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心思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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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善如走了之後,清荷才能夠進入屋內,她問道,「夫人何必驅逐了我呢?我在你的身邊,好歹能夠幫您把關把關,這個善如,看起來終究是個聰慧之人,我是怕夫人誤信了他人。」

  「在你的眼中,我竟是這樣一個人嗎。」

  說著,她拿眼神瞟了一下清荷,清荷連忙說道,「夫人這是誤會我了,我只是覺得夫人心思太過於善良,又在大少爺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悲觀情愫,怕是難免要被人篡改了初心。」

  「我倒覺得他的初心經不起推敲,算了,不說他了,下午的時候,與我到他那裡,明日要回老父家,這一場的臉面,他無論如何都是會成全我的吧。」

  說完,他又像是不太確定這一句話一樣,轉過身來和清荷說道,「你說,他在這樣的事情上是會成全我的吧。」

  「這是自然,夫人不要想太多了,少爺的心思若是不在您的身上,還能在誰的身上呢。」

  「但願如此吧。」

  說著,他輕輕嘆了口氣,眉眼之間帶了淡淡的糾纏,就像是一個失措無助的小孩,雖然是想著日後的種種,卻也要在此時此刻之中,保存自己身為書香世家的女兒尊嚴。

  在善如這邊,她遵循了孟靜怡的建議,先從穆天琪的府裡頭拜別了之後,又在下人的指引之下,到了齊燕寧所轄管的山園,剛到園子裡頭的時候,淡淡的蘭花香味撲面而來,帶著冷冬里的冷和寒涼,卻是今冬最攝人魂魄的一份純真了。

  「是什麼風將善如姑娘吹來了。」

  阿碧遠遠站著,眉眼之中雖然是帶著笑,可整張臉喪著,一看就不歡迎善如這個不速之客。

  「是來給四夫人請安的。」

  阿碧聽了,唇齒之間洋溢了嘲諷之意,「怕是你走錯了,你從前不是跟四少爺請安的麼,如今何必多走這一趟呢。」

  善如分明知道阿碧對自己的怨恨,也懶得和他計較,換句話說,這個沒眼力見兒的姑娘越是憎恨自己,不就越是顯示了他心裡頭充斥的不安麼。

  「夫人和少爺大婚的時候我就已經單獨為少夫人送過禮,當時阿碧姑娘也是在身側的,怎麼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阿碧突然被人駁了顏面,心裡頭自然不爽快,他又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冷笑道,「對哦,我原是不該忘記的,只是姑娘每次來給我們夫人送過東西之後,悲劇就接踵而來,如此,我倒是不知道該不該將你引薦到夫人的面前了。」

  正說著,聽見裡頭傳來梁千洛的聲音,「是誰在那裡。」

  阿碧說道,「回稟夫人,是善如。」

  「既然有客人到訪,你怎麼還在外頭囉囉嗦嗦這麼久?讓你送來的紅茶呢。」

  聲音中帶著淡淡的不耐煩,如此,阿碧的心裡頭就更加不痛快,他的眉眼微微低垂,極不情願地說道,「請。」

  善如來到了屋內,淡淡的檀香迎面而來,再微微擡頭,倒是可以看到佛台上供奉的三柱清香,如此想來,梁千洛也受了中原文化的感染,崇尚佛緣了麼。

  他微微低頭行禮,「給四夫人請安。」

  「阿碧這段時間總是在行為上出錯,有什麼擔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善如姑娘不要介意。」

  阿碧還想要表現出不屑的神情,倒也先被梁千洛阻攔了下來,「你這個小丫頭,年歲見長了,怎麼還不懂得禮數,必定是我將你放逐得太厲害了些。」

  阿碧這才想起來,梁千洛是讓她去取了紅茶的,他忙說道,「阿碧立刻去。」

  「讓喜娟到我面前侍奉,你這樣毛手毛腳的樣子,還是早些在外頭等著才好。」

  阿碧有時候也憎恨自己的性情,可是每次看到對梁千洛有潛在威脅的人,他就難以有好臉色,更何況他是明白的,善如分明就是百里傾身邊的人,是敵是友已經十分明顯。

  可是梁千洛似乎總不計前嫌,總是願意在言語上對他們所有親近,這就是阿碧始終都沒有辦法搞清楚的動機了。

  「是。」

  等到阿碧走了之後,空氣中似乎也少了許多的乖戾之氣,梁千洛緩緩擡起了手,「看你的樣子,怕是已經到穆天琪那裡了吧。」

  「正是,如此看來,夫人的這個地方倒是個世外桃源之地,若是我易地而處,也想在這裡呢。」

  「你分明知道我是什麼想法。」

  善如語氣中的沉悶漸漸有了紓解的可能,聽到梁千洛這麼說,笑意漸漸暈染開來,「不知道夫人為什麼要這麼說。」


  「有的時候選擇一個清靜之地是為了躲避災厄,也是為了躲避一些別有用心之人。」

  善如的眼神中帶了虛情假意的惶恐,「這樣的事情多少涉及隱私,若是清清楚楚跟我說明白,怕也是給我招惹禍害。」

  「可是在我看來,姑娘分明想要招攬紅塵舊事,不惜將自己捲入漩渦中。」

  善如笑道,「姑娘真是過獎了,我不過是紅塵酒客,通過出賣自己的琴技來得到一二存活下去的本事,原本就足夠唯唯諾諾的,怕是不敢當夫人的這一份高估。」

  「當時我在你的房子中看到了穆良娣,這一件事你又想怎麼說呢。」

  「我收留他的時候並非知道他的出身,只是看她可憐得很,而且事實證明,他也卯足了心思要離開紛亂之地,並不想踏足家事。」

  梁千洛的眼神中漸漸泛起了冷光,手指頭來回摸索,終於掃到了桌子上的一柄玉如意,「可是你和你的主人,會是這樣善罷甘休之人嗎。」

  「我的主人千千萬萬個,卻沒有一個主人是和您口中的秉性有關,還請夫人明示。」

  便是說完,他的笑意漸漸失去,最終還是幻化出了從前的那一份執念與糾纏,「在江湖上行走,還是與人為善比較好,更何況夫人現在備受寵愛,應該好好養著身體,才不辜負四少爺對你的愛意。」

  梁千洛緩緩站起身來,眼角的餘光掃到了窗欞上,有一個嬌弱的倒影在那裡凝固,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必定是喜娟等在那裡等待覆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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