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信口雌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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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意揣測也好,一不小心命中了也罷,我覺得你首先應該清楚自己的位置,對於南宮紐煙來說,我們的夫君是害死了她女兒的人,你覺得,她有可能讓事情就這麼結束麼。」

  南宮敏玉的眉眼之間閃過了分毫的猶豫,但是很快的,他的聲調越發高亢了起來,連帶著眼神中,都帶了一份固有的堅持。

  「你不要信口雌黃,還有,你不要以為搬出穆天琪,就可以在我的面前胡說八道,若是我現在跟母親舉報,你清楚自己的結局麼。」

  梁千洛冷冷笑道,「我當然知道自己的結局,實際上,我們從被送入這個地方的那一刻開始,命運就已經註定要走向毀滅了,唯一有翻盤可能的地方,也不過是誰能毀滅得更光鮮一點。」

  這句話聽起來很有禪意,可仔細想來,分明是梁千洛在嚇唬自己,南宮敏玉說,「如果你來這裡是為了指摘我的不是,那麼你走吧。」

  「我甚至可以預測到兔死狗烹的結局,你想一想,穆天琪離開了這個地方,他的身邊又沒有子闌的陪伴,即便是他的武功再高超了得,他能夠抵得住黑暗裡射來的箭麼。」

  南宮敏玉聽了嘴角微微抽動,許久才說,「子闌沒有一塊去?」

  「子闌若是能去,怕是躲在陰影裡頭的那個人,心裡要不高興了。」

  南宮敏玉轉過身,似乎是在找芳軼確定這件事情,芳軼搖了搖頭,也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如果你不能夠將對方清楚地交託出來,那麼穆天琪遇到的麻煩將會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南宮敏玉稍微遲疑了片刻,然後和芳軼說道,「你先出去。」

  芳軼似乎有些不放心,「夫人,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我陪在您的身邊比較好吧。」

  南宮敏玉冷冷道,「難道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讓你出去就出去。」

  芳軼這才無可奈何地說道,「既然如此,奴婢出去就是了。」

  說話間,她已緩緩挪動了腳步,南宮敏玉的性格,芳軼是再清楚不過的了,若是有人觸犯到了他人性中脆弱的一面,那麼事情的掌控權力,就等於是完全向他人拱手相讓。

  在紫金山中,穆天琪的身影靈活地疾行在叢林之間,根據他的聰明,要推斷出陸恩熙被綁架的地方不會很困難,齊燕寧雖然為人老道,但是百密一疏,還是在他桌頭的案板上留下了蛛絲馬跡。

  他輕巧地攀過一道岩石,最終在一個洞穴前停住了腳,裡頭黑漆漆的,偶爾能夠看到微茫的光。

  必定是這裡了,他動用了凌波之步,最終將身子混入了黑色的風中。

  陸恩熙被捆綁在岩石上,嘴巴被塞了東西,看管他的人不過是碌碌之輩,不過是略施小計,這一群人就昏睡了過去。

  「是你?」

  在辨認出穆天琪的身份之後,陸恩熙說,「我就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並非是在我的身上,而是在你的身上。」

  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這個姑娘總是不溫不火,殊不知,就是他這飛揚跋扈的性子,才讓自己現在身處危險之中。

  陸恩熙的步步緊逼讓穆天琪無所適從,明明是救命,卻要硬著頭皮說一堆怪言怪語。

  他也明白,對於陸恩熙來說,心裡頭的疙瘩一旦落下,僅靠口頭上的爭辯沒有任何用,便故意壓抑了心上的不爽,「要不然怎麼說你是個最清靜無為的人呢,分明已經處於這樣的劣勢之中,還能夠說說笑笑,你的手不疼麼。」

  說著,便也枕著手看他,眉眼之間帶著一絲誠懇的笑意。

  「好像並沒有什麼差別,他們如果真的要殺我,府裡頭就有千百種方法,何必要故意到這樣偏僻的所在,可見我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既然如此,我就安心以待吧。」

  陸恩熙說著,眉眼中閃爍過了淡漠的笑, 穆天琪突然被他的這份神情個擊中,似乎在自己的夢境之中,母親也是這樣安然笑著的。

  關鍵是,如果真的像南宮紐煙說的那樣,母親是為了復仇來選擇他們兄妹兩,他此生的堅持和心機,是值得的麼。

  「真是聰明,那你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是我首先著急了呢?」

  穆天琪問道。

  陸恩熙心中一驚,其實在被拘禁的這段時間,他也在想,最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會是誰,如今看到穆天琪,所有的疑惑像是膨脹開來的球,他深陷其中,卻找不到合理的方法來排解。


  自己原本是對齊燕寧有掛念,之前的離家出走,是想要讓她看到自己的決心,可如今等不來齊燕寧,卻等來了這麼一個毫無相關的人。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分明知道,在穆天琪 潛入洞府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已經中毒,此毒無色無味,卻能夠讓人在七日之內讀法身亡。

  「大概是因為你們利益相關,牽一髮而動全身吧。」

  「姑娘天生麗質,雖然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你的心胸之中自有溝壑。」

  「不管你是處於什麼樣的原因,我總覺得在這樣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討論這件事情,多少有些奇怪。」

  穆天琪的眉眼之間泛起了淡淡的笑:「姑娘聰敏,自然有資本嘲笑,只是你師承武林高手,又向來習慣在山林之中跋涉,怎麼可能被人抓到這個地方呢。」

  說著,穆天琪便換了一個姿勢,因為要隱藏在黑暗之中,他的手腳多少有些不自由。

  「你是什麼意思,你在揣測我的想法嗎?」

  心思突然被洞穿,還是被自己最不待見的人看出,陸恩熙自然又急又惱,連潮濕的氛圍都沒有比這更糟糕了。

  「對不起,我這個人平日裡就是嘴碎,若是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生氣。」

  穆天琪道歉道。

  「你冒著生命危險來這個地方,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和我道歉吧。」

  陸恩熙冷冷地說,而後又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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