對那段往事有所隔絕。

  陸恩熙如今的快人快語,想來就是他這些年來受到的委屈所應有的折射。

  「我聽說,你來自於深山之中,你的父親與我的乳母是莫逆之交,他們的這段感情你知道嗎?」

  想了許久,穆天琪總算是說出這段話來,並非是在危險的情況之下沒有警惕心,而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武功招數十分自信,只要他不想讓別人醒過來,那麼即便是華佗在世,都不可能夠解除他所施加的藥性。

  「我當然知道。」

  陸恩熙說著,眉眼之中泛起了淡淡的光,他的父親對他愛重有加,雖然十分感激,可是歸根結底,陸恩熙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更何況從小到大,父親就告訴過他,江湖悠遠,比前朝更添一份安心。

  「既然知道,你貿然離家出走,最後又被人所擄,難道不怕她會擔心嗎?」

  「你自作主張來與我見面,要從我的口中打探出些許消息,難道你不怕你的乳娘傷心嗎?」

  反唇相譏的事情,陸恩熙是最擅長的,此時此刻的她像是一隻刺蝟,渾身上下都帶著戾氣,她不喜歡面前這個男子,因為這個男子的一言一行,總會折射到父親的身上。

  對於父親,陸恩熙始終放不下,他不想去顧念父親孤獨的背影,他不更不想要讓父親看見自己此時此刻的慘狀,也許一切就像父親所說的,江湖悠遠,倒要比朝堂之上更加自在快活。

  可是做一些不願意一輩子苟且偷生,冥冥之中他是明白的,他的身世從來不由自己,而穆天琪的這個反應,就更加佐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其實我的乳娘,想必和你有一段不得不說的秘密。」

  陸恩熙冷笑道,「那麼四少爺可願意大發善心,圓了我這一個夢呢?」

  穆天琪笑道,「你有在在乎嗎?」

  「如果你願意和我說當中的緣故,我會洗耳恭聽,可是如果你總是用這樣的怪腔怪調來勾起我的興趣,以此達到某些不知所謂的目的,那麼還是算了。」

  陸恩熙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架不住聲音漸漸軟下,他看向穆天琪的身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是童年時候的自己。

  為什麼終究還是有這麼強烈的感覺,覺得面前的這個人雖然飛揚跋扈,可是心思細膩,要知道,當年在父親身邊,他就已經聽說這位四公子的風流韻事。

  如今卻將一些童年裡頭揮之不去的夢魘加注在這個人的身上,好像從他的身上,可以得到一些無法言說的道理。

  這麼想著,手心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疼痛,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皮膚被劃開之後流出來的血液,瞬間浸潤了手掌,鮮紅的血液潺潺流出。

  陸恩熙皺著眉頭的樣子,立刻被穆天琪察覺到了。

  「沒事吧?」

  說著,穆天琪四處找尋可以止血的草藥,他的動作倒是迅速,像是一個將自己潛藏在心中很久的男人,臉頰微微泛紅,陸恩熙臉色蒼白地說道:「沒有什麼,不過是定期會發作的病痛罷了。」

  穆天琪聽了,皺著眉頭,飛檐走壁的架勢的確能夠將他的輕功凸顯出來,他一邊尋找著草藥,一邊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無法為你解綁,」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呢?」

  說著,陸恩熙轉過頭去,試圖用視線將自己手掌上的疼痛控制住,可是今天,他顯然無法得償所願。

  在自己被抓進這個洞穴之前,對方已經在他的手掌里種下了蠱蟲,她雖然從小百毒不侵,可是自從到了中原以來,所吃的多為金貴食物,倒是讓身體裡頭的抵抗力降了許多。

  所以在對方向自己發起攻擊的時候,他的身體竟然沒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如果貿然解綁,你身上的繩索會越纏越緊,我的這份苦心你應該明白。」

  說完,他已經繞到了陸恩熙的身後,小心地擦拭著他手掌上的血漬,鮮紅色的血液如同潺潺不斷的溪流,一點一滴流入了穆天琪的心臟里。


  要怎麼來形容面前這個女子呢?

  分明是倔強到死的,卻一句話不說,任憑自生自滅,也不會向旁人索取半分。

  「他們有沒有說過怎麼樣才能夠讓你的毒性解開?」

  穆天琪的聲音柔和,又帶著關切,陸恩熙想了一下,說道:「倒也沒有,只是問起了我的母親。」

  說著,陸恩熙淡然一笑,「要不怎麼說這些人特別業餘呢,在綁架我之前也不好好搞清楚我的身世,我的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人世,他們即便是想要從我的口中撬出什麼,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穆天琪手中的動作稍有停頓,克制之後便將草藥敷在陸恩熙的傷口上,效果似乎不是十分明顯,血流仍然間歇不斷,空氣中立刻瀰漫起了腥味兒。

  「每天都是這樣的情況嗎?」

  穆天琪問道,原本鎮定自若的他看見陸恩熙的傷勢這樣嚴重,也難免焦灼幾分。

  「我從小和父親長大,體內早就被種下了各種各樣的抵抗毒物的好東西,如果不是因為身體裡頭的蠱蟲反反覆覆,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毒性,倒也傷不了我什麼。」

  說著,陸恩熙便是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流這麼一點血原沒什麼好怕,只是疼痛越演愈烈,有的時候甚至反射到了胸腔和後背,這些事情她怎麼可能跟穆天琪說呢?

  畢竟在這之前,穆天琪在他的心中,不過是一個全然不顧人死活的紈絝公子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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