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多情自古空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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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情自古空餘恨,想來這也是個不懂得保護自己的傻姑娘,所以才會這般迷失自己。

  便是這麼想著,陸恩熙又做出了膠著的狀態,她在催促善如。

  終於,善如的腳步緩緩往回走,一步一步,腳像是現在的泥濘之中,無法動彈。

  「剛才你們說了些什麼?」回去的路上,陸恩熙不緊不慢問道。

  「我好像沒有義務跟你說這些吧。」

  善如始終悶悶不樂,臉上的愁雲無法散去。

  「我不過是這麼問你,你用不著敏感到這個地步吧?」陸恩熙一邊說,一邊拿剛才折下來的稻梗拍打在地上,「不過話說回來,我知道你從他那裡受到了不少的傷害。」

  「你怎麼又知道?你以為自己是大羅神仙嗎?」

  善如說完,神色慌亂地理了理頭髮,眼角的餘光看過去,陸恩熙甚至能夠感覺到,她散發出來的不自信。

  也是啊,一個是白面書生,一個是青樓女子,身份的懸殊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天路,無論如何都不能輕而易舉的跨越。

  「那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呢?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善如這才稍微轉了轉思緒,強顏歡笑道,「你放心,我可以兌現。」

  「什麼時候去找你比較妥當呢?」

  陸恩熙說完,順手將稻梗扔在了田地中,如此,他們總算是走出了這片蔥蔥鬱郁的樹林,從那個角度看過去,整個世界被籠罩在了水霧之中,迷茫到看不清楚前方的路。

  「宴會之後,府裡頭必定有一段時間的空檔期,你可以在這個時候去找我。」

  「你不是花魁嗎?難道不是很忙的嗎?」

  陸文熙笑道,雖然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問,可是善如明白,對於陸恩熙來說,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他最嚮往的顏色,他從大山走出去的那一刻,抱著的是同樣的渴望。

  可是如今,這一點殘留的渴望,又被她那毫不知足的性情給遮蓋住了。

  「我雖然是個陪男人玩笑的花魁,可是有自己的時間安排,這一點就不用你為我擔心了吧?」

  善如說著,腳步緩慢下來,他意識到,自己必須預留出時間來個陸文熙交代他和賈代賢之間的情感糾葛。

  是的,百里傾就是賈代賢,賈代賢就是百里傾。

  「好,既然你這樣爽快,我也索性爽快到底。」

  「但是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只能答應你一個條件,我也是刀口舔血的人,不可能為了你完全放棄保本的風險。」

  「這是自然,可是我有些奇怪,你也是個明哲保身的人,今天卻為了見他一面鋌而走險,難不成,你們之間有更加親密的關係嗎?」

  說話間,善如的心裡泛過了一陣冷笑,陸文熙也太過心急了一些,他都還沒有開口說話呢,怎麼這個小丫頭便知道是自己著急了起來呢?

  便是這麼想著,他搖了搖頭,「我看你還是個小孩,可不要知道這麼多兒女情長的事情。」

  「多小算小呢?要真算起來,我經歷過的事情未必比你少啊。」

  「我可沒有時間聽你在這邊講你的成長史,如果你真要聽,我也可以將自己的傷疤揭開給你看。」

  陸恩熙聽了,淡淡一笑,「姑娘都將話說的這麼徹底,我哪裡還好意思刨根究底呀?」

  遠處的天光在漸漸濃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近下午,一切都在悄然流逝,生命的厚度就在這一點點的談笑之間,變得慘澹。

  善如其實很珍惜和陌生人講話的時光,因為使命,在和每個人接觸之前,他都會在心裡模擬一萬遍場景,確定自己呈現的狀態,是最符合此時此刻的戰鬥要求的。

  可是面對面前這個女子,面對這個看似乳臭未乾的女子,他是有傾訴的衝動的。

  「沒關係,將我的人生教訓傳授給你,以後你就少走點彎路。」

  「他們說的果然沒錯。」

  陸恩熙邊說,一邊輕輕蹦了兩下,原來是要跳過一片淺淺的水,善如注意到,陸恩熙穿著的鞋子,是一雙緞面繡著水鴨的鞋子,淺淺的黃色,將少女的心思勾勒出來。

  「怎麼,府裡頭也有人議論我嗎?」

  「議論的何止是你呢,還有另一個人呢。」

  善如的心揪緊了起來,表面上波瀾不驚,可是心底里早就暗波涌動,他強顏歡笑道,「是誰?」


  「是我們府裡頭的大小姐。」

  善如的唇齒扇動,在不確定陸恩熙是不是試探自己的時候,他要表現出極度的憤怒和無助來,身為戲子,當然沒有和千金小姐搏鬥的資本,可是因為對情郎付出許多,他也著實難以控制住感情。

  這些東西並不難演,在善如的生命中,他也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情景,感同身受在此時此刻,的確是存在的。

  「你是說穆家苑嗎?」善如好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來,陸恩熙思索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他不是個對愛情極其倔強的人嗎?怎麼可能呢?」

  善如一邊說,一邊搖頭,滿臉都是不相信的樣子,陸恩熙也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低頭說道,「也許就是因為性子太過倔強,才願意做這樣不入流的事情。」

  「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一時失控,去找旁人理論嗎?」

  善如堅定地看著陸恩熙,一雙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陸恩熙倒是不急不惱,雙手一攤,說道,「我料定你不是這樣不講究的人,再說,提前告訴你這些,也是為了讓你儘早斷絕。」

  「儘早斷絕?」善如不可思議地問道,這一次,他的手指頭扶在了額上,好像是深受頭風之症的困擾,「不知道我跟他的感情經歷過哪些,就不要說這樣的風涼之話了。」

  「好吧好吧,總之你們總有道理,反正我就是跟你提個醒兒。」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分明是我要跟你傳授經驗,你這樣做,是擺明了給我下馬威吧?」

  不知不覺的,兩人來到了一片草甸之中,要說這穆武侯府的景致就是豐富多彩,什麼東西都有,就是少了一份溫情。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有了權力,還要那一點點薄涼的溫情做什麼呢?

  「不是下馬威呀,但凡是想都能夠想明白,你和他之間的感情,哪裡是旁人能夠了解的呢?有的時候我都會想,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千辛萬苦地將自己的心上人,送到這麼一個充滿誘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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