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置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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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硯冰笑道,「這是自然的,往年啊,咱們府裡頭都會置辦從川蜀之地來的辣椒油籽,當然也不能早早置辦下,必定要新鮮的時下的。」

  說到川蜀之地四個字的時候,南宮紐煙的神色立刻嚴肅起來,因為他很容易就想到,每年帶著這些東西回來的人,就是她暗地裡的情敵,那個如論如何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眼瞼下沉,不發一詞。

  「也多虧了齊燕寧能每年來來去去,這樣倒是省下不少功夫呢。」

  穆家苑說著,將甜湯喝完,小心地放在了桌子上,「母親就是好福氣,即便是操持著這麼一大家子,也總有人為你前後奔忙呀。」

  南宮的心裡頭不是滋味,他沉悶地說道,「好了,我看你這話越發得多了起來,再不走的話,我就讓你晚上也陪著我,看你還怎麼鬧去。」

  「夫人,有一件事奴婢忘了稟告。」硯冰說著,臉上倒是露出了淡淡的神色。

  南宮紐煙皺眉看著他,「什麼事情?」

  「齊燕寧回來了。」

  這句話聽在別人那裡倒沒什麼,可是聽在南宮紐煙的耳朵里,分外刺耳,他的手掌不自覺攥在了一起,說道,「往年都要到十一月的下旬,今年怎麼這樣早呢?」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也不是他府裡頭的人傳來稟告,而是剛才恰巧看見,況且他也沒有跟我打招呼。」

  硯冰說著,嘴角不自覺地下擺,穆家苑看在眼中,心裡頭也不糊塗,「每次往來的車馬都有十數匹,一時半會有顧不到的也正常,更不用說今年的管事制度有改革,他是得先將財物交託上去才行呢。」

  「好了。」

  南宮紐煙說著,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不用管這麼多,也犯不著為任何人開脫。」

  「女兒沒有。」

  「有沒有的也不打緊了,早就讓你先回去,你怎麼還不聽勸呢?」

  說著,南宮紐煙轉過手去夠桌子上的那塊杯子,杯子裡頭是淡淡的蘭花水,他就喜歡喝這些清淡的,瀰漫在口腔中,最後暖暖的化到了胃裡。

  「我是怕母親生氣,又為些不值得的人窩火,豈不是不好嗎?」

  「他現在是府裡頭的得力助手,將事情做得出色也算是為我分憂,我又怎麼會心思不爽?你也將你的母親看得太小肚雞腸了些。」

  穆家苑聽了,笑著站起身來,「也罷也罷,如今我這個女兒在母親的眼中啊,可不如旁人啦。」

  南宮紐煙看了眼硯冰,和他是個眼色,硯冰心領神會,走過來扶著穆家苑,「大小姐,奴婢送著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帶了嘉園,她能服侍好我的。」

  說完,他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須臾的時間,一個穿著粉色小衫的女子推門進來,他在南宮紐煙的面前行了個禮,稍有些怯懦地說道,「老夫人放心,等到將小姐送回府裡頭,自會讓下人來回話的。」

  「我看你在家苑的身邊也陪了這麼久,是個極妥帖的孩子。」

  說著,他將手探到了穆家苑的帽子下頭,反手打了個結,絲絨的帽帶纏在手裡,好像兒時襁褓裡頭的護嬰帶,這樣一個觸碰,南宮紐煙倒覺得像是回到了從前。

  穆家苑是他的第一個女兒,是他千辛萬苦得來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即便是個女子,他也拼盡全力去愛她,這些年來,他為穆家苑擋下的風雨並不少,如今就希望女兒能開開心心。

  「謝老夫人的誇獎,奴婢不敢當。」

  「快去吧,到了那裡也給我回個話,我也要睡下了。」

  說著,南宮紐煙打了個哈欠,穆家苑連忙說道,「是,母親。」

  等到穆家苑走後,南宮紐煙斜眼瞪著硯冰,眼神完全和剛才不同,他將手掌摑在椅子上,問道,「你當真看到了他?」

  「奴婢怎麼敢信口雌黃呢?的確是他,也剛從穆天琪的書房中走出,可見他也知道了梁千洛的事情。」

  「女人真是越來越大膽放肆了,從前我看他能為老爺分憂,對他的不尊重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可是將採辦的物品帶回府裡頭,是當前眼下的第一件大事,他竟然也能不來與我稟告。」

  「剛才大小姐也說了,也許是因為現在的制度太過嚴格,她害怕惹事吧。」

  硯冰以退為進,心裡頭又何嘗不恨不氣呢?他打量著南宮紐煙的神情,在確定他心有仇恨之後,倒是有幾分快意。


  所謂登高跌重,這樣的道理在齊燕寧的身上從沒應過,反而他的路途越走越順,可是他只要和穆天琪之間有所聯結,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也就是因為抓住了這一點,硯冰才會堅信,總有一天,南宮紐煙的陰暗手段會用在齊燕寧的身上。

  「可笑,即便是府裡頭的管事,到最後也得到我的面前磕頭,他齊燕寧又算是哪根蔥?還有,你說他先去了穆天琪那裡,他們之間是不是私通有無?」

  說完,南宮紐煙大口喘氣,硯冰連忙走上前一步,撫順了他的胸口,「老夫人千萬要節制自己,他不尊重是真,只是這件事情,怕也要和穆天琪有些關係呢?」

  「穆天琪又是什麼貨色?不過是爪子都沒有長全的紙老虎,要我看,根本就是這個老貨在興風作浪。」

  硯冰談了口氣,「無論如何,老夫人也該先保重身體,若是您還覺得不解氣,明天就讓他來到你的面前賠罪,如何?」

  「賠罪有什麼用?對於他來說,在我面前示弱早就成了生存的工具,我倒是認為,他和梁千洛之間的紛爭也該提上日程了。」

  硯冰心中有所顧忌,反映在了表情上,就成了淡然的沉默,「你不同意我的說法嗎?」

  說著,他反手一揮,就將原本端端正正放在桌上的杯子掃到一邊,硯冰連忙說道,「奴婢不是不同意,奴婢只是擔心一件事情。」

  「你說吧。」

  「原本梁千洛就是沖著大小姐去的,可是您將他安排在了齊燕寧的身邊,按照齊燕寧這謹慎的性格,還有梁千洛本身不鬧事的怯懦,怕是即便生出了風波,也未必能得償所願啊。」

  「你以為,梁千洛就和南宮敏玉一樣嗎?」

  南宮紐煙冷笑道,「梁千洛這樣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極其膽怯,可是骨子裡頭的那份倔強,連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來。」

  「那便是奴婢眼拙,奴婢是想,他根基這樣淺,又從來不得罪人,想要躲到深山老林裡頭,為的就是躲避紛爭,這樣的性格,即便是我們設計,讓他和齊燕寧產生嫌隙,他也翻不起風浪來。」

  「他如果真的怕事,怎麼可能將養胎的住所設在家苑的屋子旁邊呢?」

  「可是之前老夫人不是說,他這樣就是為了讓我們不好下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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