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抱負且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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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曾經告訴我,他的志向遠大,若是能夠進入豪門,必定有自己的一番抱負。」

  可笑。

  陸文熙在心裡頭想。

  他雖然沒有感受過愛情,沒有收到過情思的恩澤,可是看到父親這樣,心裡頭對愛情,對婚姻,對家庭,都抱有一份敬而遠之的態度,而面前這個女子,便是活生生將幸福送到旁人的手中。

  這不是愚蠢又是什麼呢?

  「總之我覺得,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未必只是想施展才學上的抱負。」

  陸恩熙說完,虧欠地笑道,「你不會恨我吧?」

  「說句實話,是有點討厭你這樣的人。」善如說著,長嘆了一口氣。

  「可是我是想把你當做朋友,既然是將你當做朋友,就想著你能少走點彎路。」

  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善如心想,這個陸恩熙的童年,或者說現在,究竟經歷過什麼,足夠讓他表現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可是偏偏,這種少年老成的模樣,讓人厭煩透頂,帶著一股從頭到腳的不自信,還有極度的憤世嫉俗。

  「沒關係,若是你聽了我想要讓你幫我做的事情,也許你就不會這麼討厭我了。」

  陸恩熙笑著,停住了腳步,「我只能送你到這裡,越過這個地方,我就不能再往前去一步了。」

  善如反唇相譏,「難不成是你犯了事兒?」

  「你怎麼知道?」

  「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就已經感覺到你渾身上下的戾氣,在我面前表現表現也沒事,只是在這水深火熱的環境之中,你想要秉持著真性情,需要付出許多代價的。」

  說完,他看了一眼前路,「不過不管怎麼樣,還是感謝你今天出手相助。」

  「不用說這些客套的話,我們都是各取所需罷了,到時候我有事相求時,你也不會要求我說這麼多虛情假意的感謝吧?」

  善如哈哈大笑,「今天知道了許多不好的事情,看到了許多悽慘的假象,可是聽你這麼說,我的心裡倒是釋懷了。」

  「請吧。」陸恩熙面無表情的雙手送出,好像是要擺脫什麼。

  一路往回走的時候,善如覺得有些怪怪的,身後有個揮之不去的人影像是在跟蹤著他,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顧慮這麼多,出來的時間太久,不管怎麼說,都是會讓人產生懷疑的。

  大堂之內,歌舞還在繼續,眾人有些微醺,善如落座的時候,清楚地看到,梁千洛的那個座位上,空空如也。

  難道剛才跟蹤自己的人是他嗎?

  善如心中有些不安,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要硬著頭皮撐下去。

  現場總是熱鬧的,而到了晚間,府里又舉辦了一場夜宴,所有在場的人都被邀請入列,共享晚餐。

  席間,當一碟肉食端上來的時候,穆家苑的身子微微直起,他有話要說。

  「父親請嘗一下這道菜,這道菜是女兒研製的。」

  穆武侯眯起眼睛,笑道,「看著倒是鮮香,這是什麼東西呢?」

  「父親嘗嘗不就知道了嗎?也讓女兒賣賣關子。」

  在場所有的人都笑了,齊聲說道,「老爺只管放心吃,大小姐是做事極穩妥的人,想來味道也是極驚艷的吧。」

  穆武侯一直都偏疼他的這個大女兒,笑盈盈地說,「知道你們想討我的歡心,我吃就是了。」

  筷子一入嘴,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吃完之後,口舌之間又徒留清淡,倒是十分奇異的感受。

  善如見狀,倒也不覺得奇怪,聯想到之前陸恩熙跟他說的話,倒是願意相信,今天晚上的這場宴席,該有百里傾,上場的時候了。

  「雖然好吃,但是也不足以達到驚艷的地步,女兒,你向來是個極挑剔偏執的人,今天倒是怎麼了?」

  穆家苑微微嘟起嘴巴,說道,「父皇可真是糊塗,將這樣一種難得的菜餚說成是極普通的,我可要不高興了呢。」

  「你若是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父親又怎麼可能刁難你呢?」

  說著,穆武侯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酒,眼神裡面滿是慈愛,哪裡有半分刁難的樣子。

  「我們雖然都吃過禾蟲,可是父親有所不知,若是培育禾蟲的稻梗粗生粗長,即便味道相似,那一份營養卻不能同日而語。」


  「還敢說我糊塗,你才是糊塗了呢,身為一個千金小姐,怎麼會自己作出飼養的事情來呢?」

  穆武侯十分嚴肅地說,也飄到了南宮那裡,像是在責怪他教女無方。

  穆家苑說道,「女兒原本就喜歡在這些事情上講究,更何況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無論如何,我都想要將自己培育出來的最好的食物呈現給大家。」

  南宮敏玉也笑道,「父親難道是忘了嗎?姐姐的確最喜歡在這樣的事情上下功夫,前有茶道花藝,如今飼養禾蟲,倒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了。」

  這句話極容易產生歧義,若是不知道的人聽起來,怕是要覺得南宮敏玉有意邀功,而南宮紐煙聽起來更是以十分刺耳,因為他知道,南宮敏玉的仇恨,已經發展到了無差別的狀態。

  若是手中有一把劍,他要刺向誰都不知道呢。

  便是這麼想著,他也默然無聲,只看老爺怎麼發落就是了。

  在蒼茫的遠山之中,百里息的長衫飛揚,他極目遠眺而去,所見之景不過是遲緩的湖光山色。

  「還是讓他逃走了。」

  百里息的唇齒之間迸發出冷冷的意思來,腰間的長笛緩緩而動,與風聲混合在一起。

  宇文昭昭聽了,眉目緊鎖,卻不敢虛妄地致詞。

  縱然有這許多利益交纏的關係,但一路上的跋山涉水中,也難免對那個客棧的老闆存了一些真感情,他原本也做不慣殺人越貨的惡事,如果不是被人緊緊抓住了把柄,誰會拋棄所愛,許一個狂妄的未來呢?

  「太子殿下說的自然是對的,只是昭昭覺得這件事情還有商榷的餘地。」

  宇文昭昭說著,在百里息的面前微微地作了一個揖,眼波流轉間已能看到了她意欲求情的樣子。

  百里息心思寂寥,雖然表面上不以為意,可又有幾分擔心,若是連自己最相信的心腹都胳膊肘往外拐,他又哪來的一份閒心?

  以眼神的餘光打量宇文昭昭之後,他表現出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來,他說道:「怎麼,想為他翻盤嗎?」

  「翻盤倒是不至於,只是單從這個情況判定此人的背叛,怕是到頭來會讓您產生無妄的煩思。」

  說著,宇文昭昭的目光微轉,光亮中,百里息的眼神凌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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