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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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緊張地扶著南宮敏玉,其實南宮敏玉的身子一直不容樂觀,自從上次小產之後,他又斷斷續續的流了幾天的血,不管用什麼溫經止血的藥都沒用,更不用說是總在外面奔波了。

  其實在這個時候,南宮敏玉最需要的人是穆天琪,可這個穆天琪動不動就消失,即便是出現在南宮敏玉的面前,態度也是敷衍到了極點。

  「回去再說。」

  耳邊傳來了南宮敏玉的低沉聲,她上了轎子,在轎簾被放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阿碧站在台階上笑。

  笑意透過了層層的風雪,折射在他的心上,他激動地跟芳軼說道,「那個人,那個人。」

  芳軼連忙問道,「二夫人怎麼了?」

  「有人站在台階上看我,他在嘲笑我啊。」

  南宮敏玉說著,意識到自己是在梁千洛的家門外,放低了聲音,可是這樣的克制,帶不來任何的安慰,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咬著,被刀一刀一刀劃開。

  「二夫人可不是看錯了眼,台階難行,怎麼可能有人站在上面呢?」

  芳軼順著他的眼看過去,看不見什麼,只有一層比一層厚重的風雪交加而來,「夫人若是再不走,只怕這路上是不安全了。」

  南宮敏玉嘆了口氣,說道,「走吧。」

  轎子緩緩行駛在永巷上,南宮敏玉搓著冰冷的手指,即便是穿得這樣保暖又有什麼用呢?

  心是沒有辦法揮散開去的寒冰,她以為人前唱狂就可以掩飾,可是兩相對比之下,自己的這份溫和,我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他原本以為,在府裡頭,最重要的是雷厲風行,是生殺予奪的權力,可是如今看著梁千洛,即便是沒有半副盔甲,他也能用笑容將自己保護得極好。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

  為什麼和大人們所說的不一樣?

  便是這麼想著,轎子已經到了,他在芳軼的攙扶之下緩緩走下,一步一步地朝著房間走去。

  「芳軼,你說梁千洛身上有什麼法寶,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得了去。」

  一回到西府中,南宮敏玉便問道,他的問話很克制,可是眉頭早就皺得緊巴巴,芳軼知道,自己和南宮敏玉終有這番對話,便將他的袍子摘下,抖動抖動,又掛到了架子上。

  「夫人是不是忘記了老夫人從前跟你說的話。」

  芳軼口中的老夫人是自己的母親,那一年十六歲,母親將他帶到房中,跟他講了語重心長的一段話,也就是從那裡開始,南宮敏玉意識到,自己的餘生,都要為了家族而奮鬥。

  而自己的餘生里,有穆天琪的影子,也有崎嶇難行的石子泥路。

  「母親說的話我怎麼會不記得?只不過這段時間來,世界好像崩塌了一樣,從前說的那些話,沒有一樣應驗在我的人生中。」

  南宮敏玉說著,呆呆地走來走去,,也只有在雙腳觸及地面的時候,她才能變得安穩。

  「夫人這可不是心急了嗎?你才幾歲,人生都還沒開始,怎麼就覺得已經結束了呢?」

  南宮敏玉冷笑道,「我都已經這麼老了。」

  「這句話說的可不對,如今府裡頭這些媳婦里,就你的歲數最低,哪裡有老了的說法呢?」

  芳軼說著,泡了一杯熱水來,要讓他喝下。

  南宮敏玉搖了搖頭,一副神思倦怠的樣子,「母親告訴我,生孩子也該趁早,若是過了一兩年的光景,怕是夜長夢多,往後也不好說了。」

  芳軼沉吟了片刻,其實他太了解南宮家的這些女人了,南宮的母親是一品大員家的女兒,從小就雄心勃勃,嫁給南宮家之後,就執意於在朝廷之外設立幫派。

  雖然這件事情也曾鬧到宮裡頭,可是他們家權勢顯赫,皇上終究諱疾忌醫,也就任由南宮家的勢力做大,更不用說南宮紐煙了,他和他的哥哥,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教出來的女兒,心裡頭自然埋著恨意和不屈,從前的芳軼也極看重地位和權勢,可是如今,對於他來說,如何安慰好面前的這個人,倒是最重要的了。

  「老夫人這麼說也是為你好,怕的是你縱容了自己閒散的性子,可是要我說呀,晚一點懷上也好,至少要等到身體穩定了才說,不是嗎?」

  說著,芳軼掖了掖袖子,有一陣風卷進來,他頓時覺得冷了。


  「也許是這個孩子跟我沒有緣分吧?終究是個沒福的孩子。」

  南宮敏玉說著,看往窗外,風雪已經將樹枝給壓下,實際上,這些斷花零落的樹枝早就沒了生機,不過是他心中還存有一絲善念,希望自己堂前的萬物,不要這麼快就枯萎。

  「我是過來人,不然只要聽我一句話,往後的日子必定能好好過。」芳軼說。

  「你要告訴我什麼道理呢?」

  南宮敏玉說著,而且從嘴角中扯出一些笑來,「如果要讓我放下前塵往事,好好休養身子,你該知道,這是我無論如何都辦不到的。」

  說著,他的眉眼間閃過冷冷的光,其實到了此時此刻,掙著這一副身軀有什麼用?他倒是不想讓自己的血白流,要是不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怕是總有一天要忘了。

  「夫人,你這樣說話就極端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得才對呀。」

  說話間,他湊到了南宮敏玉的身邊,倒不像是個僕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在芳軼的心中,早就將南宮敏玉當做了自己的小輩兒,雖然之前,他也曾為了利益去投靠南宮紐煙,可是這一路上看下來,自己的身家性命,最後也是拴在這位小主子的身上。

  南宮紐煙太過無情,但凡是對自己不利的人,不管什麼姑侄情分,都是會被捨棄的。

  便是這麼想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若是連身子都不周全,那你拼這一身的好本事要做什麼?要我看,梁千洛越在表面上波瀾不驚,心頭就越是著急,那個地方終究是齊燕寧的巢穴,這裡頭,倒是有一番道理在呢。」

  南宮敏玉聽芳軼這麼說,疑惑也升騰而起,他微微地頷首,說道,「有件事情我還覺得奇怪呢。」

  「什麼事情?」

  「按理說,齊燕寧在我們家也不過是個高等奴僕,雖然是從前一塊打江山的人,可終究主僕有別,就算穆天琪想要讓梁千洛住得舒坦,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齊燕寧的住所改頭換面。」

  南宮敏玉說著,稍稍停頓了片刻,「我剛才看他的那個地方,甚至要比梁千洛的住所還好上幾倍。」

  芳軼微微頷首,可見,南宮敏玉的缺點不僅僅在於性格跋扈,還在於眼界不寬,看得不夠深遠。

  府裡頭雖然對齊燕寧和老爺的關係諱莫如深,可是但凡留點心都會知道,這個女人早就上了老爺的床,至於南宮紐煙這邊,他現在巴不得將矛盾往齊燕寧的身上引,只要形成了利害關係,仇恨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看到芳軼一直不說話,南宮敏玉問道。

  「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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