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新生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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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硯冰聽了,知道他所說的話並非真心實意,可是被齊燕寧看出端倪終究是一樁禍患,連忙半跪在老夫人的面前,誠誠懇懇地說道,「老夫人,奴婢忠心可鑑,可是為今之計你要周全身體,不要聽了小人的讒言啊。」

  南宮紐煙聽著,又搖了搖頭,「你們果真不將我當主人,果真啊。」

  硯冰轉過頭來,狠狠看著齊燕寧,「你不要以為是死無對證,我告訴你,這件事即便是報告到了老爺面前,孰輕孰重還未可知。」

  反正南宮紐煙已經處於神志不清醒的狀態,就算是清醒,齊燕寧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他高揚起頭,說道,「你和我相識這麼久,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才對,我不惹事也不怕事,今日原本就是夫人挑起來的,就算是告到了老爺的面前,我又有什麼恐懼呢?」

  硯冰咬牙切齒,現在連南宮紐煙都制服不了他,自己這個人微言輕的下人又怎麼奈何呢?

  便是這麼想著,他冷笑道,「好,算你有種,今日老夫人有病在身,你走吧。」

  「老夫人身強體健,從來沒有聽說他得過什麼病,今日偶然被我看見,難道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這會子,南宮紐煙的神色異常平靜,他看著遠方,瞳孔漸漸渙散。

  硯冰心裡頭有數,更何況他知道,促成今日的局面原本就是南宮紐煙的心鬼,等到這一陣子過去之後,現在發生的事情,南宮紐煙一定是記不清楚的。

  「我要跟你解釋什麼?你在老爺面前是個可心疼的人,可是在我們這些人的眼中,你不過是個下賤的貨色罷了。」

  好像是胸腔里出了一口沉悶的氣,說完這句話後,硯冰渾身都清爽了起來。

  齊燕寧沉默著,許久才擡起頭來說,「那你可要小心,若是我將這件事情告訴給老爺,必定有你吃不了兜著走的時候。」

  「這會子倒是原形畢露了。」

  硯冰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將水杯端到南宮紐煙的嘴邊,南宮紐煙倒是能夠喝進去一些,只是更多的水順著嘴角流下,一點一滴打濕在了衣服上。

  「我有什麼好原行畢露的,若是異地而處,我看你也是願意做老爺的侍妾吧。」

  齊燕寧說完,反而做出了不走的樣子,他在椅子上坐下,雙手交叉,一雙眼睛釘在了硯冰的身上。

  硯冰只覺得渾身寒冷,心裡頭的秘密像是被挖掘開來,有一把鑽子將他心中的礦給挖開。

  一點一點裸露在人前的時候,留下來的只有恥辱和羞慚。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便是這麼說著,硯冰努力抑制著語氣中的高揚,齊燕寧這個人最懂得讀心之術,說不定是要從激將法中得到什麼消息,可恨的是,他說中了自己這半生以來全部的心意。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當著老夫人的面,你大概是不敢承認的。」

  「你別信口雌黃。」

  「要不然怎麼解釋,你對我恨之入骨呢?」

  便是這麼說著,齊燕寧看了一眼外頭,風雪滿天,十分襯托蕭索的意境,記得上一次,他和南宮紐煙完全撕破臉是在老爺的生辰之後,那一天晚上,穆武侯破天荒地去了他那裡。

  按照規矩,恩愛長久的老夫老妻更應在生日會的當晚團聚,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之間鬧了什麼彆扭,那一次的穆武侯失約了。

  然後在第二天晚上,南宮紐煙衝到了她的臥室中,賞給他兩巴掌,那一股年輕氣盛的凌厲,一直到現在都伴隨著臉頰的疼痛,生發開來。

  「難道我不該對你恨之入骨嗎?」

  說著,硯冰心疼地看了一眼南宮紐煙,「你將老夫人的幸福奪走,憑著自己的狐媚之術介入他人的幸福,單憑這一點,我想對你恨之入骨的人就不只是我一個了吧。」

  語氣在心理的暗示作用下逐漸篤定,齊燕寧笑了。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惜,這一份幸福不是我搶奪而來的,而是被命運贈予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在夫人的身旁這麼久,從來沒有得到過完整的愛情吧。」

  硯冰怒目而視,原來今天的最終目的不是南宮紐煙,而是自己呀?

  可是為什麼這麼巧,偏偏在今天,老夫人會發生痴呆之症呢?

  他稍有狐疑地看著齊燕寧,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來,「若是四少爺的母親還在,這個時候的你也該得不到一份完整的愛情吧,哦,不對。」


  硯冰說完,又冷冷加了一句,「應該說,即便是他走了,你也沒有辦法得到愛情,承認吧,我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決定,你是叛國棄兵,我身份卑賤,半斤二兩就不要互相傷害了吧?」

  外頭的風勢漸近,門窗咣當作響,齊燕寧低下頭去,擺弄著雙手,「我不信這是你的想法。」

  「難道你想要在老夫人的面前將我策反嗎?或者說你原本就心存僥倖,想要取而代之。」

  南宮紐煙的身子開始抽搐,雖然不是十分明顯,可是可以感覺到,他的神智漸漸渾濁,上一次,南宮紐煙愣是用了一天的時間來恢復,所以硯冰才敢大張旗鼓地和齊燕寧對抗。

  他也該感謝齊燕寧冷落,至少自己可以完整地面對這麼多年來的創傷。

  「你是老夫人的心腹,可以因為他的憎恨而憎恨,我又何德何能,所以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說是不存在的。」

  「那你留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齊燕寧聽了,微微笑道,「你似乎沒有資格問我這句話,因為從剛才老夫人發病到現在,你原本應該恪盡職守將她扶進屋子,不過是因為我的幾句挑唆,你就放棄了職業本能,轉而與我爭吵嗎?」

  齊燕寧的手心冒出了汗,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發泄自己的憤怒,可是又怎麼樣呢?歸根結底,南宮紐煙在這段時間都是不中用的。

  有的時候太了解一個人也不好,你可以清晰知道他的軟肋,用與不用不過是在一念之間,也許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南宮始終沒有太相信自己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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