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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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是什麼意思?」

  梁千洛微微放下筷子,一副迷茫的樣,南宮敏玉說道,「羊肉有溫補的特性,可若是用炙烤之術去做,必定會將他的燥熱給催化出來,姐姐在草原上慣了,自然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可對於孕期中的女子,這可是有促進氣血行走的壞處啊。」

  這話說完,下人們一個個張口結舌,見梁千洛的神色都變了,立刻跪下身來,說道,「夫人贖罪,這也是大夫的方子,廚娘也是照做罷了,不懂得這裡頭的道理呀。」

  南宮敏玉冷笑道,「我不過是說這麼一句,你們就辯解出了這麼多,府裡頭的規矩都不明白嗎?廚娘有廚娘的責任,若是吃食有不妥帖的地方,他自然要全力擔著,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便是這麼說著,一雙眼睛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了梁千洛的身上,「為了謹慎起見,姐姐還是小心。」

  雖不知道是不是唱雙簧,可是梁千洛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也許南宮敏玉說的對,她有太多顧及不到的地方,總以為一切都要順遂了,總以為只要自己小心點,凡事也都好說,可架不住那麼多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縱然是心思疲倦,也是要打點起精神,展現出和善的樣貌來,他說道,「這件事我自會去問廚娘,果真是按照大夫的方子做的,我吃了也無妨,,」

  「這麼一來,像是我這個做妹妹的多管閒事了。」

  南宮敏玉說著,有些失望低著頭,「罷了罷了,在姐姐這裡將下人們得罪了一遭,姐姐還不領情呢。」

  「可不要這樣講,你與我同事一夫,自然什麼事都為我著想,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必要查清,只是這道羊肉,妹妹若是不吃,我就讓人撤下去了。」

  「我原本就吃不了羊肉,姐姐撤走吧。」

  南宮敏玉說著,將筷子放在了碗上,芳軼在一旁看著主人,知道他心裡頭苦得跟黃連一樣,卻不得不騰出心思為他解圍。

  他知道,南宮敏玉已經受不了這樣的比較和折磨了,南宮紐煙雖然恨梁千洛入骨,可畢竟有一條緩衝帶,梁千洛驟然有子,實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向太后澄清穆家苑的責任之後,南宮敏玉的心性就該穩重許多,而她非但沒有,反而急赤白臉地要來,不是他的性子被打回了往常,而是這股氣,南宮敏玉怕是再也咽不下去了吧。

  這麼想著,他就說道,「從前若是在飲食上有問題,我們家夫人都是直接找了管家的,少奶奶如果真有心思要查,不如就讓管家去交涉,這裡頭有千萬門道,夫人實在不用自己去應對。」

  梁千洛斜眼看著芳軼,竟然看出了他的眼神中的和善,心裡頭縱然覺得怪異,可是嘴上的禮數也不得不周全,「還是芳軼姑姑深明大義,我就按照姑姑的意思去辦吧。」

  心裡頭的某個部位又被狠擊了一掌,南宮敏玉來,縱然有尋釁生事的嫌疑,可是要想得到自己的恨意,他未必不會用出真招,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自己怕是誤入了狼穴。

  這件事就算是暫過一邊,他謹慎擇選清淡的菜,說道,「過段時間就到年下了,府裡頭已經開始分發布料,妹妹可有去領過了?」

  南宮敏玉笑道,「我喜歡的那種布料,要用江南特質的技術才能染出顏色,早早就去下了訂,這會子也該在來的路上了。」

  梁千洛笑道,「妹妹果然是講究之人,中原的文化博大精深,從前在裴國的時候,父親就告訴我,這裡的染布技術獨一無二,若是年節的時候能看到妹妹穿上,也算是一飽眼福了。」

  梁千洛說著,將湯勺舀起,甜蜜的濃湯放到嘴巴里,有一股暖流串行了全身,南宮敏玉聽他這麼說,笑道,「姐姐也沒有必要羨慕我的,如今你是府裡頭的功臣,到時候你身上的行頭,怕是要比我尊貴千萬倍呢。」

  倒是聽了這句話,阿碧的自尊心作祟,生出了幾分痛快來,他甚至在想,南宮敏玉這樣和少奶奶過不去,怕是也有這裡頭的計較吧。

  梁千洛說道,「我也不圖什麼尊貴的說法,衣服穿在身上,舒服即可。「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姐姐還拿在母國的那一套來應付嗎?如果我沒有猜錯,到時候您的家屬會來,若是不會自己撐著體面,豈不是白白讓母家的人傷心嗎?」

  說完,他夾了一塊藕片放到嘴中,蜜汁藕的香味總是非常濃郁,不過是用舌尖探到了一些,就能感受到清甜從全身走過。

  梁千洛看著南宮敏玉,心裡雖然不爽快,可是言語上卻不想有衝突,「母國的人即便要來,也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做計較,只要他們看到我平安康健的活著,肚子裡還添了一個,不就比任何的華貴衣裳還強嗎?」


  說著,他放下碗筷,表示自己不想再吃了,阿碧請示了他,她搖了搖頭。

  南宮敏玉聽梁千洛這麼說,倒像是自己膚淺,不識擡舉了,他冷笑道,「姐姐的覺悟就是比我高一些,從來不在物質上的東西做計較,所以得來的東西也更加長遠。」

  「話也不能這麼說。」

  在擦拭完嘴角之後,梁千洛淡淡地說道,「每個人的追求不同,也要承擔相應的後果,妹妹喜歡烈火烹油,自然會活出轟轟烈烈的模樣,你的生活自然瀟灑許多,也比較得人的疼愛。」

  這句話像是被說到了心坎中,南宮敏玉微微怔住,許久才說道,「好端端的怎麼說上了我。」

  「其實我是羨慕你的,做什麼事情都不用瞻前顧後,只憑愛恨,一切就能解釋通了。」

  南宮敏玉沒有心思去顧慮梁千洛是在諷刺還是在嘲笑,不過有的時候她也會想,自己端出愛憎分明的態度來有什麼用?

  到頭來,也許只是老夫人眼中的糊塗蟲,也許只是穆天琪眼中的玩物,卻始終不能像梁千洛這樣,成為旁人的肉中刺,成為愛人心中的玫瑰花。

  他也拿起了手帕,將唇上的油漬擦乾,說道,「姐姐動不動就說出這樣的大道理,妹妹我可聽不懂。」

  梁千洛微皺著眉頭,說道,「哪裡有什麼大道理?」

  「好了,飯也吃了,茶也喝了,我就不打擾姐姐,晚上,穆天琪怕是還要來你這裡呢。」

  這麼說著,南宮敏玉站起了身,腳底輕微趔趄,被芳軼看在眼中。

  在和梁千洛道別後,他說道,「夫人,是不是身子又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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